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上神圖
可是盡管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島嶼亦是經(jīng)過了幾日的整頓與翻修,可當幾人看到眼前滿目瘡痍的段家府邸后依舊有些懷疑是不是到了另一處地方,四處都是激烈戰(zhàn)斗后留下的痕跡,盡管血跡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道依舊讓人不由得皺眉。
青磚紅瓦盡管受過陣法加持可依舊被炸的四處都是,不少下人此時正在忙碌著搬運搭建。段天冥自下了船后緊鎖的眉頭便再也沒有舒展過,時不時的咳嗽更是讓人察覺的到他此時內(nèi)心的波瀾。
“少主。”兩道身影自遠處掠至段天冥前方五米處直接跪地負手道:“屬下護族不利,請少主責(zé)罰。”這兩人正是按照段三山吩咐特意留在島上等段天冥歸來的陸清與譚湘明二人,此二人與韋舒自小便親近段天冥,如今更是極力維護段天冥為主,否則當初也不會被段三山派去路上隨行。
“起身說話。”段天冥看到二人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想來近些時日必是操勞不少,眼中怒意也是緩和一些。待二人起身后他卻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垂首不語的王成,眉毛一挑,問道:“你可有話要說?”
王成身子略一哆嗦,卻是搖了搖頭道:“賤奴軍中職低,參不到機密,無法妄下言語。”
段天冥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譚湘明和陸清道:“若是還有休息的地方,就先安排我這兩位朋友去休息吧。”
“小道要清凈一些的。”吳量恩自然不會強留,點了點頭道。
洪荼則是看來吳量恩一眼,本是想要處在吳量恩附近的住處,卻被吳量恩連瞪好幾眼,才拍了拍袖袍道:“隨意。”
趕來的黃老和其他幾位族卿看到段天冥后同樣先是上前請罪,卻被段天冥紛紛攔下,然后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看到段天冥身體狀況一個個都扔下手里的活都要先替他檢查治療,段天冥則是微笑著一一回絕,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畢竟無法吸收靈氣,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有再好的手段也是無用,但是目前這些族老一個個的表現(xiàn)他都盡收眼底,還好段家心沒散。這些人無論是出自何意,對自己的關(guān)心倒是沒有絲毫摻假,這就足夠讓他放下心來去整理其他事情。
將眾人紛紛派走只留下韋舒譚湘明陸清三人,段天冥才找了處安靜的地方落座,原本碧波蕩漾的湖面看上去渾濁了許多,水中翻騰的錦鯉也不見了蹤影,凝視湖面良久,方才幽幽嘆氣道:“我爹還有消息傳回?”
陸清譚湘明紛紛搖頭,眼中盡是哀愁。
“那些被困造化法門的詡屠軍有曾審訊過?”段天冥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三人坐下。
譚湘明略作猶豫便坐到身邊正襟危坐道:“先前家主入過法門,只是結(jié)果未曾說過結(jié)果如何,只是第二日就入了后山禁地與二家老商談,直到出山第二日便帶了羅離四人離開了都城,之后.....”譚湘明沒有再說,眼中傷意更甚。
“開法門。”段天冥起身,身體一晃卻被韋舒立馬扶住。譚湘明還想說什么卻被身后陸清輕輕碰了一下便不再多言,捻決一番袖袍一揮便見空間被打開一道裂縫,傳出陣陣鳥語花香。段天冥踱步進入,韋舒陸清緊隨其后,只剩下譚湘明盤腿坐下護起法門。
“這老六的造化法門還真的是愈發(fā)的精湛了,說是人間仙境尤不為過,若不是心知這之中一切只是幻想,怕是連我都想要于此常駐了。”陸清看段天冥眉頭深鎖,便打趣說道。
段天冥也是四下環(huán)顧一番,確實自己以前沒少跑到這法門內(nèi)戲耍過,只是這番再來,卻也沒有了當初那樣心境。
“送我去見那乞丐。”段天冥話音剛落眼前空間一閃,,就見到一山谷霧氣繚繞,正是清晨時分,一名身著麻衣相貌清秀的少年背著竹簍從一間茅草屋內(nèi)走出,看到門外突然多出的三人顯然一愣。只是略一端詳便認清了段天冥的模樣,嘆口氣將身后竹簍放下,便向屋內(nèi)走去,臨進門時道了聲請進。
段天冥朝陸清韋舒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在門外候著,自己向屋內(nèi)走了進去,韋舒將大劍從身后卸下,身子做出微微前傾的動作,若是屋內(nèi)有任何異常,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在那少年動手傷害到段天冥之前將那少年直接斬于劍下。
到了屋里,那少年只是坐在一張自己做成的竹藤椅上,手中持著酒杯,桌前還有一杯倒好的酒,少年指了指桌前酒杯道:“我自己釀的,嘗嘗。”
段天冥上前端起酒杯先是輕輕嗅嗅,那少年立即不滿道:“怕我投毒?”
“那倒不是。”段天冥搖了搖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道:“只是許久沒曾喝過,快要忘記了酒的味道。”
“謝謝你之前出手相助,抱歉我事后才想明白。”少年咧嘴一笑,笑容很甜,看的出在這了無人煙之地他活得倒是很自在。
“無妨,只是比較好奇所以才出手,若是早知會今日這般,說什么都不會救了。”段天冥將酒杯放到桌上,再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上一杯,在另一張?zhí)僖紊献讼聛怼?br/>
“后悔了?”那少年抬眼蹙眉。隨即又是燦然一笑,盡管年少卻絲毫不缺少人情世故。
段天冥搖了搖頭,“我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會后悔。”自從悟出了三禪,段天冥不知覺間對很多事情都看的透徹,這種不知覺間的變化讓他喜憂參半,因為同時他也清楚,活得越是清醒,就越是疲累。
“你叫什么名字?”段天冥沒有再倒第三杯酒,只是端著空酒杯一邊端詳一邊問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些什么。”
少年點了點頭,也不再喝酒,眼中醉意不見,“罷了,那些對我又有何用?若是交給了你,我也算是功德一件,只要不被那些人所得便是值得我剮了一身榮華散盡修為。”
“你是指那竹簡?”段天冥清晰記得當初之事,那部竹簡現(xiàn)在想來已經(jīng)由自己父親妥善處理了,待得出去再問問譚湘明便會清楚。
少年點了點頭:“那東西之重可不只是你所想那般簡單,而當初追我的也不只有那幾個廢物一波人,怕是你段家都沒能力將其妥善保管吧。”
段天冥眉頭一挑,顯然是要問個究竟。
“可曾聽過上神圖?”少年盯著段天冥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段天冥手中酒杯砰然落地砸碎,眼中驚意絲毫無法加以掩飾,饒是作為段家少主王朝世子的他閱歷不淺依舊被驚得良久都未曾說出一句話來,上神圖,若不是當初聽天山那老頭提起過,恐怕自己也不會這般驚訝。
‘相傳世間原本有四大部落,四位部落首領(lǐng)無一不有開天辟地之能,被人敬奉為神靈,起初部落之間合睦生存,四位首領(lǐng)亦是如同手足一般互相扶持,甚至一起創(chuàng)出那副后人不知到底有多玄奧的上神圖,只為鎮(zhèn)壓日后存有異心之人,卻不知這反而讓幾人之間產(chǎn)生了隔閡,都想得到上神圖的四位神靈漸漸相互抵觸,直到,戰(zhàn)亂迸發(fā),所謂極而復(fù)返,和久必戰(zhàn),戰(zhàn)久必和,整整持續(xù)了三萬年之久的戰(zhàn)爭在最終一神殤無數(shù)生命變枯骨后最終被平息下來,三位上神也再也無法如昔日一般相處,只好將天地一分為三畫上結(jié)禁,從此三界互不往來,唯一失去了神靈庇護的那個部落最終消逝在時間長河中,再也沒有出現(xiàn)消息,那始作俑者上神圖也在爭斗中被分為七卷落入了世間,傳言只要能極其上神圖,便能打破天地封禁,若能參透完整上神圖,便能成神。’
雖不詳盡,亦不明確,但段天冥依舊知道那似乎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上神圖到底是有多重要,能讓神靈爭奪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不是他段家能守護的住的。顯然段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人盯上,只是對方怕是也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傳說中的上神圖在段家手中,深怕遭受更多更強大的勢力或者人物的覬覦,所以才畏手畏腳的行動,不是偷襲便是暗殺,但事不可拖久,保不齊消息哪天便會被走漏出去,到時候段家再成為眾矢之的,那除非真的有神靈守護,否則消亡只是時間問題。
“你可知只是為了那一篇殘卷多少人付出過性命?”少年看段天冥良久都沒說出話來,笑著嘆了口氣道:“老夫拼上一身造化修為,也僅僅只能護他三日。”
“老夫?造化?”段天冥再次詫異道:“可你怎么看....”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造化境的老頭子是吧?”少年老成在在的笑道:“并不是所有高手都是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老夫便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