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一把劍
“別再畫了,再畫我就打不過了。”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輕輕打在了紅的肩膀,耳邊響起一道突兀的男聲。
紅瞬間如遭雷擊一般狠狠一震,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就連那和韋舒對視的女子都是滿臉詫異的回過頭來看向那此時滿臉無害的道袍男子。簡華山第一弟子,吳量恩,百年劍道天才,卻不知在其他方面也有不俗的造詣。天下第七王明陽唯一真?zhèn)鳌?br/>
停在半空中的手指輕輕顫抖,紅感覺自己恍如過了一個世紀那般,先前的傲慢和冷冽全都消逝干凈,好似用盡了全身氣力才緩緩吐出兩字,聲音異常的干澀,“玄....明.....?”
“那到不是,還差一些。”身后大師兄笑著搖頭。
“那便拿命來。”紅突然轉身,速度之快讓在場眾人只見得一縷紅光一閃,下一瞬間紅芒大放,幾乎將半邊天空映成了血紅色,一張張符文形成的紅色蛛網(wǎng)從紅指尖不斷射出瞬間便將那一臉詫異的吳量恩遮掩了去。
身后韋舒暗道糟糕,那蛛網(wǎng)不愧是紅用了許久才醞釀出的招式,當中的兇險哪怕是站在遠處的韋舒都暗自心驚,若是自己遇上,恐怕要受好一番折磨才能從中脫出,只是還不待韋舒邁出一步那白衣女子便輕聲冷笑,先前還平靜如水盤繞在女子周圍的蛇狀白綾突然間變得如真正洪荒玄蛇一般發(fā)出刺耳的‘嘶嘶’聲直接向韋舒纏了過去。
韋舒皺眉,大劍隨心而動,繞著己身飛速旋轉起來將韋舒護住,那白綾裝在大劍上竟是發(fā)出兵鐵相撞之聲。
“倒是有兩下子嘛,那就讓老娘看看你夠不夠我玩了。”女子聲音魅惑眼中光芒一閃,一朵彩蓮憑空乍現(xiàn),彩蓮散發(fā)出一股誘人的香氣,下面王成等人見得,立馬將口鼻使勁捂住紛紛后退,韋舒自然也是嗅到那彩蓮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再加上那女子眼中魅意與一道道極其細微卻又無孔不入的女子輕呼聲,一時間只覺神情恍惚,身體發(fā)熱,腹中猶如燃起一團火焰一般搔癢難耐,再看那面前女子,竟是如此美麗誘人,宛如墜入深幽的九天仙子一般,圣潔與嬌靡并存。
韋舒自幼一心問道,本不是好癡之人,對女色更是沒什么感念,只是此時卻仿如著了魔一般對那女子竟是露出了垂涎之色,眼中神智也是越發(fā)的缺失,眼看就要邁出劍圈,而等待他的卻不是眼中將衣衫件件褪去的曼妙身體,而是那猶如精鐵一般不斷擊打在劍圈上冒出火星的蛇形白綾。
看著韋舒漸漸邁出劍圈,女子眼中露出嗜血的瘋狂之色,甚至露出舌尖輕輕劃過朱唇,她很期待下一瞬間的鮮血四濺,滾燙的鮮血會濺在她的臉上,將她潔白的衣裙染紅,那一瞬間她會得到久違的快意。“問塵境的鮮血的話,那種感覺會很持久呢。”女子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
“好詭異的的手段,將三種魅惑之術融合到一起竟是這種效果嗎?真想看看洪荼蠻兒中招后的樣子。”聲音依舊溫醇好聽,依舊帶著笑意,那道袍依舊不染塵埃,那笑容依舊讓人忍不住想一巴掌糊上去。
女子驚呼一聲本能的跳開,那圍繞劍圈的白綾也好像瞬間失去了生命一般,從半空中緩緩飄落,還在念咒施法試圖讓一張張已經(jīng)圍城圓圈并長出出血刺的蛛網(wǎng)愈發(fā)緊密的紅只是轉身看了一眼,便直接吐出一口黑血。再看看自己布下的所謂天羅地網(wǎng),這當初困住過無數(shù)高手并將他們化為血水的魔蛛符囚今日卻好像是漏洞百出的糠篩一般可笑。
“臭道士,你到底是什么人?”轉身后的紅眼睛血紅,大聲喝道,那把血色大刀在其手中不停顫抖發(fā)出一道道嗡鳴聲,猶如噬血的惡魔。
“當然是道士了。”吳量恩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那先前將自己困在里面的蛛網(wǎng)囚籠,擦了把額頭道:“幸好沒讓你畫完。”
紅無法遏制的怒意爆發(fā)開來。飄散在四處的血氣回涌過來,瞬間被那長刀吸盡,刀身越發(fā)猩紅,而紅的眼神也越發(fā)的冰冷,英俊的臉龐也變得邪魅起來。只聽他嘶啞著聲音道:“若是你能接我一刀,我便當今日不曾來過。”
“說的好像你說你沒來過就沒來過似的。”吳量恩白了紅一眼,回頭看向那還未曾從驚嚇中回過神的女子道:“你這魅惑什么時候能解?他口水都流一身了。”
女子定了定神,看了一眼依舊沉迷的韋舒,那把大劍此時正被他抱在懷里輕輕掙扎著。吳量恩捂了捂臉正要說話就聽身后紅大喝道:“一起出手,他只是手段詭異,還未破塵。”
活落間那把仿佛要滴出血的長刀在空中凝化出一把足足三丈開外的長刀血影,宛如血河倒流一般帶著龍吟劈了下來,白衣女子也回過神來,貝齒輕咬雙手飛速結印,已然飄落在地的白綾又仿若獲得重生一般瞬間飛舞上半空不斷的變化著形態(tài)朝左顧右盼的道袍男撲殺了過去。吳量恩左顧右盼,卻絲毫沒有慌張,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些靈符,輕輕拋灑,瞬間周身五彩光芒綻放,將整片戰(zhàn)場籠罩了起來,單手一指,兩道金色光芒化作兵刃徑直沖向二人,大師兄笑道:“最近剛學的五行術,正好可以試試手。”
金色光刄斬在那血影刀芒上漸漸消散,而那刀凝聚了紅凝力一擊的刀芒也暗淡了一些,只是這還是只是第一道,下一刻無數(shù)不同色彩的光線化作不同的攻擊方式一一朝二人沖去,一下子便將兩人牽制在了原地。
“你們也動手,別讓那廝逃了。”手握長刀,紅面部青筋暴起,朝下方眾人喝道。
底下王成眾人自然知道那廝指的是誰,也并未忘記自己原本任務,只怪這今夜突然殺出這么一個如鬼魅一般摸不清深淺的道士,讓這原本遇神殺神的紅蓮二人吃了如此大虧,眼下還要聯(lián)合才可勉強壓制得住,那大劍男子是強,只可惜心性不夠,著了蓮的道,眼下將那大劍抱的死死的,已然無礙,半空中紅蓮拖住了道士,那里面也就只剩下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段家大少一人任人宰割了。這唾手可得的功利不可不爭,眼下可不止王成一人看的清眼前形式,當下周圍角落陰影處一下子涌出十幾道人影如靈魅一般涌進了客棧,只是當他們爭先恐后的沖進了這間客棧后無一不愣在了原地,所有人,一動也沒有再動一下。
一把劍,看上去很普通的劍,劍身三尺有余,上面無花無文無印。劍柄也是普通的桃木,若是這把劍放在街道任何一處,都會讓人嗤之以鼻。下品靈劍都算不得,如何駭人?可是此時,這把劍,就好似扎進了眾人胸腔,僅離心臟微厘之差,所有人都有同一種感覺,便是這把懸在半空中毫無光彩的劍,下一秒便會將自己活活釘死在這里,無一例外。
空氣越發(fā)的凝滯,不一會兒就有人實在熬不下去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喘氣了粗氣,接二連三,王成堅持到了最后,就在他心底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小小自豪時候。閣樓上面一間客房被人緩緩推開了門。
一道略顯病態(tài)的身影伴隨著輕輕咳嗽走了出來,一身黑色錦袍略微將他襯托的精神了一些,只是那蒼白的臉和時不時忍不住的輕咳讓人無法不對他產(chǎn)生一種面對極弱者的感覺,這便是那畫像中面目清秀的段家世子嗎?為何顯得如此羸弱不堪?那把懸空的利劍可是他所操控?但任務前有人清楚的告訴他們這段家世子可是毫無修為。難不成那劍只是那大劍男子離開前布下的障眼法?
思想使人進步,亦能亂人去路。眼下便有幾人思索間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幾次試探性的小動作后發(fā)現(xiàn)并未身死道隕后嘴角開始浮現(xiàn)出陰冷的笑容。
“勸你們不要動,我還不想殺人。”段天冥站到廳堂正中間,眼睛一直看著遠處被血氣白綾遮掩的半空,絲毫沒有看在場任何人一眼。
“無需裝神弄鬼,你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一名黑衣男子竟是緩緩站了起來,再次抬頭看了眼依舊懸掛在半空動也不動的劍,捏緊的手心才緩緩松開,終于開口大笑道:“哈哈哈哈,可不就是這小子在妝模作樣。害的老子心驚膽戰(zhàn)這么久,眾位兄弟,該怎么處理他?依我看先三刀六洞如何?”
“我聽說這小子從小事用奇材良藥泡大的,不如先割下塊肉讓我等嘗嘗鮮。”又一黑衣男子也站了起來。
“割下他的頭顱拿回去領賞,剩下的當場烤了給紅蓮二位大人留下肉最多的然后我們分了就是了,說不定還能增些功力。”
“依我看,不如燉了,那樣藥性還能保留多謝。”
“我挺喜歡這小子的,雖然看上去弱了些,不過這臉蛋倒是生的俊俏,倒不如先讓我玩玩你們再考慮怎么做?”這次站起說話的竟是一女子。接二連三不一會兒便有九民黑衣人站起了身子。
段天冥也終于不再看半空,緩緩回過頭來,看向那最后說話的女子,那雙原本毫無波瀾的眸子竟是突然看的那女子心神一動,是恐懼,女子很不可思議自己竟會對一看起來軟弱病態(tài)的普通人嚇到,或許是那劍留下了后遺癥,女子暗想。再次看去卻發(fā)現(xiàn)段天冥已然看向了別人。那些站了起來和試圖站起來以及一名還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黑衣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