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夜襲還是被襲
走出屋的段天冥看到庭院中一臉笑意的吳量恩和毫無表情的洪荼二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又輕嘆口氣,朝二人輕輕點頭。韋舒走上前來取下背后大劍,將那長布取下將身體還未恢復(fù)完全的段天冥綁在了自己后背上,躍上半空中的大劍,對余下二人拱了拱拳便要飛離。
“帶我圍著簡華山轉(zhuǎn)上一圈。”興許是飛起時山間涼風(fēng)襲來,段天冥身體輕輕一抖,又咳嗽兩聲,才緩緩道,“不要落下一處。”
韋舒點了點頭,御起大劍圍著簡華山外圍飛了起來,吳量恩衣袖一抖一把鎏金手柄的烏黑無鋒長劍浮于半空,惹得洪荼頻頻側(cè)目,也是將手中長劍拋向半空,二人同時輕輕躍上飛劍。高高懸起,就那樣看著韋舒背著段天冥繞著簡華山各座山峰緩緩飛行。
一行四人三人御劍,回島的速度比當(dāng)初來時快了不知多少倍,可依舊要耗上兩日之久,由于段天冥身體原因,中途幾人落在一處人口算不得多的城鎮(zhèn)里,挑了一間條件還不錯的客棧要了三間上房,待韋舒付了錢就匆匆住了進(jìn)去,段天冥躺在客房藤椅,一日的勞頓對他目前的身體還是有些比較吃力。只是眼下家中逢此等大事,著實無法閉目閑養(yǎng),只好講韋舒叫了進(jìn)來,再次詢問了一遍詳細(xì)的情況。
“明日早些出發(fā)吧,我只是有些虛弱,已無大礙。”段天冥喝了一口茶會,咀嚼著茶葉道。
韋舒想了想便點頭道:“家中那邊我已傳過符通過話,還算穩(wěn)定。老四和老六忙前忙后已經(jīng)開始修復(fù)破損的陣法了。”
段天冥點了點頭道:“大師兄和洪荼都安排好了吧?”
“不用操心我們,今晚還是多操心下你自己的好。”段天冥話音剛落,門便被吳量恩推開,帶著一臉微笑走了進(jìn)來,關(guān)上門后臉上笑容卻是消失不見:“如果沒算錯的話,至少有兩名問塵境,七名入塵,二十左右通明境正在趕來的路上,當(dāng)然,不是來迎接你的。”
“可有把握?”段天冥抿了一口茶水,客棧中供不起靈茶,只有百姓常用的粗茶,但段天冥依舊品的有滋有味。
“那個劍傻子不捅簍子臨陣跟我倆比起劍來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吳量恩微微一笑。
“他敢。”韋舒哼了一聲道:“若是他臨陣刁難,我便是拼著廢了一身道行也要讓他再也拿不起劍。”
“如此甚好,那就飲茶坐等山雨來。”吳量恩點了點頭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也坐了下來。
韋舒背起手里大劍說了一聲我去埋伏便離開客房,沒過一會兒房門再被推開,正是那剛剛睡醒的劍癡洪荼,這家伙的生活中似乎除了劍便是睡,偶爾會喝幾杯酒也是為了鉆研醉劍,來時路上別人都是站著御劍,他則是躺著閉目御劍,說只要鎖住韋舒的劍氣就不會怕丟,自來了這客棧要了客房后便回去睡覺,一覺便是到了這個時候。
“有人要來殺你。”洪荼揉著有些惺忪的睡眼,吳量恩將一杯倒?jié)M了茶水的盞扔了過去洪荼接住飲下,滴水未漏。
“看來你的生活不止腦袋和手里的劍啊,沒想到還有這難得的人性,枉我沒白教你幾招。”吳量恩笑著接過洪荼扔過來的茶盞,再次續(xù)上一杯自飲道。
洪荼沒有看吳量恩,手中劍嗡嗡作響一陣后,喃喃自語道:“一共有十九道劍氣,有強(qiáng)有弱,但沒有問塵劍客。”
“噗。”段天冥和吳量恩同時將口中茶水噴出。
夜黑風(fēng)高,正是殺人之夜,王成一身黑衣,黑布遮面,手中握著一把下品寶劍,跟隨其余七名殺手步步逼向那座客棧,上頭說了,只要能拿下那個少年,無論死活,都能得到最好的栽培和享不盡的榮華。
“聽說他身邊帶著七子之五重劍韋舒,那可是問塵境的高手,我們這些人都不夠人家揮出一劍啊。”王成身邊一名同樣黑衣蒙面人嘟囔道。
“紅大人和蓮大人都來了,怕什么?兩位問塵大人,還拿不住他一瘋子劍客不成?”王成冷笑道:“我等只要盯好那段家少年便可,最好是能將活人緝拿回去,讓老大親自動手取他項上人頭那才能得老大歡喜。到時候眼睛放亮一些,三名問塵高手動手散發(fā)出的氣勁都夠你我喝上好好一壺了。”
剩余幾人紛紛點頭,王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眾人不再說話,紛紛放低了身影加快了速度。
于此同時,其他三個方向同樣有六到七人向客棧方向悄悄潛了過去。路上或許有行人路過,卻被這些人在那人還沒發(fā)出驚呼聲之前便扭斷了脖子。
待得進(jìn)了,作為這個小分隊隊長的王成做了一個停下潛伏的手勢,身邊幾名隊員紛紛迅速的躲進(jìn)了陰影當(dāng)中。
一名打更人敲著銅鑼漸漸遠(yuǎn)去,一道帶著猩紅血氣的旋風(fēng)從街道盡頭緩緩刮來,妖靨而又詭異,割斷了躲避不及的打更人身體,越發(fā)的猩紅。
越發(fā)的近了,王成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吞了口口水。直到那猩紅旋風(fēng)停下了旋轉(zhuǎn),一道挺拔如站立于尸山之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血甲,黑袍。相貌妖俊,眼神狠戾,只是靜靜站在那里,就讓遠(yuǎn)處陰影中的王成眾人幾乎要喘不過氣。
男子只是在門口輕輕嗅了嗅鼻子,便一臉滿意道:“做的不錯,客棧內(nèi)閑雜都清除了去吧?”
等待許久,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王成等人這才發(fā)現(xiàn)空氣中漸濃的血腥味,小隊中確實是有一批是率先進(jìn)入刺殺客棧其他無關(guān)人等,只是按理來說,那些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若不是那血腥味有從何而來。王成額頭漸漸冒出一些細(xì)汗。
“豈有此理。”血甲男子冷哼一聲,單手一揮,一道血色勁風(fēng)直接將那客棧大門卷走一半,若不是這間客棧當(dāng)初巨資請了能人在地下布了一道陣法,恐怕此時就不僅僅是被卷走一道門這般簡單了。
空氣再次變得凝固,只聽得一聲聲撲通聲,王成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街頭,只見的一具具身著黑衣的尸體被接連從那門內(nèi)拋出,死相統(tǒng)一,都是被利器直接割去了頭顱。
最后一道尸體更是直接被扔在了血甲男子腳下,只見后者原本煞白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鐵青,狠狠咬著牙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的人你也敢動。”
“什么時候,狗也會養(yǎng)手下了?”一道爽朗的聲音自門內(nèi)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邁步而出,緩緩走向血甲男子,手中一柄巨劍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火花,在夜晚格外的刺目。
“找死。”血甲男子冷哼一聲,單手一揮,再次刮出一道比先前更加狂暴的血色氣浪。只是還未到那大劍男子跟前,就被其輕輕揮出一劍打散了去,氣浪四散,將四周的墻壁打出了無數(shù)道深坑。
“就這幾顆牙還敢出來咬人?真不怕給你崩了。”大劍男子哈哈一笑向前踏出一步,落腳處青磚一片狼藉,大劍自背后輪圓向前砍出,或者說是砸出,直接砸向那血甲男子,后者不怒反笑,但王成等人清楚,那個叫紅的將領(lǐng)越是笑,便說明他心中越是憤怒,而他的對手也會死的越慘。
就聽得‘亢’一聲,大劍落在那紅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的一把血紅色戰(zhàn)刀上,刀劍相向,鬼神莫笑。
“動手。”紅接住韋舒的重劍,大喝一聲,身形一換將韋舒帶向半空,后者也只是向身下看了一眼,卻出奇的沒有分心,反而劍是揮得越來越勤。紅心中暗驚,略微思索臉色大變再次喊道:“里面還有人,你還不快現(xiàn)身。”
“和我打,就別分心了。”韋舒大劍砸到身下順勢踢出一腳直接揣向紅胸前血甲,紅躲避不及胸口被踹個正著,一時間只覺得體內(nèi)氣血反攻忍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來,重劍再次砸來,紅后力不及就要被砸個正好。瞳孔收縮間就見得眼前一道彩蓮綻開,一道白色匹煉不知何時纏上了重劍,韋舒低喝一聲重劍在手中快速旋轉(zhuǎn),直接將那匹煉崩碎了去。于此同時那道憑空出現(xiàn)的曼妙身影也將此時才喘出氣來的紅出了幾丈的距離。
“看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曼妙女子聲音魅惑,與那一身圣潔白衣格格不入,輕紗蒙面對著紅耳根吐氣如蘭道。
紅冷哼一聲,一把甩開女子的手臂,一手緊握血紅大刀,另一只手單手憑空畫了起來。
“畫畫可不是什么好本領(lǐng)。”韋舒嘿嘿一笑。然后看向那曼妙女子,“那個騎牛的對你怕是下不去手,老子卻不感冒,陪那連我一招都接不住的狗東西不如來陪老子玩玩。”
紅在空中揮動的手指略停,眼中憤恨更勝,手指比劃速度也越發(fā)的快速。夜空中血氣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