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原來,她還有心9
“不是臣妾要刻意瞞著皇上,只是——”她頓了一頓,仿似猶豫了一下,放繼續(xù)說下去,“連臣妾都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存在。可,眼下,臣妾總覺得,這件事,并非空穴來風。”
“哦?”西陵夙一揚俊眉。
“皇上應該還記得,昔日,是父皇先行以邊境城池的農(nóng)田被坤國的赤焰蟾吞噬殆盡為由,向坤國率先起兵,對么?”
是的,三年前,是錦國忽然借赤焰蟾毀壞邊境魚米城鎮(zhèn)的農(nóng)田為由點起了起兵的硝煙。
甚至在坤國下令剿殺赤焰蟾后,仍不罷休,欲一舉攻破坤國的南大門,但不知何故,在他和翔王及太尉率兵抵達嶺南時,錦國的士兵在只攻了一次城后,反停步不前,而將在外,士氣最是重要,如此,倒是讓他們一鼓作氣,攻破了錦國的北大門。??Qúbu.net
這件事,他自然是清楚記得的。
“那皇上可知,為什么父皇的士兵只攻打了一次,卻是駐守在原地,再無任何的進攻呢?”
這個原因,他自然想知道。
因為,哪怕攻進了錦國的宮城,這個原因,都沒有答案。源于,他們沒有擒到活著的錦帝。
“雖然臣妾不清楚其中的詳細,可,臣妾卻也在數(shù)年前,發(fā)現(xiàn)父皇似是得到一張構造圖,秘密構建了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奕翾徐徐地說道。
她雖是公主,卻是巾幗不讓須眉,自幼跟著大將軍往校場去過多次,也在數(shù)年前,發(fā)現(xiàn),有一處校場開始被封閉起來,每每黃昏,便有士兵運送蓋著黑布的東西進去,她曾好奇地偷偷靠近過那里,發(fā)現(xiàn),地上卻是留下一些火藥的痕跡。
但凡要用到火藥,自然絕非是為了制造煙花的緣故。
也是那次她的偷偷靠近,被守衛(wèi)的士兵察覺,父皇雖沒有重責她,卻是打了大將軍二十軍板,她也從此不得再往校場去。
所以,她推測,那里,必是隱藏了一個秘密,一個連父皇都不愿告訴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會是她不能知道的呢,無非是一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吧。因為,在沒有研制成功之前,一旦外泄,只會招來災難。
而,這句話,她只點到這里,其意已明。
錦國突然對坤國發(fā)兵,無疑正是這種武器研制成功,所以,父皇才會貿(mào)然起兵,也等于將這武器應用于實戰(zhàn),殊不知,或許正是實戰(zhàn)時出現(xiàn)了變數(shù),才導致,駐兵不前。
但,不管怎樣,武器的構造圖始終在那,觴帝感興趣,難道,西陵夙會不感興趣嗎?
只要,他們都感興趣,那兩蚌相爭的局面,也就出現(xiàn)了。
“貴妃的意思,是那武器只有你父皇知曉,所以觴帝,才會密囚你父皇三年,只為這武器?”
“正是。”
“朕會斟酌考慮。”西陵夙說出這一句,掀開折子,執(zhí)起朱筆準備批復。
奕翾卻是再近前一步,道:
“皇上,您答應過臣妾的事,君無戲言!”
“貴妃且安心等上幾日,畢竟,這里,是洛州。”西陵夙的語音淡然。
“臣妾當然安心,只要皇上沒有忘記。”奕翾徐徐說完這句,“臣妾只是怕,皇上的不舍,會讓整件事變得棘手。”
西陵夙沒有再說話,他執(zhí)筆的手卻是一滯,在朱砂要濺落的剎那,朱毫一揮,批了一個‘準’字。
奕傲的事,他應允奕翾在先,自不會食言。
而蒹葭,這一次,他愿意遵從她的意愿——她若不愿走,那,無論他耗費多少心力,布一個多大的局,便也是不會讓她離開他的。
兩日后,西陵夙帶了蒹葭設宴在花廳,與宴的,自然是觴帝。
這一次的宴飲,除了有奉膳的宮人,卻是沒有其他的宮人伺候在旁。
蒹葭的身子經(jīng)過兩日的調(diào)理,倒是大安了。
那血,果然是有效的,只是她大安了,那一人,卻未必會大安。
那一日,他撐著來瞧她的樣子,她記得,連聲音都是憔悴的,當傳音入密的聲音聽起來憔悴,只說明一點,他傷得很重。
她怎會不知,度血給她,又失盡內(nèi)力,若非是他,換了其他人,這命,怕就是沒了。
所以,那一日,她只提了一句,卻沒有質(zhì)問,為什么,他其后又要安排她入這坤宮,安排她重新陷入這種糾纏中。
口口聲聲說希望她幸福,難道,這就是她要的幸福嗎?
只是這句話倘問了,他的心里,會更加疼痛吧。
她還是不忍。畢竟,他是她的師父,悉心教誨照顧她數(shù)載的師父。
心下思緒百轉,可,面容上,仍是柔順孱弱的樣子。
“奕茗。”觴帝輕喚她的名字。
她沒有抬眼瞧向觴帝,只是下意識地,靠近了西陵夙幾分,聲音低低地道:
“見過觴帝。”
這一語,是疏離的,可觴帝并不介意,聲音越發(fā)溫柔:
“你沒事就好,不必多禮。”
這種溫柔沒有讓她有一點的松弛,反是她的小手緊緊抓著身上的綬帶。
這細微的動作,自然都落進了西陵夙的眼底。
他很想將她緊抓的小手握住,可,這樣的時刻,他卻還不能夠。
“觴帝,請。”他奉起酒樽,試圖移開觴帝的注意。
作為一個男人,看著觴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蒹葭的身上,他的心底是不舒服的。
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也讓他在無法克制后,干脆學著去釋然。
皇甫漠灑脫地執(zhí)起酒樽,朝西陵夙一酹,隨后飲盡。
可,這一杯飲盡后,西陵夙竟又是舉起一杯:
“這一杯,就助兩國邊貿(mào)萬世永興。”
冠冕的祝詞,皇甫漠自然又是一飲而盡。
接著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但凡想得到的,或想不到的祝詞,都一一從西陵夙的口中說出,也一一讓皇甫漠一干而盡。
假若西陵夙不是帝君的身份,又假若此刻在場的不止蒹葭一人,那無疑,任何人都會以為西陵夙是貪杯之人。
而,蒹葭卻是清明他為何這么做。
只是,她寧愿不要明白。
因為明白了,心里,會淤堵,包括接下來要做出來的舉止,都那么艱澀——
她本來絞著綬帶的手稍稍松開,眼眸有些焦慮地瞧向西陵夙,接著,是欲語還休的為難,終是在西陵夙飲到不知第幾杯,她才要開口,卻聽得觴帝在一旁率先啟唇,這一次,觴帝沒有一飲而盡西陵夙敬來的酒:
“坤帝祝酒詞,確是別出心裁,朕倒也有一句,這一杯,讓朕來敬坤帝——”
雪色的袍袖在幾案上緩緩拂過,他將酒樽舉起,雖俊顏沒有含笑,可,眼底,仿似有些許的笑意:
“這一杯,是朕謝坤帝的成人之美,將朕的白露公主送還予朕。”
這一語,看似輕柔地說出,卻讓西陵夙唇邊嚼著的薄笑一并斂去。
皇甫漠只將這收在眼底,復道:
“朕知曉,當年的坤錦之戰(zhàn),是錦國起兵在先,是以,朕對這些,當年不會過問,今后同樣不會過問。況且,白露公主都愿陪著坤帝這么些日子,可見,往日的所謂恩怨都能一笑泯之。朕也惟愿,今后,兩國無戰(zhàn),邊貿(mào)互通。”
這一句話,分明是堵了西陵夙所有的話,皇甫漠的平靜,只襯托出西陵夙的一反常態(tài)。
可,這一反常態(tài),也終因著這句話,悉數(shù)消失,當笑意再次映現(xiàn)在西陵夙唇邊時,他的語意仿似是不介意的:
“雖然,當年朕是奉先帝之命出征,可,這在朕迎娶圣華公主為皇貴妃時,對于皇貴妃之父的下落,更加難以放下。既然,觴帝說恩怨一笑泯之,朕也愿觴帝在迎回白露公主前,能讓朕和皇貴妃也見一下皇貴妃之父,畢竟,有些當年的事,說開了,才好。”
“這是當然。”皇甫漠再次笑意盈盈,“明日,錦帝的船只就會抵達洛州,待到明日,朕會在錦帝的見證下,親迎白露公主。”
頓了一頓,觴帝語意一轉,復道:
“朕真是酒飲得高了,倒是連措辭都說得錯了,錦國早覆滅在坤國的鐵蹄下,當然,再沒有錦帝了。”
觴帝的手從酒樽旁劃過:
“一切,待到明日,再說罷。”
他的眸光睨向蒹葭,蒹葭僅是低垂下小臉,微微咬了一下自個的櫻唇,她好像有些不安,卻偏是要將這不安掩飾起來。
只明日,等到的,卻是一場劫數(shù)……
翌日,前任錦帝奕傲的船只終是徐徐前來,那是一支頗具規(guī)模的船隊,絲毫不比帝王的儀仗船隊要差。
甚至于,某些方面,還要勝一籌,源于這些船隊不僅首尾相連,更呈品字型駛來,如此,愈加穩(wěn)如平地。
此刻,西陵夙、皇甫漠的儀仗均在洛州的岸邊。
說起來,倒真真是滑稽的場面,昔日滅錦國的帝君,今日,倒是要迎錦帝于此。
當然,滑稽的場面,更是源于蒹葭、奕翾的在場——昔日錦國的兩位公主,亦是僅剩的皇室子女。
皇甫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雪衫翩翩地站于岸旁。
西陵夙則是薄唇邊嚼著素來有的慵懶笑弧。
蒹葭的眸子低垂,恁誰也無法窺得她的神色。
倒是奕翾,面容上有著難以遏制的激動,沒有想到皇甫漠真的會準了父皇到這里,哪怕這背后必不會是純粹的,可,如今,她寧愿去忽視種種的陰霾,僅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
帝君的儀仗離岸邊較遠,隨著船只泊岸,兩位帝君皆走到岸邊,今日的事,顯然有些什么,是不該讓更多人聽到。
當,船穩(wěn)穩(wěn)停靠于岸邊,昔日的錦帝奕傲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果然是出人意料的。
奕傲是坐在一可以滾動的椅子上被太監(jiān)推出,他著了一襲極為寬大的袍衫,頭發(fā)花白,面容更是蒼老無比。
若非,皇甫漠率先上得甲板,連奕翾都沒有認出,這竟然就是她的父皇。
她愣在原地,只看著父皇,接著,她看到,父皇嘴角旁邊那顆黑痣,方是確認了,這就是她的父皇。
在洞悉父皇沒有死后,千方百計,哪怕委身西陵夙,都要救回的父皇,卻是真的被皇甫漠囚禁了!
哪怕,先前早已從連公公口中知悉,此刻,無疑更是證實,她憤憤地眸光射向皇甫漠,恰看到父皇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正是牽住皇甫漠親自上前遞給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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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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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