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囊中美人兒
時間的年輪一天天的劃著圈,白雪皚皚的冬天就要過去了,眼看時間要到初春,禾麥的心情又期待又緊張。
等冰雪消融,樹上發(fā)出嫩芽來的時候,便是禾麥計劃著要去清蘆村擺攤子的日子了。
在此之前,她已經和六郎去清蘆村踩了兩次點,預備將攤子擺在清蘆村福來客棧東邊的路口。
那兒進出的村民多,也沒圍墻阻礙,最重要的避風,盛了一碗粥,一起風,總不能叫人家喝一嘴沙子不是。
定下了擺攤的位置,禾麥再回家,便和六郎一起操忙著弄個架子車了。
徐姜的那輛牛車留給了六郎,但平日只去清蘆村賣粥的話,應當還用不上牛車,小毛驢便夠了。
是以,六郎著手準備打個架子車,過幾日好載人運粥用。
禾麥每日忙叨著,卻總覺得心里很踏實。
她是個勤快的,六郎也肯吃苦,過上紅火富足日子,指日可待!
……
……
就在六郎和禾麥每日都在為發(fā)家致富而操勞費神的時候,林長喜正拿著大把的銀子在賭坊里揮霍著。
年前李錚給他的定禮已經所剩無幾了,林長喜卻沒怎放在心上。
且不說年紀,若李錚真娶了自家禾苗,那在輩分上,他可算是李錚的岳丈!
哼,他輸了銀子又怎的?這整家賭坊都是李錚的,難道他還會因為這點子事兒為難他岳丈么?
林長喜這般自己騙著自己,神智就越發(fā)不清醒起來。
連著三天,他在賭坊里熬了三個通曉,卻一把都沒贏過。
此刻的他雙目赤紅,臉色慘白胡子拉碴的,活像從地獄爬上來的活鬼似的。
“大!大!大!!!”他死命的瞪著賭桌,將身上最后的銀錢都壓在賭桌上。
他賭的快不要命,根本不聽來拉他衣袖的賭坊老板的話。
“又輸了!!!”他赤紅著一雙眼睛,惱怒的將輸錢的原因歸咎在來打斷他運氣的賭坊老板老張的身上。
“你又來勸我干啥?老子還有銀子呢!”林長喜瞪著眼睛沖老張吼。
從他和李錚定下與禾苗的婚事之后,他來賭坊不管運氣如何,旁人看他總要敬上一分的。
前所未有的虛榮在林長喜的心里蔓延增長,每來一次賭坊,他的虛榮心就龐大一分,如今,就快在賭坊橫著走路了。
老張這次瞧他卻沒什么好臉色。
“還有銀子?你不瞧瞧你這幾天賒了多少銀子!”老張冷著臉將賬本甩在他臉上,“好好瞧瞧,你欠了多少!”
林長喜撿起賬本,一看上面的數額,登時嚇出了一身汗。
“怎、怎這么多?”林長喜顫著聲音問。
“你問誰?這幾日早叫你收手,你不肯,反倒是去賒了這么多銀子,”老張冷笑,“你說,該怎辦?”
“李、李員外呢?”林長喜流著冷汗,咽了口唾沫,“我去找李員外,看他怎么說……”
老張嗤笑一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欠了這么多銀子去找李員外,自己想辦法吧你!”
“別走啊!”林長喜忙攔住老張,方才還囂張的神色這會兒變成了苦苦哀求,“老張,咱們怎地也相識一場,幫我想想辦法……”
“沒辦法!”老張一把推開林長喜,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長喜癱坐在地上,感覺天塌地陷了似的。
“怎辦,怎辦呢……”他喃喃地,腦袋里混亂的一個主意也想不出來。
都怪禾苗那丫頭……不聽話!
若是她早些同意嫁入員外府,便沒這許多的事兒了罷?
區(qū)區(qū)三百兩銀子,難道他會怕賭坊的人為難他么?
這丫頭,怎就不知為她爹著想呢?他把她生養(yǎng)這么大,容易么?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這丫頭一門心思不松口,他也不敢再去找李錚觸霉頭了……
想著想著,林長喜慢慢爬起來,傀儡般向賬臺去了,雙手如索命鬼一般的攀上賬臺的邊角,嘴唇顫顫,似是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似的。
“再借五十兩。”他渾身顫抖著說。
賭坊后院。
老張形容了又去借銀子賭的林長喜是怎樣的無藥可救時,臉上寫滿了鄙夷與不屑。
“員外,這樣的人就該給他攆出去,剁兩根手指才肯吃記性!”
“仗著和您有一層關系,在賭坊都快上天了,也不看看他算什么東西!若沒他女兒,早就被打折了腿,不自量力,呸!”老張啐了一口,眼里閃著陰狠。
背對著他的是個干瘦身影,臉孔被擋在陰影里,手里把玩著獅子頭,半晌不見聲音。
老張又問:“員外,您說該怎么處理這林長喜?他家那女兒也不肯嫁過來,要我說,干脆搶了算……”
“嗬嗬……”一陣如樹皮磨在銅盤上的沙沙聲音低低笑著,出自干瘦的背影,“對美人兒,怎可如此無禮?”
“他女兒家可不同于先前那些胭脂俗粉,如花似玉,冰清玉潔……十足十的溫香軟玉,嗬嗬……”
“美人性子烈些沒什么,我要這美人兒自愿對我投懷送抱,這,才叫情趣……”又是一陣低笑,言語中似乎已將林禾苗收入囊中,作為玩物了。
老張聽的一哆嗦,心里竟有些同情林長喜家的女兒來了。
“員外,那您的意思是……”老張試探的問。
“繼續(xù)借,若這幾日美人兒還不肯嫁過來,便將她爹一條腿廢了!”
“是!”
……
……
村里替代徐姜的郎中叫楚白水,出現(xiàn)在小青村之后,很快便得到了村里不少人的喜愛與稱頌。
就連向來不說好話的董婆子都夸贊起楚白水來:“楚郎中行醫(yī)能不收診金就不收診金,欸喲,可比那黑心徐好多了!昨兒我兒媳上吐下瀉的難受死,人楚郎中一來給號了脈,藥都沒開,讓切幾片子生土豆敷肚子上就好哩……這才是活神仙賽華佗哩!先前那黑心徐可真不咋地……”
雖說夸贊了楚白水,可不知罵了徐姜多少次。
楚白水并沒住在徐姜原先的屋子,里正給他另尋了一處地方,在南樹林旁的一個荒廢屋子,叫幾個婆子來打掃干凈,便讓楚白水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