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離別,總是傷感的
夏花樂了,仔細(xì)盯了他幾眼,“不信,你吹牛!每次見你你都清閑的很,根本沒人找。”
“那是因?yàn)檫@地方人少。”徐姜懶于和一個(gè)小丫頭說自己的神通廣大,又低頭劈起柴來。
禾麥從屋里出來,端著一盆子炸丸子,笑說:“徐大哥,你還是歇歇罷,平日總也瞧不見你干活,一下子劈了這么多柴,可莫累到!”
徐姜這是走又走不開,沒法子了才在院子里尋些活計(jì),想以此讓夏花看見他忙著,能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才是。
不過,看來夏花根本不在意他干沒干活,都一門心思的粘著他。
徐姜見被人戳破,又瞧夏花就賴在身旁不走,嘆了口氣,將斧子一扔,有些惆悵的對灶房里的六郎喊道:“六郎,出來,咱們?nèi)ノ壹野嵝〇|西去,我屋里好些子臘肉臘魚,等過幾日我走了,沒人吃該生霉了!”
“我同你去吧!”夏花跳出來自告奮勇,“徐大哥,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我要和六郎去。”徐姜態(tài)度很生硬。
六郎從灶房里探出頭來,“夏花姑娘要去,你便讓她去就是了,我還要給禾麥看火,沒工夫陪你!”
徐姜?dú)獾闹倍迥_,咬著牙喊六郎不講義氣,六郎也不理他。
沒法子,徐姜只能帶上滿心歡喜的夏花,回家取吃食了。
徐姜家的吃食還真不少,光是平時(shí)村民送來的雞蛋就拿了三筐子,還有些米面之類不老少。
“徐大哥,搬完了么?”夏花擦著汗問。
“搬完了。”徐姜回。
夏花舒了口氣,“徐大哥,瞧你身子這么瘦,定是平日沒好好吃飯。等你再回來,你想吃什么我便過去給你做,一準(zhǔn)給你喂得肥肥胖胖!”
徐姜咂舌,用夏花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嘀咕:“才不用你哩,禾麥做飯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徐姜不曾想帶夏花去來一次自己家里,夏花次日就會(huì)尋到他家門上,還帶了做好的飯菜來。
第一天的飯菜他勉強(qiáng)收下了,叫夏花往后切莫再來了,可誰知轉(zhuǎn)眼次日夏花過來取空飯罐,又帶了飯來。
一次兩次便算了,徐姜卻經(jīng)不住夏花開始每日都來,又纏著他與他說話,在他家一呆便呆上大半日,又不肯走。
徐姜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打擾,煩躁的很,干脆比計(jì)劃的日子提前了半月,定在了正月二十這天離開了小青村。
他走的這天,六郎的那幫兄弟都來送,小青村也出了些村民來送他。
大家都知他至多一年便回來了,因此即便不舍也沒什么。可夏花哭得像個(gè)淚人似的,抓著徐姜的衣服便不撒手。
“徐大哥,你莫忘了我!我一直等你!”
徐姜一張臉都通紅了,“你快放手,哭什么?這成什么體統(tǒng)?我們做郎中的名聲最重要了……”
夏花漸漸止住了哭泣,“徐大哥,我會(huì)常去清掃你的屋子的,你回來的時(shí)候,家里一定是干凈的!”
“你可莫去,”徐姜瞥了她一眼,“回來的時(shí)候我可不想見到你……”
這話說的讓夏花十分傷心,嗚嗚的又哭了起來。
禾麥山草幾個(gè)姑娘家只得在一旁勸著,叫她莫理會(huì)徐姜,他就是那種不討巧的人!
馬二趕牛車送徐姜,臨行前,徐姜笑嘻嘻的拍了拍六郎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又用促狹曖昧的目光看著禾麥。
六郎輕笑著斥她,“莫在這兒耍貧嘴!越來越?jīng)]個(gè)正行!”
“此番前去山高路遠(yuǎn),保重自己。”六郎將包袱遞給徐姜,“盤纏和干糧都在里面,還有奶奶給你縫的兩雙鞋。”
徐姜嘆了口氣,“知道了,替我謝謝林奶奶。”
秦氏今天身子不爽,便沒來送徐姜。
徐姜頓了頓,又低聲說:“我方才說的你可要掛心著些!明明喜歡的不得了,非要裝什么君子?我說,我回來時(shí)你可一定要說些好消息給我,我等著做干爹哩……”
“行了你,快上車吧!”六郎打斷他的話,給他攆上了車。
“徐大哥,保重!”禾麥對著已經(jīng)漸行漸遠(yuǎn)的牛車,招手高呼道。
徐姜在車上對她擺了擺手,算是回應(yīng)。
越行越遠(yuǎn),連車帶人很快便成了一個(gè)小黑點(diǎn),什么也看不清了。
徐姜走了,來送行的人也就散了回家去。
禾麥被六郎牽著手,臨走的時(shí)候又偷偷地回頭望了一眼。
倒不是她多舍不得徐姜,而是無論方才離開的人是誰,這都是一場離別。
離別,總是讓人心里不太好受的。
禾麥瞧了眼六郎平靜的神色,心想,若離開的人是六郎,她怕是遠(yuǎn)比夏花哭得要傷心了。
自從徐姜離開,禾林沒幾日也回了書院,跟禾林一起走的是山木,雖不是和徐姜一樣出遠(yuǎn)門,但日后也要一月才能回來幾天了,是以山木去書院那天,陸家一家人都去送他。
村里家里交好的這么幾個(gè)人,一下就走了仨,甭說秦氏了,就連禾麥心里都感到空落落的。
一想起以往徐姜山木禾林他們進(jìn)家門時(shí)候帶來的滿屋的歡聲笑語,禾麥還是挺思念他們的。
沒幾日,禾麥便知道,跟這夏花比起來,她那偶爾片刻的思念根本不算什么,人夏花,才是真相思。
一連幾天,夏花都在徐姜的家門前巴望著。
院門鎖著她進(jìn)不去,就拿著笤帚,給徐姜家門前的小路掃的干干凈凈,一點(diǎn)塵土飛葉殘雪都沒有,干凈極了。
禾麥去勸了幾次,叫她大冷天的莫總過來了,這徐姜去個(gè)一年半載也就回來了,叫她莫太過思念。
可禾麥說什么,夏花都不聽。
每日照常早早過來,給屋門前面掃干凈了,再拎著笤帚巴望一會(huì)兒院里,神情很是寞落。
這夏花,對徐姜也算是一見癡情了,這般上心。可也不知這樣做,能讓徐姜感動(dòng)幾分?
她不是沒想過勸夏花少花些心思,可她說算什么呢?她又不是徐姜的什么人,代表不了什么。
看著夏花癡情不悔的樣子,她也只能嘆了口氣,搖搖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