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jié)
“你在找什么?”那嘉臉上浮起莫名的微笑:“是在想,禁衛(wèi)軍為什么會在我的手上嗎?”看著畬那羅沉默的表情,那嘉笑的更開心了:“不用想了,我們的好大哥被五千禁衛(wèi)軍困死在曼陀羅谷,進退不能。而我的好三哥則被五千禁衛(wèi)軍攆的滿蠻荒的亂跑,也不知道還能跑多遠。不過你放心,你死之后,我很快就會送他們?nèi)ヒ娔愕??!?br/>
“哼,區(qū)區(qū)二十幾人,也想殺我,做夢!”畬那羅自懷中取出一個密封的小竹筒,高舉過頭,右手一拉引線,一枚煙花信號沖天而起,發(fā)出刺耳的尖銳叫聲。煙花一升空,畬那羅松了口氣,心中暗道:“好了,只要堅持到金將軍他們趕到,突圍不成問題?!?br/>
信號升空之后,那嘉卻像沒有看見一樣,笑意吟吟的盯著畬那羅。而未接到命令的禁衛(wèi)軍士兵,也都像雕塑一般,將矛尖對準(zhǔn)畬那羅,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分的流轉(zhuǎn),畬那羅的心中卻漸漸浮起了不安。
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了,非但沒有看到金將軍他們的回復(fù)信號,也未感覺到有大隊人馬接近的跡象。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畬那羅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點點汗珠了。
那嘉卻是一臉的邪惡微笑,那種神情,就像,就像貓抓老鼠般。一看到這個笑容,畬那羅的心頭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冰水一樣,又驚又怒道:“你對金將軍做了什么?。 ?br/>
“金將軍?”那嘉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樣子:“我什么也沒做呀?!?br/>
看著那做作的表演,畬那羅恨不得一拳將他那張惡心的臉給砸爛掉。這時,卻聽那嘉笑瞇瞇的問道:“我的好二哥,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去找老怪物是臨時起意的事情,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畬那羅頓時冷靜了下來,他在心中思索許久,一個絕對不可能的可能性出現(xiàn)在他腦海之中,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猛的一咬舌尖,疼痛的感覺令他稍稍清醒了過來。然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問道:“金將軍背叛了我。”
“哦,那你就誤會金勁了?!蹦羌我荒樀牟粷M,但他的嘴角卻掛起了很邪惡的微笑:“從來沒有對你忠誠過的人,又怎么談得上背叛呢?”
“怎么可能?。 碑屇橇_一想起那爽朗的笑聲,還有那一次次將自己從生死線上救回來的高大身影,他說什么也不相信,那個照顧他長大的金將軍會是那嘉所說的,對他從未有過忠誠。
“金勁是我母親親自為我挑選的家臣,他效忠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金勁會跟在你身邊,只不過是遵守了我母親的命令而已,怎么樣,眾叛親離的滋味不好受吧?!蹦羌涡Φ氖悄敲刺煺?,但他的語氣中蘊含著邪惡,令人聽得不寒而栗。
“我不信!”不知為何,聽到那嘉的這番話后,畬那羅反而冷靜了下來,“既然你說金將軍是你的家臣,那你把他叫過來,我要和他當(dāng)面對質(zhì)!”
“真不好意思,我也想留他下來和你敘敘舊的,只是,他似乎對你已經(jīng)完全沒了興趣,先行回本族去休息了。其實,我也能理解的,跟你這樣的家伙呆久了,確實挺沒勁的。好了,我也陪你聊了很久,幫你打幫了不少時間,接下來,是時候說再見。”那嘉右手輕輕舉起,二十幾名禁衛(wèi)軍頓時將手中長矛一緊,低聲沉喝。
“再見了,蛇王,每年的今天,我會想你的?!蹦羌斡沂终畔?,異變突起。他身后的地表突然裂開一個口子,一個同樣全身長滿黑色鱗片的蛇族壯漢從中跳了出來,一刀橫于那嘉的頸前,卻聽那人沉聲道:“不想他死,就馬上放了二殿下?!?br/>
“白參將!”一見來人,畬那羅頓時臉現(xiàn)喜色。
“白元凡,你敢以下犯上?”一見主帥落入他人之手,二十幾名禁衛(wèi)軍互看幾眼,正要放下手中兵刃,卻聽那嘉冷聲道:“不許放下兵器,要是讓畬那羅跑了,我就用你們?nèi)依闲〉哪X袋來頂!”雖然命懸他人之手,那嘉卻是神色不變,不得不說,他的膽色還是值得表揚的。聽到主帥如此發(fā)話,二十幾名禁衛(wèi)軍哪敢放行,反而圍的更緊了。
“哼,四殿下,我的耐心不多,要是我數(shù)到五,他們還不放二殿下出來,我就只能對不住您了?!卑自猜曇衾涞南衲前鸭茉谀羌尾弊由系匿摰丁?br/>
“哦,那我數(shù)到三,要是你還不放開我,我就拉著你的二殿下和我一起上路好了。”那嘉倒是不懼,沉聲道:“一!”
白元凡臉色一沉,右手輕輕一拉,鋒利的刀刃頓時在那嘉白晰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小口,鮮血瞬間流出。他在無聲的警告那嘉,他是言出必行的。卻哪知道,那嘉神色不變,繼續(xù)沉聲道:“二!”
“白參將,動手吧,不用顧慮我!”畬那羅突然淡淡一笑:“一命換一命,很劃算。”
“二殿下”白元凡急忙驚呼,心神微分之即,突然半邊身子一麻,身子竟然慢慢軟倒在地。那嘉回身一腳踩在白元凡的臉上,冷聲道:“一條狗也敢和我談條件,怎么樣,天麻果的麻毒味道不錯吧。放心,現(xiàn)在我不會殺你的。我要把你帶回本族,一刀一刀生剮,我要讓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至于你的二殿下”那嘉回過頭,對著禁衛(wèi)軍們冷冷道:“還愣著干什么,動手!”
二十幾柄長矛同時出手。
畬那羅暴喝一聲,正要做那臨死前的最后反撲,突然眼前青光一閃,緊跟著“轟然”之聲大作。包圍著畬那羅的二十幾名禁衛(wèi)軍中,竟然同時倒下四人,包圍圈頓時被轟出一道大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催促道:“還愣著干什么,沖出來??!”
畬那羅頓時醒悟,全身魔元暴轉(zhuǎn),在包圍圈重新合攏前,先一步拼命沖了出來。卻見一名青衣老道右手挾著白元凡,落于自己身前,一把抓住自己的右肩,沖天飛起,遠遠遁走。
被青衣老道突然偷襲的那嘉癱軟于地,怨恨之聲響徹蠻荒半邊天空:“是哪個混蛋壞我好事,有種報上名來??!”
“白癡?!边h遁的青玄輕罵一聲,便不再理會,只顧帶著畬那羅和白元凡一路疾飛,很快就飛出了足足百里之遙。
待得青玄認(rèn)為安全之時,這才降落于地。
畬那羅腳一踏上土地,未等站穩(wěn),便迫不及待的向青玄表示謝意。青玄揮揮手,一臉的不在乎,只是將白元凡交給畬那羅,淡淡道:“此地已在百里開外,相信以二位的能力,脫險已經(jīng)不成問題?!毖援呣D(zhuǎn)身欲走,卻聽畬那羅急道:“前輩留步!”
青玄身形一滯,卻不回頭,負(fù)手問道:“還有何事?”
畬那羅趕緊追了上去:“不知前輩高姓大名,今日援手相救之恩,晚輩他日定有厚報?!?br/>
青玄淡淡一笑:“山云野鶴,早就忘了姓名,若是有緣,他日相見后再談報答吧。”
畬那羅連聲稱是,卻又道:“不知前輩意欲何往?!?br/>
“火絕之地,故人有約。”青玄一臉的平淡,說出來的話卻是將畬那羅震驚于當(dāng)場。過了好半天,畬那羅方才問道:“難道前輩是與監(jiān)天司有約?”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話音之中仍是帶有些許顫動。
此時他已經(jīng)無權(quán)無勢,連最后之期望的禁衛(wèi)軍也落入那嘉之手。此刻的他,正是求賢若渴之時,眼見青玄如此高手,畬那羅如何肯輕易放過。更何況,此人自稱與監(jiān)天司有約,二人交情定當(dāng)不淺。若能拉攏此人,實在是利益多多。
青玄卻不回答,抬步欲走,畬那羅心中一急,自報家門道:“晚輩是鱗甲蛇族新任蛇王畬那羅,逆弟無知,舉兵反叛于我。若是前輩愿意助晚輩一臂之力,協(xié)同平叛,前輩但有所需,晚輩自當(dāng)一一滿足?!?br/>
青玄淡淡道:“蠻荒自古有規(guī)矩,一族之事,自有一族之人處理,外族不得插手。鱗甲蛇族內(nèi)亂,是蛇族的事情,我身為外人,絕計不能插手其中。”
“殿下,這位前輩說的正是,本族之事,自有本族之人解決。若是尋求外援平亂,難免要遭受族中元老詬病,即使登上蛇王尊位,一些心懷不軌者也會對殿下百般為難?!卑自渤雎曁嵝旬屇橇_。
畬那羅卻是滿臉無奈道:“白參將,此時我無兵無卒,單憑你我二人,如何能平復(fù)叛亂。前輩如此高手,可遇不可求,若是就此失之交臂,豈不可惜。”
白元凡哈哈大笑,畬那羅心中不悅:“白參將為何發(fā)笑?”
白元凡笑道:“我只道殿下為何心焦,原來是為此等小事。殿下不必憂慮,金將軍臨行之前曾有留言。此次回族,若是不能平復(fù)叛亂,金將軍便自刎于殿下面前,以其首級來謝殿下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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