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jié)
“金將軍果真如此說過?”畬那羅大喜過望。白元凡鄭重沉聲道:“正是金將軍親命小將前來援助殿下。金將軍還說,平叛宜早不宜遲,等到叛亂平息之時,金將軍再向二殿下請罪,責(zé)罰他不能及時趕來救駕?!?br/>
畬那羅喜道:“金將軍在軍中威望甚高,有他出面,叛亂指日可平?!?br/>
白元凡連聲稱是,青玄聽得不耐煩,淡淡道:“既然二人已經(jīng)勝券在握,那我就先走一步,有緣再見吧?!毖援呉惶_,朝著火絕之地飛去。
“白參將,你覺得這位前輩會是哪族的高手?”畬那羅看著青玄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白元凡沉聲道:“絕對不是白紋虎族的人。我們與虎族交戰(zhàn)數(shù)百年,他們有哪些高手,我們都摸的一清二楚。而且,就算此人是白紋虎族的隱藏高手,也絕計不會出手救我們?!?br/>
“不,他很可能就是白紋虎族的隱藏高手。”畬那羅目光居然有些發(fā)冷:“一個前輩高手,無欲無求的跑出來多管閑事,實在令人費解。他不要回報,在我看來,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他想要的回報?!?br/>
“大哥和三弟被那嘉打敗,此刻只怕也已經(jīng)去見了父王。只要我一死,本族內(nèi)亂便可宣告結(jié)束。而這個高手在關(guān)鍵時刻跳了出來,助我突圍,只怕是要助我之手,消耗本族有生力量。即使金將軍平叛成功,我族也定會元氣大傷,這樣一來,最大的利益方,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白紋虎族?!?br/>
白元凡猛然醒悟,很快又疑惑的問道:“那殿下您為何還力邀那人加入我方呢?”
畬那羅冷笑:“最危險的人是看不見的人,若是這人能被放到眼前,那他的一舉一動,便不再是秘密。只要他稍有動作,我自然有讓他永遠消失的辦法。”
正在飛行的青玄身子陡然一寒,心中暗道:“定是那蛇族后生在打我主意了,呵呵,后生可畏啊?!?br/>
過不片刻,他便飛入火絕之地范圍。
來到仇九每日盤坐的地方,青玄頓時一愣,此地坑洼不絕,大地支離破碎,便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般。
“還有人敢在這里動手?”青玄心中閃過一絲不詳?shù)哪铑^,連忙尋找起仇九的身影來。
這時,卻聽漢魃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朵:“你本不該插手蛇族之事?!?br/>
傳音入密?
青玄四下掃過,并未見到漢魃身影,又不知她在何方,便運起真元力,大聲道:“是我妄為了,還請監(jiān)天司大人恕罪?!?br/>
卻聽漢魃冷聲問道:“為何要救那人?”
青玄一愣,沉吟片刻,揚聲道:“監(jiān)天司大人面前,我不敢說謊。我狼族沒落至今地步,罪魁禍首便是白紋虎族與鱗甲蛇族。這二族踩著我族男兒的尸體成就今日的輝煌,那我為何不能挑起二族的混亂,以便我族順時而動,重鑄輝煌呢?”
“同是蠻王遺臣,千萬年來卻是自相殘殺。當年蠻荒鼎盛之時,共有大族三百六十,小族不計其數(shù)。但現(xiàn)在,整個蠻荒連你血妖狼族在內(nèi),也不過僅剩四族。而你們卻仍是不知悔改,為一族一己之欲,殘殺不斷。”漢魃冰冷的聲音,帶著對往昔蠻荒鼎盛年代的追憶。在她的引導(dǎo)下,青玄似乎也回到了血妖狼族那黃金般美好的年代,二人同時沉默了。
許久,青玄問道:“監(jiān)天司大人,我?guī)淼哪莻€族人,仇九,他現(xiàn)在可好?”
漢魃冷聲道:“如你所愿,我已將《天殘訣》交給他修習(xí),一年之內(nèi),你可不必再來了此地。血妖狼族雖然沒落,但我看到,冥冥之中,注定了血妖狼族還有崛起之日。你先回本族去準備下吧?!?br/>
得知仇九正在修習(xí)《天殘訣》,青玄心中大喜過望,這樣一來,狼族復(fù)興又多了幾成把握。然后聽到漢魃點明天意,青玄更是歡喜連連,聽到漢魃最后一語,不由多問了一句:“不知監(jiān)天司大人要我準備什么?”
“大批外來者將會用刀劍與烈火清洗蠻荒,我蠻族最大的浩劫即將到來。可笑那三個大族仍是懵懂不知,互相攻殺不停。此次蠻荒子弟將損失慘重,無數(shù)家園化為焦土青因,數(shù)百萬蠻人將流離失所,他們的母親與妻子的淚水,將會淹沒蠻荒的每一寸土地。你血妖狼族地處隱蔽,血妖狼堡又是昔年蠻荒第一堅城,正是絕佳的庇護所。去吧,好好收拾整理一下,五年之內(nèi),浩劫就會到來。到時,血妖狼堡將是蠻荒者的最后一處家園?!?br/>
漢魃的語氣里帶著深切的悲哀,以及對命運到來時無法改變的無奈。青玄卻是被她所預(yù)言的將來驚呆當場。
雖然他對另外二族并無好感,甚至可說極度厭惡。但是做為蠻王的后代,他首先是蠻荒的兒子,然后,才是血妖狼族的族長。出于對整體種族的忠誠與熱愛,他驚慌的問道:“監(jiān)天司大人,那我們蠻荒,還有救嗎?”
漢魃道:“回去準備吧,五年之后,我們的王會再次降臨,那時,不僅是你血妖狼族崛起之日,也是我們整個蠻荒重新走向輝煌之時。”
“王要降臨?”青玄身子一震,顫聲問道:“敢問監(jiān)天司大人,我們下一任的蠻王是”
“五年之后,天殘再現(xiàn)之時,你會看到我們的王究竟是誰的。不用多想了,回去準備吧。”漢魃冷聲逐客。
青玄應(yīng)聲離開火絕之地,內(nèi)心卻滿是激動:天殘之主,蠻荒之王,呵呵,我血妖狼族終于要執(zhí)掌蠻荒大權(quán)了!
青玄想的樂觀,漢魃卻未能有他如此之信心。
千萬年來*經(jīng)歷,命運之數(shù)的無一例外,漢魃已經(jīng)對改變命運不存在任何僥幸之心。也正因為是對著命運有著盲目的相信,她才會在與仇九切磋的時候,盡可能的以超過仇九的總體實力來進行訓(xùn)練。她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仇九,仇九將要面對的戰(zhàn)斗是如何的殘酷與艱難。比他還要強大的敵人,不僅來自蠻荒本土,更多的則是來自于蠻荒之外。
也許仇九他自己并未知道,但漢魃卻看到了。在暗中,一直有無數(shù)雙的眼睛緊盯著仇,他的一舉一動,正在以微不可察的方式,緩慢的影響著整個蠻荒,乃至于整個神州的命運走勢。
不管仇九個人意愿如何,命運之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若不想被人從命運之輪上踢下去,仇九就必須要用十倍的實力,先別人一步,將所有的對手消滅在命運之輪上。而獲得要十倍的實力,用溫和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羊吃草,狼吃羊,這個世界,本就是由弱肉強食的法則構(gòu)成。
不要說人類是多么多么的團結(jié),如何如何的優(yōu)秀。生物的本能早于億萬年前就深刻于人類的內(nèi)心之中,占有并支配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禮儀道德則是后來者強加于其上的虛偽文章。
人類的社會形態(tài),就是根據(jù)弱肉強食的法則來運行的。而謙讓是失敗者在推脫及掩飾自己無能時的一種精神勝利法。
強者,完全不需要謙讓。
是我的,我就拿,這叫當仁不讓。
不是我的,我就讓它變成我的,這叫敗寇成王。
只有讓自己比他人更強,才能站在別人的腦袋上,笑看天下。因為,這天下,以及這天下一切美好的事物,本就不是謙讓可以得到的。
想要,就要去爭取。想要,就要比別人更強!
漢魃就是想讓仇九牢記這一點,不夠強,就是要被別人踩在腳下的。
仇九的拼命態(tài)度,令漢魃很滿意。
一個人,若是連死都不在乎了,那還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也只有這種將生死拋之腦后的人,才能無畏無懼的去重整蠻荒,一統(tǒng)天下??!
但是,漢魃也很擔(dān)心。
仇九的傷勢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預(yù)期。
仇九雖然是塊上等的原鐵,也只有經(jīng)過強力的敲打,才能鑄造出一柄絕世的神兵。但是,若是敲打的過于強力,只怕這塊好鐵就好斷送在自己的手上。
仇九的生死,關(guān)系著自己能否再見那個霸道的身影。千萬年的等待,都是為了這次短暫的重逢,是以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漢魃都需要仇九活著,只有他活著,命運才會走向漢魃看到的那一幕。
命運真的是無法改變的嗎?
仇九此刻命懸一線,殺他比捏死只螞蟻還要容易。
但是殺了他之后呢?
漢魃看到的命運,是仇九活著然后引發(fā)出來的一系列事情。若是讓仇九死去,命運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轉(zhuǎn)變?自己還能與若椰相見嗎?還是說,只要仇九一死,自己不僅能與若椰相見,還能與他真正的雙宿雙棲。
漢魃搖搖頭,不去想這個問題。
太冒險了,漢魃實在不愿意將這千萬年來最后的希望,被自己失手破滅掉。面對未知的將來,她仍是選擇了已知的命運。她已經(jīng)等不起了,千萬年的孤獨等待,已經(jīng)磨去了她太多值得珍惜的記憶,若椰,我的生命,只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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