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jié)
仇九頓時臉色通紅,漢魃道:“生死關頭,你的對手可不會給你時間猶豫。再來!”
仇九一點頭,挈刀再上。
勁風又起,這次的漢魃出手更加不留余地。
天地之間,風云陡變。
勁風一起,二人中間,鬼哭狼嚎之聲跟著響徹全場。
仇九體內魔元已經轉動之極致,體表魔甲更是紅光大作。但是面對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勁風,這還遠遠不夠!
牙關一咬,仇九赤紅著雙眼之中,刻滿來自地獄深淵的絕望與瘋狂。只聽他悶喝一聲,嘴角突然溢出血來。但仇九卻不管不顧,小爆魔元帶來的雙倍魔元運轉速度,令他體內的氣海丹田二處,就像是膨脹到極點的氣球。
必須要釋放出去?。?br/>
仇九單腳一跺,身形躍至半空之中。
源源魔力涌入刀體,八方俱滅刀身輕顫,全身赤紅如同仇九那刻滿瘋狂的眼睛。
“一刀既出,山河斷!!”
半空之中,一柄純由魔元幻化而成的巨大魔兵對著勁風當頭斬下。
“轟”
兩強相爭,誰能得勝?
勁風與刀氣不斷爭奪,爆炸的風聲與氣浪四下亂竄。在這片天地之間,便似世界已至盡頭般。日月已經失去了它們的顏色,狂暴與毀滅力量充斥于各個角落。
便在仇九的眼前,魔元力量在與勁風的較量之中,竟然呈現不支之相。
“要輸了嗎?”仇九咬緊的牙關,幾乎把牙齒給崩斷掉。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漢魃那冷冰冰的模樣,還有她那滿是不屑的話語:“以你低微的實力,豈能令他的天殘一如既往的輝煌。你輸了倒不要緊,卻是玷污了天殘的榮耀”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于仇九心頭,令他的心一點點的沉入黑暗之中。
“不能輸?。 睅缀跏窃谕粫r間,仇九發(fā)出狂暴的吶喊,體內魔元一次接著一次爆發(fā),僅在瞬間,干涸的丹田氣海,便如注入了無盡的大海汪洋一般。
魔元大漲的同時,是他體內的元嬰突然萎靡了下去。
小爆魔元在一定機率上,是會令元嬰受到永久性的損傷,而仇九在瘋狂之中,也不知自爆了多少次的魔元,終于令元嬰受到了重創(chuàng)。
但此時的仇九,卻已管不了這么多了。
此刻情況,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便讓我在死前,真正的輝煌一次吧??!
一柄比先前魔元之刀還要小上幾分的魔元刀幻化出現,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足足是先前那柄魔刀的三倍。仇九嘴角浮起最后的笑容,雙手挈刀,狠力下劈。
魔刀出手,仇九眼前一黑,身子再也無法在停于空中,迅速的朝下落去。
在下降的過程中,仇九眼前閃過無數兒時的片斷,很奇怪的,一些早已經遺忘的片斷,此刻卻清晰無比。一個個名字同著他們的影像浮上心頭,威嚴卻慈愛的葉宏雷,青梅竹馬的葉真雨,約定終身的獨孤雁,以及那嬌俏可愛的嚴小桂。最終,仇九的腦海卻突然浮起一個身裝白色宮裝的身影,那種風華絕代的氣質,天生魅惑帶來的獨特魅力,令此時的仇九怦然心動。
老人們常說,最后一個想起來的人,將會是你最在意,也是最愛的人。
原來,我最愛的人,竟然是她
天地重復清明,漢魃凝視昏迷過去的仇九,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她的右手舉起,又入下,再舉起,猶豫半晌,也不知過了多久,漢魃方才長嘆一口氣,將手輕輕放下,心中暗道:“只要能再見他一面,就算我要死在這個小子的手里,那又算得了什么。若椰啊若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么多年,若不是知道還能再見你一面,千萬年來,我又如何能夠獨活至今。只是不知道,在你的心中,是否有對我哪怕僅有一絲半點想念?”
想到逝去的蠻王,以及命運早就安排好的那最終的相見,她的心中一面充滿了期盼,另一面,又有著淡淡的惆悵。
她輕輕一揮手,身側突然出現了一只全身浴火的猛虎。
但在她的面前,猛虎卻乖巧的像只小貓,巨大的虎頭在漢魃的腿上蹭啊蹭的,一臉的討好之色。
漢魃輕輕拍拍虎頭,一指仇九,說道:“帶他去行宮別苑住下,等他醒了,就來通知我?!?br/>
猛虎拼命的點點頭,一口咬住仇九的衣服將他甩到背上,然后一溜煙的跑遠。
漢魃轉過身,冷聲道:“我說過,非一族之長,擅自進入領地者,殺無赦?!?br/>
“監(jiān)天司大人息怒?!背嗟氐乇硪魂囶潉?,在漢魃的冰冷目光中陡然裂開一道大口,一個全身長滿鱗片的壯漢從中跳了出來。
“鱗甲蛇族代蛇王畬那羅,見過監(jiān)天司大人?!?br/>
“鱗甲蛇族的內亂,我不插手,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等那個畬那羅說明來意,漢魃先他一步說了出來。
畬那羅聞言非但不吃驚,反而面露喜色,心中暗道:“傳聞這個老怪物有知過去,曉未來的能力,各族族長這才把他當成寶一樣供著。原來傳聞是真的,那我此次就算沒有白來?!?br/>
他踏前一步,面上恭敬:“監(jiān)天司大人,老蛇王逝世之前,已經將我定為下任蛇王繼承人。只是族中不幸出了叛逆,這才產生了些不必要的風波。此次前來,不敢勞煩監(jiān)天司大人親自出手平叛,只是想請教監(jiān)天司大人,本族氣運如何,此次平叛能否成功,老蛇王的權杖又遺失于何處?”
漢魃目光發(fā)冷:“我再說一次,是最后一次。鱗甲蛇族內亂,我不插手,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現在,你可以滾了?!?br/>
“監(jiān)天司大人”畬那羅不依不饒,繼續(xù)道:“當年您可是與我族先祖約法三章過的,難道您想違約嗎?”
“你是族長繼承人不假,但是,你還不是族長。所以,現在的你無權向我提出任何問題,我也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若非天命已定,單憑擅聞此地之罪,你已死于我手,現在,滾吧?!睗h魃隨手一揮,一道勁風裹著畬那羅遠遠飛出了火絕之地。
趕走畬那羅之后,漢魃這才身形一閃,沒入火絕之地深處。
而另一邊,被勁風扔出火絕之地的畬那羅卻是一臉喜色。
聽那漢魃的意思,自己成為蛇族之王僅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既然有了漢魃的保證,畬那羅頓時信心十足,心中不住盤算,回族之后,要如何如何動作,然后一舉將那伙反對自己的家伙斬草除根掉。
“哦,想不到你偷偷溜進火絕之地,那個老怪物竟然沒宰了你。”一個尖銳聲音語帶驚訝的同時,又帶著些許的嘲諷。而一聽到這個聲音,畬那羅的臉色頓時變了。
只見一個滿身長滿鱗片,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正用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緊盯著畬那羅,蒼白有臉上寫滿了嘲弄之意。
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后,畬那羅運起魔元對著四周一陣搜索,在確定來人僅此一個之后,這才松了口氣,臉上神色恢復正常,沉聲道:“那嘉,你來這里干什么?”
那嘉不緊不慢的說道:“哦,聽說我們未來的蛇王跑進火絕之地去了,我很擔心,便跟過來看看。”
畬那羅冷哼一聲,臉上掛起一層寒霜:“你很擔心?你會有那么好心。直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哦,既然未來的蛇王要我直說,那我就長話短說好了?!蹦羌我荒樀穆唤浶模骸熬驼埬闼涝谶@里吧?!?br/>
畬那羅聞言不怒反笑:“就憑你一個人也想殺我?”
“唉,知道要對自己的哥哥下手,做弟弟的我也很心痛啊。但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父親大人生前最疼你了,我怕他老人家在地下寂寞,就只好送你去陪陪他老人家了?!蹦羌屋p輕拍拍手,畬那羅身周地表一陣顫動,一個接著一個大口裂開,二十名身上長滿黑色鱗片的蛇族大漢跳了出來,手中握著的鋼矛一齊指向了畬那羅。
“禁衛(wèi)軍??!”畬那羅頓時色變,這些長滿黑色鱗片的蛇族人都是族中一等一的好手,他們的實力加上鱗甲蛇族與生俱來隱匿技能,瞞過畬那羅的神識搜索,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令畬那羅震驚的是,這些蛇人所代表的勢力。
這些人,都是禁衛(wèi)軍中的正規(guī)士兵,而禁衛(wèi)軍做為蛇族最精銳的力量,只對蛇王忠誠。這次老蛇王的突然橫死,遠在外地的畬那羅還未來得及趕回去接管禁衛(wèi)軍,便接到族中的耳目加急傳報,本族已經發(fā)生內亂。
畬那羅的三個兄弟各領勢力,為了蛇王之位拼得是天昏地暗。而畬那羅的太子系人馬,早在老蛇王死后的第一時間內,就被三個兄弟聯手剿滅的干干凈凈。無兵無將的畬那羅知道,貿然回去定是死路一條。他想起父親在世之時對他常說,成為族長之后,第一時間是去火絕之地拜見監(jiān)天司漢魃,詳細詢問未來走向。
于是,畬那羅半路掉頭,領著隨行護衛(wèi)前往火絕之地。卻未曾想到,自己剛從火絕之地出來,就遇到了那嘉這個家伙。
他現在竟然掌握了禁衛(wèi)軍力量,也就是說,另外兩個兄弟已經被他剿滅。不,畬那羅轉念一想,如果那嘉已經剿滅了另外二人,那他只要大大方方的領著一萬禁衛(wèi)軍過來,自己哪還有活路??涩F在,這里的禁衛(wèi)軍不過二十幾人,其余的禁衛(wèi)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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