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再喊一聲幼崽小肉豬試試!
濛濛認輸,濛濛要當肉豬豬!
蒙面駭然不已:“寶貝不行!”
綠皮鸚鵡瞳孔地震:“小幼崽不可!”
然而,游戲提示音響起——
“接收到肉豬生死游,被挑戰(zhàn)者幼崽小濛濛的棄權(quán)認輸申請,申請確定中,請問小幼崽是否真的要主動認輸?”
蒙面飛快道:“寶貝拒絕,拒絕認輸!”
大衛(wèi)船長也急急說:“對,小幼崽肉豬當不得,你趕緊把話收回去。”
粉團子回頭看看爸爸,她拽著粉色的手環(huán),認認真真地說:“濛濛要去噩夢游戲,我要去幫爸爸把心臟找回來。”
蒙面眼皮一跳,他根本阻止不了,只能聽團子再次確認。
小濛濛:“濛濛認輸,濛濛要當肉豬豬,濛濛要挑戰(zhàn)噩夢游戲。”
頓了頓,她望著蒙面,又很大聲的補充說:“濛濛要把爸爸的心臟找回來!”
這是,小奶團的堅持,誰都不能動搖的堅持。
蒙面瞬間就破防了。
有那么一刻,毀滅一切的念頭升騰起來,漆黑的鳳眸中,狂風驟雨席卷而上,點漆黑瞳中的戾氣,濃郁得讓人心驚。
游戲外,在甲板上娛樂的乘客們,驟然就發(fā)現(xiàn)海面上烏云滾滾,咆哮的海浪不斷翻滾,足足有三四丈高。
一望無際的深海,發(fā)怒了。
烏云壓頂,沉的似乎頃刻間就會崩塌下來,海上風浪駭人,當如天崩地裂的架勢。
分明是巨大的郵輪,此時在暴風雨中的海上,竟是一葉扁舟般弱小無依。
乘客們驚疑不定,全都不敢在甲板上呆了,紛紛回了室內(nèi)。
有人驚懼不定:“郵輪不會翻吧?”
“胡說什么,郵輪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還不是好好的。”
“難道你們忘了,起先郵輪好像觸礁過的事?”
……
一眾乘客全都沉默了,當時郵輪忽然發(fā)生劇烈的碰撞動靜,大衛(wèi)船長表情的十分難看。
眾人再看遮天蔽日的海浪,以及無邊際的海洋,全都不約而同生出倉惶和無措來。
多少年下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郵輪上生活,并且郵輪從未靠過岸,若是郵輪出了意外……
沒人敢去深想,也沒人敢把這話說出口。
游戲外面的變故,團子并不清楚。
她跟游戲確定后,游戲提示音當即播報道:“肉豬生死游,被挑戰(zhàn)者幼崽小濛濛自愿認輸,自愿放棄乘客身份淪為肉豬。”
“此次肉豬生死游,挑戰(zhàn)者曲臧勝出,恢復(fù)乘客身份,繼承被挑戰(zhàn)者的生存積分。”
“乘客幼崽小濛和乘客曲臧身份互換,陽光房童話世界游戲提前結(jié)束。”
三條信息,在整個童話游戲世界里重復(fù)播報了三遍,所有乘客、所有NPC全都聽到了。??Qúbu.net
正滿心報復(fù),醞釀則復(fù)仇大計的曲臧愣了。
他疑惑不解,明明已經(jīng)占據(jù)上峰的小幼崽,為什么會突然自愿認輸,提前通關(guān)游戲?
尸怪異化的身體逐漸退去,隨著游戲的結(jié)束,曲臧意識回到了本體內(nèi)。
與此同時,充滿童話風格的游戲場景,逐漸虛化成馬賽克,最后盡數(shù)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蒙面的身體。
他低頭看了看手,修長的五指已經(jīng)開始變透明了。
哎!
一聲嘆息而起,到底是靠游戲臨時建模的軀體,比不上他自己真正的身體,能夠陪伴寶貝的,也僅限于在游戲里。
游戲一結(jié)束,他和寶貝也將面臨分別。
面容俊美的男人,鳳眸溫和春水的注視著面前矮墩墩的小奶團。
狹長的眼尾,流露出的不舍和眷戀,如同殘留在枯枝上的相思紅豆,倔強的不肯就此率先離去。
哪怕是,哪怕是多看一秒,那也是甜蜜的幸福啊。
男人嗓音不自覺沙啞:“寶寶,乖乖的不要哭好不好?”
團子睜大了眼睛,她只顧著要當肉豬,要去挑戰(zhàn)噩夢級的游戲,要快點去幫爸爸找回心臟,倒是忘記了,游戲一結(jié)束,就是她和爸爸分開的時候。
反應(yīng)過來,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般,小奶團無措地站在那里,只會不斷重復(fù)喊著:“爸爸,爸爸,爸爸不走……”
游戲場景里,搭建的天空分崩離析,大地崩塌陷落,驕陽墜落深海,星光被黑暗吞沒。
完全一副末日來臨的背景里,眼睛紅紅的團子眼淚汪汪。
她心慌得不行,頭一扎朝蒙面撲將去,卻從他身體里穿了過去,完全撲了個空。
團子愣愣地看看小手,眼眶里又包起了一泡一泡的眼淚水。
嗚嗚嗚,爸爸濛濛不要爸爸消失!
蒙面伸手,像往常那樣揉揉小呆毛:“寶寶要乖,爸爸一直在你身邊的,不要哭行嗎?你這樣爸爸會擔心的。”
團子硬生生憋住小哭嗝,把白嫩小臉都給憋紅了。
她用力揉著眼睛,捻起仔細反反復(fù)復(fù)地擦,將一雙眼睛擦得來通紅。
爸爸不喜歡濛濛哭,濛濛就不哭,濛濛是最乖、最聽爸爸話的寶寶。
蒙面心都要碎了,可是他的時間不多了。
“寶寶,”蒙面飛快叮囑說,“不要獨自去噩夢游戲,出了游戲就去找大衛(wèi),他會幫……”
一句話還沒說完,蒙面整個人都化為星光點點,盤旋而上的星光像螢火蟲一樣,飛舞著縈繞在奶團身邊,久久不肯消失。
團子小嘴巴動了動,她想喊爸爸,可是爸爸已經(jīng)不在了。
爸爸……濛濛的爸爸……不見了……
大衛(wèi)船長的聲音驟然響起:“小幼崽,該出來了。”
團子不想出去,但游戲結(jié)束,自有一股力量將她甩出去。
她可憐巴巴地撲到房門上,仰頭就喊:“爸爸,爸爸你快出來呀。”
回應(yīng)團子的,只有空無一人的孤寂。
她想起什么,慌忙去扯脖子上的細繩。
然而,細細的繩索上空落落的,起先好不容易收集的胳膊和小頭顱全都不見了。
團子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
嗚嗚嗚,濛濛把爸爸搞丟了,把爸爸的腦袋和手手全搞丟了。
她抱著身上的兔子玩偶哭,蹲在陽光房門口,哪里都不去,像只走丟沒人要的小可憐一樣。
曲臧靠在甬道冰冷的墻壁上看了好一會,他恢復(fù)了乘客身份,就是身上那坨惡心的肥肉,也被郵輪修復(fù)了。
他習慣地瞇著眼睛,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小幼崽。
事實上,真的有這樣的人,自愿挑戰(zhàn)認輸,將自己的身份和積分都轉(zhuǎn)讓給別人。
十分鐘過去,曲臧見小小的一團還在哭,哭的都快喘不上氣,他頓了頓,跟著蹲下遞過去一張干凈的紙巾。
小濛濛抬頭,淚眼朦朧看清面前的人。
她抽噠著,咿咿呀呀地說:“壞叔叔,濛濛……濛濛把爸爸搞丟了……”
嗚嗚嗚,濛濛太難過了。
曲臧踟躕問:“你為什么要認輸,把身份和積分給我?”
團子拿紙巾抹了把臉,她擦不干凈,反而把眼淚和清鼻涕擦的滿臉都是。
曲臧:“……”
舌尖頂了頂腔壁,曲臧認命接過紙巾,捏著小幼崽的臉,索性幫她擦臉。
一張白嫩小臉擦得來粉紅粉紅的,不過到底是干凈了。
團子已經(jīng)哭過了,她很有禮貌地說:“謝謝壞叔叔。”
曲臧嗤笑:“你是傻子嗎,為什么把乘客的身份和生存積分都給我?”
奶團歪頭,認認真真地說:“濛濛要當肉豬豬,去噩夢游戲找爸爸。”
聞言,曲臧眼神更復(fù)雜了。
他在生死游里機關(guān)算盡,對蒙面和小幼崽極盡所能的逼迫挑釁,更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可眼下,這只傻乎乎的無害小兔子,不僅自投羅網(wǎng),還蠢貨一般的將積分雙手奉上。
這讓曲臧生出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他想好的周密計劃,想要干的壞事,沒一件得以施展,小幼崽就自動認輸。
千方百計都想奪取的東西,如今輕易到手了,曲臧卻沒有預(yù)想中的狂喜。
他帶著惡意的陰暗心思說:“噩夢級的游戲,你一只小幼崽,是不可能通關(guān)的。”
哪知,小奶團完全聽不出其中的不懷好意。
她搖搖頭:“那也要去找爸爸的。”
濛濛不會讓爸爸的心臟就一直丟著,所以不管能不能通關(guān),濛濛都是要去的。
坦率對上陰暗,像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青苔,陰暗無處滋生,只能枯萎。
曲臧又感受到了那種憋屈感,小奶團從不按套路出牌,讓他的各種計劃都無計可施。
就仿佛,是天生的克星。
奶團子站起來,見曲臧表情陰晴不定,遂諄諄善誘:“壞叔叔,你不要干壞事了,你總干壞事,老師會不喜歡你的,你現(xiàn)在有積分分,也不是肉豬豬了,壞叔叔知錯就改,才是乖大人。”
曲臧垂眸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奶團很是語重心長,踮起腳尖拍了拍曲臧手背:“壞叔叔的爸爸,肯定不想叔叔當壞人的,而且叔叔不乖的話,你爸爸會擔心的。”
她頓了頓,咬字奶唧唧的:“好孩子是不能讓爸爸擔心的哦。”
濛濛就是好孩子,濛濛就不讓爸爸擔心。
想起爸爸,團子又想哭了。
她使勁擦擦眼睛,站起身拍拍小裙子,準備去找船長叔叔。
濛濛要去挑戰(zhàn)噩夢級游戲,要去給爸爸找心臟。
曲臧怔然,小幼崽的話倒還真讓他想起早逝的父親。
原本,他以為自己早忘記了,畢竟現(xiàn)在回憶起,也是記不得父親的臉,記不起他的聲音。
但在幼年的時候,父親確實是說過,希望他能乖乖的好好長大之類的話。
心窩的地方,忽然有一個點崩塌了。
就像是手指按在綿軟的硅膠上,塌陷了一個小凹點,緊接著四面八方都淪陷了,似一場巨大的崩壞,又似一場新生前的毀滅。
很神奇,曲臧清晰的感覺到這種變化,就像是他的靈魂乃至整個身軀,從里到外都在發(fā)生某種說不上來的蛻變。
那種感覺很難描述。
他只能清晰的確認到,腐朽被祛除,黑暗被驅(qū)逐,卑劣被凈化,無恥被消弭。
在那么一瞬間,他想到了浴火重生。
新生的、磅礴的力量,從心臟處迸發(fā)出來,順著血管奔騰呼嘯到四肢百骸。
于是,他整個人都是嶄新的、空白的、干干凈凈的。
從曾經(jīng)的積分榜第一,一朝淪落為不堪的肉豬,又從肉豬恢復(fù)到乘客身份,繼承不菲的一筆生存積分。
這宛如涅槃般的新生,燒毀從前卑劣不堪的曲臧,重新造就了新生的曲臧。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面前這個小奶團所造就的。
面前的小奶團還在說:“壞叔叔,濛濛要謝謝你,謝謝你可以讓濛濛當肉豬豬。”
曲臧挑眉:“你竟然還感謝我?”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亮的如同溪水沖洗過的寶石,帶著誠摯的謝意,以及絲毫沒有虛假的真實。
曲臧就聽小奶團說:“嗯,爸爸說乖孩子要有禮貌,所以濛濛要給叔叔說謝謝,濛濛成了肉豬豬就可以去噩夢游戲了。”
她竟是為了這個理由,而真心實意的跟對頭道謝,坦率和真誠的足以讓所有成年人羞愧!
曲臧也覺得羞愧,小幼崽是真心感謝他。
但這種感謝太過干凈,干凈到明晃晃的對比出他內(nèi)心的骯臟。
粉團子拍拍小裙子:“壞叔叔記得要乖哦,再見。”
“好啊,”曲臧瞇起眼睛,慢吞吞的說,“從今天起,我當個乖大人,不干壞事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聽你的。”
本以為說不出口的話,就這般很輕松自然地說了出來。
此時此刻,曲臧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竟是不想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干凈眸子,有朝一日會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自曬一笑,拍拍手丟掉紙巾站起身。或許我是不想辜負一顆赤子之心呢,還有感謝這只小幼崽慷慨賜予的重生。
畢竟這個小幼崽坦承、率真、單純,還擁有最純粹的品格,以及在這郵輪上最為珍貴的……善良。
曲臧如此想著。
“咦,那只小幼崽變成了肉豬,她在這里。”
這當,有乘客發(fā)現(xiàn)了小奶團兒,并呼朋引伴的喊著其他人來圍觀。
其中一人朝團子吹了聲口哨,語氣嘲弄奚落:“幼崽小肉豬,繼續(xù)讓蒙面大神出來護著你啊。”
奶團疑惑歪頭,不是很明白這些乘客的意思。
邊上的曲臧,表情忽的陰冷。
他很是輕描淡寫:“再喊一聲‘幼崽小肉豬’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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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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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