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蒙面:我要去找寶寶。
郵輪底部,和深海僅一壁之隔的深處禁室內(nèi)。
倆并列擺放的透明營養(yǎng)艙內(nèi),其中一軀體被分解的那具中,忽的一雙胳膊和手,以及頭顱、翅膀,都猛地劇烈動作起來。
左右胳膊掄起拳頭,對著透明的艙壁就是一通狂捶。
生著俊美皮相的頭顱,狹長的鳳眸驀地掙開,點漆黑瞳深沉如一汪古井,波瀾死寂中,又似醞釀著深不可測的怒意。
便是后背漂亮的蝴蝶骨上生出的神秘翅膀,也是躁動不安地不斷開合拍打著,將營養(yǎng)液攪動出大小不一的漩渦,幽藍的點光往四周散射開來,更將那從脖頸就更斷裂的頭顱,映襯的神鬼莫測。
而另一營養(yǎng)艙里,和殘肢軀體長的一模一樣的蒙面,仿佛沒有意識般,身軀柔軟靠在艙壁上,鴉羽緊閉,除卻心口處的微微跳動,就仿佛是一樽沒有生氣的雕塑。??Qúbu.net
“哎喲喂,您快別生氣了,別生氣,”一頭小辮的大衛(wèi)船長倉惶跑下來,“您可不能生氣,再生氣郵輪在海上翻了,還不是要連累到小幼崽。”
提及小幼崽,瘆人的頭顱漆黑的眼珠微微動了動,那頭顱竟是咔咔扭過頭,直勾勾地盯著大衛(wèi)船長。
那眼神,漠然而冰冷,就像是荒蕪的沙漠,又像是一望無際的冰川荒野,總歸讓人頭皮發(fā)麻。
大衛(wèi)船長硬著頭皮規(guī)勸:“您一心寵愛小幼崽,小幼崽對您的心情是一樣的,她也想你能好,你在營養(yǎng)艙里無能狂怒,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絮絮叨叨,當(dāng)真像是只嘎嘎聒噪的鸚鵡。
“大衛(wèi)船長覺得,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噩夢級的游戲,小幼崽是不可能通關(guān)的,況且她現(xiàn)在又是肉豬的身份,需要挑戰(zhàn)乘客才能進入游戲。”
“小幼崽在郵輪上認識的人不多,她能挑戰(zhàn)的人也沒幾個。”
“大衛(wèi)船長認為,下一步只要找到小幼崽,先幫她擺脫肉豬的身份,攢點積分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其他,一只三四歲大的小幼崽,能干出什么事來呢?”
大衛(wèi)船長想著小濛濛矮墩墩的身高,一雙肉嘟嘟的小短腿,連攀個門把手都要踮腳尖才能碰觸到。
這種小幼崽,沒大人幫忙,只會吃喝玩樂,搞不好睡一覺起來,又有好玩的,轉(zhuǎn)頭就什么都忘記了呢。
大衛(wèi)船長背著手,在禁室里走來走去,嘴里念念叨叨的,越說越覺得小幼崽要去噩夢級游戲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就別說幫蒙面找著心臟了。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完全不可能好嗎?!
他徹底放下心來,一個轉(zhuǎn)身,冷不丁就撞上一堵冰冷的肉墻。
冷玉脂白的胸膛,肌肉線條流暢如魚鰭,白色的襯衣濕噠噠地黏在皮膚上,似透非透,勾勒出的腰線,禁谷欠又色氣。
大衛(wèi)船長呆了呆,視線不自覺上移,喉結(jié)滾動兩下:“……蒙蒙面……”
和頭顱有著相同面容的蒙面,他看大衛(wèi)船長的眼神透著茫然和陌生,就好像是初生嬰兒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世界。
一切都是熟悉,但又是無比陌生的,連同手腳也是生銹挪不動的。
他似乎,忘記了行走,忘記了說話,忘記了一切日常的行為。
大衛(wèi)船長一個激靈,蹦跳著怪叫起來:“您……您……您出來了?”
這話脫口而出,他趕緊又回頭看看裝著殘肢軀體的營養(yǎng)艙。
懸浮的頭顱,鳳眸已經(jīng)閉上了,胳膊手腳也緩緩安靜下來,那對細鱗長成的羽翼,也悄然縮回后背蝴蝶骨上,成為神秘華美的紋身。
大衛(wèi)船長手腳都方了:“您您您您不能出來,趕緊回去!。”
蒙面眼瞼一撩,濕冷黑亮的眸子,就清清冷冷倒映出大衛(wèi)船長的模樣。
他張了張嘴,邊思考邊試著發(fā)音:“不,不回去。”
音色低沉,一如既往,口吻間卻帶著說不上來的生疏腔調(diào)。
就像是,一個啞巴剛剛學(xué)會咿咿說語。
但第二句話,蒙面就找到了熟悉感:“寶寶,我,我要去找,寶寶,寶寶!”
他嘗試邁腳,先是一小步,緩緩得往前挪動,重新熟悉四肢,重新讓整個身體協(xié)調(diào)起來。
“啊啊啊!”大衛(wèi)船長抓狂地抱頭大叫兩聲,”您這個樣子怎么去找?”
這話才落,男人手背上,皮肉驀地裂開,宛如豌豆成熟過頭,被日光一曬,嘣嘎一聲就裂開來,下一刻就是鮮血迸濺。
“扌喿!”大衛(wèi)船長忙不迭地掏出帕子,半蹲下來虔誠地捧起蒙面的手,小心翼翼將帕子按在傷口上止血。
蒙面面無表情:“這具軀殼,太脆弱,無法容納我的全部靈魂。”
大衛(wèi)船長瞄他一眼,沒好氣的哀求道:“您也知道軀殼太脆弱,您能回去營養(yǎng)艙嗎?”
哪知,蒙面搖頭:“找,寶寶。”
他要去找小寶貝,一刻都不想等。
哪怕是根本走不遠,哪怕是全身血肉崩裂開,他也仍舊要去找小寶貝。
大衛(wèi)船長徹底沒了脾氣:“找找找,我先給您去找,你就呆在這里,我把小幼崽給你帶來。”
高大俊美的男人,從大衛(wèi)船長手里抽回手,手背上突然崩壞的傷口已經(jīng)沒了,那點皮肉又是完好如初。
如果不是大衛(wèi)手里染紅的帕子,剛才的傷口就像是幻覺一般。
他考慮了會,妥協(xié)地走回營養(yǎng)艙里坐下:“帶寶寶來。”
考慮再三,蒙面接受了大衛(wèi)船長的建議。
軀殼太弱,要是在寶寶面前流血,她會擔(dān)心害怕。
可即便是,他的靈魂只能清醒一秒,他也想要見她,無比強烈的想要見到自己的小寶貝,再聽她奶唧唧的喊“爸爸”。
就這么一會小動作,男人似乎都累極了,說完這話后將金屬薄片貼太陽穴上,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大衛(wèi)船長愁禿了,重重嘆了口氣,只得去幫蒙面找小幼崽。
他明明是的偉大的大衛(wèi)船長,怎么感覺都快成了這父女倆的保姆了?
呔,今天也是不想當(dāng)船長的一天!
——
郵輪客房區(qū)。
聽聞風(fēng)聲的乘客接踵而至,或近或遠的隱隱將矮墩墩的小團子圍在其中。
一眾乘客里,有心生惡意不懷好意的,也有純粹好奇肉豬生死游的,更有冷眼看熱鬧的。
從前的肉豬,一出游戲就會被郵輪上的員工帶走。
可眼下,受船長青睞的小幼崽成了肉豬,都這么一會了,也沒有任何員工過來處理。
更重要的是,曲臧還在這里。
作為曾經(jīng)的積分榜第一,后來淪落為肉豬,跟著曝光肉豬唯一的權(quán)利——挑戰(zhàn)生死游。
并且,還順利從生死游里通關(guān),跟被挑戰(zhàn)者身份積分互換。
曲臧,是郵輪上第一個,從肉豬恢復(fù)乘客身份的人!
沒有人能信誓旦旦保證,自己在以后的游戲里不會淪為肉豬。
但無比肯定的是,每個乘客都想知道,通關(guān)肉豬生死游的秘訣!
“她本來就是只小肉豬,當(dāng)肉豬的乘客多了去了,怎么到她這就還不讓人說了?”
“不管年齡大小,只要是在游輪上的乘客,都一視同仁。”
“所以,小肉豬叫聲爺爺來聽聽。”
“哈哈哈哈,你讓她叫你爺爺,她喊蒙面爸爸,那豈不是你是蒙面的老子了?”
“嘿嘿嘿,我可沒這么說,小肉豬趕緊喊爺爺!”
……
一眾群體里,總有那么幾個敢于作死的。
距離小奶團最近的那幾名乘客,言語最是不遜,仗著團子年紀(jì)小,很多東西不懂,極盡可能的欺負占便宜。
曲臧瞇了瞇眼,高挺鼻梁上的傷疤聳動了兩下,細長的睫毛將眼底晦暗不明的芒光悉數(shù)遮掩。
“呵,”他低笑了聲,那笑聲刻骨冰冷,讓人不自覺想起吐著信子的毒蛇,”你想當(dāng)誰的爺爺?你們這是在欺負誰呢?”
字音甫落,眾人只覺眼前黑影一閃,緊接著就是那試圖占小幼崽便宜的乘客,咻地倒飛了出去,后背砸在光滑的金屬壁上,口吐鮮血。
一眾乘客看著都覺得肋骨疼:“……”
曲臧嘴角的冷意更甚,他單手插西裝褲兜里,慢條斯理地踱步到那人面前,黑色的皮鞋踩上對方胸口用力碾壓。
曲臧:“你再跟我說說,想當(dāng)誰的爺爺?”
那人慘叫出聲,聲音大的整個客房部都聽見了。
就在這時,女水手火柴的身影從甬道口慢悠悠地晃蕩過來,被曲臧單方面毆打的那名乘客,仿佛是見到救星。
那人朝曲臧陰毒一笑:“曲臧你完了!動手打人你又要當(dāng)回肉豬,哈哈哈!”
說完這話,那人扭頭,拼命朝水手火柴叫喊:“水手救命!這里有乘客違反郵輪規(guī)則,私自動手打人啦!要打死人啦!”
旁的乘客趕緊離曲臧遠遠的,曲臧又要當(dāng)肉豬了,這一次不知道他要挑誰來挑戰(zhàn)。
曲臧不屑冷嗤:“你以為我像你,天生一張蠢臉,屁股長腦袋上?”
那乘客一怒,拽著曲臧腳踝,一個勁跟水手火柴告狀:“水手,曲臧無故打人,快剝奪他的積分,把這只肉豬帶走,別壞了郵輪上的規(guī)矩。”
隨著火柴的走近,那人臉上更是帶出幸災(zāi)樂禍的挑釁。
“嗒”火柴站定,垂眸俯視那人片刻。
然后,在那人希翼的目光中,微微壓了壓嘴角:“你在教我做事?。”
那人:“???”
什么教什么事?
下一刻,火柴上下打量曲臧:“要玩相撲摔跤去甲板,別在客房部,負責(zé)客房的三副二副狼人兄弟,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話罷,氣場難以接近的女水手,轉(zhuǎn)了個身面向小奶團。
小濛濛抬頭,眨巴著大眼睛,目光和火柴地對視到一塊。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一度很凝固。
哦豁,小幼崽現(xiàn)在是肉豬,她完了。
曲臧眸光微凜,不自覺握緊了手。
忽的,小團子眼睛一亮,像是頭上亮起小燈泡。
“呀,”她發(fā)出一聲奶音,沖火柴招手,”柴柴,我跟你講,船長叔叔變成小鳥鳥就笨笨的,爸爸說笨蛋會被傳染,你要看好船長叔叔哦。”
一眾人都笑了,大衛(wèi)船長會笨?神特么笨蛋會傳染!
可火柴卻十分慎重點頭,她表情凝重,認真的像是對待生死考驗。
她朝奶團比劃了下:“嗯,小幼崽放心,我會看好船長大人的!
偉大的船長大人智商,將由她火柴誓死守護!
一大一小默契地對視點頭,信誓旦旦的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彼此氣氛友好得不行。
一眾乘客不約而同摸了摸臉:“……”
嘶,就問誰說肉豬是最底層的?
這臉啊,有點疼。
那被曲臧踩在腳底下的乘客,更是難以置信的叫囂道:“你……你包庇肉豬!你們竟敢包庇肉豬!我……”
曲臧腳下一個用力,踩的那人說不出話來。
身材高挑的女水手,冷漠地瞥對方一眼,不耐的對曲臧道:“不是讓你們?nèi)ゼ装逋嫠訂幔窟€堵在這干什么?”
曲臧笑了,他意味深長瞥了眼小奶團,歡快的說:“馬上,我們馬上就去甲板,絕對不在客房部鬧。”
奶團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站在火柴身邊還沒對方膝蓋高,她看看曲臧,又看看曲臧腳下那人,對眼前的一切情況并不太明白。
曲臧單腳踩在那乘客胸口,偏頭去看小奶團,不忘解釋:“小孩兒,叔叔這次可沒干壞事。”
團子慢吞吞點頭:“濛濛知道,他是壞大人剛才欺負濛濛,欺負小孩子的壞大人羞羞,要被曲叔叔踹哭鼻子了,羞羞羞。”
她說著,翹起食指在臉上劃了幾下,做出羞羞的小鬼臉。
那人面色鐵青,跟吞了一百只蒼蠅下肚子似的憋屈又惡心。
他哼哧哼哧喘著氣,眼神陰毒地看過團子和火柴,又掠過曲臧。
“哼,”那人惡心的像是肚皮被壓扁的青蛙,”水手你徇私舞弊,還有你曲臧,公然違反郵輪規(guī)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nèi)际俏业娜俗C!”
曲臧嗤笑:“蠢貨,你問問誰是你證人。”
這話間,所有的乘客不約而同后退一丈,生怕退慢了被連累上。
那人:“……”
他的臉青青白白,像是調(diào)色板一樣精彩紛呈:“不!你們?nèi)际菐蛢矗乙姶笮l(wèi)船長,我要告你們!你們?nèi)寂懿坏簦乙姶L!”
吵嚷的話音方落——
“誰要見我?”
一身黑色緊身皮衣,頭戴三角帽的大衛(wèi)船長,面無表情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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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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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