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鬼子來了!
“走走!”</br> 王麻子拿了好處,嘴巴笑的和花似的。</br> 這白玉獅子,不知道是什么級別的郵票,不過平白得了一件寶貝,王麻子心里跟白撿了一百塊錢一樣。</br> 其實即便沒有崔建國,趙客和王麻子兩人也不可能真的傻子一樣,坐在車廂里和一群游魂野鬼呆在一塊。</br> 況且,雖說是有郵差,可郵差不是消防隊員,相反,這些郵差那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出了情況,指不定把一火車的人都給賣的底朝天。</br> 把自己的命運(yùn),交給這些郵差手上,傻瓜才做的事情。</br> 所以即便沒有崔建國,趙客和王麻子也會去探個究竟再說。</br> 更何況,多了一個崔建國這樣的幫手,外加一對白玉獅子,王麻子還有什么不樂意的。</br> “等下,你們走了,我們怎么辦啊。”</br> 眼見趙客他們要下車,本來和中分頭擠在一起的幾個人,立即就坐不住了。</br> 他們可沒有崔建國那樣的膽魄,也沒有趙客和王麻子這樣的能力。</br> 再者說,他們能安靜下來,也是看著趙客這個和尚的身份,向著菩薩能保佑一下他們來著。</br> 可趙客這么一走,他們怎么可能還坐得住。</br> “你們……”</br> 崔建國皺起眉頭,正要說話。</br> 一旁趙客拿手一指還在暈迷中的中分頭:“這不是有水么,多讓他喝水,憋不住了就給你們尿個圈,保證這些游魂厲鬼,一個也不敢碰你們。”</br> 這個時候,還是中分頭的童子尿靠譜。</br> 趙客說完,也不理會他們,只管和王麻子大步往前走。</br> “別走啊,哎呀,你們……怎么這么不團(tuán)結(jié)呢!團(tuán)結(jié)是鋼啊!”后面還能聽到幾位的抱怨聲。</br> 可惜趙客對他們口中的團(tuán)結(jié)毫無興趣。</br> 崔建國也知道,事急從權(quán)的道理。</br> 故而跟著趙客和王麻子打開車門,走下了車。</br> 一開車門,崔建國就不由得深吸上一口涼氣。</br> 只見面前昏昏沉沉,看不清楚遠(yuǎn)處,卻能夠看出來,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再是狹窄的的隧道。</br> 相反,給人一種死寂和空曠感。</br> 令人心里感到十分不安。</br> 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火車,就見整輛火車停在身后,微弱的燈光透過車玻璃,卻見一節(jié)節(jié)車廂里,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游魂,一個個空洞的眼睛,盯著他們?nèi)齻€。</br> 看的崔建國心里毛毛的。</br> “老崔,你快點啊!”這時候王麻子喊上一聲,令崔建國驟然回過神來。</br> “哦哦!”</br> 邁著小碎步,三兩步跟在王麻子身后。</br> 其實走陰,趙客和王麻子、崔建國兩人比起來,算是豐厚的了。</br> 只是三人一邊走,一邊盡可能的做下一些標(biāo)記。</br> 畢竟一片空曠虛無,三人走了十多分鐘,至少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小的距離,卻是什么也沒看到。</br> “不會走錯方向了吧!”</br> 王麻子看著前方,又看看身后,之前在火車上的時候,他們還能聽到打斗聲。</br> 但現(xiàn)在是一個聲音都聽不到。</br> “應(yīng)該沒錯,你不覺得,越往里面走,越冷了么?”</br> 崔建國穿的還算厚實,但依舊不時搓著雙手,呼出一口白霧出來。</br> 這一點王麻子倒是沒感覺,他哪怕沒有了郵差的能力,但肉身依舊強(qiáng)橫,一般寒暑對他沒什么感覺。</br> 所以幾乎感覺不到空氣得的變化。</br> “應(yīng)該沒有錯,繼續(xù)往前走吧!”</br> 趙客雙瞳中,生出副瞳來,眼睛凝視這前方,副瞳沒有黃金瞳這些瞳術(shù)能力好使。</br> 但在昏暗中,至少能讓趙客看的比王麻子他們更遠(yuǎn)一些。</br> 依稀的,趙客能看到,前方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什么東西。</br> 見趙客都繼續(xù)往前走了,王麻子也就沒有在廢話。</br> “建國,你家是那里的,聽你的口音,倒是有點像南方的人的口音!”</br> 崔建國一愣,沒想到趙客在這個時候,反而嘮叨起了家常。</br> 點點頭:“對,我家是江蘇的。”</br> “哦,我去過,那次住在一家農(nóng)戶里,不巧,隔壁家辦事,響器隊從早上吹到了凌晨一點,哎呦折騰死了,連覺都沒法睡。”</br> 趙客開口吐槽起來。</br> 崔建國楞了一下,旋即一挑眉頭,低聲道:“那我估計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睡著了,我們江蘇那邊辦喪事,是從晚上吹到白天,響器隊的喇叭是不能停的。”</br> “哦!那可能是我當(dāng)時就睡著了吧。”趙客撓撓頭上,已經(jīng)不存在的頭發(fā)。</br> “其實江南江北,都有這個習(xí)俗,撤帳、買水、筒衣等等,這些一樣都不能少。”</br> 說起喪葬的規(guī)矩,崔建國好像打開了話夾子一樣,越說越詳細(xì)。</br> 例如,死者的子女、親屬要去河邊活井邊取水,并拋丟小錢或焚化錫箔,稱為“買水”,用買來的水為死者揩身。</br> 說的興起呢,就聽一旁王麻子受不了了,拍了拍崔建國的肩膀:“喂,咱們都這個場合了,能不聊這個話題么?總聽著感覺是在給自己準(zhǔn)備后事一樣。”</br> “呵呵,都是老規(guī)矩了,聽聽又怎樣,等以后別說這些規(guī)矩,怕是以后想埋在土里都難。”</br> 趙客半開玩笑的吐槽起來。</br> 曹建國點點頭加快上步伐,和趙客并列這往前走,語重心長的口吻,顯然對未來這些事情很是擔(dān)憂。</br> “是啊,這事指不定呢,我前段時間聽說,已經(jīng)出了規(guī)劃,除了陵園墓地,以后不許墳頭留碑的,墓碑都要深埋三尺,誰家上墳,怕是只能靠著記憶上墳去嘍。”</br> 曹建國說這話,往前一踩。</br> “嗯!等下!”</br> 腳下冰冷的觸感,令曹建國話音突然停頓下來,低頭一瞧,頓時神情一時變得古怪起來。</br> “怎么了?”</br> 王麻子跟在后面,見曹建國不走,王麻子和趙客不禁側(cè)目看去。</br> 這時候就見曹建國低下頭,透過腳下那層蒙蒙的霧氣,就見自己腳下,居然踩著冰冷的鐵軌。</br> “火車軌道??”</br> 三人一瞧,地上居然出現(xiàn)一條鐵軌。</br> 一時間三人相視一眼,神情古怪起來。</br> “難道……我們繞了一大圈,別是又繞回來吧。”王麻子不由得想起了,義莊的那件事。</br> 覺得他們?nèi)齻€可能是在繞圈子。</br> 曹建國聽到這,不禁皺眉道:“不可能啊,咱們一只在往東邊走,走的是直線,哪有圈子?”</br> “鬼打墻你聽說過么?搞不好,咱們真的是在繞圈。”王麻子腦子難得的轉(zhuǎn)動起來。</br> 手放在自己下巴上,琢磨道:“你看,這鐵軌油亮的痕跡,說明不久之前,就有火車經(jīng)過,難道幽冥里面,還有火車?”</br> 曹建國嘴角抽出了幾下:“這個……或許……或許有吧!”</br> 聽曹建國的話,王麻子一撇嘴,很不爽的說道。</br> “你要是這么說,那么那些科學(xué)家,豈不是死后,還能在地府里繼續(xù)研究,萬一研究出什么,特別牛b的玩意,直接把地府炸穿了,返回陽間,和陽間共創(chuàng)未來?”</br> 曹建國被王麻子天馬行空一般的廢話,說的啞口無言。</br> 確實,地府里不可能有火車。</br> 即便有,也不可能開動起來。</br> 這一點,趙客可以證實,因為他走過陰,很清楚,那是一個怎樣衰敗的世界。</br> 仿佛一切生命體,哪怕是金屬,在那個世界里,也是死氣沉沉,爬滿了鐵銹。</br> 看著地上的鐵軌,趙客也不禁皺起眉頭。</br> 如果真的是鬼打墻,那么……他們現(xiàn)在是在火車的前面,還是在火車的后面呢??</br> 或者說,他們現(xiàn)在究竟是在隧道里,還是另在另一個地方。</br> “糟了,別不是別人已經(jīng)把,那個東西給毀了,咱們現(xiàn)在在隧道,萬一火車重新啟動,咱們怎么辦?”</br> 王麻子臉色一變,一拍大腿,他的意思自然是指之前聽到那陣郵差的打斗聲。</br> 怕是有高手已經(jīng)疾足先得了。</br> 趙客揮揮手,示意王麻子安心。</br> “不會的,真的那樣,這里也該恢復(fù)成隧道的模樣,況且咱們真的在隧道里面么?”</br> 三人一時間,有些頭大了。</br> “救……救命……”</br> 就在這時候,趙客耳朵一動,隱隱間聽到有人喊救命的聲音。</br> “有人!”</br> 趙客說著一轉(zhuǎn)身,循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頓時空氣中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br> 趙客雙瞳不由看了一眼地面,發(fā)現(xiàn)地面居然還有鮮紅的血跡。</br> 不知道是不是某位郵差留下的鮮血。</br> “在那!”</br> 王麻子上前一步,從一塊石頭后面將一個男人提出來。</br> 男人穿著背心,大概五十出頭的樣子,趙客注意到他身上有很多煤塵。</br> 特別是手上的老繭,已經(jīng)快要看不出掌紋了,連腰都有些駝。</br> 看起來不像是一名郵差,更像是燒鍋爐的。</br> “咦?這不是……火車頭師父么?”曹建國認(rèn)得眼前這個男人。</br> 向趙客解釋道:“他是火車頭的老師傅,我上車的時候,和他聊過天。”</br> 這個時代的火車,都是蒸汽火車,柴油的內(nèi)燃機(jī)還沒呢,往往一個車頭,需要兩個師父,一個專門負(fù)責(zé)燒煤的。</br> 顯然這位就是。</br> “難道咱們真的轉(zhuǎn)回來了?”王麻子撓撓頭,然而男人一瞧見崔建國后,意識突然清醒了許多,尖叫道:“快……快跑……快跑……鬼……鬼子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