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白玉獅子
聽打斗聲,就在前面不遠(yuǎn)的位置。</br> 聽動靜至少是兩三個郵差在打的火熱。</br> “這些游魂,不會是他們召來的吧。”趙客向王麻子詢問道。</br> 王麻子思索一下,搖搖覺得不像“如果是郵差召喚,不會這么弱雞,一點(diǎn)用都沒有。”</br> 兩人地上嘀咕了一下,打算去出去看看。</br> 只是兩人剛要往前走,就聽后面眼鏡男開口喊住趙客和王麻子。</br> “大師稍等!”</br> 眼鏡男沉著臉走過來,左右一掃,警惕的目光,特別是重點(diǎn)關(guān)注了中分頭那邊一行人。</br> 低聲道:“大師,咱們怕是誤闖了了,恍然行動,萬不可貿(mào)然行動!”</br> 王麻子對于闖,不大理解。</br> 但趙客心里卻很清楚怎么回事。</br> 畢竟他有過兩次走陰的經(jīng)歷,洛陽的一次。</br> 還有一次,就是跟著廖秋,開車強(qiáng)行沖入幽冥。</br> 這兩次經(jīng)歷,趙客印象都很深刻,第一次是他和廖秋的婆婆相遇,自己還欠了一份恩情。</br> 第二次……說實(shí)話,趙客印象更深的,不時廖秋的車技。</br> 而是他那臺奔馳的收音機(jī),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的收音機(jī)。</br> 不過這次,做個火車,居然還意外走陰,這倒是令趙客有些出乎意料的同時,心里也不禁感到好奇。</br> 畢竟這里可是神秘之地,往細(xì)里說,也是恐怖空間。</br> 不知道在這里走陰,和現(xiàn)實(shí)中,有什么區(qū)別。</br> 話說回來,趙客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眼鏡男。</br> 和中分頭的年紀(jì)差不多,三十好幾的樣子。</br>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男人,大部分顏值還都挺高的。</br> 帶著厚厚的眼鏡框,令那張消瘦的臉頰,剛韌有力的棱角,看上去頗有幾分學(xué)者的神態(tài),卻又給人一種陽剛的強(qiáng)健。</br> 不似是古代書生那樣,風(fēng)一吹就倒。</br> 也不似現(xiàn)實(shí)中的宅男一樣,要么膀大腰圓,要么骨瘦如柴,但統(tǒng)一的就是體質(zhì)極差。</br> 面前的眼鏡男,卻是給人一種矯健不失沉穩(wěn)的氣質(zhì)感。</br> 趙客其實(shí)一早就注意到眼鏡男。</br> 就在眼鏡男開口提醒自己的時候,趙客就留意到,眼鏡男的目光偶爾會看上一眼,李強(qiáng)懷里的那個小姑娘。</br> 要知道,失去能力的王麻子,都看不到這個小女孩。</br> 至于中分頭,他也是吃了小女孩留下的供食,沾染上了上面的陰氣,才會看的到身后的老頭。</br> 而這個眼鏡男,卻是很早就察覺了這一切。</br> 所以才會忍不住提醒自己。</br> 乍一聽像是在訓(xùn)斥,可琢磨一下,就能回過味來。</br> 分明是提醒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省得被扣上一頂,怪力亂神的大帽子。</br> 在如今這樣大背景下,個人能力總是會顯得比較渺小,有能力的人,大部分都隱藏了自己,不肯輕易出手招搖。</br> “原來是走陰,多謝提醒,不知道怎么稱呼?”</br> 趙客此時倒是對眼鏡男的興趣更大一些,畢竟郵差打架,他和王麻子湊過去,也是看熱鬧的成分多一些。</br> 真插手,就兩人現(xiàn)在的水準(zhǔn),估計能被人揍的找不到東南西北。</br> “客氣了,我姓崔,叫我崔建國就行。”</br> “貧僧法號園真,這是我朋友,麻子!”</br> 三人簡單介紹一下,便是閑聊起來,三人說話聲音很低,也是防著后面那些人聽到。</br> 原來崔健國,是一位學(xué)校的老師。</br> 之所以有幾分道行。</br> 也是沾了祖上的陰德,他們家從順治開始,就是專門給人做喪事的。</br> 一代代傳下來的規(guī)矩和門道,到了他這里,多多少少繼承了許多。</br> 只是后來家里覺得,做這一行怕是做不久了,所以就改念書,讓他出國留學(xué)幾年,躲開戰(zhàn)亂后,回國做老師。</br> 說起來,崔建國也是覺得自己點(diǎn)背。</br> 這不是到處都喊著紅色運(yùn)動,全國都掀起了一股紅潮。</br> 老師都要被掛牌批斗。</br> 那些愣頭青把學(xué)堂都砸了,他這個老師,也干脆回鄉(xiāng)休假了。</br> 趙客點(diǎn)點(diǎn)頭,腳尖在桌子下面,踢了踢王麻子的腳背。</br> 王麻子心領(lǐng)神會,知道這家伙,沒說實(shí)話。</br>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個時代,誰會在門外,把自家的家底都抖出來。</br> 王麻子也不追問,只是指著外面道:“那你說,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這樣等下去,不是事啊。”</br> 崔建國琢磨了下,分析道:“怕是這條隧道有問題,隧道里面有什么陰氣極重的東西,加上咱們剛好進(jìn)入隧道的時間,不對,這才把火車?yán)M(jìn)了幽冥。”</br> 崔建國說完,低聲道:“麻子大哥說的不錯,咱們被困在這里不是辦法,最好是想辦法找到,那個具備強(qiáng)大陰氣的東西,把東西給毀了,到時候,自然就能出去,不過前提要一條,最好是把東西,帶回火車上,再毀掉。”</br> “為啥?”王麻子撓撓頭。</br>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還沒看到呢,就搞的這么大動靜,帶上火車,還不把這些人給嚇?biāo)馈?lt;/br> 沒等崔建國解釋,趙客則拍拍王麻子的肩膀。</br> 他心里門清,上次和廖秋開車闖幽冥的時候,就遇到過類似的問題。</br> 那盞油燈,有些承受不住車速,導(dǎo)致車子幾次,又從幽冥被排斥到陽間。</br> 期間好幾次,兩人差點(diǎn)出車禍。</br> 特別是高速公路上那次,要不是關(guān)鍵時刻,油燈再次發(fā)揮效果。</br> 趙客還好最多不過是全身骨折,但廖秋,怕是要先自己一步,去見他婆婆去了。</br> 按照崔建國的說法,真要是當(dāng)時就毀了,到時候他們被排斥出幽冥。</br> 這荒山野嶺的,又是在大山腹部挖出來的隧道里面。</br> 運(yùn)氣好,給你掉溝里,運(yùn)氣不好……哼哼,很可會把自己被埋在石頭里。</br> 那時候可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除非有自然系的能力,不然就是郵差,埋在里面估計也是夠嗆。</br> 至于普通人,別求神拜佛了,叫觀音親媽都沒用。</br> 不如擺個造型,指不定未來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時候,你還能給人來個驚喜。</br> 趙客解釋后,一旁崔建國不禁豎起大拇指:“對,大師果然見多識廣!”</br> “那咱們還在這里做什么,走啊!”</br> 王麻子一聽,拍著桌子就要站起來,只是剛站起來,趙客沒好氣的腳后跟狠狠跺上這家伙一腳。</br> “嘶!”</br> 頓時王麻子嘴巴裂開,疼的他想要罵街。</br> 低頭一瞧趙客,卻見趙客一副裝模作樣的坐在那里,只是桌子下面,食指和拇指來回一撮。</br> 王麻子頓時醒悟過來。</br> 是啊,他們又不是當(dāng)代楷模,憑什么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br> 再者說,即便他們不去,既然有郵差出現(xiàn),這種事情,自然當(dāng)仁不讓才對,他們就算是不去,在這里等著,說不定過上一會功夫,那些郵差就把事情辦成了呢。</br> 想到這里,王麻子一瞇眼,在崔建國異樣的眼神中,重新氣定神閑的坐下來。</br> “這個,聽你的意思,這件事還挺麻煩的,你們兩位德高望重的,我跟著去的話……嘿嘿。”</br> 只見王麻子湊到崔建國面前:“有沒有什么好處啊?”</br> “好處??”</br> 崔建國一愣,顯然沒想到王麻子還真直接。</br> 臉色一沉,正要發(fā)火。</br> 只是趙客沒等崔建國發(fā)火,就已經(jīng)站起來,向王麻子呵斥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怎么如此世俗!”</br> “你個禿驢是出家人,老子不是,老子還打算找老婆生孩子呢,另外,咱們說好的,你要保護(hù)我,我不去,你也不許去!”</br> 兩人一唱一和,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狼狽為奸,天作之合。</br> 果然見兩人吵起來,崔建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br> 想了想開口道:“兩位別吵,我也是慚愧,平白讓兩位冒這樣的大險,這樣,我有兩顆溫玉獅子,是我家里傳下來的護(hù)身寶,兩位一人一個,正好在幽冥中或許能起到護(hù)身的作用,再者盡然是極陰之物,必然會有一些異寶伴隨,說不定咱們也能得不少收獲。”</br> “那感情好,嘿嘿!”</br> 一瞧見好處,王麻子臉上立即展露出笑容。</br> 只見崔建國回到座位上,把上面行李箱打開。</br> 趙客接著機(jī)會余光一掃,果然就見行李箱里面,是整齊的課本。</br> 看得出,崔建國對這些課本很珍惜,挪動的時候,每一本都很仔細(xì),生怕不小心壓了邊角。</br> 沒一會,崔建國從箱子里,拿出一對白玉獅子。</br> “好東西!”</br> 趙客眼睛一亮,這白玉獅子不大,大概就和普通把玩的文玩核桃一般大小。</br> 玉色圓潤,質(zhì)地猶如牛乳。</br> 一股醇和的陽氣在獅子上溢滿出來。</br> 確實(shí)是罕見的好東西。</br> 這個時代,人們對金錢欲望其實(shí)并不強(qiáng)烈,這些老物件的價值,自然不會掛扯上金錢上。</br> 不然換做現(xiàn)代物欲橫流的時代里。</br> 這對玉獅子,怕是沒有人舍得這么大方的拿出來。</br> “嘿嘿,那么我就不客氣了。”王麻子接過玉獅子,握在手上,立即感覺到一股溫和的暖意。</br> 雖然不強(qiáng)烈,可待在身上,沒一會就感覺自己的體溫,明顯提升了不少。</br> “慚愧,慚愧!”</br> 趙客嘴上一臉慚愧,可下手也是利索,把獅子往懷里一收。</br> 抬腿一腳踹在王麻子的屁股上:“趕緊的,咱們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