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落空
掰著手指頭算來算去,顧清覺得這婆娘勉強(qiáng)合格了。
誰知這會正想著這婆娘的好呢,那婆娘又嘆了起來:“啥時候本姑娘神功大成,來個丑女大變身,變成美嬌娘,之后便是桃花朵朵開,一樹接著一樹……”
顧清怒瞪:“想都別想,敢惹桃花,老子把你桃花樹全砍了!”
顧盼兒表情一僵,斜眼,小相公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兇悍!
隔壁家那事還沒有完……
周氏雖然也爬了梯子,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就被拍了一尾巴,牙齒都被拍得有些松了。周氏痛得哇哇直叫,說要到隔壁找顧盼兒算帳,讓顧盼兒賠錢啥的,也不想想自個是因?yàn)榕缐Σ虐ち伺牡模依镱^勸了半天也沒能把她給勸住。
倒是老爺子一聲怒喝,將周氏給唬住了。
“嚷什么嚷,消停點(diǎn)!”
看到周氏的臉被打成這樣,老爺子也是吃了一驚,心想這大丫家果然是有牛,且這這尾巴都有這么大勁了,這牛得多大的勁兒,要是能使上,家里頭這二十六畝田不定兩天就能耕完了,到時候也不比村里頭晚,算是不早不晚的了。
“那牛你們都看見了?”老爺子沉聲問道。
顧大江爺仨面面相覷,愣是一個都沒有站出來說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顧大湖見狀只得自己站了出來:“大可跟倆侄子應(yīng)該都看見了,大丫家那的確有頭大頭黑,不過還是咱說的那樣,這頭牛是野的,兇悍著呢!”
沒親眼見著老爺子是不太相信這牛能有多兇悍,這一點(diǎn)老爺子與周氏倒是挺相似的,所以在顧大湖話落后,顧大江父子仨又沒有吭聲的情況下,老爺子只確定了顧盼兒丫的確有牛,只是這牛兇不兇悍還得自個瞧了才算是清楚。
于是老爺子琢磨了一下,打算親自到顧盼兒家看看去。
“反正今天這也不早了,這牛今個兒是買不著了,這事晚上再商量商量,商量好了明天再去買回來!”老爺子沉著一張臉說道,心里卻是打算試試顧盼兒家的牛,要是能使得上的話就直接牽回來使了,到時候再買頭小牛回來就是了。
之后又想了想,這大丫家也沒幾畝田,要是這牛好使的話,就跟大丫商量商量,直接買大丫家這牛得了。反正也是頭野的,估計要不了幾個錢,況且這當(dāng)孫女的還能向他這個當(dāng)爺爺?shù)囊嗌巽y子?給點(diǎn)意思意思就得了。
“我到大丫家看看去,你們該干啥干啥去,這午飯還是得吃,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也別省著了,趕緊忙活去。”老爺子站了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土,然后背著手慢悠悠地朝顧盼兒家走去。
“不行,我也得過去看看,還就不信有那么大的牛!不定剛才把我打下來的不是牛尾巴,而是大丫這瘋丫頭故意使壞呢!”周氏還有些不死心,這牛沒有看著就被拍下了墻頭,這口氣咋地也咽不下去,就算這瘋丫頭不賠銀子自個也要去看清楚這把自個拍了的牛長啥樣。
老爺子頓了一下,皺眉瞧了一眼周氏,之后才道:“行了,你要去就去吧,不過到了大丫家可得老實(shí)一點(diǎn),這大丫可不比以前,不是你想咋地就咋地。要是把她給惹急了,我也護(hù)不住你,到時候能別說話就別說話,隨便看看得了。”
周氏嘴硬:“我還就不信那瘋丫頭敢揍我!”
老爺子沉下臉:“你要是打算惹事就回去,我可不帶你!”
周氏撇了撇嘴不說話,也沒有回去的打算,瞪著三角眼照跟不誤。這出都出來了,還想讓她回去,沒門!不看看那鬼玩意是啥,周氏是怎么也不死心,估計會連晚上睡覺都睡不著。
要知道是那瘋丫頭使的壞,非大鬧一場不可,好歹得要回點(diǎn)藥錢。
“開門,大白天的關(guān)門作賊吶!”
張氏正與安氏說著話呢,就聽到門口傳來周氏那尖銳的叫聲,身體隨即抖了抖,多少年了,幾乎周氏一出這樣的聲音張氏就下意識地縮脖子。以往這個時候,張氏百分之八十都要挨打,這已經(jīng)形成一種習(xí)慣,很難馬上就去改變。
安氏好奇地看了一眼門口,愣愣道:“門沒關(guān)啊!”
門是沒關(guān),但也沒有大開,關(guān)著一半閉著一半。
本來這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可到了周氏的嘴里就不是味了,而周氏這么一嗓子吼出來,院子里幾個娃子跟見了鬼似的,一溜煙兒跑顧盼兒那里去了。
沒辦法,誰讓顧盼兒這個位置好呢。
正好有棚屋擋著,站在院子里也看不清這邊的情況,而躲在這里又能往那邊悄悄看上幾眼。
顧盼兒膛目結(jié)舌:“我說你們這是咋滴了?不就是個人,就這么可怕?”
四丫呆著一張小臉,想了想道:“大姐你不知道,奶她要是起飆來根本就不像個人。像……像野獸,就跟野豬似的,會傷人,挺可怕的。”訖今為止,四丫見過的最可怕的野獸就是野豬了,腦子里也只有這么一個形容物。
只是這‘野豬’還真是瘦,還不如說她像條瘋狗更為貼切。
三丫摸了摸四丫的腦袋,又摸了摸小豆芽的腦袋,然后道:“都不用怕,躲在這里不要出去,奶就不會現(xiàn)咱。就算現(xiàn)了咱也不怕,到時候跑就是了,別傻愣愣地站著挨打。”咱不能學(xué)以前的大姐,挨打都不會跑,還蹲在那里讓打,傻傻的!
小豆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拍了拍明哥兒的肩膀:“明哥兒不怕,你的爺爺是村長,我奶她不敢揍你。不過咱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以免奶她眼花了揍錯了人。”
四丫呆呆道:“奶才不會眼花呢,要是揍了明哥兒的話,肯定是故意的!”
……
顧清一臉呆滯,感覺自個婆娘家出來的娃,個個都與別人家的娃不一樣。這男娃子還好說一點(diǎn),畢竟還小感覺不出來點(diǎn)啥。可是這女娃子就實(shí)在太那啥了,總而言之顧清也沒辦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唯一能清楚地感覺到的就是,這家的女娃都忒彪悍。
只是光用彪悍來形容,似乎遠(yuǎn)遠(yuǎn)不夠,總覺得還差了許多。
周氏嚷完之前那一句也不等人來,直接就把那半邊門給推開了,用了很大的力氣,推得門‘咣’地一聲撞墻上又彈了回來,險些將周氏給拍到,急急伸手擋住的周氏立馬就陰沉下臉,厲聲喝道:“咋地還沒人開門了咧,都死光了不成?”
安氏愣愣地站了起來,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這心里頭也打著悚呢。
張氏也是站了起來,惡婆婆都來了,她就是想坐也得敢坐才是。
顧清見自家娘親嚇得不輕,朝顧盼兒踢了一腳,示意顧盼兒出去接待,雖說來了客人自家娘親不宜退避,可有這瘋婆娘頂著,自家娘親也不用那么害怕。況且這算是哪門子的客人?顧清眉頭擰得死緊,怪不得這瘋婆娘不待見他們,果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理由的。
顧盼兒斜了一眼顧清,然后將短刀別回腰上,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了出去。
見顧盼兒出去,顧清也沒有干坐著,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了。
“奶果然是年紀(jì)大了,這院子里頭明明就坐了不少人,竟然一個都瞧不見。我說奶你的眼神這么不好還出來干啥?我大伯跟大伯娘就放心你出來?您這要是看不見道把自個撞著就拉倒了,可別撞著別人,嚇著小娃子啥的!”顧盼兒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把周氏氣了個半死,頭頂差點(diǎn)沒冒了煙。
周氏臭著一張臉,陰毒道:“有人還不開門,還不如死了得了!”
顧盼兒雙手抱胸,冷笑:“這可不行,奶這么老了都還活著,我們這些小輩才多大點(diǎn)?怎么地也得滋滋潤潤地活著,要不然也對不起這條命不是?不過奶要是嫌命長了的話,倒是可以一頭撞死完事,省得天天嫌自己老了沒人孝順沒人養(yǎng)活的。”
周氏聞言氣得倒仰:“什么叫不肖子孫,來瞧瞧就就知道什么叫不肖子孫了!”一拍大腿立即就嗷了起來:“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哦,怎么就養(yǎng)了這么個畜牲不如的東西哦,咋不來個雷劈死她得了。”不管周氏罵啥,反正罵來罵去從來就不說‘自己死了算了’,有時候就算是說岔了也很快就‘呸呸呸’想要立馬揭過那話。
看得出來,周氏是極為怕死的,顧盼兒這是戳著她恐懼點(diǎn)了。
顧盼兒皺起了眉頭,有些煩躁地掰著手指頭,把關(guān)節(jié)掰得‘啪啪’直響,陰著張臉道:“奶要是想哭的話就到外面哭去,我家里人個個身體健康,不到七老八十的想死都難,用不著奶在這里提前嚎喪。要是奶老得走不動了,我倒是不介意幫奶一把,送奶到門口外面嚎去!”
周氏哭嚎聲戛然而止,抹了一把淚爬了起來,迅躲到老爺子身后。
見顧盼兒還是這般目無尊長,老爺子的臉色也不好看,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都嫁人了還這般脾氣,你奶再怎么樣也是你長輩,咋能這樣跟你奶說話。你婆婆與相公都在看著,你就不擔(dān)心他們心里頭有別的想法?”
這是上眼藥?顧盼兒斜眼,也不拿正眼看老爺子了。
“沒,沒事,大丫挺好的!”安氏在那邊聽著連連揮手,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見幾人看了過去還縮了縮脖子,眼睛立馬就含上了淚水。
顧清黑了臉,嘴角直抽,卻沒有表任何意見。
老爺子見狀面色更加陰沉了,覺得這母子二人簡直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都被媳婦欺負(fù)成這個樣子,就連幫他們說話也不敢挺起腰來。
顧盼兒聳聳肩,并未將老爺子的話放在心上,倒是意外地看了一眼安氏,心想這個‘備受欺負(fù)’的婆婆不會是被嚇到了才說她好話的吧?顧盼兒可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是個好人,對待這個婆婆也從來沒有和顏悅色過,自然不會以為自己能給對方留下多好的印象。
見顧盼兒一副油米不進(jìn)的樣子,老爺子也懶得跟顧盼兒講什么道理,估計在老爺子看來,顧盼兒只是不再那么笨了而已,但是人卻變得有些瘋癲,自然不會與顧盼兒多說,而是邊扭頭朝院子里看邊道:“聽說你們家有牛,我過來看看。”
對,還有這牛的事!周氏立馬朝墻角那邊看了過去。
這一看,老倆口都驚住了!
哞!
大黑牛早就盯著這倆人了,因?yàn)樗鼜倪@倆人身上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所以一直就死死地盯著這倆人,兩只牛眼里頭充滿了兇狠,牛鼻子噴著氣,前腿還時不時刨一下地,若不是因?yàn)楸凰┲丝坦烙嬙缇蜎_了出去。
饒是這樣,也把周氏嚇了一跳,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這牛……”老爺子深呼了口氣,將驚怕深深壓抑住,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大的牛,而且也沒有見過這么兇悍的,那副要吃人的樣子一點(diǎn)都不像頭牛。兇悍的牛也不是沒有見過,可再是兇悍也沒跟這頭牛似的,簡直就是頭瘋牛。
這樣的牛咋使?老爺子心思瞬間就淡了許多。
顧盼兒又雙手抱胸:“野牛來著!”
老爺子不敢去靠近這牛,猶豫了一下問道:“這牛能使?”
一聽老爺子這么問顧盼兒就知道老爺子是打了什么算盤,其實(shí)這牛再兇悍自己也是能使的,不過換作是別人就不能了。雖然很想騙這老爺說這牛能使,但顧盼兒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畢竟要是鬧出了人命,自己也落不著好。
“管得住就能使,管不住就不能了!”顧盼兒實(shí)話實(shí)說,然后強(qiáng)調(diào)道:“這牛可是潑皮得很,弄回來的時候被我打得滿頭是包也不見老實(shí),一路上沒少撒潑,動不動就向我報仇來著!至少這牛有多厲害……”
顧盼兒瞥了一眼周氏,道:“相信奶是深有體會!”
這半邊臉都腫了,還真是……看著就大快人心吶!原先顧盼兒還以為周氏只是被掃了下去而已,沒想到還被甩得這么嚴(yán)重,從其痕跡看來絕不是摔成這樣的,而是被牛尾巴給打成這樣的,立馬就感覺到這大黑牛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啊!
何止深有體會?
周氏臭著一張臉,三角眼直噴火,簡直就是苦大深仇。
而盡管顧盼兒都說得如此了,老爺子還是不盡相信,往大黑牛那邊走了過去,打算靠近些這大黑牛看看情況,試試這牛是不是真的很兇悍。
大黑牛一見老爺子靠近,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鼻子噴著粗氣,刨土刨得更興了,大有老爺子靠近相應(yīng)的距離就沖過去的打算。于是乎看到這樣的大黑牛,老爺子才算是完全死了心,只走了幾步就不敢再靠近,擔(dān)心這牛不顧一切地沖過來。
有些牛起瘋為可是不管鼻子會不會疼,鼻子斷了都要傷人的瘋牛也不是沒有過。這看牛第一要看的就是牛鼻子,牛鼻子沒怎么磨損的那種牛一般比較溫順,要是牛鼻子磨損大的,這牛脾氣一定不太好,走路的時候都要躲著點(diǎn)。
“這牛忒兇悍,養(yǎng)著可是要小心了。”老爺子皺著眉頭,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這大黑牛,這種個子的牛還真沒見過,要是使得上的話,拉出去也是倍有面子,可惜這牛太兇悍連靠近都危險,更別提牽出去使了。
還是得去買頭大牛回來使,要不然這田的事沒法弄,看來這錢是省不得了。
周氏滿心惡毒地想到,最好這牛就瘋掙脫繩子,頂死這幾個白眼狼!三角眼不停地往這院子里看,越看便越是不喜,房子雖然沒了屋頂,可改成養(yǎng)豬的豬圈的,還比自家多上一頭豬。明明就住著棚屋卻天天吃肉,這會廚房里頭又傳出來了肉味,也不知道燉了多久。那邊還曬著藥材,也不知道是啥藥材,聞著藥材味挺濃的……
最恨的是,明明倆母子就快病死,轉(zhuǎn)眼間就都好了起來。
要是這母子倆都病死了,這房子還不是自家的,這些肉啊豬啊什么的,也都是自家的,這些人怎么不去死,要都去死了就好了。
顧盼兒不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可她卻又一次在周氏身上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這種不帶任何殺氣的惡意實(shí)在讓人厭惡,特別是這個人還是自己這身體的血親,就更讓人覺得惡心。
“行了,回去了,別看了!”老爺子扯了周氏一把,然后先走了出去。
周氏有些不樂意地瞪了一眼老爺子,然后又滿心算計地看著院子里的東西,似乎很想到藥材那邊去看看。
順著周氏的視線看去,不止是顧盼兒不高興了,就連顧清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不自覺地就防備了起來。這些藥材不近看可能不知道,可只要一靠近,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是值錢的,就算別的不認(rèn)識,這人參也鐵定認(rèn)識。顧清可不想自己努力了一天,甚至還是豁出去命才得來的東西,被眼前這所謂的奶奶給拿了去。
“那邊曬了啥,我看看去!”周氏三角眼一瞇,直接往藥材那邊走去。
顧盼兒不想周氏過去,自然擋在了周氏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奶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否則我擔(dān)心奶沒法淡定下來!要是奶沒法淡定下來的話,我估計也沒法淡定下來,到時候我這手要是做出點(diǎn)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好說了。”說著顧盼兒又掰了掰手指頭。
周氏嚇得倒退了幾步,卻還是不死心地往那邊瞅了幾眼,心里頭猜測那里到底曬了啥藥材。看這瘋丫頭寶貝成這個樣子,肯定不是什么破壞意,說不定挺值錢的。可惜這瘋丫頭連看都不讓她看,防著呢,還真是讓人厭惡得不行。
“不看就不看,有啥好看的!”周氏瞪了顧盼兒一眼,然后又往那邊瞅了一眼才收回視線,三角眼不停地往院子里打量,又看到顧盼兒挖的浴桶,立馬快步?jīng)_了過去:“這是啥?跟個桶似的,挺大個的。”
“浴桶!”顧盼兒不冷不淡地回答。
聽說是浴桶,周氏立馬想起自家沒有浴桶,大冷天洗澡的時候凍個半死,便開口討要:“我看你這已經(jīng)快做好了,到時候送我那邊去,我那正好缺個浴桶,反正你這也是自己做的,不用花錢。”
顧盼兒拒絕:“恐怕要讓奶失望了,這么粗又干了的,并且適合做浴桶的木頭可是不好找,我也就只找到這么一根。就算我自己不要用,我家相公和小弟也要用,他們身體可是相當(dāng)?shù)牟缓谩!?br/>
周氏三角眼一瞪,就想要作,但對上顧盼兒冰冷的眼神還是歇了心,然后又朝院子里掃視了起來,眼尖看到安氏放在繡框里的繡品又沖了過去,將已經(jīng)基本完工了的繡品拿起來看了看,然后一把揣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這枕巾我正好缺個,就不客氣了。”周氏說得理所當(dāng)然,一點(diǎn)也不嫌羞人。
顧盼兒正欲作,卻聽安氏朝她搖了搖頭,然后對周氏道:“不,不必客氣,親家奶奶要是喜歡就拿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周氏可是聽說安氏的繡品就算是拿到縣城,也是一等一的,比一般人繡出來的東西還要貴上好幾倍,所以這枕巾就算是再不值錢,只要是從安氏手里出來的,也能值好幾個錢,所以對安氏的話嗤之以鼻。
“行了,我也不待著了,就回去了。”周氏見顧盼兒在一旁虎視眈眈,知道這便宜不太好占,然后又瞧了一眼那大黑牛,才冷著一張臉出了門。
目送周氏出門,顧盼兒面露不愉:“那枕巾你就不該讓她拿。”
安氏含淚怕怕道:“破財消災(zāi),你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不占點(diǎn)便宜哪能這么輕易就走。反正這枕巾也不值錢,就讓她拿走好了。”
顧盼兒斜眼:“就算你不給她,我照樣也能把她扔出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扔人了,顧盼兒真不介意再扔一次,自個在村里頭的名聲就是個瘋傻的,扔人這種事情干出來也沒人會覺得不對勁不是?
安氏瞪著大眼睛,眼淚就在眼眶里頭打著轉(zhuǎn):“咱還是斯文點(diǎn)好。”
顧盼兒:“斯文是個什么東西?能吃么?”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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