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墻偷看
”
顧大湖雖然不樂意,可也不得不承認柳氏這說的是實話,這媳婦孩子要是留在這里,不但幫不上忙不說,到時候不定得出啥意外呢。
想起寶哥兒那時候摔的,顧大湖這心里頭就有些后怕。
于是乎顧大湖也不勸著,趕緊換了一副表情,陰沉著一張臉開了門,一副誰都欠他百八十兩銀子似的。陳氏乍一看到顧大湖這表情也嚇了一跳,再看柳氏也是陰沉著一張臉在收拾東西,陳氏眼珠子一轉(zhuǎn),這心里頭就有了數(shù)。
不定是因為銀子的事情,這倆口子鬧起來了呢!
不過這事陳氏可不管,只要這老四把銀子交出來就行,見兩人都陰著一張氏,陳氏琢磨了一下,估計這銀子是湊出來了,不過湊了多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之前柳氏都沒有陰著一張臉,這會陰著一張臉,說不定這錢夠一兩三百文了呢。
這么一想,陳氏便放下心來,對顧大湖道:“老四啊,咱爹娘都在等著呢。”
“行了,我這就去。”顧大湖回頭瞥了一眼柳氏,哼了一聲,然后一甩袖子去了堂屋。
柳氏也哼了一聲,將包袱往自己肩膀上一掛,抱著兒子就直接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估計使勁擠了一下陳氏:“大嫂明知道自己長得這么有福氣就別老擋著人家門口,好讓別人也受點福氣,省得一天到晚過得苦哈哈的。”
陳氏厚著臉皮笑道:“四弟妹這是要上哪去啊?”
柳氏后也不回地說道:“大嫂還真是明知故問,不定這會在正在幸災樂禍了呢吧?哼,我這是要回娘家,除非大嫂眼睛瞎了看不見。”說著細腰一扭出了院子大門,這門還沒修好呢,晚上就把它往門口一擋,拿棍子啥的頂住。
而柳氏瞥了一眼這門,似笑非笑地嗤了一聲,抱著孩子挎了出去。
“切,腰那么扭頭也不怕閃了腰!哼,不就扭腰么,誰不會!”陳氏嫉妒地瞪著柳氏的腰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眼神,也扭著肥臀朝堂屋邁起小細步來。只可惜這臀倒是挺肥的,就是這腰卻比臀還要粗一點,走起來跟只大肥鴨子沒啥區(qū)別,不但一點美感都沒有,還十分的怪異。
剛走到堂屋門口,堂屋里頭就傳來周氏一聲怪叫,頓時嚇了一抖,差點沒摔了。
“什么?你想分家!”
本來等著送銀子的,可誰也沒想到會等來顧大湖要分家這事,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有些不解,不明白顧大湖為什么會做出這等決定。
顧大湖卻堅決道:“娘要是不答應也沒有關(guān)系,大不了我?guī)е眿D跟孩子住到鎮(zhèn)上去!也跟二哥似的,逢過節(jié)的時候有空就回來,沒空就給家里捎點東西。反正我這回是想清楚了,這書我還是得念,再咋地也要考個秀才回來。”
本來聽到分家老爺子的臉色是鐵青的,不過聽到顧大湖這么一解釋,這臉上的表情就好了許多,微微沉思起來,也不知是支持還是反對。
而聽到顧大湖這么說的周氏立馬就將視線轉(zhuǎn)向顧大海夫婦,特別是看向李氏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恨不得將李氏撕碎了才能解氣的樣子。
李氏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周氏,身子一轉(zhuǎn),一扭頭就直接出了堂屋。
“爹,娘,反正這銀子我倆也湊了,就不留在這了。這些事情咱也管不著,就先回房去了。”顧大海見自家媳婦出了屋,也不打算留在這里,之前那件事到現(xiàn)在還膈應著呢,哪里有心思面對自個娘。
況且周氏現(xiàn)在還將火氣撒到自個夫妻身上,自然不會再留在這里。
回到二房屋子里頭的倆人開始商量著回縣城的事情,畢竟這主家公子說回去就回去了,也不通知他們一下,他們一直留在家里也不是個事,不如先回去。到時候要是主家公子還來這里,需要他們伺候啥的,他們再跟著一塊回來也行。
而堂屋里又開始吵鬧起來,周氏‘嗷’地一聲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哭喊了起來:“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哦,養(yǎng)了一個個白眼狼喲,都嫌我這老太婆是個累贅不樂意孝順吶!這一個個挨千刀的,該遭雷劈的不孝順玩意怎么不去死喲……”
這瘸了腿的老三就算了,可這老四是在鎮(zhèn)上做工的,每月都能拿到不少銀錢,這要是每月少了這筆‘收入’,周氏還不得心疼死。反正周氏是咋地也不樂意分這個家,因為分了家就意味著這筆錢很難再進自己的口袋里頭。
不過老爺子卻有了想法,心里頭有那么一絲期待,希望顧大湖是個有出息的。
這什么有出息?做生意賺錢不算啥,考上功名那才是有出息。
心里想著,既然這老四樂意去讀,那就去讀唄!
“這家是不可能再分了,再分就散了!”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xù)說道:“不過你若是有心想要再讀書,家里頭自然不會反對,不過家里頭的情況你也是知道,自然不能給你啥幫助,只能靠你自個了。”
老爺子哪里不知道周氏心里頭的想法,只是老爺子也有自己的考慮,倒沒想過從周氏那里摳出點銀子來幫顧大湖,畢竟周氏這人老爺子太了解了,進了她口袋里的東西想要拿出來那是極為困難的事情。而且就算能拿出來一次,還能拿出來兩次,所以沒想過讓周氏去支助顧大湖。
可是周氏不樂意啊,立馬就叫了起來:“讀啥書,也不看看自個多大了,這都十八多了,有媳婦又有孩子的。這一念書誰給他養(yǎng)媳婦孩子,在鎮(zhèn)上有那么個活計就該好好干著,這心倒是挺大,也不瞧瞧自個有沒有那個本事。”
都說父母寵愛幺兒,可在周氏這里卻沒這回事,在周氏看來兒子都是用來養(yǎng)老的,這兒子養(yǎng)大了就該孝順自自己,要是不孝順的話認來有啥用?周氏不去想顧大湖以后考上了功名會咋樣,只知道現(xiàn)在顧大湖要是再拿起書本念書,那以后的工錢自己就拿不到手,畢竟那點工錢還不夠念書用的。
就顧大湖念的那兩年書,若是不老爺子堅持,周氏也不會樂意。
不過就算老爺子再堅持,后來還不照樣沒擰過周氏,顧大湖也就念了兩年的書就沒能再念了,哭紅了眼都沒有用,畢竟周氏不肯出這個銀子。
“那便分家吧,這媳婦孩子我自個養(yǎng)著,也不用娘再替咱操心。”顧大湖想起周氏總在耳邊說柳氏好吃懶做的事情就感到無比煩悶,那樣子好像是自個沒本事,一直靠著家里頭給養(yǎng)媳婦孩子似的,偏偏柳氏還經(jīng)常說兒子營養(yǎng)不好,要是能隔天吃一個雞蛋羹的話,早該把奶給戒了。
兒子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戒奶,眼瞅著都快一歲半了。
可這戒了奶也得有吃的才是,開始的時候自己是不太信柳氏的話,可是那幾天放假在家的時候,顧大湖是徹底地看得清清楚楚了。連自己在家的時候,心血來潮說要給兒子蒸個雞蛋羹吃,結(jié)果去要雞蛋卻被罵了回來,而柳氏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顧大湖就算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自家媳婦那是早知道這結(jié)果,所以才沒攔就等著看好戲呢。
一個月也沒能吃上一回雞蛋羹,這奶戒啥啊戒,還不如湊和著先吃著呢!
周氏聽顧大湖又提分家,立馬就嚎了起來:“想分家撇開我這老婆子自個去過好日子,沒門!”
顧大湖冷下了臉:“不分也行,我這兩天就搬鎮(zhèn)上去。”
周氏一聽頓時也沒了轍,又嗷嗷哭了起來,一個勁地拍著大腿,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哭著哭著突然道:“搬鎮(zhèn)上也行,每個月那二百七十文錢不能少了,要不然甭想撇開老娘,而且要搬你自個搬,你媳婦跟孩子得留在家里頭。”
“喲,娘您是不知道,這老四媳婦剛剛都拿著行李抱著娃子走了。”陳氏聽到這趕緊進了門,夸張地說了起來:“人家不定是找到了地方,早就生了這個心思呢!”
要說顧大湖分出去,陳氏也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這顧大湖不跟瘸了腿的顧大河一樣,人家在鎮(zhèn)上可是有份活計的,每個月都能往家里頭拿銀子。這周氏手里頭存的銀子越多,陳氏就越是高興,自然不希望顧大湖就這么分出去。
而至于為舍周氏存的銀子多陳氏就高興呢?還不因為他們那一房是大房,這家就算是全分了,這倆老的也是跟他們大房過。而這家沒分的話,等這倆老死了以后再分,所有東西也都大房這邊占大頭,誰讓自家顧大江是長兄呢。
而周氏一聽陳氏這么說,聲音嚎得更大了。
“還有就是,我這房有多少銀子娘心里頭也有數(shù),每個月得的那三十文,都花孩子身上了。這一兩三百文錢,我這是怎么也拿不出來,總不能讓我婆娘把嫁妝給當了不是?這當嫁妝的事要是換作是娘,娘肯定也不會答應。”反正顧大湖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怕周氏去鬧,媳婦帶著孩子回娘家了,也不用擔心點啥了。
周氏一聽立馬就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里立馬就咽了回去,這種大話自個可不能說出來,要不然這幫黑心肝的不得從自個手里摳出銀子來?
可一時間沒了轍,周氏只得嚎更大聲一些,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說來這嚎聲也褪大了點,別說隔壁的幾家都聽到了,連過路的都好奇地從門口探頭往里頭瞧呢。甚至有人溜了進去,正往堂屋里頭瞧著呢,不過誰也沒有進這堂屋,畢竟人家好像在商量家事呢。
只是不知這周氏是咋地了,怎么就哭得這么傷心咧。
“隔壁你奶又哭起來了,你不去看看?”這哭聲實在太過尖銳,甚至十分的特別,就算隔了大老遠顧清也能聽出是周氏在哭,更別說這哭聲就在隔壁,這等穿透力只要是個活人就能聽得到。
哞哞哞……
聽到這哭聲,大黑牛無比煩躁,連吃草都感覺不香了,沖著隔壁一個勁地吼了起來,看它那樣子如果解開繩子的話,非把把這墻給頂穿了不可。
顧盼兒抬頭丟了一句:“我聽著了,好像是我四叔要分家呢!”說完又低頭繼續(xù)忙活著自個的事情,似乎一點兒也不將這事放在心上。
而顧清聽到顧盼兒這話就愣了。
分家?隔壁又鬧分家?腫么感覺這是一件好事咧?!
“你就不過去瞅瞅?”顧清回過神來表情古怪地說道。
顧盼兒斜眼:“瞅啥啊瞅,咱在這里聽著,幸災樂禍就行!”
顧清:“……”
若是不是這邊的牛在叫,全福家估計這會還沒有想起牛這事來,聽到牛這么一叫老爺子一拍大腿,大喝:“都吵什么吵,這事我說了算!老四要是想念書就念書罷,不過最好還是留在家里頭,畢竟在鎮(zhèn)上住還需要花上一筆錢,不值當!這念書也要錢,往后這工錢就自個留著,甭上交了。不過田里的活該干的還是得干,這不能耽擱了!”
周氏不干,又要哭鬧,老爺子卻沒讓周氏鬧出來,緊接著又道:“咱現(xiàn)在先說這牛的事,老四這要是沒錢咱也沒轍,總不能讓人家把嫁妝給當了。老大你這房啥也憑說,這銀子你們必須得出!老二倆口子現(xiàn)在不在,就算是在這,這一兩三百文也是得出,剩下的不夠就從公中里拿。這牛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村子里頭就數(shù)咱家的田耕得最晚。”
顧大江跟陳氏都一臉不高興,可說到這牛的事情,兩人都是動了動嘴片子愣是沒能再說啥!反正只要這差的錢要是不再從他們手里拿,也就這樣算了,這牛要是買了自個這房也不虧,而且就算是虧了也虧不過二房的。
周氏一聲尖叫:“沒銀子,哪來的銀子!”
老爺子沉下臉:“家里有多少銀子我心里有底,讓你拿你就拿,少在那里啰嗦。”
周氏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叫了起來:“誰買牛來養(yǎng)不是買小牛的,誰家會去買大牛的?也就你們腦子進水了才想著買大牛。要我說就直接買小牛好了,這田里的活計不如跟別人家借牲口來使使。我看隔壁那就有頭牛,不如去借來使使得了。”
顧大湖聽著面色有些古怪,這牛他可是見過,兇狠得很吶!
“大丫家真有牛?”老爺子皺起了眉頭,正好這時候牛又吼叫了起來,那聲音無比的洪亮,一聽就知道是頭好牛,絕對力量十足。老爺子不由得起了心思,之所以堅持要買大牛,是因為田里頭的活計。可這要是有了牛來使的話,就沒必要買大牛了,買頭小牛慢慢養(yǎng)著以后還聽話一些。
“這聲音就是從大丫家傳來的,肯定不是村長那頭牛,村長那頭牛的叫聲可沒這么洪亮,一聽就蔫了巴嘰的。我聽這牛的叫聲,肯定是頭大牛,而且個頭肯定不小,鐵定有力氣,要耕咱那二十來畝田絕不在話下!”周氏說著也起了心思,畢竟這大牛跟小牛可是差了四兩銀子,要是能買小牛的話能省下不少銀子呢。
別的不說,自己還能收回來二兩六百文錢,這事別提有多好!
“老大你看看去!”老爺子對顧大江道。
顧大江剛要開口答應,顧大湖突然就開了口:“甭去看了,大丫家里頭的確有頭牛,不過這牛……咱估計使不上!”
老爺子先是一愣,然后皺眉:“難道大丫她還不肯借?”
顧大湖面色古怪地說道:“大丫肯不肯借我倒不知道,不過肯定的是,就算大丫樂意借這牛,咱也不敢使它。”
“為啥?”
顧大湖面色更加的古怪:“這牛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牛,而是頭野牛來著,比村長那頭牛還要大上三四倍。是頭黑色的野公牛,那脾氣可兇悍著,一副見了誰就想頂死誰的樣子,反正我是不敢靠近,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
然后又建議:“實在不想去他們家,爬墻頭就能看見,那牛就拴在墻角那里,爬上去就能看見。我乍看見的時候只是驚訝,可再多瞧一眼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跳。”
被那么一雙牛眼給瞪著,不被嚇著才顯得怪呢!
“咱家不是有梯子么?看看去!”顧來銀一聽說隔壁有頭大黑牛,并且個子特別的大,顧來銀立馬就來了興致,一溜煙跑去找梯子了。
見二孫子去找梯子,老爺子愣是沒有吭聲,而是一副沉思的樣子。
按理來說爬人墻頭是一件特別不好的事情,可這件事情卻沒有任何人去阻止,而提出這件事情的顧大湖也沒覺得有什么。比起爬墻頭來說,估計人家大丫更討厭這些人大搖大擺地登門才對,所以顧大湖并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梯子很快就找來,除了老爺子一個,其余的都跑了出去。
顧來銀第一個爬的梯子,三兩下就爬到了頂,探頭往墻內(nèi)一眼,正好對上了一雙兇狠的大牛眼,嚇得顧來銀驚叫一聲,一個倒仰從梯子上掉了下來。
不過幸好梯子下面有人,將顧來銀給接住了,不然不知得摔得多疼。
“咋地了?這是咋地了?”陳氏拍了拍似乎被嚇到了的顧來銀的臉,生怕顧來銀有點什么事,用的力氣挺大的,一下子就將顧來銀給打回神來了。
顧來銀回神后拍了拍自個胸口:“我看到好大一雙牛眼,嚇死我了!”
顧來金見梯子空了下來,猶豫了一下也爬了上去,不過有顧來銀的前車之鑒,顧來金顯得小心許多,可饒是顧來金已經(jīng)很小心,可對上那一雙無比兇狠的牛眼,再被‘哞’地一聲怒吼,顧來金也是打了個哆嗦,腳底一滑也掉了下來。
連上兩個人都被嚇得摔了下來,這樂子可算大了。
“這是鬧哪樣?不是說墻那頭是牛?咋一個個嚇得摔了下來。老四,這事你可得說清楚了,是你說牛就拴在這個地方的,咋你倆侄子都嚇成這個樣子?”顧大江一見自個倆兒子都摔了下來,雖然都沒有摔到,可這心里頭還是不高興,不由得訓斥顧大湖來。
顧大湖聳了聳肩:“我可沒有說錯,不信你問他們,而且你也聽到了,剛那就是牛在叫,聲音可是從墻那邊傳過來的,這還能有假了?”
顧來金抹了把汗,倒是沒有顧來銀那么狼狽,只是面色依舊有些難看,猶猶豫豫地說道:“爹,那頭的確有頭牛,四叔沒有說錯。不過這牛……這牛……”顧來金實在不知用什么詞來形容這牛,干脆說道:“爹還是自己看吧,看了就知道了,不過爹得做好心理準備。”
顧大江猜測,可能這牛長得很丑,或者樣子很怪,所以倆兒子都有點嚇到,便瞪了倆人一眼:“年輕人沒半點定力,這點小事也能嚇成這樣。”
金銀兄弟倆對視一眼,雖然面色有些訕訕地,但更多的是苦笑。
真不能怪他們膽小,實在是這牛忒兇悍了。
顧大江又訓斥了幾句,然后擼了擼袖子自個爬到了梯子上面,到了頂上的時候還訓斥了兄弟二人一句,然后才扭頭看向墻那邊。
然而這一看……
“我滴個娘咧!”顧大江嗷地一聲,一個倒仰四腳揮舞著摔了下來。
砰!哎呦!
比起金銀兄弟倆,顧大江算是倒霉,不知是不是太胖的原因,竟沒一個人去扶,就這么直挺挺地摔到地上,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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