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帶崽
圣誕時, 家里多了兩顆可愛漂亮的糯米團子。
兩顆團子汲取了父母最優(yōu)良的基因,漂亮得仿佛人間小精靈,誰瞧了都要愛不釋手地rua上一rua。
百日宴的小糯米團子不像剛出生時皺皺巴巴, 長開后, 教人挪不開視線。
小女團子顏悅瑾出生早一分鐘, 儼然是個小姐姐的樣子,模樣性子也更肖其父裴時瑾, 從出生時就從容冷靜, 月子里也不怎么折騰人, 格外懂得自娛自樂。
作為弟弟的裴慕蘇顯然就沒那么省心,小家伙簡直是個翻版小顏蘇, 模樣上頭比姐姐更加炫目漂亮。
小男團子皮膚極白,吹彈可破, 一雙眼睛卻烏黑澄凈。
人稍稍一逗弄, 小家伙便沖人甜甜一笑, 惹得人心都要酥化掉。
為了照料這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寶貝,裴家老夫人著人請了六個資深月嫂, 家里的保姆與營養(yǎng)師也配備到位, 一個不漏。
豪門家庭向來講究,更別說像是裴家這種頂級豪門。
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
教化教養(yǎng)也非一般家庭所能比擬。
這種無微不至的照料, 倒是讓顏蘇有些吃不消。
她出生在普通家庭,小時候也都是跟著父母兄長的多。
驟然被當(dāng)做米蟲一樣照顧, 每天上完塑型課, 除了吃就是睡。
這種所謂的“神仙日子”一時間讓她難以習(xí)慣。
且不說兩個寶貝百日宴, 裴家的大家長裴安和是花了大手筆,辦得格外隆重。
對待兩個小寶貝,送豪宅送現(xiàn)金送股份。
微博上熱一掛了幾天, 全在調(diào)侃這事兒。
大約是隔代親的緣故,向來對豪門圈敬謝不敏的她女神蘇辭,竟然罕見的沒有吱聲。
顏蘇聽說,裴安和送股份這事兒,還是她女神主動提起。
豪宅現(xiàn)金容易給,股份卻是切切實實的利益。
裴家的那位大家長倒也干脆,二話不說就劃了股份。
于是,顏蘇眼睜睜地看著自個兒生的兩顆小糯米團子。
還未出襁褓,就一躍成為安和集團的大股東之一。
這種原地起飛的快樂,也難怪在微博上轟動成那樣。
百日宴結(jié)束后,應(yīng)付完一票人。
裴時瑾去隔壁房間瞧了兩顆小糯米團。
這個年紀的小團子極度嗜睡,一天要睡十八個小時以上。
兩顆團子穿了同款鴨鴨服,在嬰兒床上睡得很熟。
照料的月嫂瞧見男人,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喊了聲,“裴先生——”
裴時瑾修長的手指輕抵薄唇,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月嫂會意,壓低嗓音:“小小姐和小少爺剛喝了奶,現(xiàn)下已經(jīng)睡著了。”
“辛苦。”
張月嫂忙說,“不辛苦,應(yīng)該的。”
“您要看看小朋友們么?”
男人輕輕嗯了聲,腳步已然落在了嬰兒床旁。
張月嫂瞧著眼前這位年輕矜貴的公子哥兒探出手指,像是怕碰壞似的,很輕柔地碰了碰兩顆小團子軟糯的臉頰。
英氣逼人的眉宇間是抹繾綣的溫柔,與她平素通過新聞瞧見他時,完全不同。
張月嫂是業(yè)界的金牌,曾經(jīng)替不少豪門貴婦照料過寶寶,見多識廣。
以往照顧豪門的小公子小公主時,少有見到小朋友的父親們會親力親為照料。
普通豪門尚且如此,更不提諸如安和集團這種巨無霸的大集團。
然而頭一天過來,就瞧見這位常常出現(xiàn)在新聞里的裴三少,對待兩個小朋友簡直到了事無巨細的程度。
且不說對待自己的寶寶,就連那位年紀尚小的太太,也被這個在商場叱咤風(fēng)云,宛若神話的男人寵上天。
很多時候,張月嫂有種這個男人其實養(yǎng)了三顆小團子的錯覺。
不過,想起那位小裴太太驚人的美貌,渾然天成的少女明媚。
張月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羨慕誰。
也能怪這兩顆小團子能漂亮成這幅模樣,父母長這樣,小團子隨便長長都已經(jīng)很美好了。
更不提,這兩顆小團子凈挑著父母的優(yōu)點長。
“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
張月嫂帶上了門。
修長的手指挨著女兒軟糯的臉頰,大約有些微涼。
小女團子睡得淺,仿佛感覺到爸爸的觸碰,小糯米團一只小手揮舞著。
突然,牢牢地抓住了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
裴時瑾怔了一秒,小團子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小丫頭天生不愛笑,冷冷清清的,與他年少時的性子像極了。
這會兒卻不知怎的,瞧見他時,小丫頭忽然笑了,笑起來時左邊臉頰是朵淺淺的梨渦。
手指仍然被小丫頭攥在掌心。
血脈相連的感覺很奇妙。
裴時瑾反手扣著小丫頭細軟的手指,低頭吻在小丫頭綿軟的手背,輕笑著跟她道晚安,“小公主,晚安。”
稍稍停頓,他在兩顆小團子臉頰上各印下一吻。
開口間,嗓音有些啞,“爸爸愛你們。”
-
回到臥室,就瞧見他的小朋友頂著一張悶悶不樂的小臉,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著畫冊。
小姑娘年紀小,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替他生了糯米團,整個孕期吃睡不好,并沒有胖多少。
幾乎生完孩子出了滿月,身材便恢復(fù)如初。
可能做了小媽媽,原本玲瓏的身段,比之以往,越發(fā)得飽滿。
室內(nèi)溫暖如春,她只穿了件很單薄的絲質(zhì)睡衣。
長發(fā)松松垮垮地綰了丸子頭,大約是剛做了面膜,萌萌噠的兔子發(fā)箍還未摘去。
這么一瞧,儼然就是一只萌兔子。
從她孕期開始,念及她骨子弱,又懷了雙胎。
裴時瑾一直克制著,沒敢碰她。
生怕她有半點閃失。
事實上,小朋友確實先天不足,生了孩子后,虧了氣血。
裴時瑾心疼她,索性沒讓她喂養(yǎng)寶寶。
月子里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的同時,連帶著兩顆小團子也由他親自調(diào)/教。
這是一段很奇妙的經(jīng)驗。
他向來自負,從小學(xué)什么東西都飛速,想做的事兒想要的東西,無一失手。
面對這兩顆突如其來的小團子,卻讓他難得的感受到了棘手。
裴時瑾沒有養(yǎng)小動物的經(jīng)驗,養(yǎng)孩子對于他來說就更加麻煩。
初時的一個月,用兵荒馬亂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漸漸的,似乎習(xí)慣了這種負擔(dān)。
若這些能稱之為負擔(dān)的話。
之于他,也是甜蜜的負擔(dān)。
見識到了自個兒的小朋友懷孕的辛苦,生寶寶的危險,到月子里的睡不好。
裴時瑾早年對蘇辭的不理解,經(jīng)過這事兒,慢慢地懂得了女人對于一個男人,以及孩子無怨無悔的付出。
生命里殘缺的東西,因為他愛的小姑娘,而一點一滴地被補全。
……
顏蘇向來猜不透她家裴三哥哥深沉的心思。
聽到動靜,她放下畫冊,下意識回頭。
男人就站在門邊,剛洗了澡,黑發(fā)濕漉漉的半垂。
身上套了件黑色真絲睡袍,腰帶松松垮垮系著。
微敞的領(lǐng)口處,是男人冷白緊實的肌理。
這會兒,他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一言不發(fā)的瞧著自己。
顏蘇對他這種眼神熟悉的很。
整個孕期,偶爾夜半從他懷里醒來。
就會瞧見他開著小夜燈,單手撐著臉頰,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
她迷迷糊糊地扯過他,跟他接吻。
親著親著,事情就變得很糟糕。
大概是怕傷到她,沒真碰她,甚至只是很欲的親吻都變得溫柔起來。
隨后,就見他起身下床,去浴室洗冷水澡。
應(yīng)該很難受吧。
她想。
其實難受的何止是他。
她、她也有些把持不住。
顏蘇記得有幾次,他們纏吻在一起,有些失控。
她提出用嘴幫他。
被他泄憤似的低頭咬在唇上,啞聲警告,“瘋了么?乖乖待著,嗯?”
她委屈地勾著他的睡袍,“那你不會很難受嗎?”
“電影里都這么演,男人難受了,把持不住了,就會犯錯。”
“……”
“裴三哥哥你也想犯——唔——”
又被堵住嘴巴,親得她暈頭轉(zhuǎn)向。
末了,他伸出手指蹭了蹭她被咬得發(fā)疼的唇瓣,“小腦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她埋在他懷里,郁悶死了。
其實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在家里悶久了,無聊了,就會胡思亂想。
刷到的小視頻推送的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第二天,裴三哥哥就帶著她一塊去了公司。
左右在家里也是無聊至極,索性在他辦公室放了張辦公桌。
小顏秘書正式上線。
每天的任務(wù)呢,就是陪總裁吃飯,陪總裁午睡,以及……胎教。
以往就知道他工作及其繁忙,真每天跟他一塊兒了。
顏蘇才清楚,她家裴三有一顆多么強悍的大腦。
那么多事兒,一樁樁一件件的,處理得井井有條。
除此之外,還要照顧她這個情緒化很嚴重的小孕婦。
后來她喜歡上了插花,每天跟著他去公司,在他的辦公室放上一捧調(diào)配的鮮花。
再后來,她還學(xué)會了泡咖啡。
泡出來的咖啡絲滑爽口。
孕期胃口實在不好,中午吃飯要人哄。
起初還愿意去專屬餐廳,后來,干脆就叫人將午餐送他辦公室。
像是抱小朋友一樣,給她抱他腿上。
開會時冷靜斯文到甚至有些冷血的男人,喂她吃飯卻格外有耐心。
她那會兒實在不喜歡吃蔬菜,瞧見那抹綠,不由得扁了扁嘴巴,軟軟地跟他撒嬌,“不吃好不好?”
“嗯。”
蔬菜被喂到她唇邊,男人聲音清越優(yōu)雅,好聽得要命,“不行。”
她不開心地咬住蔬菜,被男人掌著臉頰,低頭親她。
懷孕的人總是嗜睡,有時候吃著吃著,就窩在他懷里睡著。
醒來時,耳邊是男人流利的倫敦腔,在開視頻會議。
很早以前,她就特別喜歡他講英文,講法文。
有一種非常獨特的魅力。
迷迷糊糊張開雙眼,她輕輕蹭了蹭他的頸窩,低聲喊他,“裴三哥哥。”
短暫的停頓,他摁著她腦后,以眼神示意她乖一點。
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他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視頻對面,是一票的大股東。
眾目睽睽之下,大股東們瞧著他們殺伐果斷的大boss抱著一個小姑娘,耐心呵哄著。
從一開始的瞠目結(jié)舌,到后來的習(xí)以為常。
習(xí)慣真是一個很美好的東西。
包括對他的依賴。
有了寶寶后的多愁善感,也在他的精心呵護下,變得從容起來。
這個男人,用他所有的生命,在愛著她。
她不再感到恐慌,擔(dān)憂。
甚至,將來寶寶出生了,也只是多了兩顆小團子一起愛著她。
顏蘇覺得,遇到裴三哥哥,她何其有幸。
……
房間里光線昏暗,床頭的歐式雕花臺燈卻亮得晃眼。
顏蘇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瞧他沒作聲。
她放下手里的畫冊,也沒穿鞋,赤著腳踩在松軟地地毯上。
像只快樂的小鳥,撲到他懷里,“裴三哥哥。”
裴時瑾單手摟著她,習(xí)慣性地以抱小朋友的抱法,小姑娘很上道,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明明都是做媽媽的人了,依舊像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
裴時瑾輕笑了下,摟緊她。
低頭睨了眼小姑娘白嫩的腳丫,他抬手捏她臉頰,“又不穿鞋?不冷么?”
“不冷呀。”
顏蘇像是一只小貓,怕掉下去,摟緊他,往上蹭了蹭。
“你抱著我,我當(dāng)然不冷。”
兩人睡衣單薄,被她這么一蹭,裴時瑾深沉的眉眼不由暗了下來。
淡聲警告,“乖,別鬧。”
經(jīng)過多次,顏蘇自然知道他指的“別鬧”是什么。
蔥白的手指勾著男人黑色真絲睡袍,睡袍沒有紐扣,腰間只是一根細帶。
她把玩著細帶,問他,“寶寶睡著了嗎?”
“嗯。”
小姑娘湊過來“啾咪”一下,親在他臉頰。
明媚的眼睛彎了彎,嗓音格外清甜,“裴先生辛苦啦!”
裴時瑾給她抱上化妝臺,放下小朋友后。
他雙手抵著鏡面,將她圈在手臂與鏡面之間。
額頭抵著她的,笑看著她,“裴先生辛苦什么?”
她摟緊他,柔柔地親他的薄唇,“照料寶寶呀。”
“將來寶寶會講話時,一定要讓他們先喊爸爸。”
想到兩個小糯米團揪著他的衣襟喊爸爸,顏蘇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吃醋。
細白的手臂纏著他,她一本正經(jīng)問他,“裴三哥哥,將來小團子長大了,你會不會更愛他們,多過于愛我?”
知道跟自己生的小團子吃醋,挺幼稚的。
可一想到她再也不是他最愛的,她還是挺心酸的。
裴時瑾愣了下,雙手齊上陣,將小姑娘的臉頰捏成了小河豚,“胡說八道什么?嗯?”
“不是嗎?畢竟,他們喊你爸爸,我喊你哥哥。”
她答的格外認真,“親疏有別。”
裴時瑾被她過于中二的想法打敗了,思忖著她這段時間在家里,是不是又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漫畫。
偏偏,小姑娘說完,還冒出一堆“理論。”
裴時瑾聽她講歪理論講了半天,輕嘆一聲,掌著她腦后,低頭覆上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教育了她一頓。
密不透風(fēng)的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親吻間,顏蘇發(fā)現(xiàn),男人的手掌本能地就探/入了她的睡袍。
稍稍猶豫,攏住。
絲滑的綿軟在他掌心顫/抖。
她僵了下,暈乎乎地注視著他。
男人的眼睛色澤極深,里頭融著細碎的淺欲,直勾勾的,毫不避諱。
顏蘇被他弄得全身酥麻,他卻在此時松開她,埋首在她馨香的發(fā)間,低啞開口,“抱歉。”
他退開一步,“我去洗澡。”
……
浴室里淅淅瀝瀝,花灑開著,水很冷,他的身體卻很熱。
門“嘩啦”一聲,開了。
花灑沒關(guān),水花砸在大理石地面,濺起多多水花。
裴時瑾抬眸看向門口,小姑娘赤著腳,俏生生地站在那兒。
浴室鋪著大理石,觸感冰涼。
他怔了一秒,隨手關(guān)了花灑,拿了浴巾披在身上。
“學(xué)不乖么?”他勾著她的細腰,待要將她打橫抱起。
小姑娘捉住他的手指,低聲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
“那你為什么、為什么都——”
她仿佛覺得難以啟齒,多愁善感的性子比之以前有增無減,“都不想要我。”
裴時瑾:“……”
“是因為我、我——”
下一刻,手腕被他攥著扯入浴室。
花灑被調(diào)了方向,溫?zé)岬乃鞫殿^而下。
她的睡衣濕透了,粘在身上。
他將她抵在盥洗臺,低頭重重堵住她顫抖的紅唇。
睡衣滑落之時,顏蘇聽他在自己耳邊喑啞開口,“不舒服就喊停,懂么?”
……
事實證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要喊停,根本停不下來。
從有了寶寶后,他就沒再碰過她。
有過幾次邊緣性的,也都很快被他以冷水澡而告終。
顏蘇雙手按在盥洗臺,死死咬住紅唇。
雙腿在微微打顫,幾乎要站立不住。
而身后的男人,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個兒極致的感官里。
她被翻轉(zhuǎn)過來時,他低頭咬住。
……
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顏蘇驟然僵住,抬手推他,“等一下……裴三哥哥……別……”
“轟——”
大腦一片空白之下,一朵煙花迅速炸開。
顏蘇從巨大的暈眩里回神,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也正一瞬不瞬望著她。
好看的薄唇沾染了一絲奶香味兒,被他抬手抹去。
做出這個動作時,男人的表情平靜如初。
盯著她爆紅的臉瞧了半晌,他忽然輕笑了下。
語調(diào)沙啞至極,“甜的。”
處于社死邊緣的顏蘇:“……”
-
結(jié)束后,回想起在浴室里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顏蘇好久都沒緩過神。
最初就是因為身子骨弱,兩顆小團子才沒能吃上。
她想過喝點鯽魚湯什么的補補。
裴三哥哥心疼她,沒讓她喝完全喝不下去的湯湯水水。
顏蘇一直以為,都三個月過去了,什么都沒有了。
怎么就……
出現(xiàn)在那種尷尬的場合之下!
嗚嗚嗚嗚!
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將自己埋在絲被里,顏蘇欲哭無淚地當(dāng)起了鴕鳥。
冷不丁就聽到男人很輕地笑了聲。
明明一句話沒說,她卻覺得她的腳趾尖兒都被燙到了。
直到晚上要睡了,被他強行攏在懷里,她揪著他的絲質(zhì)睡袍,在他懷里蹭了蹭,甕聲甕氣警告他,“今晚的事兒,你必須要忘了。”
裴時瑾靠在床頭,拿了書,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聲,反問,“裴太太指的什么?”
“……”
瞧小姑娘臉頰紅得快要滴血,他沒忍心再逗她。
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他回,“今晚記憶清零,行不行?”
“……行。”
又過了一會兒,久到她快睡著時。
身邊的男人突然低笑出聲,慢條斯理說了句,“原來真是甜的。”
顏蘇:“…………”
-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入冬之后已然下了好幾場雪。
小秘書拎著兩枚紅絲絨蛋糕,匆匆上了電梯。
蛋糕色澤鮮艷,制作精美,包裝上卻寫著:0蔗糖。
進了電梯,趕巧碰上了簡煩,他正通電話,想來是在安排后續(xù)工作。
已經(jīng)從總助榮升為集團副總裁的簡煩,最近忙碌的很。
根源在于自家boss的權(quán)力下放。
三年前boss的寶寶出生后,他便減少了潛在工作量。
兩年前,boss的小嬌妻出國留學(xué),兩顆小團子被留在國內(nèi),放在了boss身邊。
從那會兒開始,boss從以往的開疆辟土,漸漸的轉(zhuǎn)為了幕后,接替了裴安和的職位。
成為安和集團的裴董,集團真正的掌舵人。
裴之和裴也加入后,早就穩(wěn)固了安和集團的裴時瑾,慢慢地將集團的一些業(yè)務(wù)交到他們手里。
而他則更多的是大方針的決策。
做出這個決定時,集團上下不禁嘩然。
起初質(zhì)疑聲不斷,隨著近一年的磨合,boss的一系列操作,令當(dāng)初義憤填膺的一票股東們結(jié)結(jié)實實的閉了嘴。
簡煩作為兢兢業(yè)業(yè)的前特助,趁著這場東風(fēng),飛黃騰達。
在旁人眼里的確如此。
只有簡煩自個兒知道,升職意味著忙碌至死。
而他們boss,更多的時候,是教養(yǎng)兩顆小糯米團子。
時不時地帶著小糯米團乘坐私人飛機飛意大利,去看望瀟灑留學(xué)的小嬌妻。
簡煩其實挺好奇,以他們boss大魔王的性子,會不會教出兩個小魔王。
“簡特——”下意識想要喊特助,想到對方已經(jīng)升了職,小秘書俏皮地吐吐舌,立馬改了稱呼,“簡總好。”
簡煩回神,沖她笑了下,通完電話,他問,“帶給裴總的蛋糕?”
“是啊。”
“怎么兩枚?”
“小公主喜歡。”
小秘書口中的“小公主”是裴時瑾的愛女顏悅瑾,剛滿三周歲的小姑娘,行事作風(fēng)與裴時瑾一般無二。
電梯上行,到了地方,小秘書跟簡煩道別。
小秘書很快就見到了裴家的小公主。
辦公室里很安靜,清貴矜傲的男人慵懶地倚靠在旋轉(zhuǎn)座椅,手里端了咖啡。
開了投影儀,與國外分公司的高管們視頻會議進行中。
小公主端坐在沙發(fā),正拿了筆低頭涂鴉。
別家小姑娘這個年紀都是蓬蓬裙傍身,扎著可愛的小揪揪,奶聲奶氣地跟家人撒嬌。
而小公主卻迥然不同。
一絲不茍的白襯衫,領(lǐng)口折了小燕尾邊。
薔薇針鏈穿插而過,兩朵粉鉆雕刻而成的薔薇花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碰撞,搖曳生輝。
下擺是條漂亮的百褶裙,黑色瑪麗珍小皮鞋。
小姑娘發(fā)質(zhì)很好,沒扎,只在一側(cè)戴了薔薇頭飾,依舊是價值連城的粉鉆。
相比較裴家那個絕頂漂亮的小公子裴慕蘇,小公主的氣質(zhì)明顯更冷清一些。
瞧見她的剎那,小公主細白的手指抵在唇瓣,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打攪到boss的會議。
小秘書心底一虛,不禁腹誹。
不愧是他們boss帶出來的小姑娘
小小年紀便氣場強悍,十足的霸總范兒。
小秘書把蛋糕放下,帶上門時,瞧見小公主拆了紅絲絨蛋糕,噠噠噠地跑到boss身邊。
男人單手撈了小公主,抱腿上。
小公主拿了細柄湯匙,挖了蛋糕,遞到他唇邊,“爸爸吃蛋糕。”
男人低頭睨她一眼,寵溺地應(yīng)了聲。
“媽媽說,不可以給爸爸吃很甜的蛋糕。”
又挖了一勺,小公主開口間,語帶命令:“爸爸要乖乖聽話。”
“不然懲罰你。”
小秘書:“……”
男人似乎也被逗笑了,笑聲很輕。
辦公室內(nèi)流淌著流利的法語,不多時,小秘書聽到boss問:“悅悅聽得懂么?”
小公主晃蕩著兩條細腿,“法語嗎?”
“嗯。”
“聽得懂。”
小公主趴在他臉上“啾咪”一下,“因為媽媽說,爸爸最聰明了,悅悅最像爸爸,悅悅長大也要像爸爸一樣當(dāng)大boss。”
“好不好?”
小秘書:“……”
-
另一邊,裴之剛結(jié)束一場會議。
出了電梯沒多久,西褲冷不丁被一只小手拽著。
裴之一愣,緊接著聽到一個脆生生的小奶音,“爸爸。”
裴之:“?”
循聲望去,是只可愛的小糯米團。
小糯米團小小一只,還不到他腰際。
天冷,小糯米團穿了件水紅色羽絨服,圍著奶白色羊絨圍巾,戴了毛線織帽。
一張小臉出奇的漂亮,烏黑澄凈的眼睛更是出彩勾人。
這張純凈的小臉,很容易讓裴之聯(lián)想到某個小姑娘。
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當(dāng)初也是用這種澄凈到毫無城府地眼神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他胡亂寫的試卷,語氣充滿同病相憐的憐憫。
“考成這樣,很難過吧?”
“如果你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當(dāng)初他只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傻瓜,且是一個愛管閑事的傻瓜。
幾次之后,發(fā)現(xiàn)她還真是個熱心腸。
說給他講題,一放學(xué)去了醫(yī)院,便自動化身小顏老師,給他這個“學(xué)渣”講習(xí)題。
起初他只是覺得有趣,存了逗逗她的心思。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份逗趣變了味道?
十分討厭這種難以掌控的感覺,索性就不裝了,以年級第一的身份到東分念書,遠離那個擾亂他心神的小姑娘。
卻又在某次,瞧見男生跟她表白。
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嫉妒的滋味兒。
頭一次對一個小傻瓜動心,讓他糾結(jié)了很久。
等終于想明白自個兒的感情,打算跟她告白。
接踵而來的是裴家,是去世的母親,是顏眉的一句,“我不希望蘇蘇跟你們這些豪門公子哥兒來往。”
“她現(xiàn)在高中了,我希望她把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
當(dāng)時想著,她年紀還小,不急。
旁敲側(cè)擊了幾次,每次提到這事兒,小姑娘就仿佛受驚的兔子似的,生怕他說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話來。
想必是震懾于母親的高壓,“早戀”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怕她多想,更怕她想東想西,連朋友都沒得做。
索性便裝作一堆女朋友的樣子,讓她撤下心房。
想著,高考結(jié)束了,畢業(yè)了。
總歸不算是“早戀”了吧。
萬萬沒想到,上天仿佛總是在開他玩笑。
一個感情遲鈍的小傻瓜,一個冷血沒人性的大魔王。
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就這么被命運的紅線牽扯在一起。
以至于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
其實某個小傻瓜不是不敢“早戀”,只是沒遇到讓她不顧一切的男人。
后來,她遇到了,淪陷了。
他的青春,結(jié)束了。
……
悠長的回憶被腰際的小糯米團子一聲“爸爸”,生生打斷。
其實沒怎么見過這對小糯米團。
甚至當(dāng)初的滿月酒,百日宴,周歲宴,他一概沒有參加。
只是差人帶了禮物給她。
這會兒驟然見到小團子,心情還挺復(fù)雜的。
裴之勾了勾領(lǐng)口處的針鏈,彎腰去捏小糯米團軟乎乎的小臉,“你叫誰爸爸?”
裴慕蘇小朋友似乎剛回過神,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他盯著裴之搖曳的鏈條發(fā)懵。
半晌,小糯米團啊了聲,頗感遺憾,“不是爸爸呀。”
挪動著小腳步,小糯米團踮起腳尖去勾他的鉑金針鏈,“那你戴我爸爸的東西做什么?”
裴之啞然失笑,曲起手指彈他腦門,“這是你爸爸的東西?”
小糯米團點點頭。
隨后,小糯米團子攤開潔白的掌心,“你拆下來還給我爸爸。”
“不然就懲罰你。”
裴之嘴角一抽,心想:別的不說,這個任性的小性子,跟某個小沒良心的還真是如出一轍。
瞧著小團子的模樣,怕是瞧上了他針鏈上的藍鉆。
盯著小團子漂亮的小臉沉思一秒,裴之嘴角壞笑,“想要啊?”
“嗯啊。”
裴之拆下領(lǐng)口的針鏈,扯落上頭的藍鉆,裝作遞給他。
卻又在小團子將要拿到時,握緊手掌,一本正經(jīng)占他便宜,“想要就再喊一聲爸爸。”
小糯米團:“……”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裴之怎么也沒想到,小家伙一言不合就掉眼淚。
瞧著小團子眼淚噼里啪啦地掉眼淚。
裴之有種十惡不赦的罪惡感。
嘴角的笑意旋即隱去,裴之蹲下來,將藍鉆塞給小團子,被這磨人的小團子搞得沒脾氣,“藍鉆送你,哥哥怕了你了行不行?”
“你怎么跟你媽媽一樣,超級小哭包?”
“還哭?”
小糯米團“哇嗚”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他沒要藍鉆,轉(zhuǎn)身就跑。
裴之不放心,忙追了上去。
快到轉(zhuǎn)角處時,就見小糯米團一把撲進男人懷里。
在男人懷里蹭來蹭去的同時,還不忘了指控他,“爸爸,有個怪蜀黍想騙我喊他爸爸——”
“他還說我媽媽是個超級小哭包——”
冷不丁收到自家小叔叔死亡凝視的裴之:“………”
作者有話要說: 裴三死亡凝視:聽說你讓他喊你爸爸?
小裴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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