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024章賣入青樓
梁依童從書房走出來后,才心翼翼將手里的宣紙展開,還好除了最后一個字和那點墨痕暈染開了,旁的二十來個字都沒事,她心吹了一下,等墨痕徹底干了,才美滋滋揣到懷里。
她才剛將宣紙塞到懷里,就見趙姝倩從堂屋走了出來,梁依童臉上瞬間染上了笑意,她笑道:“我才剛幫王爺研好墨,正打算去尋表姑娘。”
趙姝倩被她娘罵了一通,心情正糟糕著,見她笑得這么燦爛,更加郁悶了,她根本就不喜歡梁依童,前兩日當(dāng)著祖母的面,還能對她笑出來,如今再次被母親教訓(xùn)后,她笑都笑不出來。
她堂堂長興侯府的嫡姐,憑什么還得對一個沒爹沒娘的可憐笑臉相迎?她不就一張臉漂亮些,得了王爺?shù)那嗖A?還有什么令人高看的?
如果不是她娘瞧到了梁依童催她出來,她才不會上趕著跟她處好關(guān)系,趙姝倩沒什么情緒道:“不是要帶我去院中轉(zhuǎn)轉(zhuǎn)?走吧,就去后花園瞧瞧。”
梁依童眨了眨眼,跟了上去,邊走邊笑道:“我來王府也沒多久,也只來過花園一次,還是陪云苑的主子們一起來的。”
趙姝倩臉上這才有了神情,“云苑?”
她對豫王有那么幾分心思,自然清楚云苑住著皇上和太后賞賜的美人,據(jù)這幾人都姿『色』非凡,皎若秋月,雖豫王并未碰過她們,她們的存在卻始終是趙姝倩心中的疙瘩,一想到她們,就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雖然母親一直提醒要她留意梁依童,不必在意云苑的美人,她卻覺得云苑的美人才該注意,畢竟那些美人,雖未侍寢,卻是通房般的存在,又個個生得極為漂亮,豫王若起了興致,還不是想去就去了?
梁依童美雖美,卻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豫王若真喜歡她,又豈會將她安置到旁處,早收入后院了。
聽梁依童提起了云苑的美人,趙姝倩就上了心,梁依童笑道:“是呀,當(dāng)時是跟云苑的蕭姑娘和鄭姑娘一起來的。”
“聽她們倆都極為漂亮,真的假的?你瞧著誰更漂亮些?”
梁依童笑瞇瞇道:“確實都很漂亮,蕭姑娘清麗脫俗,鄭姑娘嬌俏可人,各有千秋,真二選一還真是有點難以分辨。表姑娘生麗質(zhì),又生得花容月貌,我還以為像您這樣的大美人,不會好奇旁饒相貌。”
見她將自己捧得如此高,趙姝倩唇邊不由『露』出一抹笑,“我也就中等偏上吧,哪有你的這么漂亮?”
梁依童笑道:“您太謙虛了,京城這么多美人,能跟您媲美的,只怕一個巴掌都數(shù)的過來。”
隨著兩饒交流逐漸變多,趙姝倩瞧她倒是順眼了許多,她哪里知道,梁依童不過是有意投其所好罷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魏氏要待多久才離開,她可不希望,逛花園這段時間,趙姝倩一直拉著一張臉,自個瞧了也影響心情不是?
趙姝倩又問了一下她云苑的美人『性』格如何,見梁依童她見的那兩個都是極好相處的,人都特別好。
趙姝倩對梁依童的印象就從一個不足為懼的黃『毛丫頭變成了一個傻白甜,還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的,她真搞不懂她母親為何忌憚她。
趙姝倩隨魏氏離開后,梁依童才閑下來,回到清幽堂,她就把懷里的宣紙?zhí)土顺鰜恚归_放在了書桌上,越打量,她越喜歡豫王這手好字。
之前瞧到父親的字,她就特別喜歡,那會兒就想過模仿他的字,然而她年齡太,筆力不足,只學(xué)會了父親的清雋整潔,卻失了那分風(fēng)骨,比起父親的字跡,豫王的則更大氣磅礴些,一筆一劃都矯若驚龍,有種筆掃千軍的氣勢,只是瞧著就讓人心中震撼。
梁依童也想寫出這樣一手好字,真學(xué)成了就算去臨摹字帖,拿到書肆換錢,肯定也可以賺到不少銀子。她美滋滋拿出了紙墨筆硯,認(rèn)真臨摹了起來。
接下來幾日轉(zhuǎn)瞬即逝,這幾日,除了練練字,她也就作作畫,倒也清閑,蕭岺那邊的調(diào)查還沒有大的突破,畢竟京城有不少『藥』鋪,甚至得從一個月前查起。
早上從竹悠堂出來后,梁依童又去了云苑,距離上次去云苑已經(jīng)過了四日,這幾日,鄭曉雅一顆心始終懸著。她其實還挺喜歡梁依童的,想到將計就計的事,不得已經(jīng)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心中就有些發(fā)虛。
見梁依童竟然又來了,她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這副呆愣的模樣,倒跟她平日里的靈動相差甚遠(yuǎn)。
梁依童笑了笑,“姐姐這么驚訝做什么?難不成以為我不會過來了?”
鄭曉雅有些羞赧地『揉』了『揉』鼻尖,道:“妹妹不怪我?”
她的坦然直接,讓梁依童臉上的笑又真誠了些,她笑著握住了鄭曉雅的手,“姐姐何出此言?你又不曾害我,換成我,處在那樣的立場,不準(zhǔn)也會跟你一樣,何況我們那時也不太熟。起來,我還很感謝姐姐沒利用我的身世做點什么。”
鄭曉雅心腸不算壞,也難得沒有害饒心思,對比蕭夢欣,梁依童其實還是很愿意跟她交朋友的。
見她如此豁達(dá),鄭曉雅臉上總算有了笑,只覺得經(jīng)此一事,兩人竟莫名親近了些,她眨了眨眼,笑道:“謝就不必了,我在云苑待了兩年,甚少出門,連個朋友都沒有,你若不嫌姐姐這兒清貧,閑下來時,過來陪我話也是好的。”
梁依童很爽快地應(yīng)了下來,她走前鄭曉雅提醒道:“對了,妹妹入府時間尚短,可能不知豫王的生辰快到了,你若有心,倒不妨表示一番。”
梁依童眨了眨眼,還真不知道豫王的生辰竟快到了,她又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剩幾日后,梁依童就有些苦惱。
一直到回了清幽堂,她都沒想好給他備什么生辰禮,太貴重的她肯定是買不起的,衣物一類又已經(jīng)送過了,送什么好,還真沒有頭緒。
這幾日,她倒是又畫了兩幅畫,梁依童打算出府一趟,將這三幅畫一起賣掉,換的銀子給他買個生辰禮,好歹表示一下。
她想好后,就打算出府一趟,下午便又跟蕭岺了此事,蕭岺也不曾料到她會出事,只是讓她帶了兩個護衛(wèi)。
*
梁依童便這么出了府,因為玉琴要當(dāng)值,她一個人出去的,這次她戴的是自己的帷帽。
梁依童自然不知道,魏氏一直讓人盯著她,得知她要出府后,她買通的人就尾隨了上去。
為了解決掉梁依童,魏氏這次下了不少血本。
她是女人,對男人最是了解,自然清楚,男人對女人動情的第一步,往往就是從憐惜開始的,這些年,她還是頭一次見豫王對什么人如此與眾不同,不管他如今是否動情,都讓她心生不妙,只覺得任其發(fā)展下去,趙姝倩若想嫁入王府,不嗤于異想開。
馬車緩慢向街上行駛著,梁依童正在馬車上坐著,卻感到馬車猛地晃了一下,車夫突然勒住了韁繩,梁依童整個人都朝前甩了去,她及時抓住了窗簾,才沒摔下去。
她才剛坐穩(wěn),就聽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似是車夫落到霖上,梁依童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對,一顆心怦怦跳了起來,接下來果然聽到了侍衛(wèi)拔劍的聲音,刀劍的碰撞聲,行饒驚呼聲,一一傳入了耳鄭
梁依童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外看了一下,只見七八個蒙面大漢正在跟侍衛(wèi)打斗,侍衛(wèi)一對三,剛開始應(yīng)對得還算自如,隨著又有三人加入,侍衛(wèi)明顯處了下風(fēng)。
梁依童掀開簾子跳了下來,正想偷偷溜回去搬救兵時,其中一個大漢卻直接提著彎刀朝她沖了過來。
梁依童瞧著這一幕,一顆心跑到了嗓子眼上,她飛快朝反方向跑了去,她那點速度自然沒法跟習(xí)武之人相提并論,大漢轉(zhuǎn)瞬就沖到了她身后,一個手刀劈在了她頸部,直接將人扛了起來,他喊了一聲,“不必苦戰(zhàn)。”
就率先扛著梁依童撤退了。
侍衛(wèi)瞧到這一幕,都有些心急,身邊的大漢卻苦苦纏著他們,其中一個一時不察,還被砍了一刀,肩膀上瞬間涌出了血,躲在木板下的商販瞧到這一幕,又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梁依童卻已經(jīng)被大漢扛走了。怕侍衛(wèi)萬一突破重圍跟上來,他跑得飛快,將人搶到后,也不敢逗留,直接跑到了約定地點。
約定之處是古銅巷子深處,一個院中,他剛進來,就見一個『婦』人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人帶來了?”
“嗯,搶來了。”大漢將梁依童放了下來。
隨著他的動作,少女頭上的帷帽落在霖上,她那張極其妍麗的臉『露』了出來,見她生得這般美,大漢心中涌出一絲異樣,竟有些后悔直接將人扛了過來,這么漂亮的美人,若能睡上一覺,只是想想,就渾身燥熱得慌。
『婦』人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抱住了梁依童,遮住了她的臉。
她如約付了他三百兩尾款,道:“您快離開吧,這段時間都別呆在京城。”
這大漢又深深看了梁依童一眼,因掛念兄弟們,倒是收起銀票,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走后,這『婦』人就喊了丫鬟過來,連忙將梁依童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地方,青樓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老鴇驗完貨,見這姑娘確實如對方所的那樣,冰肌玉骨,是生的尤物,假以時日必然可以成為頭牌,便付了銀子,將人帶了回去。
梁依童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了,睜開眼睛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梁依童不知這是哪里,掙扎著想下床,然而手腳卻酸軟無力,顯然是被下了『藥』。
她沒能站穩(wěn),整個薩在霖上,外面的『婦』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將她扶了起來,“哎喲,這是醒來了?體質(zhì)還不錯嘛,中了『迷』『藥』也就昏『迷』這一會兒。”
梁依童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眼,低聲道:“這是哪里?”
『婦』人咯咯笑了起來,她一身綾羅綢緞,年齡雖大了些,身姿卻婀娜動人,這么一笑,腰肢快扭成了麻花,“還能是哪里?你生得這般美,合該入了我醉生樓,以后呀,這里就是你的家,你放心,媽媽必然將你捧成咱樓里的頭牌。”
梁依童抿了抿唇,她自然聽過醉生樓,醉生樓是京城最大一家青樓,梁依童根本沒料到,竟有人不惜花費這么多心思,將她賣入青樓,究竟是誰?她腦海中閃過蕭夢欣,褚雪,柳之蔓,最后定格在了魏氏身上。
梁依童心中動了動,轉(zhuǎn)瞬間,她眸中已經(jīng)含了淚,恨恨道:“魏氏就這般容不下我嗎?是她將我賣來的是不是?可憐我一個無父無母的丫鬟,又無爭寵之心,她憑什么如此作踐我?”
媽媽聽著不順耳了,“哎呦,你這話可不對,來這兒就是作踐啊?多少姑娘想成為頭牌都沒這個份呢,你來了這兒最好安份點,若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梁依童怯生生看了她一眼,一副被唬住的模樣,半晌才訥訥道:“我、我不是嫌這兒不好,你真能將我捧成頭牌?當(dāng)了頭牌是不是就能填飽肚子了,每日能吃燕窩嗎?英有月銀嗎?”
她著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