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舞會
督軍剛一推門,就被站在門口的人嚇了一跳。</br> “希……堯。”</br> 凌慎行冷冷的目光在慕凌飛的臉上掃了一眼,那目光冰冷刺骨,慕凌飛竟然有些不敢直視,趕緊低下了頭。</br> “我會參加舞會。”凌慎行的語氣沒有感情起伏,看著督軍道:“明天我就回連城。”</br> 督軍本來還想去興師問罪,此時被堵得一句話沒有,只能慣性的點了下頭:“你肯去就好。”</br> 男人應(yīng)該以大局為重,還好他及時懸崖勒馬。</br> “希堯哥哥,我做你的舞伴吧。”慕凌飛一聽,頓時眼中一喜,“我會跳各種交際舞。”</br> “不必,我有沐晚,用不著其他女人。”</br> “沐晚?她根本不會跳舞,去了只會丟人現(xiàn)眼。”慕凌飛氣得跳腳,他去舞會,舞伴怎么可以不是她。</br> 凌慎行冷眼看她:“現(xiàn)在真正丟人現(xiàn)眼的是慕小姐吧。”</br> 說完,不再理任何人,邁著大步轉(zhuǎn)身離開。</br> “豈有此理。”慕凌飛氣得俏面扭曲,轉(zhuǎn)頭又向督軍撒嬌:“干爹,你答應(yīng)要幫我的。”</br> 督軍無奈的說道:“機會只能靠你自己爭取,我能幫的已經(jīng)幫了。”</br> 慕凌飛咬咬牙,望著凌慎行挺拔高傲的背影,眼中浮現(xiàn)出濃烈的不甘。</br>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這個男人她也勢在必得。</br> 不管怎么樣,今天晚上她都要讓那個沐晚當(dāng)眾出丑。</br> 慕家辦的舞會十分熱鬧,包下了遼城最大的一間舞廳,同時也邀請了各種社會名流。</br> 聽說督軍和少帥會親臨現(xiàn)場,這些受到邀請的人無不是興奮非常,有女兒的帶著女兒,沒有女兒的帶著兒子,個個都想在督軍和少帥的面前露臉。</br> 慕凌飛是遼城有名的舞后,只要有舞會的地方就有她的身影,這次舞會是慕家主辦的,她更是憑著地主的優(yōu)勢飛遍全場。</br> 白色的落地舞裙,小露香肩,戴著時下最流行的圓頂帽,像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當(dāng)中。</br> 今天晚上,她是當(dāng)之無愧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br> “聽說慕家和督軍要結(jié)親家呢,怪不得督軍和少帥肯來,真是給足了慕家的面子,我看這親事八成能定下來呢。”</br> “我聽說少帥都有兩個老婆了。”</br> “那有什么,能做姨太太也是風(fēng)光啊,如果少帥能看中我的女兒,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br> 慕凌飛聽著這些闊太太們私下議論,不由抿唇一笑,今天晚上注定是她的主場,誰也別想搶走她的風(fēng)頭。</br> “督軍和少帥來了。”人群隨之一陣騷動。</br> “那就是少帥啊,果然是一表人才。”</br> “督軍也不差啊。”</br> “咦?那個女人是誰?”</br> 慕凌飛自然也看到了,本來還笑意盈盈的臉突然就繃緊了,笑意全無。</br> 凌慎行身著黑色西裝和白襯衫,眼神雖然銳利,卻無遮擋一身的卓然氣質(zhì),出色的外表,高挑的身材讓他幾乎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br> 而她身邊的女子,一件白色收腰小洋裝,恰到好處的束出玲瓏的身段,裙邊的蕾絲花邊帶著幾絲俏皮與可愛,又有幾分小性感。</br> 她沒有戴帽子,烏黑的頭發(fā)挽了一個發(fā)髻,更顯得脖頸白皙而修長,就像優(yōu)雅高傲的白天鵝。</br> 她一出現(xiàn),立刻就吸引了比督軍和少帥更多的目光,眾人紛紛在心中猜測著她的身份。</br> “好美的人。”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的贊嘆,“怎以會有這么美的人。”</br> 相比之下,慕家的小姐簡直就是綠葉,這才是真正的紅花。</br> 這樣的美女站在少帥的身邊,讓人只能想到四個字:天造地設(shè)。</br> 慕凌飛忍不住一咬牙,面容扭曲,那種老土的女人也會穿洋裝嗎?這洋裝穿在她的身上真的是丑死了,丑死了。</br> “飛飛,還不去打招呼。”慕夫人急忙提醒道。</br> 慕凌飛這才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換上了一副天真的笑臉。</br> “干爹,希堯哥哥,你們終于來了。”慕凌飛走到幾人面前,自然而然的無視了沐晚。</br> “這女人是誰啊,慕小姐為什么不跟她打招呼?”</br> “難不成是臨時舞伴?”</br> 慕凌飛聽著人群中小聲的議論,心情大好,她就是要把沐晚當(dāng)空氣,讓所有人都小瞧她猜忌她。</br> 沐晚本來挽著凌慎行的手臂,此時,他的大手伸過來,無比自然的牽過了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br> 慕凌飛氣得不行,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發(fā)作,只能硬著頭皮保持著微笑。</br> “原來那是少帥的正室妻子啊。”</br> “你怎么知道?”</br> “我剛才親耳聽見少帥向別人介紹的。”說話的女人一臉的望洋興嘆,“算了,我還是打消把女兒嫁過去的念頭吧,這位少夫人長得也太好看了,連慕家的小姐都被比下去了呢。”</br> 慕凌飛聽了這話,恨不得沖過去打爛那婦人的嘴,她握著手中的紅酒杯,咬牙切齒。</br> 舞會很快就開始了,按照慣例,都會由當(dāng)晚最為尊貴的人跳開場舞,督軍雖然還算年輕,但已經(jīng)遠離這些喧鬧,自然不會主動出來跳舞,所以,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凌慎行的身上。</br> 眾人看到凌慎行從座位上長身而起,所有單身女性的心都緊張的提了起來。</br> 特別是慕凌飛,她為了能被凌慎行一眼看到,特地選了個好位置,而這個位置就在沐晚的旁邊。</br> 見凌慎行的眼神看過來,慕凌飛立刻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小女兒的羞怯狀。</br> 場中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她。</br> 這場舞會是慕家主辦的,于情于理,凌慎行都應(yīng)該邀請慕家的小姐跳第一只舞,慕凌飛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看到凌慎行紳士的微彎腰身向她伸出手時,她高興的連呼吸都快停止了。</br> “沐小姐,賞臉跳只舞吧。”</br> 他果然還是第一個邀請了她,慕凌飛激動的俏臉泛紅。</br> 不過,她并沒有立刻就把手放上去,而是羞答答的抿著唇,接受著眾人的羨慕與嫉妒。</br> 就在她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想要把手伸出去的時候,一只白皙的玉手先她一步搭在了凌慎行的掌心里,緊接著慕凌飛身邊的位置一空,她眼睜睜的看著凌慎行帶著沐晚滑入了舞池。</br> 此“沐”非彼“慕”。</br> 慕凌飛的大腦一片空白,四周也似乎變得格外安靜,慕家夫婦的臉色不太好看,督軍也有些尷尬的喝了口酒掩飾,同時心底越發(fā)的氣悶,他果然還是不了解自己這個兒子。</br> 這些年,凌慎行的鐵血手腕有多強硬他不是不知道,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什么拉攏討好,強者自然而然有人附庸,無需多做什么,振臂一呼,自是一呼百應(yīng)。</br> 所以,督軍希望他能看在慕家的面子上委屈一下的愿望也只是愿望而已。</br> 慕凌飛似乎能夠聽到耳邊不時傳來的嘲笑聲,那聲音像是尖刀一般剜著她的心尖,她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何時受過這樣的污辱?偏偏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維持著一個千金大小姐的優(yōu)雅從容。</br> 明明氣得要死……</br> 不過,慕凌飛很快就恢復(fù)如常,嘴角揚起得意的冷笑。</br> 就算那個沐晚陪他跳第一只舞又怎樣,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說不定會在舞池里栽跟頭,要說舞技,她可是遼城第一,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要被比下去。</br> 舞池里,優(yōu)美的樂聲響起,柔和的燈光灑落而下。</br> 凌慎行一手扶著沐晚的腰,黑目灼灼的望著她精致的臉,這條裙子是他選的,沒想到穿在她的身上會是如此驚艷,不過,他有些后悔,這領(lǐng)子開得似乎有些低,后背竟然還有一處鏤空,如果手里有針,他一定二話不說的把它縫好。</br> 他喜歡他的女人美麗耀眼,卻不愿意別的男人一同分享這份美麗。</br> “一會兒跟著我的步伐。”凌慎行低聲道,“我會帶著你。”</br>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跳舞?”沐晚輕柔一笑,眼中俱是自信。</br> 凌慎行經(jīng)常在她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每當(dāng)她眉毛上挑,唇角微揚的時候,那種自信滿滿的樣子便會在無形中征服他。</br> 音樂在一聲先抑后揚中開始,凌慎行手中一空,沐晚已獨自滑出去了數(shù)步,飄揚的裙擺仿佛是活了一般,在音樂中翩然而舞。</br> 他的眼中盛滿了笑意,也隨著音樂滑到她的面前,兩人重新交織在一起,非常默契的開始起舞。</br> 就像是提前演練過的一般,兩人之間的配合完美無缺,舞步或平穩(wěn)輕快,翩躚回旋,或熱烈奔放,或高雅端莊,瞬間就可以演變出不同的形式,簡直讓人眼花繚亂。</br> 直到一曲音樂收尾,沐晚往他身上輕輕一躍,他抱著她的腰身轉(zhuǎn)了三百六十五度,最后以右臂接住她下傾去的腰身,裙擺如波流而下,音爾戛然而止。</br> 片刻的寂靜之后,宴會廳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br> 站在燈光下的男女雙手相攜,男的俊朗,女的貎美,簡直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絕佳組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