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劫持
映春用力聞了聞,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什么味道,映春沒聞到。”</br> 不,絕對有股怪味兒,雖然非常非常淡,但她的鼻子不會錯。</br> 沐晚閉上眼睛用心分辨,這味道像是東西燃燒產生的,其中還夾著……</br> “映春,趕緊把鼻子堵住。”沐晚順手拿起一塊手帕捂住了口鼻。</br> 映春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是學著她的樣子把鼻子堵住了。</br> 沐晚掀開車上的簾子往外一看,不遠處的山上有青煙升起,似乎已經燒了一段時間,那些煙霧正在隨風往這邊迅速飄來,正在收拾炊具的士兵們一無所覺。</br> 就在沐晚想要開口提醒的時候,可怕的一幕發(fā)生了,那些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瞬間毫無知覺,意志力最強的張排長在發(fā)現情況不妙后想要往她們這邊跑,結果剛走到一半兒也倒下了。</br> 沐晚她們的馬車離得較遠,也是最后受到涉及的,再加上兩人提前做了防備,此時倒是清醒的。</br> 映春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一張小臉嚇得煞白,可是她不敢開口說話,還要憋著氣,只能用一雙眼睛焦急的看著沐晚。</br> 沐晚相對冷靜多了,腦子飛快的思索著對策。</br> 這煙中含有迷藥的成份,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讓人中招,她們捂著嘴巴,過濾了一部分迷煙,但還是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只是勉強沒有暈過去而已。</br> 連山這一帶土匪十分猖獗,連年的戰(zhàn)爭讓這些人占山為王,平時掠奪過路人的錢財或者直接跑到附近的村落里打殺搶。</br> 政府四處占地盤還來不及,更無暇顧及這些土匪,以至于把這一帶變成了有名的匪窩,就連來同濟寺和翠云庵燒香拜佛的香客也受到了影響。</br> 能把兩個排的軍隊瞬間放倒,除了土匪,沐晚也想不到其他人。</br> 所以,在土匪到來之前,她們必須想辦法離開。</br> 沐晚向映春使了一個眼色,起身就要下車,可是一雙腿卻是使不上力氣,剛站起來就坐了回去,映春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眼睛眨巴了幾下似要暈過去了。</br> 很快,林子里的煙散盡了,林子里出現了十幾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壯漢。</br> 他們在失去意識的士兵之間穿梭,把他們手中的槍支和一些火藥都翻了出來,就連身上攜帶的財物也沒放過。</br> 沐晚知道難逃一劫了,這些人很快就會發(fā)現這輛馬車。</br> 如果被土匪掠上山,下場可想而知,必然是生不如死。</br> 可惜她手邊沒什么能致命的武器,不然自盡是最好的解決方式。</br> “映春,聽著,無論如何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br> 如果被這些人知道她是凌慎行的人,一定會給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煩。</br> 映春含著淚點頭。</br> “這里有輛馬車,車里一定有好貨。”幾個人呼喊著就往這邊走了過來。</br> 映春聽到這聲音,嚇得渾身發(fā)抖,她不想被掠上山,她不想以后都生活在土匪窩里受辱。</br> 沐晚沖她搖搖頭,然后示意她假裝暈倒,土匪窩一般都比較隱蔽,普通人輕易找不到,只要她們暗中記下上山的路,也許還有機會逃跑。</br> 一股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車上的簾子被粗魯的掀開了。</br> 片刻的寧靜之后,領頭的土匪大笑著說道:“兄弟們,撿到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哈哈。”</br> 沐晚身子一輕已經被人扛在了肩膀上。</br> “這娘們長得這么好看,留給老大吧,至于那個丫頭模樣的,就賞給我們兄弟。”</br> 映春聽了,差點哭出來,可她還是暗中咬牙忍了下來。</br>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走去,得了戰(zhàn)利品的男人們一路歡聲笑語,好不快活。</br> 趁著他們不備,沐晚把眼睛瞇成一條縫,暗暗記住沿路的標記。</br> 這些人七拐八拐的總算到了他們的大本營,面前這個山寨建得十分豪華,有城墻,有鋒火臺,從大門進入后又有數座低矮不一的房子。</br> 沐晚看到這樣宏偉的建筑更是心驚,看來這是個大土匪窩,想要從這里逃出去恐怕是難上加難。</br> 因為沒有吸入太多的迷煙,沐晚此時的力氣已經恢復了不少,再看映春,顯然也精神了許多,主仆兩人暗中交換了眼神,繼續(xù)裝睡。</br> 一路上,沐晚看到許多列隊整齊的匪兵,他們或背著長槍或者背著大刀,一個個訓練有素。</br> 這樣的匪兵就算跟正規(guī)的軍隊打起來也不一定會輸,而且這一帶的地型她也觀察過了,易守難攻,是個軍事要塞。</br> “老胡,今天你可要去老大那里領功了,繳獲了這么多槍支彈藥,還弄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老大非要好好的賞你不可。”路人跟這個叫老胡的打招呼,語氣又是羨慕又是發(fā)酸。</br> 老胡哈哈大笑:“這個娘們長得真是水靈,要不是想著獻給老大,我自己就消受了,那小滋味兒光是想想就讓人……”</br> 后面的話有些不堪入耳,沐晚暗暗皺起了眉頭。</br> “對了,老大今天要見一個貴客,你恐怕要等上一陣子了。”</br> “貴客?哪來的貴客?”</br> “好像是尤少主。”</br> 老胡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先去通報一聲。”</br> 沐晚和映春一直被帶到一間碩大的房間內,老胡說道:“給她們吃解藥,要死不活的樣子怎么見老大,別掃了老大的興。”</br> 話音剛落,就有人把苦澀的藥丸塞到了兩人的嘴巴里。</br> 沐晚在心里計算著時間,在老胡等人的注視下,睜開了眼睛。</br> 她叫了聲“映春”,映春也急忙‘醒了’。</br> 她們本來就是裝暈,做戲自然也要做全套。</br> “美,果然是美。”老胡在看到明眸善睞的沐晚時,眼中頓時放出貪婪的光芒,剛才她只是閉著眼睛,一副睡美人的姿態(tài),現在這雙眼睛如同碧波秋水,簡直是美不勝收。</br> 老胡心里直癢癢,如果不是為了討好老大,他才舍不得將這么美的人送出去,不過再一看映春,雖然年紀小一些,但是生得十分水靈,倒也不虧。</br> 映春被他這滿含色意的眼神看得直發(fā)慌,但她跟了沐晚這么久,多少學了一些她的淡定,哪怕心里怕得要命還是表現的十分平靜。</br> 沐晚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兩個大漢生怕她跑了,一雙眼睛盯得緊緊的。</br> “小美人,你姓什么叫什么,是哪家的小姐?今年多大了?”老胡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沐晚都是恍若未聞。</br> 老胡暗自咬咬牙,這份清高的姿態(tài)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他倒要看看,她的這份高傲還能維持多久,一旦送上了老大的床,恐怕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br> 老胡等了一會兒,終于有人推門走了進來,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大讓你把人帶進去。”</br> 老胡笑瞇瞇的應了,又厲聲警告了沐晚和映春幾句,這才帶著兩人一起去了正廳。</br> 沐晚故意慢吞吞的走在最后,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應對,她縱然一身醫(yī)術傍身,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些三大五粗的男人面前簡直不堪一擊。</br> 她迅速同映春交換了一個眼色,她眼中的決絕映春自然看懂了,咬了咬牙,沖她點頭。</br> 是啊,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尋找時機———自盡。</br> 大廳比她想像中還要亮堂一些,地上鋪著大理石,四周擺著紅木的桌椅。</br> 她遠遠看到坐在正位上的男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留著絡腮胡子,一雙眼睛透著兇狠和猜忌,一看就是個極不好對付的角色。</br> 他正是這個土匪窩的頭子,孟元凱。</br> 他的長相兇惡,讓人心生懼意,可看到下首坐著的青衫男子時,沐晚的眼中閃出異樣的光。</br> 怎么是他?</br> 這個發(fā)現讓她驚喜未定,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應該吃驚。</br> 如果他是這個寨子里的一員,那么她難逃厄運,如果不是,以他們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緣,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相助。</br> “老大。”老胡急著邀功:“我們這次下山,一共繳獲了四十多支步槍,都是M國貨,還有一些手雷和子彈。”</br> 孟元凱十分高興,讓人給他賞了座位:“干得漂亮。”</br> “老大,我們在車上發(fā)現了這兩個妞兒,都是極好的貨色,特意帶回來給你消遣。”</br> 孟元凱的目光看了過來,那個坐在他下首的男子也緩緩抬起頭。</br> 沐晚一直在留意他,見他看著自己時神色平靜,好像根本不認識一般,她心中一沉,完了,看來他根本不打算多管閑事了。</br> “果然是個美人。”孟元凱點點頭,又問下首的男子:“少主在連城那種繁華的地界,恐怕也見不到這樣的美人吧?”</br> 連城第一美女的稱號可不是白送的,沐晚的美貎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一見傾心。</br> 尤墨染放下手中的茶杯,揚唇一笑:“孟兄說得太對了,我在連城這么久,的確沒見過這么標致的,看得我心里直癢癢。”</br> 孟元凱還沒說話,他已經長身而起,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緩緩朝沐晚走來。</br> 看到他越來越近,熟悉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輕浮笑意,那雙眼睛如同無底深潭,根本窺視不到潭底。</br> 沐晚悄悄握緊了拳頭,迎上他調戲般的目光。</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