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做戲
“還真是漂亮。”尤墨染伸手抬起沐晚的下巴,如同打量獵物似的左瞧右瞧,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將她全部看透。</br> 沐晚毫無懼意的接受著他的打量,也沒流露出半分驚訝。</br> “一身傲骨,滿身棱角,這樣的小野貓,我喜歡。”尤墨染話音剛落,突然用力將沐晚拉向自己的身前,一手攥著她的下巴,嘴巴就覆了上去。</br> 他的吻如同饑渴的野獸,所過之處,風(fēng)卷殘云。</br> 陌生的氣息,強勢的侵略,沐晚愣了愣,突然咬了一下他的嘴唇。</br> “嘶。”尤墨染吃痛,眼中卻是浮滿了征服般的笑意,他緩緩放開她,一只手還是牢牢禁錮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軟弱無骨。</br> 別說是一臉憤怒的映春,就連孟元凱都看得呆住了。</br> 原來尤家的這位少主也是個貪戀美色之徒。</br> “孟兄。”尤墨染突然開口道:“孟兄剛才說過要表誠意,不如就把這個小美人送給我如何?”</br> 孟元凱愣了下,沒有馬上回答,他看到這個女子的第一眼也是被驚艷到了,甚至已經(jīng)開始幻想把她丟上床的情景,只是尤墨染開口要人,他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心里雖然萬般個不舍,還是僵硬的笑了笑:“一個女人而已,既然少主喜歡,就送給少主吧。”</br> “那就多謝孟兄了。”尤墨染也不客氣,一把將沐晚抱了起來,“春宵苦短,孟兄,先失陪了。”</br> 孟元凱笑得越發(fā)僵硬:“少主請便,好好享受。”</br> 尤墨染抱著沐晚走了幾步,忽然又看向呆立的映春,隨口道:“把這個小丫頭也一起帶上。”</br> “少主還有這種嗜好?”一個不夠,還想要兩個一起玩?</br> 尤墨染笑得意味深長:“還不是跟孟兄學(xué)的?”</br> 孟元凱尷尬的咳了兩聲,“少主還是快去吧,別讓小美人等急了。”</br> 有人把映春往前推了一把,她這才回過神,急忙跟了過去,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她也一定不會讓這個無恥之徒玷污了少夫人。</br> 尤墨染剛走到門口,身后的孟元凱突然問那個老胡:“你們這些槍是從哪只部隊弄來的?”</br> 后來的話,聲音壓得很低,他也聽不見了。</br> 孟元凱暗暗沖著一個家屬使了個眼色,那家屬心領(lǐng)神會,偷偷跟了上去。</br> 尤墨染的客房布置的十分豪華,兩只紅木布面沙發(fā),一張?zhí)聪愦蟠玻瑝ι蠏熘鴶?shù)幅名畫。</br> 他一腳踢開房門,三步兩步的走到床前。</br> “求你放過我家小姐。”映春跟在后面,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謹記著沐晚的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少夫人的稱呼也改成了小姐。</br> 映春說著就跪地磕頭:“只要你能放過小姐,映春愿意……映春愿意代替小姐……”</br> 這些話,她說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仿佛挖心掏肝。</br> 沐晚雙目一熱,兩只手緊緊抓住了尤墨染的衣袖。</br> “你去把門關(guān)上。”尤墨染沉聲道。</br> 映春乖乖的起身去關(guān)門,只要能救少夫人,讓她做什么都行。</br> 尤墨染把沐晚放到床上,壓低了聲音道:“外面有人偷聽,我們怎么也得做做樣子。”</br> 沐晚眨眨眼,一時錯愕。</br> 尤墨染笑道:“慘叫會不會?”</br> 沐晚聽了想笑,定定的看著他。</br> 他剛才在正廳強吻她的時候,其實是伏在她的耳邊悄悄說了句話,他說:“別怕,我會救你。”</br> 一顆如同浮萍擺搖擺的心終于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安定了下來。</br> “會。”沐晚說得十分坦然,她以前和茶語還偷偷看過小毛片兒,可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單純。</br> “小丫頭,你也來幫忙。”</br> 映春見兩人低聲耳語,好像一副彼此認識的模樣,頂著一頭霧水走了過去。</br> 孟元凱生性多疑,哪怕是對尤墨染,他也存著戒心,于是暗暗派人過來看著。</br> 那人站在門外,耳朵貼著門縫。</br> 不久,里面便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還有大床吱吱的聲響。</br> 他心中暗道一聲:“這少主長得玉樹臨風(fēng),不過也是個衣冠禽獸,竟然還要主仆兩個人一起……”</br> 這人聽了一會兒,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他終于是聽不下去了,喉嚨里干澀的厲害,下面也緊了。</br> 趕緊跑去跟孟元凱匯報了,就說少主體力充沛,以一敵二,不知有多威猛。</br> 而屋子里,演戲演得十分逼真的三個人也終于停了下來,映春最累,一直在推床,額頭上都是汗。</br> 沐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嗓子都喊啞了,只有尤墨染一人最輕快。</br> 映春想著剛才做過的事情,臉上還是又紅又臊的。</br> “你們是怎么被抓來的?”尤墨染遞了塊帕子給沐晚擦汗,那日匆匆分開,他也沒問她的來歷和姓名,一直覺得遺憾。</br> 沐晚把遭遇迷煙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卻省略了護送她的那只部隊,尤墨染雖然救了她,但她并不清楚尤墨染的底細,而且他還同這個土匪頭子關(guān)系匪淺,如果他和凌慎行有什么恩怨,那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火坑又落進了火海。</br>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尤墨染看著她,帶著絲促狹,“還要繼續(xù)保密嗎?”</br> 記仇的“小人”……</br> 沐晚失笑:“姓沐名晚,那是我的丫頭映春。”說完又反問道:“你呢?”</br> “尤墨染。”</br> 沐晚學(xué)著江湖上的人抱了抱拳頭:“多謝尤大俠出手相救。”</br> 如果今天不是碰上尤墨染,她們主仆的命運可想而知,以那個孟元凱的精明多疑,想要尋死都是不可能的。</br> 尤墨染笑著也拱了拱手:“姑娘不必客氣,舉手之勞。”</br> 尤墨染是十分愛笑的,比起一向不茍言笑,常年臉如寒冰的凌慎行,他看起來更讓人愿意親近。</br> 雖然兩人僅有兩面之緣,這樣聊下來竟是十分投機。</br> 一旁的映春始終頂著一頭霧水,聽少夫人跟這位尤少主的對話,他們似乎剛認識不久,可這些天她一直跟著少夫人,并沒見她結(jié)識了什么新朋友,難道是那天去找靈貓香的時候認識的?</br> “你能帶我們下山嗎?”沐晚認真的看著尤墨染,如果他表現(xiàn)出一絲的猶豫,她不會強人所難。</br> 尤墨染果斷點頭:“當然。”</br> “那個土匪頭子不會懷疑你吧?”</br> 尤墨染不以為然的笑笑:“他懷疑又能怎樣,還怕他不成。”</br> “對了,你上次去采靈貓香,是給什么人治病?”</br> 提到靈貓香,尤墨染不覺面色一沉,眼底染上愁色,頓了頓才道:“是我母親。”</br> “不知道你母親得了什么病?”</br> 尤墨染把癥狀說了一遍,嘆息道:“她本來年紀就大,又生了這樣的頑癥,經(jīng)受病痛的折磨不說,人也整整瘦了一圈,我聽人說這靈貓香是奇藥,可以治病,于是就來連山碰碰運氣。”</br> 沐晚聽了尤墨染的描述,已經(jīng)知道他母親的病因了,于是跟他要了紙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了一個藥方。</br> “你要是相信我,按著這個方子給你母親配藥,只要堅持吃上一個月,保證她老人家健康痊愈。”</br> 尤墨染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母親的病他不知請了多少名醫(yī),可得出的結(jié)論都是不治之癥,只能用藥石緩解病情勉強續(xù)命,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二話不說就寫了藥方,似乎對于自己的方子十分篤定。</br> 見尤墨染在發(fā)怔,沐晚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呀,怕我害了你母親?”</br> 尤墨染回過神,伸手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張,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口袋。</br> “如果真的治好我母親,我一定登門道謝。”</br> “那就不必了,你救了我兩次,說到底我還欠你一次。”</br> 這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轉(zhuǎn)眼間漸漸的近了,不一會兒,門外就有人說道:“少主,老大問您忙完了沒有,他設(shè)了宴招待您。”</br> 尤墨染沖著沐晚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低聲道:“我走之后,你就把門從里面鎖好,無論是誰叫門都不要開。”</br> 他又從腰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放在沐晚的手中,沖她點了點頭。</br> 這把槍自然不是用來殺人的,他的用意非常明白。</br> 孟元凱生性多疑,不保證會不會出爾反爾,所以,這把槍在關(guān)鍵時刻可以保住她的清白。</br> 尤墨染走后,映春趕緊鎖了門,直到此時,她一身的武裝才終于卸了下來,裝得再冷靜,終究是個小姑娘,這一天的遭遇如同晴天霹靂,擊得她幾乎崩潰。</br> 她抱著沐晚大聲哭了出來,哭得聲嘶力竭。</br> 沐晚也紅了眼眶,她何嘗不和映春一樣,強提著一口氣在胸口,她們這些弱女子落在賊人的手中安能有完壁之身。</br> 如果不是遇到尤墨染……</br> 映春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少夫人,這個尤少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br> 雖然尤墨染看起來玉樹臨風(fēng),人又隨和,身份應(yīng)該也不簡單,但少夫人是少帥的妻子,剛才她被尤墨染強吻的時候,她沖上去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