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輕而緩紙張捻動聲，胤礽用歡樂中夾雜著些許痛苦聲音道：“這么多？”
    雅爾江阿也用同樣腔調(diào)一面點頭一面道：“誰說不是呢！”
    作為一個有責任心、上進心宗人府主管親王，雅爾江阿對于職責范圍內(nèi)事務(wù)向來是即時處理。今天這件事情也不例外：又有一批宗室將封爵，他連著宗室人口普查表一起，報給了胤礽。
    這會兒，族兄弟兩個正乾清宮里看名單呢。不出意外，宗室人口膨脹得令人既高興又擔心。想當年，大家剛決定打天下時候，他們家才有多少人啊？現(xiàn)滿滿寫了這么多，真是……讓人感動得想痛哭流涕！養(yǎng)活這么多人以及他們家屬都是要花錢！
    兩個男人懷著糾結(jié)心情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感慨。然后，同時面容一整，胤礽首先發(fā)言：“照原來說好辦吧。”
    雅爾江阿立刻會意：“臣弟這就去準備。”
    他要準備是考試，胤礽額外加了一句：“人越來越多了，傳話下去，今年題目我親自出。就一次機會，過了，賞爵，不過，歇著去。”
    沒辦法，宗室人太多了。國初之時，宗室尚少，與旗丁一樣，大家得到差使展現(xiàn)能力、獲取爵位機會大大地有。基本上只要是跟皇帝一個姓兒，你有一點兒本事就能讓你發(fā)光。清廷占有大把資源，極力“以天下奉一族”，沾邊兒都有機會得到爵位獎勵。
    這樣政策之下，皇帝人口擴張程度比普通旗人大，到了現(xiàn)，資源已經(jīng)不大夠用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是個親戚就花大錢供其揮霍了。康熙朝，不少宗室除了腰間一根帶子，其他方面物質(zhì)待遇已經(jīng)與普通旗丁沒什么區(qū)別了。
    康熙朝關(guān)于宗室制度改革，其中一條就是對各宗室襲、封爵規(guī)定進行規(guī)范。
    不但規(guī)定了一般閑散宗室跟旗丁領(lǐng)補貼一樣多，還規(guī)定了諸有爵宗室之子爵位問題。即，世襲罔替，嫡長子繼承，爵位不減等。世襲，嫡長子繼承，爵位減等承襲，直降至奉恩將軍為止。沒有世襲，爵止自身，不繼承。
    其余諸子，按照生母地位來確定爵位，而不是看你爹是王爺，你就是小王爺了。親王嫡妻所出其他兒子，封為不入八分輔國公；側(cè)室所出子為二等鎮(zhèn)國將軍；外室、妾等所出子為三等輔國將軍。其他以此類推，直到閑散宗室。
    不要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為了減輕財政負擔，把有限資源放到有發(fā)展?jié)摿τH戚身上。朝廷還規(guī)定，所有想要爵位人，封爵前考試先。考試合格了，才能拿到上述規(guī)定爵位，一次不合格，降一等，再不合格，閑散著去吧你。
    不得不說，這個措施實施，一定程度上激發(fā)了宗室學(xué)習(xí)熱情，也為國家節(jié)省了很大一筆開支——爵位是個系統(tǒng)工程，包括受爵者妻子兒女呢。
    公務(wù)員要考，爵位，也是要考滴。知識改變命運啊！
    雅爾江阿應(yīng)了一聲：“嗻。”他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兒子們，首先，他們學(xué)習(xí)不算拔尖兒卻也不算差；其次，自己正壯年。有這兩條，也就夠了。
    胤礽晃了晃雅爾江阿帶來本子：“這個先放這里，我再看看。”
    聽出他語氣時有讓自己走意思，雅爾江阿猶豫了一下，還是多問了一句：“臣弟聽說，皇后有意今年給弘昱選個媳婦成婚？”
    胤礽微微一笑，抬頭看雅爾江阿：“是啊，怎么？”
    雅爾江阿道：“這……弘昱也大了，他娶了媳婦兒，總不好一直住宮里不是？再說了，他宮里娶媳婦兒，按什么品級來辦呢？總不能與皇子們一樣！您……不知圣意有何決斷？”
    他就是來辦宗室定級等事宜，說弘昱事情倒也是合情合理。總不能讓弘昱身份不明地一直住宮里，看著也不像話兒。
    胤礽笑道：“這個我自有主張，你速去把考試事兒準備好了就是。”
    雅爾江阿這回很是干脆地答應(yīng)著告退了，胤礽對弘旦道：“簡親王是個細心人。”
    弘旦亦微笑贊同：“汗阿瑪說是，簡王自掌宗人府來，倒是極少出錯兒。”
    胤礽道：“你不要光看著他了，這幾日你們兄弟幾個也要加緊。我要親試諸待封宗室，你們兄弟也跟著一塊兒去。”
    弘旦應(yīng)道：“兒子遵旨。”這個一塊兒去絕對不是一起當考官，或者是旁觀。以弘旦對自己家庭了解，他祖父、父親，都喜歡檢閱外人之前把自家孩子拉出去顯擺一回，當然，皇帝自己會是第一個出來擺pse人。
    放過這一件，大學(xué)士蕭永藻又帶著一堆折子進來了。這位也是老資歷了，同時還是旗人，漢軍鑲白旗。
    進了門，請了安，胤礽也很和氣地賞了座兒。
    蕭永藻帶來卻不是什么太好消息：“順天府鄉(xiāng)試……”
    才說了五個字，已經(jīng)足夠讓胤礽把腰桿兒挺得直點兒再直點兒了：“順天府鄉(xiāng)試怎么了？”
    蕭永藻磨了一下牙，閉著眼睛就把壞消息給說了出來：“順天府鄉(xiāng)試，有人作弊。”
    弘旦本是眼中透著好奇，現(xiàn)已經(jīng)是眼里燃燒憤怒了！上回**剛剛罰完了，這會兒又來犯規(guī)了！礙于身御前，他抿緊了嘴唇，等胤礽發(fā)問。
    胤礽也夠生氣，從他上臺以來，存就是科舉取士為己所用心思，三番兩次卻都出了事故，聲音冷冰冰：“張鵬翮一向辦事謹慎，怎么可出了錯？！”
    蕭永藻臉頰跳了一跳，連忙道：“不是他、不是他！”咽咽唾沫，“是考生，順天鄉(xiāng)試中式第一名查為仁之父查日昌請人為伊子代筆、賄買書辦、傳遞文章。順天鄉(xiāng)試中式之周啟請人代筆、串通謄錄受卷所吏役通同作弊。”
    只是考生？胤礽心情好了一點兒：“去查就是了。要嚴辦！”
    蕭永藻甚是苦逼地道：“這查某就罷了，這周啟……”
    “怎么？”
    “系原任步軍統(tǒng)領(lǐng)托合齊家人周三之子，”連連擺手，“奴才要說不是這個，而是……他們是被邵文卿首告，周三卻買通司獄周芝荃，欲除去邵文卿、希圖滅口。”然后被都察院給參了。
    揆敘與托合齊，原本是直王系與太子系政敵。比及明珠改弦易張，兩家關(guān)系只是流于表面，有甚者，托合齊同學(xué)仗著自己持有原始股，很不把揆敘等放眼里。揆敘要是不記仇，那他就是圣人。蕭永藻心里默默吐槽。
    胤礽臉漫上了一點紅色，然后開罵：“周三、周啟身系奴仆，肆行賄賂、紊亂科場大典。情罪可惡。該如何辦，便如何辦，何必扯上托合齊？難道托合齊家奴就能逃得了國法不成？難道你以為朕會包庇托合齊家奴？！”
    蕭永藻一看勢頭不對，連忙請罪：“奴才只是請皇上示下，若周三父子沒入托合齊府，當如何拿人？”
    “叫步軍統(tǒng)領(lǐng)……”話到一半胤礽就合上了嘴巴，連他都不相信同是索黨阿爾吉善會不包庇托合齊。md！抱團互暖從來都是他們**，或曰索黨傳統(tǒng)。
    胤礽叫來阿爾吉善，蕭永藻抹抹汗，看阿爾吉善來了，連忙告退。胤礽一面對阿爾吉善道：“坐，”一面對蕭永藻道，“尚書赫奕劬勞有功，賞雙眼花翎。”
    蕭永藻很是歡地答應(yīng)了，然后告退。胤礽這才吩咐阿爾吉善：“近來京中安否？”
    阿爾吉善聽了賞赫奕花翎，正悄悄往弘旦那里看呢，聽胤礽問話，忙道：“天子腳下，自是太平無事。就是各地秀女入京，忒熱鬧了點兒。”
    胤礽“唔”了一聲：“擺棋盤，咱們下兩棋。”
    阿爾吉善自無推辭之理，兩人你來我往，下了幾十子，阿爾吉善頹勢漸顯，胤礽隨口道：“你派人去托合齊那里要兩個人出來，叫下頭人去辦就成了，咱們繼續(xù)下棋。”
    阿爾吉善手里棋子叭嗒就掉到棋盤上。
    ————————————————————————————————————————
    托合齊繼被革職之后，家人又被抓走，顏面掃地。胤礽對科舉之事極為重視，周啟家奴出身，還跟大家一起考試，要是真憑本事考，胤礽還能生出一點愛才之心。問題是他還作弊，這禍就闖得大了。
    連上查日昌父子，一齊重判。查日昌父子是絞監(jiān)候，周三父子就是斬立決。連同一干被收買槍手、傳遞、抄寫，都打打、罰罰，部分御史沒有起到從一開始就監(jiān)督作用，也被罰了。
    處理完了這些，宗室們爵位考試日期也到了。
    誠如弘旦所料，胤礽是帶上他們兄弟幾個連同弘昱一同出席了考試大典。考試分為文試、騎射、面試三部分，因為監(jiān)考是皇帝，這面試就是貫穿于考試始終了。
    頭一場，皇帝出題目，讓大家寫。先是默寫皇帝順口說幾段《四書》，然后是作一篇文章，接著，翻譯一下，滿漢互譯。
    即使是宗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經(jīng)常見到自家總頭子皇帝，青少年們情緒波動也是所難免。弘曈抻了抻脖子，看底下親戚們頗有幾個發(fā)抖，悶笑一聲，眼珠子又左右瞄了一瞄，繼續(xù)作淡定狀。
    諸宗室也有學(xué)得好，也有學(xué)得次一些，交卷也有早有晚，越到后越有幾個發(fā)急。等大家卷子都交了上來，胤礽逐一看過，字跡不好就先扔到一邊。
    然后就是點自家兒子顯擺，從年幼開始，弘早、弘晨這樣，就讓他們接著默寫往下再背一部分書，然后釋義、點評，以搏取大家贊嘆目光。弘曈、弘晷要對滿漢互譯發(fā)表意見，可以預(yù)見，弘旦、弘晰要回答涉及時政文章寫得如何問題。
    弘昱站得標準，也表現(xiàn)得十分關(guān)注。混這一群堂兄弟里著實不易，出風頭事情是不要想了。他哪怕武藝比不上長出好幾歲弘晰，學(xué)習(xí)上比弘旦略差一些，難道這兩樣還不如弘早這樣小正太？就是不能出頭，要牢記身份地位才好。
    入宮日子，也只是比圈禁略好一些罷了。弘昱把自己位置擺得比較合適，倒也與堂兄弟們算是相安無事。像這種出頭露彩事兒，他從來都是試圖弱化自己存。
    沒料到他二叔居然說：“弘昱，你來說說這一段。”
    “……”弘昱腦袋空白了一下，馬上調(diào)整了狀態(tài)，這一段比較簡單，他回想了一下師傅說講，然后依樣畫葫蘆地說了出來。
    回答得不算好也不算差，倒是與他一貫表現(xiàn)相符，比起這些考生還是平均水平之上。
    胤礽很是欣慰：“你小時候耽誤了幾年，看來這些日子你倒是真用功了，”然后宣布，“都散了罷，明兒考弓馬。”然后帶著兒子、侄子就回了自己地盤——乾清宮。
    乾清宮里，胤礽拉下了臉，先是說弘晷：“你今兒有一處說得不對！師傅是這樣教你么？國語不可輕忽，為人不可忘本……”不啦不啦訓(xùn)完了，又對弘晨、弘早道：“你們讀書，不但要習(xí)誦，還要知其意，國語也不能落下。”說完還看了弘晷一眼。
    弘晷：“……”
    再年長一點兩個兒子，回答得也是不錯，胤礽也要給他們弟弟們面前留一點面子，就沒有罵，只說了一句：“學(xué)如逆水行舟。”
    對弘昱就是表揚與鼓勵了：“你今天做得不錯，往后接著用心去學(xué)。明日考較騎射，你們都要隨朕往閱，明兒不但有你們、有今天諸宗室，諸王家中十歲以上男丁皆往。檢查好你們弓馬，顯顯身手讓他們瞧瞧。”
    子侄們齊聲應(yīng)是。
    考較騎射，就不像文試一樣先是宗室們寫卷子了。胤礽當先演射，三箭皆中，周圍一片歡呼雷動。胤礽嘴角一翹，笑得有絲得意，然后示意兒子們與弘昱依次展示才藝。
    然后是其他侄子們，接下來才是宗室子弟考試。
    這考試還不是公務(wù)員考試，你今天考不上還有明年，這就是一考定終身。關(guān)系到以后前程、荷包豐癟、能娶到什么樣老婆、老婆誥命、兒女品級……已經(jīng)夠緊張了，這厚道皇帝還要先弄個水平不錯表演賽給大家緊繃神經(jīng)再施加一點壓力！
    第一個上去就有些發(fā)揮失常，射十箭，要求七中。他手滑了兩次之后才安靜下來，一箭一箭送上靶心。
    胤礽微笑點頭。
    考試完了，也不當即公布結(jié)果，胤礽還是讓大家各回各家，然后召來諸王商討。
    雅爾江阿是管宗人府，先說：“今年孩子們倒也有幾個能看，雖有黜落，并不很多，可見宗室里也是人才濟濟。”
    允禩心中另有想法，良太嬪今年十月就五十了，允禩心里是一百個愿意把親媽接出來住。對于養(yǎng)母，他也是有感情。但是，如果宮里是親媽給養(yǎng)母請安，到了這里還是這樣，他自己心里也會為生母難過。
    尤其，這兩個都是妾，良太嬪后還成了主位，不存要優(yōu)先侍奉嫡母這個宗法定律。
    允禩折子都寫好了，就是沒有找到合適機會去遞。他倒是想弘昱奉養(yǎng)親祖母，那也得弘昱有府有爵才行。好是弘昱自己打個申請，不然自己提出不再奉養(yǎng)對自己恩養(yǎng)母，說出來也不好聽。
    所以，八福晉跟皇后說弘昱親事，允禩就不好跟他二哥說：給咱們侄子弘昱個府子，我好把惠太妃給他養(yǎng)吧。
    正焦慮間，他兄弟們已經(jīng)討論完了，胤礽已經(jīng)說了結(jié)果：“諸考試合格之宗室，各依其父母位份予爵，宗人府擬定后報來。”
    雅爾江阿完成了一件工作，口氣輕松地應(yīng)了。胤礽又綴了一句：“弘昱亦為先帝之孫，朕撫育宮中，今已長成，我當為其成家立業(yè)。弘昱為輔國公，內(nèi)務(wù)府擇址為其建府、配予奴仆。”
    真是意外之喜！允禩非常開心地跟著兄弟們齊聲道：“皇上仁愛友悌，堪為天下之表率。”
    然后，兄弟們從各個不同角度又夸獎了皇帝。這其中，允祺夸得就有點兒郁悶了，他管內(nèi)務(wù)府，又多了一樁差使。要知道，宗室封爵，是不一定都給建宅，頂多給弄個匾，再監(jiān)督一下你們家房子有沒有超出規(guī)格地方。內(nèi)務(wù)府建，一般都是皇帝兒子、女兒房子，給別人建房子那就是特別加恩了。
    大家拍完馬屁，各各告退。胤礽又把弘昱給叫了過來，親自向他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弘昱也是驚喜，終于可以有自己地盤了，大為感動地道：“謝汗阿瑪栽培。”
    胤礽摸摸下巴：“皇后看秀女給你挑媳婦兒，你五叔給你擇址建府，明年府邸成，你就是雙喜臨門了。”
    弘昱再次致謝。
    ————————————————————————————————————————
    “輔國公？”淑嘉有些驚訝，“你可是要我比著貝子夫人來挑。”
    “廣略貝勒褚英元妃之長子，也只是謚為貝勒而已，允禔鎮(zhèn)魘之諸兄弟尚，只好給弘昱降兩級了，”胤礽答得很是隨意，“秀女們怎么樣？”
    秀女們怎么樣？淑嘉心里咯噔一聲，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呢？他要親閱？還是……要充實后宮？
    心思電轉(zhuǎn)，淑嘉口上仍然道：“今年蒙旗留得多了些，漢軍旗就削了幾個。留中確有不錯，只是空究竟如何，還要等看完了才好說。又有，現(xiàn)看也作不得準，還得等留宿兩個月再作分辨。”
    胤礽一點頭：“知道了。”
    這就完了？
    淑嘉吃不準胤礽心思，索性繞回了弘昱身上：“那……給弘昱挑媳婦兒還照原樣兒？”
    胤礽一點頭：“他也算是個曉事，給個好媳婦倒也說得過去。再者，他那里事情又與別處不同，諸事紛雜，家里沒個頂用媳婦兒恐怕?lián)尾贿^來。”
    “你這么一說，我心里就有數(shù)兒了。那——眼下你前朝事兒忙么？”
    “怎么？”
    “秀女復(fù)選已過，不日留宿宮中，你總要安排個時間看她們一看。”說這話時候淑嘉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胤礽卻不甚意地又一句：“知道了。”
    這差使沒法兒辦了！淑嘉心情很是郁悶，自己張不開嘴，又擔心胤礽有這樣心思。她還要操心未來兒媳婦究竟如何，赫舍里氏是個不錯姑娘，至少符合一般標準。可弘曈蒙古媳婦兒究竟要選誰啊？！
    老婆一邊糾結(jié)半死，胤礽卻像沒事兒人似又說起了畫像事兒：“畫西洋畫兒事兒說了好些年了，一直都沒個首尾，我已叫他們擇會繪畫西洋人去了。大挑事兒一了，咱們挪到園子里去，消消停停地慢慢兒畫。”
    這倒是個不壞消息，淑嘉笑道：“這可是好，”又問，“供繪畫西洋人，也是教士？”
    “西洋商人性亦逐利，鉆錢眼尚且鉆不過來。自前明開始，行走內(nèi)地就是教士居多，”胤礽沉思著道，想到了男女大防問題，他又加了一句，“你只當他們是供奉，又或是出家人就行。”
    傳教士還真是有探索精神，淑嘉心里感嘆，多問了幾句：“這么說來，凡說幾何、算學(xué)等，也是教士居多？”
    “然也，”說到了傳教士，胤礽便多科普了一下傳教士相關(guān)知識，醫(yī)學(xué)上有可取之處啊，還有各種技術(shù)啦，造鐘表啊、做琺瑯器啊、繪制地圖啊等等，“內(nèi)中有狂妄之輩，亦有清修自律之人……”
    被科普了些傳教士知識，淑嘉還是對大挑耿耿于懷，心里有些煩躁。還不幸?guī)Я艘稽c這樣負面情緒到工作中來。
    “皇后？”
    “老祖宗。”
    一問一答間，淑嘉又把情緒調(diào)整好了。
    今天秀女復(fù)選日子，太皇太后與皇后坐鎮(zhèn)離神武門很近御花園。秀女們依次進入，列隊，一批一批地進來。等著bss們再過一遍篩子。
    坐不但有太皇太后與皇后，茂妃、謙嬪也有一席之地，先帝遺妃也蒙太皇太后允許，嬪以上也躬逢其會。其他如公主、格格、福晉，按規(guī)定是到無法參與其中了。
    太皇太后看著一群水靈靈、鮮嫩嫩小姑娘，樂得合不攏嘴：“好好，都好。你們看呢？”一扭頭看淑嘉好像走神兒了，便有了一聲招呼。
    淑嘉有些懊悔，剛才行為要是落到有心人眼里，還不定要腹誹些什么呢。可不能胤礽都沒答應(yīng)時候，搞出這樣傳聞來。也堆起笑：“老祖宗。”
    “你看看她們，多好啊。”
    “是啊。我一眼看過去，就想起自己當年來了，差點兒閃了神兒。”
    借口想得不錯，座女人都算不得年輕了，即使還不到四十歲皇后，只要垂眼看一看地下站小姑娘們，也不得不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了。
    太皇太后也很懷念：“你還想得起當年，我都不記得剛?cè)雽m那會兒是個什么模樣兒來了。”
    佟妃忙打圓場：“老祖宗，想不起來就別想。難不成入宮當日比眼下兒孫繞膝還好？您看皇帝、皇后多孝敬您吶，不如往前看？”這話是一語雙關(guān)，太皇太后抬起眼睛，又看到了眼前小姑娘們：“對對，往前看。”
    前面小姑娘們也是各按旗份站好，因為是過了初選，就不是一水兒藍色旗袍了。都是各色粉嫩小旗袍，梳著小兩把頭，踩著花盆底兒，也有身材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也有還沒發(fā)育出來，卻都安安靜靜地站著。
    淑嘉眼神兒還算好使，從里面還看到了幾個比較熟悉身影。赫舍里氏、瓜爾佳氏、富察氏都有。太皇太后對這幾個也比較熟悉，挺放心未來太子妃人選，所以對蒙八旗名字為留心。
    太監(jiān)們唱著名，念一個，出來一個，前行幾步，自行禮，自報一回名字。這是復(fù)選，有些背景比較靠得住，但是本人條件不太夠姑娘初選就漏了進來，專等這一回撂牌子。
    太皇太后手邊專有一小宮女捧著她眼鏡匣子，遇到感興趣就叫到跟前拿出眼鏡來再仔細看一回。其余時候就與皇后商量著，留中誰，又撂了誰牌子。淑嘉也會問一問佟妃與茂妃意見，兩人很小心地說些兩不得罪話。
    淑嘉心中自有標準，太丑、太胖、太瘦都不行。同時，過于妖嬈也不行。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腹誹過“封建標準”還是挺有意義。撇開擔心有“小妖精”勾引她老公不談，就是選兒媳婦，哪怕是兒子小老婆，你也不想弄個褒姒又或者是趙飛燕。
    入了復(fù)選人依舊不算少，太皇太后期間喝了好幾回茶來提神，居然撐過了一個早上。午睡一小會兒，再過來看時候，就帶了一點兒敷衍態(tài)度了。
    淑嘉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小姑娘，中等身材，模樣也是中等，行止間略顯緊張，額頭沁出了一點兒汗，正無可不可之間，一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留下吧。”
    又來一個小姑娘，與上一個條件差不多，太皇太后略有些煩：“撂牌子吧。”
    小姑娘本來覺得自己與上一個條件仿佛，人家能過，自己也能過，剛剛放了一點心，聽到一句撂牌子，險些哭出聲兒來。
    淑嘉早就留意到了，一般有背景小姑娘都是被安排到上午。面試這種事情，如果你沒有足夠深厚背景，到了下午完全是靠運氣啊！
    ……
    ……
    ……
    為照顧太皇太后身體情況，每天復(fù)選時間都不很長，為此復(fù)選就拉長了兩天。無論如何，復(fù)選終于結(jié)了，終入選名單也確定了。進入留宿環(huán)節(jié)秀女們短暫地回家收拾行李之后，又開始了近距離被考察環(huán)節(jié)。
    ————————————————————————————————————————
    得以留宿宮中，哪怕被撂了牌子，出嫁也有些光彩了。這一輪秀女們步伐里都帶著自信，一個個依次從神武門進入，太監(jiān)們引導(dǎo)下進入自各分配好宮室住下，整理儀容，然后就是到寧壽宮里去拜山頭。淑嘉早早地就處理完手上事情，到寧壽宮蹲守了。
    這剩下秀女們妝容又上了一個層次，又是經(jīng)過兩回挑選，也算是對宮里有了些了解，整體表現(xiàn)也好了不少。
    太皇太后居然敏銳了一回：“皇后，我怎么覺著這人不比上回咱們看時候少啊？上回不是撂了好幾個人牌子了么？”
    能留到這個份兒上，無論滿漢，都頗有幾個能聽得懂蒙語，不要提這里面還有來自蒙旗太皇太后老鄉(xiāng)們了。小姑娘們心里齊齊一突，只聽皇后慢慢地解釋道：“老祖宗，上一回大挑還有些兒年紀小被留了牌子而未指婚孩子，這一回當然是要一塊兒過來了。”
    “哦哦，瞧我這記性兒，”又把秀女們打量了一回，復(fù)問淑嘉：“她們住處都安排妥了么？”
    “是，今年人略有些多，我打發(fā)林四兒、王有德、吳明理兩個各帶四名太監(jiān)，秀妞、紫裳、綠祍各帶四名宮女，分往三處宮室伺候去了。”
    太皇太后恢復(fù)了笑模樣：“這樣就好。叫她們都散了去歇息去罷，天可憐見，小小年紀，也忙了一早上了。”
    秀女們告退之后，淑嘉也告退而出。
    回到坤寧宮里，趙國士就來匯報，溫都氏與覺羅氏遞牌子，請求接見。
    淑嘉略一想就答應(yīng)了。
    紅袖從旁聽了，心道，這大約是兩位奶奶來求問自家孩子婚事了。富達禮與慶德都有到了婚齡兒子，三年前結(jié)婚都行，不幸卻是耽誤了。兩家母親當然要著急。不接這一茬兒，紅袖一面上前伺候淑嘉換了衣服，一面輕聲匯報了派去觀察留宿秀女情況林四兒等人傳回來消息。
    “秀女分居三處宮室，比往年多準備了一處，住得很是寬敞。眼下剛住進來，還看不出來誰好誰不好來，他們正盯著呢。”
    “不要叫她們亂走，免得驚著了格格們。”淑嘉可不想看到入選秀女跟自家閨女成了好朋友這樣事情發(fā)生。
    “您放心，門禁一定把得嚴嚴。”
    “還有什么？”
    紅袖想了想：“主子要想知道得再仔細一些兒，怕是要等他們安頓安了秀女兒們才能來回話了。也是用膳時辰了，不如您先進點兒早膳？”
    淑嘉一點頭，悶悶地吃了一餐飯。
    用過飯，林四兒等人相繼到來。淑嘉聽著他們匯報，這些人辦事很是老到，各處秀女住哪里都是事先定了，就不用細說，只說：“某宮住某旗秀女若干人。”然后就是把覺得比較突出、之前淑嘉單獨叫過來說過話秀女情況加以匯報。
    據(jù)報，幾位大家閨秀表現(xiàn)很是穩(wěn)定，話不多，人也穩(wěn)重。帶進宮來包袱比尋常秀女是多了些，也不算特別出格了。
    淑嘉又細問了蒙古諸女帶東西里有無圖書、針線等，赫奕之女、傅爾丹之婦等都帶了出來。這些人算是重點考察對象，林四兒等人也特別留意了，倒是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
    唔，還行。淑嘉垂眸一想，讀書識字就好。
    “留神看著她們相處如何，如何打賞，平素又干些什么。”
    “嗻。”
    到了晚間，淑嘉把白天探聽到了情況跟胤礽一說，胤礽笑道：“這些事兒你看著辦就好。”
    淑嘉有種一拳打棉花上感覺，繼續(xù)憋著一口悶氣。
    帶著這種憋悶感覺，第二天見到溫都氏與覺羅氏時候，她臉色就略有好，把兩人嚇了一跳：“主子娘娘這是怎么了？”
    “呃，沒睡好。”
    兩個嫂子面面相覷，終于，溫都氏開口道：“奴才們今兒是來求主子娘娘回了。”
    淑嘉來了點兒精神：“怎么？”
    “我們兩個，”溫都氏說了四個字，覺羅氏跟著點頭，“琢磨著今年出了孝，想給兒子們說親，來討主子娘娘示下呢。”
    討什么“示下”啊！分明是，想活動活動，看有沒有合適秀女。又或者，已經(jīng)私下有過串連了，因為是自己娘家人，說話比較方便，過來求恩典來了。
    淑嘉問道：“你們有中意人了沒有？要是兩下說好了，皇上又沒有旁安排，我自樂得做個人情。若只是你們相中了人，我把她們牌子給撂了，這就不是娶兒媳婦兒，是結(jié)仇家了。”
    溫都氏與覺羅氏互看一眼：“奴才們也沒有什么主見，縱使皇家挑不上，給我們做媳婦兒也足夠了。我們就是來討主子娘娘示下，秀女們宮里住這么些日子，什么也逃不過您法眼。”
    淑嘉想了一下：“你們先回去，這些丫頭們現(xiàn)還看不出什么來呢，我還要跟皇上說一聲兒，但凡我能管得著，總不至于叫侄兒們吃虧。”說著漸生感慨，她對侄子們整體印象，還是停留出嫁前那一堆圓滾滾小肉球上。一眨眼這都要結(jié)婚了，時間過得可真啊。
    溫都氏與覺羅氏千恩萬謝，淑嘉琢磨著怎么跟胤礽提。這天晚上正逢胤礽前頭事忙，只身宿乾清宮里，并沒有到后面來，淑嘉只能把話頭先咽下了。誰料到了次日，又出了狀況。
    淑嘉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淑怡，這是什么狀況？
    淑怡嘆氣道：“我原也不想過來，可我們老福晉發(fā)了話了，我這也是沒法兒了。”
    原來，福全還有一幼女，生于康熙三十九年，眼看到了指婚年紀了，她雖不是老福晉親生，卻是老福晉養(yǎng)大，很不兒嫁往蒙古。巧了，兒媳婦這里也算是有門路，就抱著試試看心態(tài)，看能不能留京里，為了達到留京目，嫁給富達禮兒子也無所謂。
    淑嘉抖抖索索地說：“你小姑子，當你侄媳婦兒？你怎么想？”
    淑怡好想哭：“這哪是我想啊？我們老福晉上了年紀了……”
    淑嘉揮揮手：“你回去吧，告訴老福晉，這事兒我們都做不得主。”
    淑怡長出了一口氣：“有您這句話，我回去也好說了。”
    ————————————————————————————————————————
    “這老福晉確是上了年紀了。”胤礽下了句評論，彼時淑嘉已經(jīng)跟他說了淑怡過來事情，又借著老福晉這事兒，順口說了自家侄子也到了結(jié)婚年齡，先打打預(yù)防針。
    “誰說不是呢，這輩份兒也差得太遠了，三丫頭嫁給保泰也是眼前事兒，怎么能這么亂來呢？”
    “你不要管他們了，這事兒保泰也跟說含糊說了一句，他倒識趣兒，綴了一句他也是沒辦法了，只求把妹子嫁得略好一點兒，好跟老福晉有個交代。他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還有不少宗室女也到了適婚年紀了呢。”
    淑嘉眼睛閃了一閃，從胤礽近期表現(xiàn)來看，這些宗室女，絕大多數(shù)是要嫁到蒙古去了。
    果不其然，秀女還宮里住著，胤礽就大肆發(fā)嫁本家女孩子了。前面說保泰那個妹子就封了郡主，給嫁了科爾沁和碩達爾漢親王羅卜藏袞布。他弟弟家年長女兒們都被他抱來養(yǎng)了，暫時沒有替補，只好把魔爪向周圍擴散，嫁得一個是一個。
    淑嘉看眼里，笑心里，得，看來自家侄子是沒這個福氣能娶宗室女了：人本來就不夠用哎～。
    轉(zhuǎn)過頭來看秀女，讓她驚訝是，傅爾丹家、馬武家都透過各種途徑，要求落選。要知道，開始努力表現(xiàn)，是為了搏一個未來國母，后來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赫奕居然因為工作認真被賞了世職，又調(diào)為大學(xué)士。當然就把目標下放，弘曈也不錯、其他諸王之子也可以。
    兩家又都有人處比較核心決策圈子里，等知道皇帝要籠絡(luò)蒙古，不但公主、郡主大量下嫁，這一批秀女里蒙旗入選者也很多，看來這一大塊地盤也有竟者了。再一看，還有一個弘昱，看起來皇帝有意顯示自己仁慈，萬一嫁給了他……
    真是寧愿撂牌子！
    他們與裕王老福晉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大不了跟皇后家結(jié)親，富達禮還有一個承恩公爵位，嫁給他長子，也不算吃虧。這個爵位是世襲，一般還不降等。比起嫁個降等宗室，也算是賺了。
    淑嘉頭大了一圈不止，你們想什么呢？！開神馬玩笑？都老實呆一邊去！硬是把他們牌子給留下了，并且告訴娘家人，另找合適。
    與此同時，秀女里卻又有了別樣熱鬧。要知道皇帝后宮空虛，皇帝年紀不大，皇帝文也拿得出手、武也拿得出手，倒很有些出身不算很好秀女有這樣夢想。都是小姑娘，從小還沒學(xué)會什么大家氣度，不免有些你推我搡。都被林四兒等人看眼里，匯報到了坤寧宮。
    淑嘉手里慢慢聚集著情報，也時不時地召某些秀女來說話，偶爾還留人吃個飯。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赫舍里氏倒是個能繃得住小姑娘，不但行止有禮，文化水平還不錯。重要是，她對于京城人際關(guān)系，也知道得不少。
    這一日，淑嘉召人來說話時候，西洋自鳴鐘響了。這只自鳴鐘比較別致一點，有小鳥從小屋子里出來報時，引得秀女們側(cè)目。淑嘉笑道：“這個還是那個誰進上。”
    紅袖跟著答道：“好像是蘇努貝子家老十舒爾臣。”
    “這個名兒我聽著耳熟，卻記不大清了呢。”
    赫舍里氏只是對自鳴鐘有一點驚訝，旋即恢復(fù)正常，聽到舒爾臣名字，微微點頭，卻什么也沒說。淑嘉目視于她，她也不過份遮掩，欠身答道：“奴才倒是聽說過一點兒。”
    “說說看。”
    赫舍里氏還是有一點緊張，頓了一下才解說了知道舒爾臣原因：“奴才家里聽了這么一句，這位是信了洋人教，家里有許多洋人東西，都很精巧。奴才見過他夫人，脖子上掛了個十字墜子。”
    記憶、觀察能力不錯，即使理由是編，也是編得合情合理，還算沉得住氣。淑嘉對這個兒媳婦評價還算不錯。
    當然，對秀女考查也是全方位。秀女留宿期間，正有一件大事——皇后千秋。諸多秀女是使出了深身解數(shù)，力圖表現(xiàn)自身優(yōu)點，當然，多數(shù)是奉上針線。這里面，淑嘉欣慰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針線也很好蒙旗姑娘。
    通常來說，一個人綜合素質(zhì)是配套，正常人家姑娘針線好，至少代表著其他方面也有相應(yīng)條件去學(xué)習(xí)。淑嘉看了看名單，這是都統(tǒng)四格女兒博爾濟吉特氏，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終于等到以太皇太后為首后宮諸人檢查秀女功課，還是老三樣兒，女工、文化、應(yīng)答。淑嘉就借著這個機會，把一批有粉色夢想小姑娘給黜了出去。對于比較中意如赫舍里氏，淑嘉揀她知道問題來問。知道太皇太后漢語不太熟練，用漢語問問題就簡單一點，太皇太后一聽，小姑娘答上來了，很開心：“她答得很好。”
    淑嘉再問一、二深奧問題，向?qū)m妃們展示一下赫舍里氏等真實水平，把時間控制太皇太后覺得厭倦之內(nèi)。一切就k了。
    對于不太懂行小姑娘，她就揀人家可能不會問題來問。
    太皇太后聽來，皇后用蒙語問某些秀女問題，很是正常。卻不知道，現(xiàn)底層旗人生活也不如早年那樣滋潤了，漢字、國語可能都認不全，不要說特意學(xué)習(xí)日常生活中極少用到蒙語了——就算知道了太皇太后重蒙語，也沒那個條件去學(xué)習(xí)。
    看她們鴨子聽雷似，太皇太后就不太高興了，她再用蒙語一問，底下眼神就無辜了，無辜著無辜著就無辜地雙眼含淚。太皇太后郁悶了，一擺手：“這個就撂了牌子吧。”
    淑嘉道：“聽您。”
    再聰明伶俐一點也好辦，考一點數(shù)學(xué)、地理知識。這世上天才還是少。
    又黜掉一批。
    等到胤礽親閱時候，放到他眼前，基本上就是些很規(guī)矩小姑娘了。胤礽沒有觀摩過親閱秀女，康熙也沒教過他，他只好自己來揣摩。藏了一肚子心事，想著老婆匯報，哪個秀女配哪個人比較好之類。
    挨個兒考察完了主要指婚對象，已經(jīng)到了正中午了。天氣已經(jīng)比較熱了，不管是考官還是考生都有些疲倦，胤礽一看主要任務(wù)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給淑嘉扔下一句：“剩下你跟太皇太后商量著辦。”又惦記著還有正事要辦，直接把人扔給老婆了。
    過了兩天，指婚命令出來，頭一撥，就是指太子妃，也就是說，沒有上記名。呃，皇帝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反正自從娶了老婆，大挑秀女就沒他份兒了。再者，這一回由于人數(shù)眾多，有足夠人選讓皇后剔除不太安份秀女同時還能保持著余下秀女素質(zhì)達到一定水準。
    胤礽一時不察，習(xí)慣性地給別人挑老婆去了。杯具！
    終結(jié)果是，傅爾丹、馬武等女兒被指給了宗室為嫡妻，當然，不是閑散宗室，還是任都統(tǒng)或有實職宗室。這也是因為內(nèi)定太子妃出身不算特別顯赫，太子兄弟、堂兄弟媳婦就要略稍均衡一下。
    晉大學(xué)士赫奕之女赫舍里氏正式被指為太子妃，與此同時，都統(tǒng)、伯四格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弘曈嫡妻，佐領(lǐng)克星額之女瓜爾佳氏為輔國為此弘昱之嫡妻，侍郎羅詹之女博爾濟吉特氏為弘曙嫡妻，郎中順岱之女戴佳氏為弘昇嫡妻。寧蕙也如愿以償?shù)氐玫搅四晔献鰞合眿D。
    消息一出，溫都氏與覺羅氏便忙著于落選秀女中揀娶兒媳婦。一選大學(xué)士蕭永藻孫女兒，一擇三福晉董鄂氏侄女兒。先把長子婚事定了，再忙次子。
    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曾經(jīng)有一款白瓷杯子，上面用簡潔線條畫著幾個絕壁上攀爬小人，底下一行大字：向大坑進發(fā)。
    本人有幸有一只這樣杯子，從去年拿過來用之后，手上這個坑就越寫越長。昨天，我終于忍不住去超市買了只畫著豬天上飛圖案水杯。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