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童悅:我錢包里的那張照片是不是你拿了
我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吃飯了。”</br>
他這才轉(zhuǎn)過身走過來,我沒有去看他,拿出飯盒和一次性筷子。</br>
母親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什么都需要親力親為。</br>
我把她扶起來,將給她準(zhǔn)備好的飯菜端過去準(zhǔn)備喂她吃下。</br>
蘇凡卻道,“叫護工過來,你先吃飯。”</br>
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蘇凡給找了個護工過來,有時候晚上都是護工在這里守著。</br>
我像是沒有聽見,拿起碗和勺子喂母親吃。</br>
“張嘴。”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她已經(jīng)知道這兩個字的意義,機械的張嘴,做著a的形狀。</br>
我把飯喂進(jìn)她嘴中,對她說:“咀嚼。”</br>
她呆滯著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某處,然后機械的咀嚼,口水和被嚼爛的飯從嘴里流出,滴答的哪里都是。</br>
好在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已經(jīng)拿著紙巾幫她擦拭唇角,這才沒有弄臟衣服。</br>
一次次的循環(huán),我像是不知道那邊的蘇凡在一直看著我,也像是不知道他又叫了我一次,很專心的喂我媽吃飯。</br>
等她吃完飯,我這才走過去。</br>
蘇凡的手臂撐在膝蓋上,筷子放在一邊,疏淡的眉宇緊緊的皺著,見他沒有吃,我眉宇微動,卻并沒有多余的表情。</br>
不顧桌子上那些已經(jīng)涼了的飯菜,我拿起我那份就準(zhǔn)備吃。</br>
他抓住我拿筷子的手腕,斯文出聲:“已經(jīng)冷了。”</br>
“還沒有涼透,還能吃。”我不以為然,絲毫沒有將他在乎飯菜涼了不能吃的事情放在心上。</br>
說著,我掙脫掉他的手腕準(zhǔn)備吃飯。</br>
飯盒被他奪開去,他不悅:“我說涼了聽不懂是不是。”</br>
我看著空掉的手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我吸了口氣,覺得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這樣吵架不好,于是我拋開那些情緒,帶上笑容的面具,恢復(fù)以往的樣子,甜甜咧咧的笑:“好好好,你說不吃就不吃行不行?”</br>
見我這樣,他緊皺的眉宇這才緩和,他定定的瞧了我一會兒,這才拉起我的手:“出去吃。”</br>
“我先打個電話給護工,讓她過來照顧我媽。”</br>
他說:“她馬上就過來。”</br>
“哦。”我悶悶的應(yīng)聲。</br>
蘇凡帶著我去填飽了肚子,這才將我又送回來。</br>
病房里的母親在睡覺,有護工守著,于是我直接去了樓上找楚楚。</br>
蘇墨不在,只有楚楚坐在陽臺上的搖搖椅里發(fā)呆。</br>
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問:“怎么了?”</br>
她抬起大大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這才郁悶著有些迷惑的說:“今天早上我去看點點,有個女人卻說那是她的女兒,說我認(rèn)錯了,可是蘇墨明明就告訴我那個是我們的女兒啊。”</br>
點點是楚楚給她女兒娶的小名。</br>
聽見楚楚這樣說,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提了起來,我安奈下心驚,語氣平和的問:“那你問過蘇墨了嗎?他怎么說?”</br>
楚楚悵然:“他對我說那個女人是個神經(jīng)病,叫我別理她。”</br>
“那就別理她,是她認(rèn)錯了才對。”</br>
楚楚抬眸看我,不確定的問,“真的是她認(rèn)錯了嗎?”</br>
我失笑:“難不成你愿意將你閨女拱手讓人,叫別的女人媽媽?”</br>
她撇嘴:“才不要。”</br>
“這不就得了?”我站在落地窗邊,憑欄而站,沐浴著陽光,淡淡的又道:“你難道要去相信一個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老公嗎?”</br>
其實我這是在打消她心底的顧慮,一個人有沒有精神病,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所以她才會有所疑惑和顧慮,我不能讓她去相信一個外人,只好用她和蘇墨的關(guān)系打感情牌,將她的理智拉回來站在蘇墨這一邊。</br>
總之只有一句話,真相不能被揭穿。</br>
她點頭:“你說的對,我怎么能去相信一個外人?”</br>
見她這樣,我暗自舒了口氣,微笑。</br>
我和楚楚正聊著,手機響起,是蘇凡打來的。</br>
“喂。”我眉眼間的笑斂下去,接起電話。</br>
電話里傳來蘇凡分不清喜怒的聲音:“我錢包里的那張照片是不是你拿了。”</br>
我愣了一下,整個人都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來,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僵直的站在那里。</br>
那張照片,中午才遺失,他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了并且打來電話問,這才幾個小時?這說明了什么?</br>
我沒有去深究,過了好久,我才背過身去,面朝外面,背對著楚楚說:“對。”</br>
“照片在哪里?”他問。</br>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心上的肉被蟄了一下,痛色蔓延,我淡笑,聲線慵懶起來:“照片啊……”</br>
我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在醫(yī)院對面那家酒樓里的情景,怎么想都想不起來照片最后我放進(jìn)去了還是沒有?</br>
怎么想也想不起來,如果照片掉了,又是什么時候掉的?</br>
想不起來,于是在我拉長的聲線過后,我一下子冷了下來,沉靜的回答他:“丟了。”</br>
手機那頭的人沉默,我們彼此聽著彼此的呼吸,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br>
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于是我只能猜測電話那頭的他,此時手是不是也在緊緊的握著手機,心是不是也在發(fā)緊?眼底是不是也暈染開一層涼薄和薄怒?</br>
最后,他什么都沒有說的掛上了電話。</br>
我低低的笑了,笑著笑著我就笑出一眼眶的淚來,楚楚奇怪的看著我,問我:“你怎么了?”</br>
我搖頭:“沒事,只是想笑罷了。”</br>
我不知道,我這得之不易的幸福是不是就要隨著這張照片而隨風(fēng)消逝。</br>
因為得到過,所以不想失去,我忙站起身跑出去。</br>
楚楚叫我:“童悅你干什么去?”</br>
“我丟了東西,要去找回來。”</br>
我跑到對面那家酒樓去找照片,在我坐的地方,我什么都沒有找到,我問店里的服務(wù)員有沒有看見,但是他們都搖頭說沒太注意。</br>
我有些失望,想來也是,那樣一張小紙片,對于他們來說只是垃圾罷了,誰會去在意?</br>
于是我問他們之前掃的垃圾倒到哪里去了,為了那張照片,我只好忍著臟,忍著臭去翻垃圾桶,可是我依舊什么都沒有找到。</br>
就在我跟那些垃圾奮斗的時候,我的手機又叫了。</br>
我看也沒看,有些不耐的接起:“喂!”</br>
“楚楚有沒有跟你在一起?”是蘇墨。</br>
我皺眉,心不在焉的回他:“沒有。”</br>
“她手機打不通,關(guān)機了。”</br>
我頓了下來,凝眉:“會不會是手機沒電了,我剛從她那里出來沒多久。”</br>
蘇墨不放心:“我不放心,你幫我上去看看然后給我打電話。”</br>
我甩了甩手上的垃圾:“好。”</br>
那些垃圾已經(jīng)被我全部翻完,我什么都沒有找到,只好離開。</br>
我收起手機橫穿過馬路走向醫(yī)院,跨進(jìn)醫(yī)院的大門沒走幾步,我就看見楚楚有些失控的跑出來打開一輛車的車門坐進(jìn)去。</br>
“楚楚!”直覺告訴我,肯定出事了,我追上去想叫住她,她卻留給我一個絕塵而去的車影,眨眼間,車子就從那邊的大門消失不見。</br>
我轉(zhuǎn)身從這頭跑出醫(yī)院,攔了輛出租車追著她消失的方向奔去。</br>
雖然解毒了,可是楚楚的眼睛依舊沒有色彩,所以紅綠燈的時候,她也分不清顏色,但是似乎她并沒有看紅綠燈的打算,橫沖直撞,好幾次都險些出車禍,好在她車速快,幾次險險逃過。</br>
看到這,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給她打電話,她的手機卻是關(guān)機的。</br>
我催促司機快一點,他卻不耐道,“紅綠燈了。”</br>
我說:“扣分罰款我負(fù)責(zé)。”</br>
“有你這句話就行。”說著,他一腳油門小心翼翼的穿過馬路追上去。</br>
車子行駛到一個橋下,過紅綠燈就上橋,這里已經(jīng)是城區(qū),來來往往都是車,楚楚依舊沒有停的打算,我看著她沖過紅燈,和左側(cè)直行的一輛車撞在一起。</br>
那聲楚楚卡在我的喉嚨,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過快的車速與那車撞在一起,兩輛車都嚴(yán)重變形,她撞上的那輛車撞破河邊的護欄,墜在河邊搖搖晃晃了一下,然后直接掉進(jìn)河里。</br>
“楚楚!”我驚叫著,手發(fā)軟的打開車門,卻嚇的渾身無力。(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