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0 神秘腳印
兩人驅車到了倉庫。陸一偉用獵鷹般的眼睛查看臥室的一切。</br> 潘成軍的東西都在,洗干凈的衣服還在鐵絲上晾著。陸一偉用手摸了摸,還有點濕。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好像昨晚并沒有睡覺。地上還有個行李箱,陸一偉蹲下身子打開,翻看了下,只見衣服下面還有一疊錢,就連**也在那里躺著。陸一偉又起身拿起一個盛有半杯水的水杯聞了聞,確信是白開水。現(xiàn)場的種種跡象表明,潘成軍絕不是不辭而別,而是突然性離開。</br> 陸一偉回頭道:“三條,你看,他箱子的里錢和**都在,如果說正常離開,肯定會帶這些必需品,而他沒有。你確信昨晚把他送回來了嗎?”</br> “確信,我保證!”三條道:“昨晚我們吃過飯,我開車把他送到門口,道別后,我就離開了。”</br> 陸一偉又問:“你今天中午來得時候,倉庫的門是打開的,還是鎖著的?”</br> “鎖著的。”三條道。</br> 陸一偉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嘆了口氣道:“完了,潘成軍可能是被人帶走了。”</br> “啊?”三條簡直不敢相信,問道:“誰帶走他的?你怎么這么肯定?”</br> “誰帶走的我現(xiàn)在還不敢肯定。”陸一偉分析道:“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倉庫的門也是鎖著的,我推斷,你昨晚走后就被人帶走了。”說完,又快步走出門外,仔細查看周圍的環(huán)境。倉庫的周圍較為荒涼,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車輛慵懶地行駛著,道路兩旁的樹都是剛剛栽種的小樹,似乎沒有什么線索。</br> 陸一偉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他憤怒地捶了下倉庫門口的一棵樹,腹部陣陣疼痛襲來,豆大的汗珠頓時滾落下來。他捂著肚子蹲到地上,用拳頭使勁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著。</br> 三條見此,嚇了一大跳,蹲下來趕忙問道:“一偉,你這是怎么了?”</br> 陸一偉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咬著牙道:“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br> “不行!”三條道:“我看著你挺嚴重的,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br> 陸一偉伸手阻止道:“真不用了,可能是吃壞了肚子,你讓我緩一緩。”</br> 三條急得在地上團團轉,痛罵自己沒看好潘成軍。</br> 陸一偉休息了一會,稍微好了一點,正準備起身時,看到倉庫門口有幾個新鮮的凌亂的腳印,他一把將三條推開,爬在那里像偵探一樣仔細查看著,試圖尋找什么證據(jù)。</br> 由于齊揚區(qū)還在建設中,倉庫附近有一段土路,腳印比較清晰。一個腳印引起了陸一偉的主意,紋路清晰,規(guī)則性線條,與其他幾個腳印有明顯的區(qū)別,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旅游鞋的腳印,因為一個品牌的logo清晰地印刻在地上,而其他幾個是皮鞋的形狀。他趕緊問道:“三條,今天有人來過倉庫沒有?”</br> “沒有!”三條道:“我的工人都在店里忙活了。這里堆放著都是做廣告牌的材料,這段時間不景氣,沒多少活計,怎么了?”三條也跟著陸一偉的眼神望著地下的腳印。</br> “這有什么好看的?”三條道:“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是誰的,這也說明不了什么。”</br> “不!”陸一偉堅定地道:“你看這腳印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而且比較新鮮,說明這里發(fā)生了扭打,現(xiàn)在我敢肯定,潘成軍肯定是被人綁架了。”</br> 三條著急了,道:“一偉,那我們趕緊報警吧。”</br> 陸一偉搖了搖頭道:“不,不能,還不到報警的時候。三條,你趕緊找個相機來,我要拍照。”</br> “相機?我車里就有現(xiàn)成的,我現(xiàn)在給你去取。”三條做廣告這行業(yè),相機隨身攜帶。</br> 陸一偉拍好照后,道:“三條,附近有沒有洗照片的?”</br> “沒有,要回市里才有。”</br> 陸一偉從口袋里掏出煙,遞給三條一支點上,問道:“三條,關于潘成軍的消息還有誰知道?”</br> “沒有人知道啊,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我老婆都不知道,他們問我,我就說雇來的,也沒有人懷疑過啊。”三條道。</br> 陸一偉相信三條說的是真話,但肯定那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讓別人知道了潘成軍的真實身份。又問道:“他平時和誰接觸過?”</br> 三條想了想道:“沒有啊。他平時很少說話,私下活動也按照你的囑咐,很少外出。店里裝潢時,他接觸最多的就是裝潢工人,還有就是新招的服務員,這就是他的活動圈。不過,據(jù)我了解,他很少和人談自己的事。我聽到過有人問過他的身份,他只是說了句來西江打工的,其他人也就沒追問。”</br> 潘成軍的口音是暴露他的唯一佐證。但是,這也不太可能啊,陸一偉陷入了困境,理不出任何頭緒。</br> “一偉,我看還是報警吧,我真擔心他會出什么事。”三條再次懇求。</br> 陸一偉一時決定不了,他給張志遠去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張志遠同樣著急上火,同意報警處理。</br> 征得張志遠的同意后,陸一偉和三條一同來到轄區(qū)內(nèi)派出所。讓人沒想到的是,民警說,人口在走失48小時后才能立案,現(xiàn)在才走失12個小時,不具備立案條件,給兩人當頭一棒。m.</br> 拖得越久,對潘成軍越是不利。兩人一時不知該怎么辦,像無頭的蒼蠅,站在派出所門口四處張望。而三條的手機此起彼伏地響著,惹得三條破口大罵:“都他媽的什么時候了,明天不開業(yè)了,過兩天再說。”說完,狠狠地掛掉電話,對陸一偉道:“一偉,要不我們四處找找吧。”</br> 現(xiàn)在也只能是這個辦法了。陸一偉道:“三條,你發(fā)動你的關系在江東市找,我現(xiàn)在去一趟馬平縣,說不定潘成軍去那里了。要是我沒找到的話,我再回來找你。”</br> “好,那咱們就分頭行動!”</br> “張縣長,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副縣長白玉新在電話那頭沉重地說道。</br> 張志遠這些天已經(jīng)習慣了各種各樣的“驚喜”,變得有些麻木了,道:“說吧,我聽著了。”</br> “陶安國自殺了。”</br> 張志遠腦袋嗡地一聲,身子往前一傾,血壓噌地就上來了,很長時間都說不出話。</br> 白玉新雖不在張志遠跟前,也能想象到他的狀況,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在他家。他妻子告訴我,陶安國這兩天睡眠不好,托人買了些**,而陶安國昨晚吃下去后就再也沒醒來,床邊還扔著一個空**盒子。”</br> “沒有送去醫(yī)院?”張志遠問道。</br> “沒有!他妻子打了120,醫(yī)生來了查看后說人已經(jīng)咽氣了,無力回天了。”白玉新道。</br> “那他們沒有報案?”張志遠追問道。</br> “沒!我剛剛給蕭鼎元打了電話,縣刑警隊正往過趕。不過據(jù)我查看現(xiàn)場,應該排除他殺的可能。”白玉新道。</br> “那現(xiàn)場呢?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張志遠再次追問。</br> “也沒有,我問他妻子了,他妻子說,陶安國自從曙陽煤礦回到家后,這段時間一直就精神恍惚,不愿意見人,具體的情況,還得等刑警隊來了以后才能查辦!”白玉新道。</br> 暴風雨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來臨了。這場暴風雨來得比較猛烈,從陸一偉到丁昌華,從潘成軍到陶安國,幾乎在同一時間涉及多個人,如果說沒有預謀,怎么也說不過去。而且涉事的每一個人都與二寶煤礦有著說不明道不清的關系。對手太膽大妄為了,到底是誰?</br> 張志遠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須得將這些事匯報給郭金柱。他叮囑白玉新道:“你讓刑警隊的人仔細勘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陶安國這些天見過什么人,和什么人有過聯(lián)系,再看有沒有留下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你在現(xiàn)場給我死死盯著,我現(xiàn)在馬上去市里見一見郭書記。”</br> 到了市里,郭金柱正在開會。張志遠在辦公室等候著,如坐針氈,不時地站起來往門口張望,焦急地等待著。</br> 半個小時后,郭金柱總算開完會了。進門就迅速將門反鎖,帶著張志遠到了臥室。</br> 張志遠將南陽縣發(fā)生的情況匯報了一遍,郭金柱同樣震驚。過了許久才道:“你覺得可能是誰干的?”</br> “利益集團的人。”張志遠含含糊糊道。</br> 郭金柱起身,拿著鑰匙打開柜子,取出陶安國所寫的材料又重新看了一遍。道:“志遠,這上面涉及最多的兩個人,一個是馬林輝,一個是張曉娥。你要說陶安國的死和這兩個人沒關系,絕對不可能。馬林輝現(xiàn)在是困獸了,張曉娥人又在加拿大,那就可能是他們兩個人身后的利益集團,一個是二寶煤礦,一個就是李虎剛了。二寶煤礦的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我對李虎剛十分了解,這個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出來!陶安國的材料上也提到了他的名字,會不會是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