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自由
待門外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直到完全消失之后,蘇云舞立刻變得嚴(yán)肅起來。
“我們下一步怎么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這次能成花魁,多虧了青青的舞衣,我還沒好好感謝人家呢!”
“你去感謝她吧,我要去打雜了。”蘇云舞無力道。
“你一個小丫頭干那些活,累不累呀?要不我找個機(jī)會和老鴇好好說說,讓你別干了,就待在我身邊吧。”
“我倒是巴不得呢!可是你現(xiàn)在地位還不穩(wěn)定,恐怕不太好說話。算了吧……”
“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都說了不用啦,別操心!”
蘇云舞走了不到一刻鐘,花向晚便忍不住找秦媽媽去了。
沒承想,兩三句下來,這秦媽媽就妥協(xié)了,真是快得出奇!
不過,人家說了,春風(fēng)樓不養(yǎng)閑人,目前呢,花向晚她也沒有多少銀子可以“包養(yǎng)”蘇云舞,所以,蘇云舞從粗使丫頭變成了負(fù)責(zé)給前廳客人端茶送水的丫頭。
翌日。
“花姐姐!”某女娃破門而入,一如既往地橫沖直撞,大呼小叫,“我們有救啦!”
“噓……小點聲,你是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們要逃跑嗎?”神經(jīng)緊繃。
“我剛才……”大聲嚷嚷立馬變成了竊竊私語,“看見了洛風(fēng),洛大哥!”
“洛逍遙?誰啊?”
“你相公啊!”
花向晚一個激靈,瞬間想起來了:“那個徐少俠的師弟!”還不忘補刀一句,“跟徐少俠比起來簡直差遠(yuǎn)了!”
蘇云舞撇撇嘴,也沒吐槽她,直奔主題道:“他就在前廳喝茶,知道你在這里,剛剛我端茶送水被他瞧見,就把我叫了過去。他說,他想要見見你。”
“莫非,他肯帶我們離開?”
“沒錯。”
“走,上臺了。”
前廳,人聲鼎沸。
花向晚一上臺,這前廳更是炸開了鍋。
“傾城姑娘!……”臺下一片呼聲。
“傾城姑娘?為何蒙著面啊?是長得見不得人么?”
“公子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春風(fēng)樓新選出來的花魁娘子——舞傾城。她只在昨日的花魁大賽上露了一次臉,現(xiàn)在她啊,花重金都不定得一見呢!”
小小的蘇云舞站立在花向晚身側(cè),朗聲道:“大家靜一靜!傾城姑娘有事兒宣布!”
臺下頓時一片寂然。
“今日在場的客人,只要接住我的貼身香袋,便可成為我舞傾城的入幕之賓。”在人堆里尋找著洛逍遙的身影,“過一會兒,我就要開始扔了,請各位先準(zhǔn)備好。”語畢,花向晚走到幕布里去。
“小云舞,把香袋給洛逍遙。”
“可是給了他……一會兒你怎么扔呀?”
“多扔幾個不就完了?到那時,洛逍遙手中的才是真的,誰敢說什么?”
“也對,那我去了。”
臺下某客桌。
“我娘子是怎么回事?莫非她還想考考相公我的身手如何嗎?”手中攥著香袋,勾唇一笑。
“花姐姐早就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了,這個香袋你拿著,到時候直接拿出來就行了。”
“她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以防萬一。”撇了一眼幕布,“我先過去,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一刻鐘過去,花向晚重回舞臺。
“我將同時扔出多個類似的香袋,其中繡有棗花的才是我的貼身香袋。”
她將找來的香袋一次性扔完。
其中有一個香袋被洛逍遙接住了……她有些不解。
不過,好在一切還是順利進(jìn)行了。
花向晚將他請進(jìn)了屋。
“洛風(fēng)!我終于見到一個認(rèn)識的人了!”
“娘子,許久不見,想為夫了嗎?”
“洛風(fēng)!怎么這么久沒見,你還是一成沒變啊!?沒個正形!”
“哪個有娘子膽大?入幕之賓啊……”拉著她的手。
花向晚毫不客氣地將手抽出,慍怒道:“如果你是來做舞傾城的入幕之賓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滾!”
“娘子生氣了?”
“沒有!”
“你有!”
“我有!行了吧!”
“服輸了?”
“哎,我有個問題,剛剛就想問你來著。”
“問啊。”
“活動開始前,我不是給你香袋了嗎?你為什么還去接?”
“做事要做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你懂嗎?萬一剛才有護(hù)衛(wèi)什么的在注意臺下接香袋的人呢?我要是不裝模作樣接一個香袋,就貿(mào)然出來‘領(lǐng)獎’,豈不要被識破?到時候,恐怕你也難以脫身吶!”洛逍遙手中折扇折攏,一扇敲在她的腦門上。
“對了,你為什么不問我,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咳……我個人認(rèn)為,以你的智商與武功,被人坑蒙拐騙或者是強(qiáng)行捆綁來到青樓,一點都不足為奇!”
“……洛逍遙!你找死啊!”
洛逍遙忽然向她步步逼近,笑道:“美人兒,春宵苦短,你我就不要再多說了,來吧……”
“……”花向晚懵逼了。
(花向晚內(nèi)心:這是啥子情況哦!好端端的,他這是要干嘛?色心突起?不不不可能啊!啊,我懂了!這門外面有人呢!)
“討厭啦你~急什么,反正奴家早晚都是你的!”非常配合地拿手輕輕在他的胸膛拍了一下。
“喲~這小手兒,讓爺摸摸!”抓起她的雙手,溫柔地?fù)崦?br /> 花向晚呢,也沒有反抗。
洛逍遙把她一把摟進(jìn)懷里,她也沒有反抗。
直到過了很久,花向晚都有些不耐煩了。
“喂,門口的人走了沒有?”
“早走了。”
“……”花向晚心里這個恨哪!
“娘子你還真是聰明呀,那么快就會意了。我都沒跟你說有人呢,還怕你露出馬腳來著。”
“你你你!趁機(jī)占我便宜!”重重推開他。
“是你允許的。”
“你!”氣結(jié)。
“我也沒把你怎么著啊,不過就是摸摸手,抱一抱,順便語言上調(diào)戲一下。”
“嗬!你去死啊!”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啊!……謀殺,謀殺親夫啊!你弄出這么大動靜,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行了你,快別磨嘰了,趕緊逃吧!”
“逃?跳窗你敢嗎?”
“哼,你別小瞧人!我的輕功好著呢!只是那老婆子知道我會武功,天天都在我的飯菜里下軟筋散,那東西可傷身了!之前那一舞,也是我耗盡殘余內(nèi)力催動出來的。人前風(fēng)光得很,人后卻虛弱無力成這個樣子。如果我的內(nèi)里還在,真恨不得屠了這座樓!”
“屠樓?你的武功何時都這般高了?”洛逍遙有意無意地瞥了她一眼。
聽他這語氣,明顯是在嘲笑、諷刺她。
“當(dāng)然……如果內(nèi)力還在,保護(hù)自己為先。”花向晚尷尬笑笑。
“抱緊我。”洛逍遙冷不防地就脫口而出這么一句話。
這三個字無疑像支冷箭一樣,穿透她的心臟。
“你想干嘛?”著實嚇到的花向晚強(qiáng)裝鎮(zhèn)定,想看看他會說什么。
“喂,收起你那一臉的嫌棄!別想多了,就是帶你走而已。”
“走?”
這房間出了門和窗,沒別的地方可以出去,走正門當(dāng)然是不行了,除非她腦子抽風(fēng)!所以……他是要帶她跳窗?嗯,還是抱著安全,突然發(fā)現(xiàn)洛逍遙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哦!好好好!”
花向晚站在他右邊,將他的右手搭在自己身后,雙手則死死環(huán)抱住他的腰身。其實這還不夠,她還想把腳也放在他身上,可是鑒于種種原因,她還是沒這么做。
“我準(zhǔn)備好了!”
“呃……抱這么緊……”
他低著頭,此刻花向晚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聲音的變化上來看,他應(yīng)該是怪別扭的。(花向晚內(nèi)心:不對,應(yīng)該是受寵若驚!)
“娘子……今天這么膽大……”
“你在想什么呀!”不滿,“再不走,我的手都要酸了。”
“你知不知道,男人是不可以隨便抱的。”眸光幽深。
“那你還叫我抱你!”
“我當(dāng)然可以啊。”
“你不是男人?”
“……我是你相公嘛。”
“我什么時候承認(rèn)過?自作多情!”
“哎呀,總之我的意思就是……你除我之外,不能再輕而易舉就抱別的男人了。”洛逍遙補充道,“特殊情況,迫不得已也不行!”
“洛大爺,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啊?”花向晚白了他一眼,“得得得,快走好吧,裝什么霸道夫君,首先你得明白,你還不是我真正的相公呢。”
“……我是怕,有人會傷害你。”
“傷害?兩情相悅呢?也是傷害么?”
“……對不起!”羞恥感席卷而來。
是啊,他洛逍遙有什么資格去約束她?他是她的誰?憑什么去阻斷她未來的幸福?是他太自以為是了,料錯了——花向晚的心里根本沒有一點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