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閑話八卦
    八十年代學(xué)生打架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隨著江起云的離開,圍觀的人群也散了,沒有人關(guān)心佟潯傷得怎么樣,更多人心里想的怕是怎么就沒打死這王八蛋!</br>  廖時薇四人回了宿舍,眼見得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幾人拿出鋁飯盒抓了把米洗洗跑去蒸飯了,這年頭學(xué)校的食堂只提供蒸飯沒有炒菜,大家吃得都是自己家?guī)淼牟恕?lt;/br>  有佟潯這種仗著家勢不讀書混日子的,就有馬冬安這樣奮發(fā)圖強想要靠讀書走出農(nóng)門的,吃過晚飯點上煤油燈,四個女孩子拿出書本做起了功課。</br>  四人里,馬冬安成績最好,石蓮次之,韓燕子和廖時薇是難姐難妹。</br>  廖時薇心知就算這會兒她頭懸梁椎刺骨也是無用功,便拿起筆安安靜靜的練起字來,前世的她很羨慕別人能寫一手好看的字,讀書需要天賦,可寫字靠的卻是勤學(xué)苦練。</br>  “時薇?!表n燕子悄悄湊了過來,“時薇,我也看不進書是吧?要不我們出去走走?”</br>  廖時薇瞪了她一眼,“烏漆麻黑的你想去哪,不怕闖禍???”</br>  條件艱苦,這會兒的學(xué)校還沒有門衛(wèi)保安巡邏隊這些,常有社會上的小混混偷摸進校園做些偷雞摸狗的事,當(dāng)然也有品性惡劣摸進來欺負(fù)女同學(xué)的。</br>  韓燕子顯然也想到了,想了想說道:“我們?nèi)ラT口說話,別影響冬安和石蓮她們學(xué)習(xí)?!?lt;/br>  廖時薇并不想去,但知道韓燕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便放下筆跟著她往門口走。</br>  初夏的天,夜風(fēng)夾著淡淡的熱吹來,耳邊響起不知名的蟲鳴和隱約的話語聲。</br>  韓燕子問廖時薇道:“時薇,你爸媽離婚了,你有什么打算?”</br>  “我打算和我媽去城里,看能不能擺個攤混口飯吃?!绷螘r薇如實說道。</br>  韓燕子愁悶的抓了把頭發(fā),“你們都有自己的打算,就我還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lt;/br>  前世廖時薇不上學(xué)后同韓燕子和石蓮沒有往來,也因此她們的人生軌跡她不知道,自然也就給不出自己的建議。</br>  “行了,我也不發(fā)愁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闭f完,韓燕子往廖時薇身邊湊了湊,賊兮兮地問道:“時薇,那個江起云真的很好看,是吧?”</br>  “是好看,可是好看跟你也沒關(guān)系啊。”廖時薇如實說道。</br>  韓燕子看著廖時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就沒關(guān)系了?我現(xiàn)在發(fā)奮圖強說不定就能考進縣一中呢!”</br>  廖時薇默默往邊上讓了讓,然后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br>  “你干什么?”韓燕子不解地問道。</br>  “給你的奮發(fā)圖強讓路??!”廖時薇說道。</br>  “……行了,我就是說說,我自己是什么水平我知道?!鳖D了頓,韓燕子卻突然指著馬冬安說道:“我進不了縣一中,冬安她可以啊!”</br>  廖時薇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韓燕子,“所以,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br>  “你這人……”韓燕子盯著廖時薇,半響,忿忿道:“沒勁,不和你說了?!?lt;/br>  廖時薇撲哧笑出聲,追上前挽了她的手,“生氣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無情地戳破你對愛的暇想,我……”</br>  “去,去,胡說什么,什么愛的暇想,什么愛不愛的,我不懂,你也別胡說?!表n燕子打斷廖時薇的話說道。</br>  兩人嬉笑著回了宿舍,卻在看到努力的石蓮和馬冬安時齊齊收了聲。</br>  日子就這樣在努力和不努力中過著,很快便到了周末放假的時間,廖時薇已經(jīng)找到宋老師跟他說明自己不打算參加中考的打算,只是卻被拒絕了,宋老師的意思是不管考得上考不上,中考都是一次人生體驗,她沒有道理就這樣放棄。</br>  “我覺得宋老師說得對?!被丶业穆飞?,馬冬安開導(dǎo)著情緒低落的廖時薇,“再說了,萬一你臨場發(fā)揮好呢?”</br>  “怎么可能!除非你給我抄讓我作弊,可就算你愿意幫我作弊,我們倆就一定能在同一個考場嗎?”廖時薇哀聲說道。</br>  “時薇,你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宋老師不是說了嗎,做人做事都要腳踏實地,不要想著走捷徑,有時候你以為的捷徑其實是萬劫不復(fù)……”</br>  眼見得馬冬安又要展開說教,廖時薇連忙說道:“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你別當(dāng)真?!?lt;/br>  “隨口一說也不行?!瘪R冬安義正言辭地對廖時薇說道:“時薇,我們都不小了,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心里都要有個數(shù),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lt;/br>  好吧,廖時薇不得不承認(rèn),人與人天生就存在差異,差點她就要以為重活一世的那個人是馬冬安而不是她了!</br>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說話之前一定想清楚了再開口?!绷螘r薇誠心誠意地說道。</br>  馬冬安卻突然紅了臉,“時薇對不起,是我太較真了?!?lt;/br>  “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廖時薇輕聲說道,“而且我知道,你是真把我當(dāng)朋友了,才會說這些話,我很感激你,真的。”</br>  馬冬安不是扭捏的性子,她說這話也確實是為廖時薇好,當(dāng)下便也不再說什么。</br>  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時薇,你聽說了沒有,佟潯到處打聽江起云,好像說是要報復(fù)他,也不知道這江起云是個什么來頭?!?lt;/br>  “是燕子同你說的吧?”廖時薇問道。</br>  馬冬安點頭,“不止是燕子班上別的同學(xué)也在說,佟潯的狗腿子竇正興不是到處嚷嚷,說佟潯這打不能白挨,他舅舅一定會替他討個公道嗎?”</br>  “說起這事,我心里到是有個疑問?!绷螘r薇停下腳步喘了口氣后,對馬冬安說道:“佟潯這次被打,他舅舅怎么沒來學(xué)校呢?”</br>  其實佟潯的這個舅舅以前也沒來過學(xué)校,但以前都是佟潯欺負(fù)別人不來正常,可現(xiàn)在佟潯被人堵在學(xué)校打,他神通廣大的舅舅怎么沒來學(xué)校呢?</br>  馬冬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廖時薇問道:“你什么意思?”</br>  “我的意思,是佟潯這舅舅到底有沒有怕是得打個問號?!绷螘r薇語重心長的說道。</br>  “不可能吧?”馬冬安不確定地說道:“這舅舅還能有假的嗎?”</br>  怎么就會沒有呢?</br>  這本來就是個假貨橫行的世界,未來別說舅舅可以造假,所有東西人都可以造假。</br>  只是,這話廖時薇也就在舌尖上滾了滾,到底沒有說出來。</br>  “那如果這舅舅是真的,佟潯吃了這么大虧,他怎么連個面都不露呢?”廖時薇問道。</br>  這超出了馬冬安的認(rèn)知,想了想,最后勉強說道:“那會不會是江起云家也有個了不得的人物,佟潯的舅舅不敢招惹呢?”</br>  廖時薇想了想,點頭道:“也不是沒有可能。”</br>  “那你說江起云到底是什么來頭呢?”馬冬安緊跟著問道。</br>  廖時薇兩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