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們去哪了
姚老的雜物間與其說是雜物間倒不如說是垃圾房,真的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什么破桌爛椅就不說了,過份的是里面還有青石挖的喂豬槽和農(nóng)村用來挑糞的簸箕!</br> “奶奶,你這屋子從前是豬欄吧?”廖時薇問道。</br> 姚老太搖頭:“不是豬欄,不過倒是做過一段時間的雞舍和鴨舍?!?lt;/br> 廖時薇“嗷”的一聲便喊開了,“我說我怎么聞到一股子雞屎味呢?!?lt;/br> “別瞎說?!币咸桓吲d地說道:“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那雞屎還能成了精,臭到現(xiàn)在不成?”</br> 嗯,確實臭不到現(xiàn)在,不過屋子里的味道確也是可想而知。</br> “呀,小舅左邊屋頂有個洞,你看到了沒有?”廖時薇對走進走出搬東西的徐春雨說道。</br> 徐春雨頭也不抬地說道:“嗯,早看到了,沒事,等收拾好了我上去修修。”</br> 廖時薇一邊手里不停,一邊嘿嘿笑了說道:“我算是知道姚奶奶為什么這么大方了,這屋子不給你住,別人也不要住啊,破破爛爛的連個風和雨都遮不了。”</br> “還好吧,修修好也還是能住人的?!毙齑河暾f道。</br> 嗯,修修好當然能住人,但沒修好呢?怕是別說住人,就是狗都不會來住吧?</br> 姚老太看了會兒就轉身走了,比起在這聞那些霉爛的腐味,她還是更愿意去找陳老太聊八卦去,比如怎么姜桂香老公公沒了,作了那么多年鄰居的她連餐豆腐飯都沒得吃?</br> 這邊廂姚老太才剛走沒一會兒,馬冬安背著書包來找廖時薇了。</br> “時薇?!?lt;/br> 廖時薇因為在后院一開始并沒聽到馬冬安的喊聲,還是徐春雨提醒她說好像有人在喊她,她停了手下動作仔細聽了聽,聽出是馬冬安的聲音后,她便扯著嗓子喊道:“冬安,我在后面,你到后面來?!?lt;/br> “怎么過來???”馬冬安問道。</br> “廚房有門,你從廚房過來?!绷螘r薇說道。</br> 不多時,馬冬安站在了廖時薇的跟前,看著眼前的一片亂像,一臉錯愕地問道:“時薇,小舅,你們這是在干什么?”</br> “噢,姚奶奶說讓我們把這間房子清理出來,我小舅幫著修補修補,以后他來城里就有個落腳的地方了。”廖時薇說道。</br> 在徐春雨同何家姑娘沒有正式定下關系前,廖時薇不打算說出徐春雨要在城里定居的話,哪怕這個人是馬冬安,是她最好的朋友。</br> 馬冬安也是知道徐春雨這小半年幾乎都在城里干木工活的,對廖時薇的話沒有疑慮,而是高興地說道:“是嗎?那太好了,下次我媽想來看我也可以借住的吧?”</br> 廖時薇還沒吱聲,徐春雨已經(jīng)痛快地說道:“可以的,這房子進深有五六米的開間也有三四米,隔兩個小間沒有問題?!?lt;/br> “為了以后我媽不白住,我也來幫忙吧。”</br> 說著話,馬冬安取下肩上的書包,擼著袖子準備動手。</br> “不用,不用?!毙齑河昝Σ坏刈柚梗皶r薇,你帶冬安去你前頭玩,這里我一個人就夠了,今天只是清理不是修補用不上兩個人?!?lt;/br> 廖時薇也確實累了,當下便招呼了馬冬安離開。</br> 天有些冷,廖時薇把馬冬安喊去房間坐著,拿了個搪瓷杯從水瓶里倒了杯熱水給她,“喏,端著捂手吧。”</br> 馬冬安接過茶杯捧在手里,感覺確實暖和了許多。</br> “考完了要過幾天才拿成績單吧?你是回村去還是在我這住幾天?”廖時薇問道。</br> 因為學校放寒假,食堂也跟著放假,宿舍已經(jīng)沒什么學生,再住宿舍別說學校不放心就是馬冬安自己都不敢住。</br> “我在你這住幾天吧,等拿了成績單再回去?!瘪R冬安說道。</br> 廖時薇點頭:“沒問題,你下午把東西都搬我這來吧,多不多?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br> “不用,書什么的我把用得上的帶回家,用不上的放宿舍,余下就是被子和墊被還有衣服鞋子什么的,我多走兩趟就行了?!瘪R冬安說道。</br> “那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好了,省得走來走去的麻煩?!绷螘r薇說道。</br> 馬冬安想了想沒拒絕,喝了口水,突然抬頭看了廖時薇問道:“時薇,今年的年你打算去哪里過?”</br> 江城縣有出嫁女不能回家過年的習俗,雖然說徐秀娥走的時候,徐春雷夫婦倆都表了態(tài),說他們夫妻倆不忌諱這個,讓徐秀娥說什么也要帶著廖時薇回去過年,但徐秀娥和廖時薇商量過后還是決定等過完年年初二再回去。</br> 廖時薇把她和徐秀娥決定在城里過年的事說了,馬冬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廖時薇,眼底有顯而易見的心疼。</br> “你這是什么眼神?!绷螘r薇嘻嘻笑了說道:“在城里過年不好嗎?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事,怎么在你眼里就好像天塌了一樣?!?lt;/br> “城里過年是好,可是就你和你媽……太冷清了?!瘪R冬安說道。</br> “還有姚奶奶呢?!绷螘r薇笑著說道:“我們兩家一起過,姚奶奶說她出錢買個大豬蹄,再買條五斤重的草魚,一定要讓我們能從年三十吃到過元宵?!?lt;/br> “那還不得餿了!”馬冬安瞪大眼說道。</br> “餿了它也還是魚啊,這樣才算是年年有魚?!绷螘r薇哈哈笑著說道,末了,又解釋道:“姚奶奶說,別的都無所謂魚是最主要的。”</br> 馬冬安表示難以理解,但廖時薇卻說老祖宗留下來的規(guī)矩,無需理解坦然拉受就行了,反正那魚她又不打算吃!</br>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就說到了裘金桃身上。</br> “她后來還來我們班找徐紅霞的麻煩,徐紅霞可沒你這么好的脾氣,當場就跟她撕扯了起來,跟她來的幾個女同學拉偏架,按著徐紅霞不讓她還手,我看不過眼喊了班上幾個力氣大的也上去幫忙了……”</br> 廖時薇還是第一次聽說,她看著馬冬安:“你沒吃虧吧?”</br> “沒有,我又不跟她們打架怎么會吃虧?有同學去喊了老師,我們班主任是個護短的,扯著裘金桃就去找她班主任了……結果就是裘金桃在廣場當著全體師生的面做檢討?!?lt;/br> “我怎么一點都沒聽說呢?”廖時薇感概地說道,末了又埋怨馬冬安,“這樣的好事,你也不和我通過氣,讓我去看個熱鬧。”</br> 馬冬安笑著道:“我不敢喊你去,萬一你們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打起來怎么辦?”</br> “我是那樣沒有品德的人嗎?”廖時薇哼哼道。</br> 馬冬安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表情!</br> “聽說,徐紅霞的哥哥和江起云是好朋友,這也就是她哥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話怕是得殺到一中把裘金桃給活撕了?!瘪R冬安說道。</br> 廖時薇后知后覺地想起,她確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見徐來和金剛焰了。</br> “徐來,他們去哪了?”廖時薇脫口而出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