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缺什么就是不缺錢
自從知道廖國興有可能跟著郭慧珍去香港后,徐秀娥的情緒變得很低落,時常會不自覺的走神,以至于就連姚老太都看出了端倪,悄悄問廖時薇道:“時薇,你媽不會是想改嫁了吧?”</br> 廖時薇被問得愣了愣,回過神后失笑道:“姚奶奶,你怎么會這樣想?”</br> “你問我?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媽最近魂不守舍的?”姚老太瞥了眼廖時薇“嘖嘖”兩聲接著</br> 說道:“都是女人,又都是守寡的女人,你媽想什么我太清楚不過了?!?lt;/br> 廖時薇聽了卻是哈哈笑著問道:“這么說來姚奶奶你是不是也想找個老伴???”</br> “去,去,去,我都一把年紀(jì)快入土的人了找什么老伴?別打岔,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你媽。”姚老太不滿地說道。</br> 廖時薇斂了臉上的笑,嘆了口氣輕聲道:“奶,我媽不是想改嫁的事,她是在想我爸?!?lt;/br> “想你爸?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想著他干什么?”姚老太不高興地說道。</br> “我爸后娶的老婆要帶著我爸去香港了,說是她爺爺在香港那邊當(dāng)老板很有錢……”廖時薇翹了嘴角,臉上綻起抹涼薄的笑繼續(xù)說道:“我媽可能是覺得她就是輸在沒有一個有錢的爺爺吧?!?lt;/br> “那說到底還不是你爸勢利嫌貧愛富喜新厭舊!”姚老太不客氣地說道。</br> “是啊,我們都覺得問題出在我爸身上,可我媽她不這樣想啊。”廖時薇攤了雙手,無奈地說道:“以前她是覺得我爸嫌棄她沒文化年紀(jì)大,現(xiàn)在嘛……她突然發(fā)覺不論是長相還是出身都比不過人家可不就郁悶了?!?lt;/br> 姚老太搖了搖頭,“她總這樣胡思亂想的不好,你得給她找點(diǎn)事做,人忙起來了就沒時間去想其它的?!?lt;/br> 天氣涼下來后,汽車站的仙草糕就賣不動了,廖時薇想著弄個小爐子賣茶葉蛋但一轉(zhuǎn)念想到一個茶葉蛋好幾毛,地主家的日子也不是這樣過的,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旅游時吃的蘿卜絲餅,覺得讓徐秀娥弄個小爐子炸蘿卜絲餅賣肯定生意好。</br> “嗯,我早想到了?!闭f著話,廖時薇指著廚房她早上才買回來的蘿卜和面粉,說道:“我打算讓我媽去汽車站賣蘿卜絲餅,五分錢一個,多賺不了,兩分錢一個是絕對的?!?lt;/br> 姚老太聽了手里的拐棍便朝廖時薇戳去,“黑心肝的小丫頭,賺兩分錢一個還嫌少,你怎么不去搶呢?!?lt;/br> “我倒是想去搶,那不是怕挨槍子嗎。”廖時薇嘀咕著說道。</br> 姚老太看著她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搖頭說道:“鬼靈精的壞丫頭,以后也不知道哪個壞小子倒霉把你給娶了家去,以后一輩子都得被你欺負(fù)?!?lt;/br> “奶,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娶到我那肯定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了?!毙χ孀约赫苏?,但稍頃廖時薇卻是笑了笑,以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奶,我這輩子很大可能是不會嫁人的?!?lt;/br> “瞎說。”姚老太瞪了廖時薇一眼,“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不嫁人,你老了怎么辦?到我這年紀(jì)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怎么辦?”</br> “嗯,我想過了,我肯定會在年輕的時候攢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我就去養(yǎng)老院……”</br> 姚老太看著廖時薇的目光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薄薄布滿唇紋的嘴抿得緊緊的,她原以為廖時薇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但看著眼睛有亮唇角微翹的廖時薇,姚老太知道她想錯了,廖時薇是真的沒有打算嫁人。</br> “作孽啊……”老太太突然沉沉嘆了口氣,打斷了廖時薇的話。</br> 廖時薇怔了怔,但幾乎是一瞬間她便想明白了老太太這聲“作孽”從何而來。</br>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老太太這是以為她受到父母的影響才會對婚姻失去了向往,從而有了不結(jié)婚的念頭吧?</br> 仔細(xì)想想這其間確實(shí)也有她爸和她媽的影響,但更多的卻是前世一輩子的悲苦給她的領(lǐng)悟,不過這話她自然是不能對姚老太說的,因此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br> 吃過晚飯,廖時薇把徐秀娥和姚老太喊去了廚房,現(xiàn)在天涼快了,廚房不在是煉獄般的所在,不但不是還成了福地洞天。(對姚老太來說,廖時薇愛琢磨,徐秀娥又手藝好)</br> 廖時薇拿出兩個用來炸蘿卜絲餅?zāi)>哒f道:“這是我去找邵占鋼邵大哥定制的?!?lt;/br> 徐秀娥接過廖時薇手里的圓筒形狀的鐵提子,仔細(xì)打量一番后,又看了看灶臺菜板上的蘿卜問道:“這就是用來炸蘿卜絲餅的模具?”</br> 廖時薇點(diǎn)頭,將另一個模具遞給姚老太后,她便開始忙活起來,和面糊,切蘿卜絲,老南瓜刨皮同樣切成絲,完了再往鍋里倒了兩斤油,一切弄妥這才對徐秀娥說道:“媽,你把火燒起來吧?!?lt;/br> 徐秀娥還在心疼那兩斤菜油,聽了廖時薇的話連忙坐在灶前點(diǎn)起火來。</br> 鍋里油燒開,廖時薇先把鐵提子在油鍋里過了遍油,然后舀了一勺子面糊均勻地倒在一個鐵提子里,再放切好調(diào)過味的蘿卜絲南瓜絲,再在上面糊上一層面糊。然后將鐵提子放入油鍋中炸,一陣滋滋聲響起,略等片刻后她手腕輕抖,一個圓形的蘿卜絲餅就沉在了油鍋里,慢慢地變黃、變熟、變香……</br> 姚老太不自覺的咂了咂嘴,“時薇,這第一個我來償味哈?!?lt;/br> 廖時薇哈哈笑了說道:“奶奶放心,第一個肯定是你償。”</br> 隨著廖時薇嫻熟的動作,鍋里的蘿卜絲越來越多,每放入一個新的,廖時薇便會將一個炸好炸透色澤金黃的蘿卜絲餅撈起來,很快便堆滿了旁邊的碟子。</br> “時薇,你真的是第一次做嗎?”徐秀娥看著廖時薇問道:“為什么我會有種你好像做了很多年的感覺?!?lt;/br> 廖時薇手上動作一頓,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是啊,前世的她第一桶金可不就是靠在街邊炸蘿卜絲餅賺到的。</br> “好吃嗎,奶奶?”廖時薇笑著問姚老太道。</br> 姚老太笑瞇瞇地點(diǎn)頭,“好吃,明天早上的早飯我就吃這個了?!?lt;/br> “嗯,賣別人五分錢一個,給您就算一角錢三個。”廖時薇說道。</br> “看不起我老太太是不是?憑什么賣別人五分,賣我就三分三?”老太太哼哼說道:“你炸好了給我送家里來,我給你六分錢一個?!?lt;/br> 一副妥妥的老太太我缺什么就是不缺錢的樣子。</br> 廖時薇哈哈笑了說道:“好嘞,成交!”</br> 到時一邊的徐秀娥小聲說道:“怎么能賣得比別人還貴人呢?就按時薇說的一角錢三個吧,您剛才吃了四個,加上手上的就是五個,再吃一個,您記得給兩毛錢。”</br> 姚老太頓時覺得手里的蘿卜絲餅不香了。</br> 廖時薇卻是忍俊不禁突然發(fā)出一串輕脆而悅愉的笑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