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響是城門打開了，這么大動靜，難怪前面喵喵要懷疑我是瞬移進來的。</br></br>“回來了啊，今天獵物多嗎？”喵喵喊道，聲音里充滿歡快。</br></br>從巨大的城門的陰影里，走出來十多個人，只有兩位女士。而且，無一例外，我都看不到他們的臉，不是頭盔就是帽子，遮得很嚴實。</br></br>看著他們走到樹下，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而且他們的目光很刺人，讓我根本抬不起頭。我避無可避，只好盯著獵物發(fā)呆。所謂的獵物，居然就是游戲里的蜥蜴。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有智慧，不過當時玩游戲的時候，這些怪物讓我吃了很大的虧，而且殺他們也沒有什么不忍心的感覺。但是現(xiàn)在，它們就是我們的食物。當然，看到一個伙伴肩頭的傷，我知道，我們也可以是它們的食物。</br></br>“你是誰？”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人，翻下帽兜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大概只有十八歲吧，我想著。</br></br>“藍色，藍色童話。”我打出自己招牌笑容，希望大家可以不要像剛才喵喵那樣對待我。</br></br>事實讓我傷心，聽我自報家門之后，所有人都凝固了，一個個的手向武器靠了過去。</br></br>“他可能是真的藍色！”喵喵的聲音有點急。</br></br>聽喵喵這么一說，他們戒備的神情松動了一些。不知道我的神經(jīng)是不是已經(jīng)麻木了，這次，即便這么多人圍著我，我也沒有嚇得跪倒。不過那些晃動的劍尖和刀鋒，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br></br>“藍色，你認識我嗎？我是失落。”那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弟弟，第一個相信我是真的藍色。我實在忍不住跑過去抱住他，他就是那個天真搞笑一天到晚沒有煩惱的失落大天使。常常吹噓自己是苗條型美男，的確是夠瘦。他穿的袍子，就像是撐在竹竿上一樣。不過至于美，眼睛是比我大一點，鼻梁比我挺一點，嘴巴比我闊一點，面龐比我瘦削一點，其他也不見得很帥……</br></br>猛然間，我就像是漂浮在海里的遇難者，碰到了一艘小漁船。從他們的衣著，我猜到一定和職業(yè)有關(guān)系。比如失落，他是男巫，所以穿著法袍。</br></br>“你是聾子？木頭！不了師傅，對吧？呵呵，你是兔子！……”我根據(jù)他們的衣著猜出職業(yè)，又叫出了大家的昵稱。我自信這個即便是做了深入調(diào)查的奸細也未必能做到，因為許多昵稱是從早期的網(wǎng)名得來的。比如這個“兔子”，是因為很早以前，他叫糜兔子，所以大家叫到現(xiàn)在。其實，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帶“兔子”的網(wǎng)名了，因為我告訴他，“兔子”別有深意。</br></br>我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這些和我一起練級打怪游戲打仗的戰(zhàn)友，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欣喜之情無法克制，這種感覺想來也不是奸細能模仿得出的。</br></br>如此一來，我總算得到了大家的承認，一個個上來握手拍肩擁抱。雖然我為人孤僻，不過此時此刻，我真的感覺到朋友的珍貴。這個世界里，沒有父母，沒有認識的朋友，只有他們。</br></br>結(jié)束了互相問候，大家一起動手，開始準備晚上的食物——兩頭蜥蜴人。切頭，剝皮，取出內(nèi)臟，提水沖洗。我在一邊努力強迫自己觀看全過程，不住地反胃。不過他們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面，連喵喵都可以笑著取出心啊，肝啊……實在看不下去了，突然發(fā)現(xiàn)，失落和聾子兩人坐在樹下偷懶，急忙跑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隱隱還是泛著惡心。</br></br>兩人朝我笑笑，滿是疲倦。想必打獵很累吧。</br></br>“很累吧！”我關(guān)切地問道。</br></br>失落還是個孩子，滿臉的稚氣，笑著回答道：“是呀，怎么能不累？不過你怎么才來啊？”言語中，似乎我早就該來這里了一樣。不過真的早來也不錯，起碼不用受律所主任的氣。</br></br>沒等我回答，聾子接過話頭：“我比失落早來一個禮拜，那時候才五個人，那才叫累呢。”</br></br>聾子，其實耳朵很好，因為他游戲里的名字叫“龍之觸”，所以落了個簡稱，叫聾子。是我游戲中的一個好朋友，和我一樣，也在讀大四。整張臉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線條分明，滿是堅毅。</br></br>“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有點好奇。</br></br>“來了有兩個月了吧。一切都習(xí)慣了……”聾子懶懶地答道，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或許我呆兩個月以后，也會和他一樣的感覺。</br></br>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兩個月？但是兩個月前，《魔劍》還沒有結(jié)束啊！我們還在一起練刺客啊!”</br></br>這個問題讓我無比疑惑。如果聾子已經(jīng)來了兩個月了，那我們“刺客三人組”中不是有個妖怪？</br></br>三個人對望著，我是因為這個矛盾點，他們似乎是因為無法理解我的話。</br></br>“《魔劍》都關(guān)了兩個月了啊，算上我們呆在這里大概兩個月，魔劍該關(guān)了四個月了啊！我們怎么能在兩個月前一起練級的？你昏頭了吧。”聾子重重吸了口氣，一口氣說完這么長一段話。</br></br>輪到我愣住了……不過我堅信自己沒有搞錯，我還不至于糊涂到連月份都搞錯的程度。</br></br>“聾子，來點火，大家準備吃飯了。”喵喵遠遠地叫道，聾子應(yīng)聲而起，中斷了我們的談話。</br></br>天空已經(jīng)灰蒙蒙了，吹來的風(fēng)有點陰，坐著時間長了也有點冷。我和失落也站起身，往井邊走去。下午打水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有一塊空地上明顯有燒過的痕跡，原來是大家燒烤用的。</br></br>“幾點了？”我順口問了句。</br></br>“沒人知道，沒有表，大概時間看太陽，月亮。”失落很失落地回答我。</br></br>井邊的空地上果然有一堆壘得很圓的柴堆。聾子上前，伸出手，嘴里傳來奇異的言語。我想，那大概就是咒語。雖然聽不懂，但是看到柴堆一下子燒了起來，我猜測那是聾子施放了一個圣徒魔法。</br></br>這讓我實在是目瞪口呆。這個世界里居然有魔法！居然有能生火的魔法！</br></br>不過看看大家，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我再一次覺得害怕，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我如何在這個世界里生存下去？還好，現(xiàn)在這些圍火吃著烤肉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們一定會幫助我……</br></br>篝火慢慢滅了，天也全黑了。一抬頭，我看到一個大大的月亮，明亮得照出了我的影子。不知怎的想起去年仲秋節(jié)，一家三口從外面吃飯回來，天上也有這么個圓圓亮亮的月亮。情不自禁想起下午和喵喵的談話……這真的是夢嗎？何時才能夢醒？</br></br>吃飯時，大家都沒有說什么話，整個氣氛有點壓抑。我不知道如何取菜，什么工具都沒有。血宴姐很細心，發(fā)現(xiàn)了我的尷尬，幫我撕下一大塊肉。我道謝著接過，卻又有點不知道如何下嘴。肉上的血絲在火光下十分刺眼，想忽略都沒有辦法。</br></br>環(huán)顧一周，人人都吃得很專心。我閉上眼睛，狠狠地咬了下去。濃濃的腥味差點讓我吐了出來，勉力下咽，總算解決了手上的食物。血宴姐還要給我，我連忙搖手謝絕了。再來一塊，肯定會忍不住嘔吐的。</br></br>說到血宴姐，她可是一個標準的傳統(tǒng)女性。一心想相夫教子，但是卻在職場上步步高升，三十不到就是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廣告公司的經(jīng)理。游戲時代，她帶過我，細心到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她帶人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被怪物欺負過。見了真人，形象和我想象中的也沒有大的區(qū)別。</br></br>“大家進屋聊聊吧。”不了師傅開口道，嘴上油油的一圈。原來他是個中年人！實在想不通，游戲里是那么沖動，總是唯恐天下不亂，四處找架打。我一直以為他也是個毛頭小子。</br></br>失落拉著我往一棟房子跑去，中世紀的風(fēng)格讓我大為驚嘆。進了屋，迎面就是一個壁爐。一張很長的桌子橫在壁爐前，兩邊是手工精美的高背椅。十多人坐定以后，還多出來幾個空位。</br></br>“嗯，又是一天過去了。今天藍色也來了，所以也就有了一個很麻煩的問題。”說話的是會長小雨，網(wǎng)名流星小雨。傳說是二十四歲，看起來只有二十不到。當她說到“麻煩的問題”時，從她臉上根本看不到麻煩的存在。</br></br>“大家都知道，有另外一個藍色十天前來的。當時大家也都沒有想到有什么不對吧。測試結(jié)果也對吧。但是今天的藍色好像又不是假的，怎么辦？”小雨說著說著，臉上的笑意開始消失，這的確是個很麻煩的問題。</br></br>而且，更麻煩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得打斷小雨，問道：“呃……先問下，什么測試？能證明我的身份？”</br></br>“我們先給他介紹下情況吧。然后再問他。”風(fēng)云說話了。他是個好好先生，練的是人馬德魯依，常常利用游戲bug帶新人們掛機。為人又穩(wěn)重，現(xiàn)在看來還很有氣質(zhì)，而且不單單是年齡帶來的氣質(zhì)。我看著他睿智的眼睛，不禁想到，等我到了他的年齡，能不能有這份內(nèi)在的成熟。</br></br>沒有人反對，風(fēng)云開始告訴我這個陌生的世界：</br></br>“藍色，你也玩《魔劍》很久了。這里出現(xiàn)的人，都是以前玩《魔劍》的人，這個是我們的共同點。那些職員，就是npc，看起來像活人一樣，但是沒有生氣。以后你還會看到npc守衛(wèi)，不過這個城沒有。”我點點頭，等他繼續(xù)說下去。</br></br>“我們在這個世界，需要休息，睡覺，飲食以及其他一切我們在現(xiàn)實世界需要的日常活動。”有人壞笑，好像是失落。不過我沒有理會，一臉正經(jīng)地看著風(fēng)云。</br></br>“我們在這里也會受傷，會流血。”說到這里，我感覺喉嚨那里又痛了，胸口的血干了以后結(jié)在皮膚上，很不舒服。最后，風(fēng)云說道：“還會死。”很簡單的三個字，讓我不禁抖了一下。過去，誰說道死亡，我根本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到底我才二十出頭，死亡還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但是經(jīng)過喵喵的劍，我覺得死亡似乎就在我身邊。</br></br>“那技能和魔法呢？我們能用魔法？”我問道。</br></br>“那個，經(jīng)過測試就可以用了。而且，通過我們幾個多月以來的觀察，你的能力，和你游戲角色的能力相當。”</br></br>“我練了三四個角色呢，用哪個啊？能讓我選嗎？還有，如果當初角色在不同的服務(wù)器呢？”我把心中的疑惑一下子都倒了出來。</br></br>“你和那邊那個管家npc說話，她會給你測試。以前練的越多越強，現(xiàn)在也就越核算。聾子測試出來三個職業(yè)的技能，失落也有兩個，喵喵只有一個劍舞。你可以試試看你的。”風(fēng)云很耐心地給我舉了幾個例子。</br></br>看著他鼓勵的眼神，我走向那邊的管家npc，茫然不知道怎么辦。“你好”我澀澀地問候了句，結(jié)果引來一片笑聲。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卻不知道錯在哪里。</br></br>“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可以了。”兔子好心告訴我。</br></br>我照做了。奇跡出現(xiàn)了，看上去像蠟人一樣的管家，居然伸出手，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很普通的一塊石頭，看得我的手心里滲出了冷汗。我異常清醒，這塊平凡無奇的石頭，可以決定我的將來，甚至是生死。</br></br>額頭涌進一股冰涼如水，石頭貼在了我的前額。我剛一睜眼，肉與石頭結(jié)合的部位產(chǎn)生了強光。金色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眼前什么都看不見了，只有白茫茫一片。我受不了這樣的感覺，尖叫一聲。世界沉寂，一片黑暗，我什么都不知道了……</br></br>很快，又是一陣刺痛從人中穴傳入大腦，我從沉寂中醒來。睜開眼睛，薄薄的有一層霧氣，進而發(fā)現(xiàn)原來是我的眼淚。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實在是太丟人了。從進入這個夢到現(xiàn)在，我一直都在扮演丟人的角色。如果是夢，難道我的潛意識已經(jīng)自卑到了如此程度？</br></br>“好亮的光啊，呵呵。”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順手抹去了眼淚。鎮(zhèn)定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圈人圍著我，我斜靠在失落身上。我掙扎著站了起來，腳有點軟。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難道我是唯一一個測試時暈倒的人？</br></br>“藍，你怎么昏過去了？”失落替眾人問出了大家的疑惑。果然，我心頭一震，我是第一個接受測試時暈過去的人，不由又是一陣難過。不過為什么只有我會暈過去呢？剛才的光亮那么刺眼，而且好像還有一種力量要吸取我的靈魂。</br></br>當我細細回味剛才的體驗時，木頭開口道：“沒什么關(guān)系，他性格太極端。同時擁有兩個很極端的職業(yè)技能，而且難分伯仲。石頭不能取舍，就都印下來了。”第一次到聽木頭說話，話語很精練，而且條理清楚，富有磁性。</br></br>接過木頭遞給我的石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并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一面是籃底配天使的圖案。那是我們公會的標記，城里每棟房子上都有這么個圖案。</br></br>另一面上有兩個標記。一個透著圣潔的白光，當中是十字星，由一個橢圓包裹著。紋路里，還有白光浮動，摸上去也有溫暖的感覺。這個是牧師的標記，我在游戲里有一個五十八級的牧師，純輔助牧師，沒有一點戰(zhàn)斗力。我喜歡用這個角色和新人們一起去打怪。只要有我在，新人甚至可以打比自己高出一個檔次的怪物，經(jīng)驗值也就更多。每當此時，我就會有一種成就的喜悅。</br></br>與之并排的，是黑色匕首的圖案。黑色里透出陰冷，激得我渾身打顫。外加那把刀身扭曲著，像是一條游動著的蛇，刀尖處似乎還吐著鮮紅的信子。這個是刺客的標記。關(guān)于它，還有一段讓我極其不愉快的記憶。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想忘記它。但是今天，它居然又出現(xiàn)了。而且以后還會一直跟著我……</br></br>在所有朋友之中，只有兔子知道我的牧師，因為那時是和他一起練的級。也只有聾子和失落知道我的刺客，因為我們是神秘的“刺客三人組”。但是我的招牌職業(yè)——術(shù)士，反而沒有在這塊石頭上出現(xiàn)，這讓我異常驚奇。</br></br>喵喵第一個湊過來看我的石頭，一樣充滿詫異的眼神，問道：“你不是術(shù)士嗎？我記得你還練了好幾個術(shù)士呢。”</br></br>石頭在伙伴手里傳閱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疑慮。我猜，我的身份又要重新認證了。</br></br>“我是術(shù)士。可我也是牧師和刺客。”我解釋道，“我的術(shù)士只有48級，但是我的牧師和刺客都是58級的。我想，大概石頭是按照等級來取的吧。”</br></br>“石頭應(yīng)該不是按照游戲角色等級來選擇的。”木頭說道，“它是按照玩家對角色的熟悉程度，以及在使用這個角色，或者說是充當這個角色時候的投入度來取舍的。比如我，我的野蠻人有61級，是我所有游戲角色中等級最高的，但是我并沒有取得這個角色的能力。喵喵也是吧，我記得你的刺客等級要比劍舞武士高。嗯？”</br></br>我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什么，他的話，似乎更加深了大家對我的疑慮。不過我總算知道了，為什么我會同時有牧師和刺客的印記。</br></br>做一個牧師，幫助別人，照顧傷者，洗去血腥，給隊友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有力的生命保障。這是我一開始玩這個游戲就確定的目標，我不在乎有人說純輔助牧師這樣的職業(yè)是給他人做嫁衣。我相信，當我的魔法流逝，隨之產(chǎn)生的是生命的回復(fù)而不是血液的飛濺，那種滿足是難于言表的，其中甚至隱隱有神一般的得意。</br></br>但是發(fā)生了一件讓我異常氣憤的事情，我甚至希望一輩子不要提起的這件事。屈辱的仇恨蒙蔽了我的心，我決心報復(fù)，用自己的手來報復(fù)。那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我的很多兄弟朋友都替我叫屈。其中就有聾子和失落，終于，我提起了匕首，閃爍藍色熒光的影之匕首，復(fù)仇。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通過聾子和失落的關(guān)系讓人帶我。終于在一周內(nèi)練到了58級。復(fù)仇的快感讓我進一步迷失了自己。我完全投入到血腥的游戲里。直到《魔劍》結(jié)束……</br></br>“藍色，為什么我們不知道你的牧師和刺客呢？而且等級這么高。”小雨和顏悅色地問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姑娘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是總給人一種成熟的安詳，卻長著花季少女般的容貌。</br></br>“牧師是我的愛好，我喜歡輔助職業(yè)，而且我沒有用這個牧師參加過戰(zhàn)爭，只是幫助新人練級。兔子，你總該記得那個矮子吧。我本非我。”我把真誠的目光投向兔子，“我本非我”和他練過很久，雖然他一直不知道“我本非我”就是“藍色童話”。</br></br>“啊，你就是非我？”兔子的話和語調(diào)與我想象中的完全吻合，太棒了，這足以證明我的清白。</br></br>“其實，藍色的刺客是我們幫著練的。”聾子也說話了，同時指了指身邊的失落。話不必多，只要精練就夠了。</br></br>三秒鐘的沉默，“嗯，看來清楚了，我們等會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吧。”木頭淡淡總結(jié)了一句。</br></br>總算清白了，我的身份終于得到了證實。不必再擔(dān)心被誤認為奸細了。雖然我現(xiàn)在還部知道奸細對于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存在。總算，我是他們真正的伙伴。不管再發(fā)生什么事情，這些伙伴都是我的支柱。</br></br>從會所出來，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天頂。</br></br>失落和兔子來到旅舍，幫我收拾出一張床，隨后就回去休息了。明天，我也就可以和他們住在一起。聾子、木頭、風(fēng)云和不了師傅，要巡城到天亮，本來我倒想巡城的。因為我興奮得根本睡不著。但是他們硬要我休息，說我是新來的，該照顧。盛情難卻，我只好回房間休息。</br></br>床太硬了，我怎么也無法入睡。回想起晚上的會議，可以說緊張得令人窒息。</br></br>最早來到這個世界的是木頭和幾個我不認識的認，都已經(jīng)四個月了。隨后別的人也陸續(xù)出現(xiàn)。十天前，一個帥氣的男子出現(xiàn)在城里，號稱自己是“藍色童話”。這認話不多，做事很勤快，很快就博得了大家的信任。</br></br>但是不久，不知道怎么回事，工會內(nèi)部開始分裂。一派人認為生活在這個城里，自給自足與世無爭很好。另外一派人覺得應(yīng)該去人多的大城市。只有和更多的人融合在一起，才能過上好日子。</br></br>就在我來的前一天晚上，城里就去留問題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結(jié)果，由“藍色童話”帶頭，走了五十多人。他們就是今天早上離開的，這一走，城中空虛，所以我來了之后，感覺整個城沒有人氣。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喵喵今天白天的反應(yīng)才那么激烈。整個城的氣氛也顯得太過壓抑。</br></br>我沒有為這件事去多費腦筋。一直讓我困擾的是，為什么木頭他們會在四個月前就到了這里，那時《魔劍》還沒有結(jié)束啊。當中這么長時間的重疊，實在令人費解了……</br></br>不過今天算了，也沒有必要為了這事再叫醒大家，先睡覺吧。我繼續(xù)在硬板床上翻騰了大半夜，總于體力不支，睡著了……這就是我在這個奇異世界里的第一夜，那夜的月亮那么亮，讓我驚詫于它的美色。不過后來每天都是那個月亮，一樣亮，一樣大，也就不再覺得有什么美麗的地方。</br></br>不過這一夜并沒有這么太平地過去。我的人生在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時，有一個大概六十度的轉(zhuǎn)折。不過此夜卻發(fā)生了一件更重大的事件——法律系大四學(xué)生，共和國未來的好律師，喬林，死于是夜……</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