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噩夢
凌晨,天還沒亮,帛錦半睡半醒間,感覺屋里進來了人。
以本能的警覺,他伸手摸向枕邊的彎刀。
彎刀不在。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驚覺自己四肢被捆,大字型開著。
“我也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br />
“你不要怪我大哥,真的不要怪我。”
一陣陌生而又似曾熟悉的聲音從昏暗中傳來。
帛錦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是沈落。怎么會是沈落?
來人手中正握著他的彎刀,一寸寸反射著寒光,一寸寸照出蒼白的臉。
竟是阮寶玉?。?!
帛泠的聲音幽幽地回蕩:“記得有人曾跟我提過,要毀掉一個驕傲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碾碎他的尊嚴?!?br />
不要!不要!
帛錦憤怒地抽緊肌肉,但口中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阮寶玉一步不停,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慢慢地舉起刀。
刀鋒撩過他的衣襟,布絮紛碎。
歷史沒來由地在他眼前重演。只是這次的主角,換成他和阮寶玉。
“如果你能夠顧念我一分,把刀插入我的心臟,我不會怨你,也不會恨你。”
這句話居然清凌凌地從口中發(fā)出。
是的,請保全我最最起碼的尊嚴。
由王降侯還是一無所有,對于我帛錦來說,都并不重要。
一片靜默。
時間似乎又再次停頓。
“我很喜歡侯爺,自打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侯爺要相信我!”
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熟悉的花癡的笑,阮寶玉刀鋒回轉。
“侯爺說過,相比信誓旦旦的情分,更相信死人才不會開口。”
生疏地運刀,血線在頸脖上扭曲蜿蜒,加深。
“我既然說了喜歡侯爺,那就自然全順著侯爺,死生不計!”
隨著這一聲疾呼,血倏地就從傷口噴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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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錦猛烈大呼,從床上使勁掙扎起來。
“住手!你在做什么?!”
窗臺上一片鳴囀,來覓食的畫眉鳥全被這一聲嚇得撲簌撲簌飛走了。
日已上三竿。
帛錦拭拭額上的汗,下了床,披上袍子,踱出庭院,看向一旁空蕩蕩的房間。
阮寶玉一宿未歸。
但那個夢境,竟然如此真實,甚至現(xiàn)在的頸脖上,仍似乎殘留著鮮血的腥熱。
這是在暗示著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