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學(xué)大家王陽明
徐浪看著樓閣上的中年人,瞧著他身形高大,袖頭緊扎,手邊并無武器,猜想這個人的功夫,大約不在刀劍棍棒之上,由此笑了笑,問道:“敢問英雄高姓大名?”</br> “瑯琊李留神?!?lt;/br> 中年人對徐浪說道。</br> 什么臭魚爛蝦,原著中根本沒名號……</br>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br> 徐浪看著李留神,拱手笑道:“英雄既然是要追捕奸賊,定然是對賊人知之甚詳,既然如此,英雄看我可在奸賊之中?”</br> “呵呵……”</br> 李留神扯開嘴角,微微一笑,說道:“這奸賊有五十三人,他們的家口又有多少人,家仆又有多少人,我哪能盡知,何況你是賊是良,落在我手中,自然是我說了算?!眒.</br> 殺良冒功啊。</br> 徐浪一時無言,他是想要和對方辯解一下,但是當(dāng)對方就這樣擺出惡人架勢之后,想要說什么都蒼白了,唯有腳下暗暗運(yùn)勁,腦海中回想著近來所知的一切招式,一切拆解之法。</br> 旁邊酒樓的油鍋在外冒著青煙,徐浪的心也如同油鍋一般焦灼。</br> “呵……”</br> 中年人瞧徐浪模樣,嗤笑一聲,縱身而起,飄然便離開了酒樓,而后手中雙手變幻,如同長鷹,向著徐浪的身上抓來。</br> 在這剎那,徐浪只覺所學(xué)一切,全然蒼白,瞧著來人的一抓,根本想不到應(yīng)對的招式,唯有腳下踩氣,雙腿起勢,向著后面連連退卻。</br> 而李留神落地之后,腳下又是一點(diǎn),身形如風(fēng),已經(jīng)撲到了徐浪面前。</br> 徐浪左四后三,迅速的閃躲到了油鍋一側(cè),抬腳一踢,將這油鍋掀翻過去。</br> 沸騰的油鍋被徐浪一掀,鍋里的油水向著李留神迎面撲去,同時下面的火焰洶涌而起,連同油鍋之中的滾油,立時形成了一片火海,將李留神包裹在內(nèi)。</br> 徐浪對制造的后果看也不看,向著梅莊方向迅速跑去。</br> 李留神原本落地便是前撲之勢,而后撲抓徐浪,也就和徐浪相差一個油鍋的距離,徐浪這樣一掀鍋,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滾油迎面就對他潑來,讓他近乎閃無可閃,在向后向右挪騰之時,更是掀起了衣衫下擺,為他擋住了大半熱油,而后這火焰灼燒,又讓他不得不撕掉大半衣裳。</br> 饒是如此,身上也被燒了許多油泡。</br> “豎子欺人!”</br> 李留神瞧著徐浪背影,雙眼含恨,原本他對徐浪,是一個貓戲老鼠的心態(tài),但是不想徐浪反咬的這一口,讓他這般狼狽,現(xiàn)在衣衫掉了大半,身上被燒油泡,臉上熏黑一片,頭發(fā)也一股焦灼味道。</br>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br> 如此境況,自然讓李留神萬分憤恨,抬腳往下一踏,運(yùn)用輕功,身形比奔馬還快,向著徐浪緊隨而去。</br> 李留神還在追我,特碼的!</br> 徐浪扭頭后看,只覺轉(zhuǎn)眼之間,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而西湖梅莊相對之下,卻又距離尚遠(yuǎn)……</br> 對方的這速度,他根本跑不到西湖梅莊,而一旦被對方追上……</br> 徐浪毫不懷疑,三招兩式,自己就要成為對方的拳下亡魂。</br> “既然跑不過……”</br> 徐浪看向了一旁的西湖,心中琢磨,不如就縱身到西湖之中,從而死中求活……畢竟他的水性還是可以拿出來一說的。</br> 只要拖延足夠的時間,梅莊終究是會有所反應(yīng)的。</br> 心下想著,徐浪腳下邁步,向著西湖邊緣而去,只是將將奔走數(shù)步,便聽風(fēng)聲獵獵從腦后而來,如此來勢迅急,徐浪心中判斷,這是李留神在半空之中縱躍,當(dāng)下就地一滾,而后雙腿一蹬,縱躍之時,眼角余光果然看到,這李留神同他身影交錯,一手成爪,在他身子三寸之外虛抓一下。</br> 若非他反應(yīng)靈敏,這一下便已經(jīng)落在對方手中了。</br> “王八羔子!”</br> 李留神喝罵一聲,腳尖落地一點(diǎn),向著徐浪再度抓來!</br> “灑!”</br> 徐浪適才滾地之時,手中抓了一把黃土,這時候?qū)χ盍羯褚粸ⅲ碛奥涞匾粷L一縮,在李留神揮手擋黃沙之時,再度躲過了他這次攻擊,來到了西湖之畔。</br> “嘿嘿……”</br> 李留神站定身軀,伸手在臉上一抹,甩甩黃沙,看著徐浪立足西湖之畔,冷冷說道:“你不讓我痛快的抓到,我也不會讓你痛快死去?!毖粤T,伸手就向徐浪抓來。</br> “我有一個寶藏!”</br> 徐浪忽然出聲叫道。</br> 如此一說,李留神在徐浪身前果斷住手。</br> 果然金系武俠喜歡寶藏……</br> 不過寶藏這種暴富的機(jī)會,誰又能拒絕呢?</br> “很大很大的寶藏?!?lt;/br> 徐浪重復(fù)一句,看著李留神手沒往前,略略松一口氣,說道:“這樣的一份寶藏,你只要拿出來一點(diǎn),就足以讓你發(fā)家致富,如果你把這寶藏送給劉公公,定然能讓你加官進(jìn)爵?!?lt;/br> 這樣的人跟隨劉瑾,所求的不過是財富和權(quán)位,這一路而來,徐浪一直思考,最終就是想到了這一點(diǎn),用財富和權(quán)位來打動他。</br> “小子,你認(rèn)真的?”</br> 李留神凝視著徐浪,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br> “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lt;/br> 徐浪拍著胸膛,夸大說道:“這一筆財富若是給朝廷,能夠讓整個大明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br> 金系武俠,大多都有傳承連串,世界一脈相承,像是韋小寶用的毒就是傳自歐陽鋒,因此同樣為金庸小說《碧血劍》中的建文遺寶,一定還在南京,連城訣中的秘寶,大約還在荊州。</br> 也是適才徐浪被逼的急了,才驟然間想到了這么多的東西。</br> 李留神微微松勁,眼眸瞧著徐浪,心念電轉(zhuǎn),聽著周圍追兵正在靠近,心中琢磨拿下徐浪,暗中獨(dú)吞的法子。</br> “小兄弟,你有這樣的財寶,自然應(yīng)當(dāng)上交給朝廷才是,怎么能為劉瑾張目呢?”</br> 一聲音插進(jìn)來,言語無不嘆息。</br> 你沒看到老子性命攸關(guān)嗎?</br> 徐浪對這【正義發(fā)聲】之人心下怒罵,看向發(fā)聲之人,瞧著他年約略長,衣衫簡約,氣度倒是不俗,一雙眼眸湛然有神,雙手背負(fù)在后。</br> “王陽明!”</br> 李留神看到此人,立時喝出名號,冷笑道:“你果然就在這里!”</br> 王陽明?</br> 是心學(xué)的那個王陽明嗎?</br> 王陽明在歷史上確實(shí)得罪過劉瑾……</br> 我就是因?yàn)槟闾蓸尩陌伞?lt;/br> “他們都是來這邊追殺我的,累及小兄弟,實(shí)在是我的過錯?!?lt;/br> 王陽明對著徐浪拱手,抱歉說道:“適才我一路尾隨,只愿小兄弟能夠脫離毒手,厘清誤會,是以不曾出手,現(xiàn)在不得已出手,實(shí)則是不愿小兄弟就此走錯了路,從此為劉瑾張目,讓這宦官在朝堂之上更加胡作非為?!?lt;/br> 呵呵呵呵……</br> 徐浪雙腿一盤,坐在地上。</br> 明確了自身的價值,徐浪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不去測度王陽明究竟是什么心思,坐在地上放松歇息。</br> “王陽明,你這賊子露了頭,還想要逃過嗎?”</br> 李留神冷笑一聲,身影往前連拍,一片掌影將王陽明完全籠罩,向著王陽明周身要穴封鎖而去。</br> 如此招式,徐浪在旁邊都看不清楚,只覺一團(tuán)黑影,將王陽明團(tuán)團(tuán)圍住。</br> “砰!”</br> 只聽噼啪一聲響,李留神像是斷線風(fēng)箏,向著后面飛去,落地滾落數(shù)圈,身前肋骨下陷,也不知道斷了幾根。</br> “你……你……”</br> 李留神伸出一手,指著王陽明,眼眸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相信。</br> “小兄弟,我們走!”</br> 王陽明伸手搭在了徐浪的肩膀上,提著徐浪縱身一躍,徐浪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周圍一切迅速的往后倒去,而目光后望,瞧著李留神倒下的位置,一窩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更有一行人縱馬向著這邊追來。</br> 只是王陽明身影奇快,徐浪后看,只覺人馬漸遠(yuǎn),最終不見。</br> “呼……”</br> 王陽明提著徐浪,兩個人落在了一船上。</br> “開船!”</br> 王陽明吩咐船公,伸手撒開徐浪,雙腿一軟,坐在了船上,連喘了幾口氣,看向徐浪,說道:“小兄弟受驚了?!?lt;/br> 徐浪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船公輕輕一劃,這船只便離開了河岸,沿著湍急的江流而下,不過一會兒,那河岸處已經(jīng)一片模糊。</br> “我其實(shí)還好?!?lt;/br> 徐浪拱手,眼神復(fù)雜……這真是心學(xué)的王陽明?</br> 一掌秒了一個高手?</br> “小兄弟適才所說寶藏之事,可是真的?”</br> 王陽明問道。</br> “……確鑿無疑?!?lt;/br> 徐浪摸不準(zhǔn)王陽明的心思,唯有先點(diǎn)頭承認(rèn),保住自己的價值,而后說道:“我確實(shí)知道很大的一筆寶藏,只是現(xiàn)在沒有盤纏,無法上路,若是你能夠給我六兩黃金盤纏,我找到寶藏之后,一定分給你一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