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九尾狐激動躍起,  向著鹿影飛馳而去，如一道歡喜熱烈的赤色閃電。
    “胡靈予你等一等，”諦聽·佟小南想攔沒攔住,  只能朝著大仙兒背影提醒,  “確定是路祈嗎——”
    周圍濃霧里虎視眈眈那么多敵方神獸,  萬一是哪個鹿科渾水摸魚呢。
    “放心，”九尾狐已經(jīng)跳到鹿的身旁,  九條毛茸茸神獸尾巴驕傲地晃啊晃，“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只這么漂亮的鹿，過去未來都算上！”
    鹿低頭與狐大仙兒親昵地蹭了蹭,  姿態(tài)優(yōu)美，連傳遞到幾個神獸伙伴腦海里的聲音都透著沉靜優(yōu)雅：“男友濾鏡，包容一下?！?br/>     諦聽、白澤、天祿、辟邪：“……”
    這聲音，這氣質,  這無限寵狐貍的程度,  梅花鹿無疑了。
    天祿·林霧：“路祈你這是……九色鹿？”
    “這個得問權威。”九色神獸看向知萬物的白澤·聶冰原。
    九尾狐：“白熊熊你怎么不說話,  難道這是你的知識盲區(qū)？”
    諦聽·佟小南不知道路祈是不是九色鹿，但可以輕松解讀自家男朋友：“他知道,  看起來是出于某種原因,  不想回答?！?br/>     白澤·聶冰原：“佟小南你站哪一邊的……”
    天祿·林霧：“如果真是九色鹿,  剛好在我的課外知識里。九色鹿出自‘鹿王本生’的傳說，大意是佛祖釋迦牟尼前生是一只九色鹿王,  所以九色鹿也可以理解為佛祖的化身?！?br/>     辟邪·王野：“懂了，九色鹿是佛祖，白澤是菩薩經(jīng)案底下的神獸,  這玩意兒差距是有點大。”
    白澤·聶冰原：“你倆不用一問一答！”
    【真有趣，東方神獸怎么都是這種弱不禁風的模樣,  也就那個黑白的和那個純白會冰凍的還有那么一點野獸影子?！?br/>     【嘿，別那么緊張，他們才六個，打起來都不夠我們分的?！?br/>     【我還挺好奇，如果神獸化方向跟血統(tǒng)有關，老大會變成什么？】
    諦聽·佟小南不僅聽見了自己伙伴的交流，也聽見了藏在濃霧中的竊竊私語。
    然而下一刻，這些都被從天而降的藍色烈焰打斷。
    熾烈高溫向他們席倦，地面上被白澤凍出的一層薄冰頃刻間完全融化。
    白澤·聶冰原想再釋放冰凍力量對抗火舌，但有人比他更快。
    九色光芒從鹿身上發(fā)出，在他們頭頂凝聚成一道屏障，九色流動美麗素雅，恍若一張古色古香的“屏風”。呼嘯而至的藍色火焰不僅被抵擋，更是被盡數(shù)融進“屏風”之中，成了九色流動中的那一抹藍。
    “小心，天上還有——”諦聽·佟小南仔細聽扇動翅膀的聲音，可以確定，“一共五只！”
    與此同時，四周也傳來獸群怒吼，藏在霧氣中的一個個黑影配合著空中攻擊，或直沖而來，或卷起巖石呼嘯而至，巨大的野性之力幾乎要將包圍圈中的六人摧毀。
    辟邪·王野高高躍起，以形似鹿的身體迎向飛來的最大一塊巨石。
    正面相撞，巨石轟然粉碎。
    辟邪毫發(fā)無傷落地，卻差點被上方濃霧中射下的紫色光束擊中。
    “轟隆——”
    辟邪在最后一刻躲開，光束射向地面，土石紛飛。
    “王野，回來——”九色鹿喊著已經(jīng)跑出“屏障”范圍一大截的前東北虎。
    辟邪不太情愿，但顯然天上的敵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位沖動落單者，又一團藍色火焰向他噴射。
    白澤的冰帶趕到，與火勢對抗。與九尾狐的赤色光束一同趕到，將火勢抵擋。
    辟邪·王野趁機歸隊。
    九尾狐的赤色光芒立刻形成新的“光罩”，將他們六個護住。
    接二連三的巨大撞擊聲，讓“光罩”震顫。
    隔著透明“光罩”，可以看清周圍沖撞而來的西方神獸們，不下十只，兇猛而猙獰。
    辟邪·王野：“路祈，你不是說他們的神獸化有副作用，堅持不了多久嗎，之前噴火那玩意兒怎么還在？”
    “不是奇美拉，”諦聽·佟小南說，“奇美拉的火焰是紅色，這是藍色，野性之力也和剛才不同。”
    林霧、王野、路祈并沒有跟之前的奇美拉、翼獅、獅鷲和地獄三頭犬對戰(zhàn)過，無從對比野性之力，唯一辨認依據(jù)只有隔著石頭聽到的各神獸叫聲，但現(xiàn)在天上地下十幾個西方神獸一齊咆哮，根本分不清鳥鳴獸吼。
    除了諦聽。
    “之前的四個，現(xiàn)在聽不見任何聲音了?！辟⌒∧掀料⒛瘢瑐榷鷥A聽。
    九色鹿回憶著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的時間：“那就表示，他們神獸化后最多堅持二十分鐘到半小時。”
    “我就搞不懂了，明知道神獸化對身體有害，他們還為那家伙賣命？”知萬物的白澤·聶冰原，也有想不通的事。
    “喂——”狐大仙兒忽然向“光罩”之外喊話，“我知道你們能聽見，別被奧斯汀騙了，你們的神獸化是有副作用的，之前的奇美拉他們已經(jīng)被害了！”
    “沒用的，”諦聽搖頭，早已從對方的交流中獲悉，“他們知道。”
    果然，六神獸腦海中傳來不止一個聲音。
    【奧斯汀對我們沒有任何欺騙，關于藥劑的副作用，他完全坦誠。】
    【沒想到吧，我們心甘情愿?！?br/>     【偉大的事業(yè)需要獻祭，我們愿意為新世界舍身浴火。】
    【你們這些固執(zhí)又狹隘的蠢貨永遠不會懂……】
    “哈？”辟邪·王野看向諦聽，“他們最后一句說啥？”
    天祿·林霧慌忙阻止：“別……”
    毫無防備的諦聽·企鵝同學已經(jīng)如實回答：“說我們固執(zhí)又狹隘?！?br/>     猛獸咆哮，震動寰宇。
    根本沒人看清辟邪是怎么沖出“光罩”的，等回過神，辟邪已經(jīng)跟光罩外至少四個打成一團。
    還有幾個要動。
    別無他法，九色鹿和九尾狐只能停下防御，連同白澤、諦聽、天祿一起沖了出去。
    狂風四起，光束轟擊，冰凍嚴寒，高溫席倦。
    整個摩努赫島仿佛地獄戰(zhàn)場，就連遠處島嶼山頂?shù)膸熒技娂娞舆M巖洞躲避。
    霧雖濃，但每一只神獸在釋放野性之力的狀態(tài)下，都可輕而易舉看清戰(zhàn)場局勢。
    與辟邪·王野打成一團的四只神獸，每一只都比辟邪的個頭大，最大的堪比象，最小的也似熊，而辟邪無論從大小到體格都稍遜一籌。
    諦聽·佟小南想過去幫忙，但他自己也被一條九頭蛇纏住。
    看出他意圖，九頭蛇發(fā)起嘲笑：“別白費力了，你們六個里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家伙最弱，第一代覺醒者，根本沒多少野性之力，神獸化了也一樣不懂光束釋放，不會防御，沒有冰凍和高溫，跟你們一比，他倆就是廢物，我勸你……”
    “嗷嗚——”體格堪比象的神獸發(fā)出狼似的凄厲嚎叫，震得人耳膜疼，聽得人頭皮麻。
    戰(zhàn)場上的所有神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無不循聲而望。
    然后都震住了，天上飛的不再扇動翅膀，地上跑的停下蹄子和爪。
    只見辟邪狠狠咬住象怪后脖頸，踏著空氣一躍四米高，竟將體格數(shù)倍于自己的神獸帶得離地，就像大貓叼著小貓，然后奮力一甩，直接將象怪甩飛到擱淺方舟后面的大海。
    “咚——”
    象怪落海，掀起巨浪。
    辟邪卻沒落地，踏虛空，駕霧氣，直沖向剩下的三頭神獸。明明外形沒那么兇猛，散發(fā)的金色神獸光芒卻讓他如同一頭矯健斑斕虎。
    三頭神獸以攻代守，兩只反撲辟邪，一直躍向高空，朝下射出致命的紫色光束。
    “轟隆隆——”
    響雷般的攻擊轟鳴里，辟邪迅捷躲開光束，同時與撲來的兩頭神獸相撞。
    金色、紫色、黑色等光芒對抗成刺目炫光。
    光芒盡頭，一個被摁在辟邪爪子底下，一個被撕咬重傷正一邊往遠處逃竄一邊釋放野性之力為自己愈合。
    摁著手下敗將的辟邪抬起頭，漫不經(jīng)心看向空中散發(fā)紫光那位：“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紫光炸裂。
    半空中的飛翔神獸先給自己套了一層“保護罩”。
    諦聽、白澤、九尾狐、九色鹿：“……”
    來自一百二十七年前的第一代覺醒者，身體素質還在初級，野性之力尚處混沌，哪怕成為神獸也只會肉搏近戰(zhàn)……但，東北虎永遠是東北虎，你野哥永遠是你野哥。
    相比之下，外表相似的天祿·林霧的確沒有野哥那么彪悍，與兩只西方怪物對抗并不占上風。
    然而他有召喚獸。
    “王野——”
    辟邪虎嘯，踏金光而來。
    天祿并肩，斗海外妖魔。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
    【好像是叫辟邪，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這種神獸能避開兇厄?！?br/>     【避兇？他自己就是最大兇獸吧——】
    諦聽·佟小南一邊跟九頭蛇和章魚海怪周旋，一邊猶豫著要不要把聽見的“表揚”傳達給野哥，獸耳忽地抖動，在混戰(zhàn)巨響中，捕捉到他一直在尋找的馬鳴。
    那匹帶著奧斯汀的白馬。
    諦聽抬起頭，望向濃霧密布的天際：“奧斯汀?！?br/>     霧層之上，冷清天際已經(jīng)歸于靜謐。
    白馬早已退去巨獸形態(tài)，身側長出翅膀，頭頂長出長長的角，成為純白夢幻的獨角獸，在月光之中，馱著自己的主人。
    妖冶的深色蛇紋爬滿男人白皙的脖頸，后背，手腕，腳踝，仿佛他那象征著東方血統(tǒng)黑色頭發(fā)的延伸，冰藍色的眼睛變成蛇一樣的豎瞳，可卻沒有爬行類普遍的無機質感，在那注視著霧層之下的冰藍色深處，閃動著期待與狂熱，燃燒著執(zhí)著與理想。
    “佟小南?！眾W斯汀輕聲開口。
    不同于神獸們共通的“交流網(wǎng)”，半獸化的網(wǎng)紋蟒沒有任何途徑可以讓自己的聲音傳到
    但佟小南聽得到：“謝思芒的筆記是你搶的?！?br/>     “有說這些的時間，不如專心保護胡靈予?！眾W斯汀聲音里帶著清淺笑意。
    佟小南：“不要裝輕松了，你知道諦聽的能力是什么嗎，聽人心。”
    奧斯?。骸芭?？那你聽見了什么？”
    佟小南：“我聽見你的錯愕，因為沒想到小狐貍會把這么多伙伴拉過來，我聽見你的擔憂，你怕我們六個真把你派來的這些家伙耗到副作用起效，自我滅亡?！?br/>     奧斯?。骸澳悄懵犚娢业膭訐u了嗎？”
    坍塌般的巨響淹沒佟小南聲音。
    白澤·聶冰原在諦聽四周筑起的“冰墻”被幾頭神獸撞碎，他只得再用冰帶將諦聽騰空，傾斜滑至自己身邊。
    “你在干什么！”雪白神獸急得大吼，飛揚雪花噴諦聽一臉。
    佟小南想說我在跟奧斯汀對話，下一刻忽然醒悟過來什么，向天際釋放野性之力。
    頃刻之間，獨屬于諦聽的光芒籠罩天地。
    飛沙走石與狂風海浪里，網(wǎng)紋蟒的聲音被送到每一頭神獸耳畔：“佟小南？”
    西方神獸們皆是一震，不明白為何會忽然聽見奧斯汀聲音。
    白澤、天祿、辟邪、九尾狐、九色鹿卻馬上意識到，這就是諦聽的力量，不僅可以聆聽世間萬物，還能將自己聽見的聲音分享。
    “我的確沒有聽見你的動搖，”諦聽·佟小南回答網(wǎng)紋蟒，“所以你承認謝思芒筆記是你拿的了。”
    澄清天際，白色獨角獸之上，奧斯汀凝望靜謐霧層，忽然意識到什么。
    很快，底下的西方神獸們都在諦聽的“擴音”之下，聽見了來自網(wǎng)紋蟒的提醒：“我沒有讓你們停下?！?br/>     這里的“你們”，顯然不是指佟小南六人。
    西方神獸們猛然回神，大戰(zhàn)繼續(xù)。
    諦聽·佟小南原以為可以一箭雙雕，既讓同伴們都聽見奧斯汀的聲音，也讓對手們因為突然聽見老大聲音而困惑分神，從而以不戰(zhàn)拖延時間。
    奧斯汀判斷太準、反應太快了。
    從感受到的野性之力，佟小南可以確定網(wǎng)紋蟒并沒有神獸化——一個半獸化者，遠離戰(zhàn)場，卻對瞬息萬變的形勢了如指掌。
    “胡靈予在假死空間里看過那本筆記，里面的內容你們都知道?！?br/>     再次聽見奧斯汀聲音時，六頭神獸已經(jīng)重新擠在九尾狐的“光罩”和九色鹿的“屏風”保護里。
    呃，不對，是四頭。
    辟邪·王野又沖出去了，白澤·聶冰原不甘示弱，緊隨其后，現(xiàn)在兩頭神獸正在以少敵多，撒了歡兒地打群架。
    諦聽·佟小南管不了那兩個好戰(zhàn)分子了，他更關心奧斯汀是怎么知道假死空間的。
    【竊聽?！?br/>     路祈的聲音僅在“光罩”里傳遞給諦聽、天祿和九尾狐。
    【應該是我們石頭通訊時被偷聽了?！?br/>     “既然知道內容，我不理解為什么你們可以無動于衷……”
    奧斯汀并不想再說服誰，僅僅是困惑與憤怒，困惑于他們的冷漠，憤怒于他們的愚昧。
    “眾生平等，人人成神，多么偉大的思想，多么宏偉的愿望，足以顛覆人類覺醒進程，將是生命進化史上最不可思議的一頁，你們就沒有感到震撼？我給了你們那么多次機會，為什么要抗拒？你們是在親手關上這扇通往人類嶄新未來的大門！”
    諦聽都聽不下去了，剛要跟網(wǎng)紋蟒對線，卻聽見身旁的九尾狐出聲：“奧斯汀，你被他騙了。”
    “光罩”之外，幾頭被辟邪與白澤重傷的神獸，提前誘發(fā)副作用，在哀嚎中從神獸回歸人形，身體出現(xiàn)同呂幻舟被送醫(yī)時一樣的重度灼傷。
    但剩下的西方神獸在越來越濃的霧氣里，愈戰(zhàn)愈勇。
    摩努赫島地縫無數(shù)，大霧仿佛永無止境。
    “被騙？”網(wǎng)紋蟒輕聲嗤笑，“你是覺得這樣說就能讓我停手？”
    “你停不停都無所謂了，”九色鹿沉靜道，“很快你的神獸們就會全部倒下，小狐貍只是不忍心看你被騙得那么慘?！?br/>     九尾狐望向天空，目光灼灼而真誠：“你不要以為讀了一兩本筆記就能完全了解鯨鯊，從他選擇永生紙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打算將這些筆記留給后面的人，里面寫出來的文字、那些所思所悟所愿都是他對自己的美化，真實情況是他的研究害死了許許多多無辜的人，他的數(shù)據(jù)都是拿人命堆出來的！”
    奧斯汀不以為然：“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總是需要犧牲，這恰恰證明他為了理想不顧一切?！?br/>     “他的理想是什么？”九色鹿安撫住快要炸毛、恨不得直沖天際的九尾狐，反問網(wǎng)紋蟒，“眾生平等，人人成神？不，那只是他想讓你看到的理想……”
    路祈繼續(xù)道：“真實的謝思芒，因為鯨鯊科屬在陸地上的體能劣勢，偵查系體測率考不過，數(shù)次留級，承受不住壓力選擇跳樓，自殺未遂失去雙腿，最終改讀心理系，沒有人比他更懂得玩弄心理……”
    “他憎恨強勢科屬，所以研究如何強化弱勢科屬，想以一己之力扭轉弱勢科屬受歧視的不公平局面。也許在寫這本筆記的時候，他預見到以后的人類會繼續(xù)進化，強弱勢科屬之間的差距會逐漸縮小，屆時他所謂‘消除科屬歧視’的理想不再有吸引力，所以拋出了‘眾生平等’，也不排除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刻，他曾有那么一刻放下仇恨，真的想通，希望人人成神……”
    “但小狐貍想告訴你的是，我們見過真正的謝思芒?！甭菇俏⒀觯诖箪F之外，眺望蒼穹白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們見到的仍然只是個困于科屬歧視的瘋狂靈魂，沒有那么高尚，沒有憐憫眾生，他只想著讓所有弱勢科屬翻身，讓被歧視的人占據(jù)制高點，變成新的勝利者……至死，都只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br/>     天空那邊久久再沒聲音。
    佟小南沒見過謝思芒，在作為與奧斯汀“深談”過兩次的人，這一刻卻完全理解了為何百年后的網(wǎng)紋蟒會視百年前的鯨鯊為精神領袖。
    “奧斯汀，”諦聽將聲音送到混血男人耳畔，也送到夜風海洋，傳遍島嶼，“你和謝思芒一樣，你們想做蒼生的神，但是——你們，我們，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只能做自己生命的主宰，誰也成不了誰的神。”
    島嶼之上，一頭又一頭西方神獸在副作用中昏迷，或跌入地縫，或墜入深海。
    光芒黯淡，眾神隕落。
    只剩白澤·北極熊和辟邪·東北虎。
    一個酣暢淋漓，白毛被火撩得一片灰，也難掩勝利興奮。
    一個意猶未盡，獸毛凜凜，金光奪目，遍尋不到對手，最終忍不住把視線放到戰(zhàn)友身上。
    白澤·聶冰原：“？”
    辟邪·王野：“咱倆比劃比劃？”
    白澤·聶冰原：“我去看看小南——”
    整座摩努赫島，只剩上空孤零零的獨角獸與網(wǎng)紋蟒。
    諦聽·佟小南：“放棄吧奧斯汀，我聽得見島上的所有聲音，你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人可以神獸化了，你的藥就只有這些，對吧。”
    九尾狐：“就算再來多少人也都是一樣結果，謝思芒的藥劑永遠不可能讓人真正神獸化，像自然覺醒進化的那樣，他失敗了！”
    “佟小南，你說錯了，”網(wǎng)紋蟒只挑了諦聽的錯，“我的藥還有一支?！?br/>     白色獨角獸揮動翅膀，帶著混血男人沖進下方厚厚霧層。
    尖銳針頭刺入身體。
    明知前路窮途，卻還一意孤行。
    恍惚間，地面上的六神獸仿佛在網(wǎng)紋蟒身上，看見了鯨鯊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