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推倒一排醋缸】
公孫將那只死了的烏鴉解剖了,發(fā)現(xiàn)烏鴉從毛到內(nèi)臟,都變成了灰色,且干硬脫水,似乎是石化了一樣。
公孫將鳥的五臟六腑都扒拉出來了,研究半天,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一直在搗鼓。
整個院子四周圍連只蟲子都不敢飛進(jìn)去,小四子扒著門口往里望。
趙普就問他,“你爹查得怎么樣了?”
小四子摸著下巴,“嗯,好像是有點(diǎn)眉目了?!?br/>
晚飯的時候,展福帶著下人,弄了些展昭愛吃的家鄉(xiāng)菜來,給眾人準(zhǔn)備晚飯。
展昭就問他,“福伯,這老鴉谷最近烏鴉是不是多了?”
“不止多了,還大了呢?!备2c(diǎn)頭,“我記得以前烏鴉沒這么大啊,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食好了,一只兩只肥得跟雞似的,估計飛不動了,所以也很少到城里來了?!?br/>
“烏鴉們都不飛到城里來了?”展昭記得小時候還是時常能見到幾只烏鴉在附近停著找東西吃的,“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嗯,三四年?”展福問幾個下人。
眾人都想了想,“差不多是三四年的樣子,少爺離家沒多久,就開始了?!?br/>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樣啊……”
“大概烏鴉們吃胖了飛不動了吧?!睅讉€伙計說笑。
“那有沒有看到過灰色的烏鴉?”展昭問,“死了的那種也行?!?br/>
眾多下人都面面相覷,搖頭――從來沒見過。
“烏鴉不飛到城里來了,所以街上能看到的死烏鴉也少了?!闭垢=o眾人擺放著碗筷,邊回答說,“說起來,不止烏鴉少了,要飯的還少了呢?!?br/>
“要飯的?”白玉堂問。
“哦?!闭垢|c(diǎn)了點(diǎn)頭,道,“老爺夫人不怎么住常州府,我們老宅比較多,我住那個屋子的后邊有幾趟宅子,里邊都是通鋪,不收錢的,供一些流浪漢啊、乞丐啊之類的住的。我們這兒來往的人很多,落難的也不少,以前都住滿的,每天粥鋪的伙計一大早就要起床做飯放粥了……不過后來就越來越少,這不,連粥鋪都關(guān)了,一天都發(fā)不出去幾碗粥?!?br/>
“是啊!”幾個伙計也點(diǎn)頭,“現(xiàn)在想想我都快一整年沒見一個要飯的了?!?br/>
包大人微微皺眉,看了看眾人。
“嚯,你們江南一帶都富成這樣啦?”龐煜感慨,“連個花子都沒有,那丐幫呢?”
“我們這兒是沒有別的江湖門派的?!边@時,展福笑了笑,“常州府這一帶距離魔宮太近了,一般的江湖門派誰敢在這兒盤踞啊,所以常州府一年四季都很安定,街上也甚少流氓打人、武人械斗之類的壞事?!?br/>
包拯點(diǎn)頭,覺得這倒是不錯。
不過就他為官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一個地方,一整年一個乞丐一個逃難的人都看不到,這絕對不正常。
眾人也都覺得不正常,同時聯(lián)想到了那個用來種花的山坳……該不會,里邊的那些人,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或者無親無故的……所以丟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
“福叔,最近常州府有沒有丟過人?”一旁喝著茶的龐太師突然問。
“丟人?”
“嗯,就是有人失蹤了找不回來了?!碧珟燑c(diǎn)點(diǎn)頭,“然后有人報關(guān)了,但是沒的著回音?!?br/>
“呃,這個么……我上街問問去?”
太師點(diǎn)點(diǎn)頭,“有勞了?!?br/>
展福就跑出去了,白福正好得閑,也跟著他出去一起打聽了。
眾人都看了看太師,龐煜就問,“爹,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嗯?!碧珟熋嗣?,看包拯。
包拯瞧了他一眼,搖搖頭,心說――這個老狐貍。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太師就問,“到目前為止死了幾個人?”
“兩個知府、還有劉天的妻妾下人,另外就是汪臨春夫婦?!北娙嘶卮稹?br/>
太師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咱們除去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丫鬟下人們不提,單說兩位知府和汪臨春夫婦,汪氏夫婦是一定知道山谷中那個怪花盆的,然后……兩任知府,是唯一可能調(diào)查到,最近常州府丟了好些人的?!?br/>
眾人愣了愣。
展昭摸了摸下巴,“太師的意思是,殺人方法先不論,這幾起兇案發(fā)生,可能只是為了掩蓋那個山坳里的尸體和花?”
龐太師淡淡一笑,道,“展護(hù)衛(wèi),真是老實人啊?!?br/>
眾人都看太師。
包拯搖了搖頭,道,“這幾起案子,非但沒隱瞞住那個山坳,反而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那個山坳?!?br/>
眾人想了想,倒也是,每個案子里不是鳥屎就是灰骨鏡,想不注意老鴉谷都難,去老鴉谷找一圈,可不就找到那個山坳和妖花了么。
“此案甚是怪異,表面上雖然證據(jù)很多,但大多無用?!卑笕税櫭?,“還要調(diào)查。”
吃飯的時候,公孫跑回來了。
小四子給公孫夾菜,公孫坐下先捏他腮幫子,連叫了兩聲“寶貝兒”。
眾人一見公孫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有發(fā)現(xiàn)了
“我還是頭一回見這么奇怪的毒藥呢?!惫珜O不等眾人問,就直接開口說了。
“什么毒藥?”眾人好奇。
“這種毒來自那兩棵花?!惫珜O道,“那種食髓花本來就有極強(qiáng)的毒性,這兩棵更加,是有人得意種下的藥花。”
眾人茫然地點(diǎn)頭。
趙普聽不明白,“書呆,這又是妖花又是藥花的,有腰花沒有???”
話沒說完,小四子扁著嘴踹了他一下。
趙普瞧著小四子,小四子瞇著眼睛,那意思――不準(zhǔn)叫書呆!
“咳咳?!壁w普咳嗽了一聲,略尷尬。
不過公孫心情好,因此也沒太在意,接著道,“那種花將人吃了,吸收了之后,尸體就石化……其實不是石化,而是根化,食髓紅的根本來就是灰色的。常州府這一帶比較干,食髓花沒有了水分,因此露在外面的根須就變成石頭一樣,一敲就碎,而這種石灰敲碎下來的粉末,就是最好的毒藥的原料!”
眾人面面相覷,“種花是為了做毒藥?”
公孫點(diǎn)頭,“這種藥相當(dāng)?shù)纳衿妫慷嗫梢灾氯怂劳?,量少可以讓人產(chǎn)生幻覺?!?br/>
“人在被樹根吸收需要一定的時間,石化也是慢慢進(jìn)行的。在這個進(jìn)行過程當(dāng)中,人已經(jīng)死了,死人很快會變成腐尸,吸引烏鴉過來覓食,烏鴉吃死人的同時,難免不吃進(jìn)食髓紅的根系,于是,烏鴉中毒了?!惫珜O挑了挑眉。
“所以烏鴉的便便里也有毒藥是么?”小四子問公孫。
公孫笑瞇瞇點(diǎn)頭,拍了拍他腦袋,“這種毒藥沒直接接觸皮膚的話,藥性并不強(qiáng)烈,直接接觸皮膚,就會中毒。這也就是那位師爺、劉夫人和汪臨春的夫人發(fā)狂殺人的原因。皮膚接觸這種藥物,藥物就直接進(jìn)入血液,搞得人熱血沸騰邪火難消,于是就會變得很狂躁,原本可能只是積攢在體內(nèi)的怨恨就變成深仇大恨發(fā)泄出來?!?br/>
眾人都點(diǎn)頭。
“那我和展小貓呢?”霖夜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公孫。
“你倆沒直接接觸,但是隔著衣服也算接觸到了,因此,你倆只是輕微中毒?!惫珜O笑道,“其實之前有被鳥屎碰到會倒霉的說法,大多都是因為輕微地中毒!會讓人的反應(yīng)變得慢,記性也會變得不好,說白了就是丟三落四魂不守舍的?!?br/>
眾人想了想,好像就是這么回事。
“原來是這樣啊……”展昭摸著下巴,順便瞧了一眼一旁吃東西的小四子――倒霉是假,但小四子的預(yù)知能力卻是真啊,真是神奇。
“那,那只灰烏鴉是怎么回事?”白玉堂問。
“這個是重點(diǎn)!”公孫情緒高昂起來了,眾人也有些無語,公孫越是講到詭異的東西越興奮。
“這么回事!”公孫認(rèn)真說,“這種藥粉,吃下去,和泡化了涂抹在身上,是兩種效果!”
眾人都一愣。
龐太師摸著下巴,“還有這種說法?”
公孫點(diǎn)頭,“如果直接吃下去,會讓人精神百倍,出現(xiàn)一種幻覺和興奮感,藥效估計和無憂散之類的藥物差不多?!?br/>
眾人都皺眉。
“哦……原來是這種玩意兒啊?!饼嬱蠐u頭。
“可是涂抹在身上,就會是另一種幻覺,能讓人狂躁。”公孫抱著胳膊,“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長期服用的話,就會上癮,因此需要經(jīng)常服用,一旦哪天停了,那么……”公孫指了指遠(yuǎn)處的鳥籠子。
眾人張了張嘴――也對,烏鴉一直吃一直吃,不吃可不就死了么!
“難怪烏鴉那么肥!”白玉堂道,“烏鴉并沒有人的智慧,它們不知道令它們上癮的是花根,它們只知道吃了腐尸之后會舒服,然后拼命吃那些人肉……于是越來越胖。這只被抓來了之后沒得吃了,于是毒發(fā)生亡了?!?br/>
公孫一拍手,“我分析,就是這么回事。”
眾人都皺眉。
“這種食髓紅的花根做成的藥粉可以加工成很多其他的東西?!惫珜O托著下巴道,“那是一種很好的藥材,就看人怎么用了!如果用得好,可以治病止痛,如果用得不好么,就跟那幾個發(fā)狂的殺人兇手一樣,悲劇了?!?br/>
“無論是誰將這老鴉谷改造成了一個花盆,再用了那么多人來種花?!卑笕嗣嗣?,“但這一花盆的須根,可以說,讓對方能有賺不盡的金銀,和害不完的人,所以必須將種花的人找出來!”
“可惜,相關(guān)的涉案人都死了。”展昭嘆了口氣,“那位徐夢瑤貌似和汪臨春關(guān)系不錯,她會不會知道些什么呢?!?br/>
“天都黑了。”白玉堂提醒他,“游湖也該回來了吧,我們?nèi)フ艺???br/>
“呃……”展昭想了想,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道,“那什么,你就不要去了吧?!?br/>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展昭。
“唉,龐煜?!闭拐褜嬱险姓惺郑肮涓G子什么的你熟,不如你去?”
龐煜眨了眨眼,指指自己的鼻子,問展昭,“咱倆去?”
展昭點(diǎn)頭啊點(diǎn)頭。
白玉堂看著展昭,這貓……
“咳咳。”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
展昭道,“哎呀,你給那些窯姐留條生路么?!?br/>
白玉堂覺得好笑,問展昭,“貓兒,里頭有你相好的?”
“別瞎說?!闭拐衙[手。
白玉堂站了起來,道,“不怕,大不了帶上龐煜,咱們?nèi)齻€人去?!?br/>
展昭尷尬,小聲說,“那些窯姐兒很兇狠的?!?br/>
白玉堂無所謂地一聳肩,“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展昭樣子挺著急。
在座不少人,彼此使了個眼色――展昭怎么了?平日他跟白玉堂連體似的,總也粘在一塊兒,今兒個展昭似乎是想甩開白玉堂單干,別是樓里真的有個相好的?
眾人的好奇心就上來了,公孫道,“我也去吧?!?br/>
“你也去?”展昭驚訝。
“就是啊,萬一有什么藥需要看呢?!惫珜O笑瞇瞇。
趙普點(diǎn)頭,“是啊,我也去。”
“去那么多人干嘛?”展昭望天。
“人多好辦事么。”趙普伸了個懶腰,“反正吃了那么多,出去消化消化。
……
于是,等出了展府,展昭回頭看了看,身邊跟著白玉堂,身后有公孫和趙普,趙普更不靠譜,把小四子也抱來了,小四子來了簫良自然來了,霖夜火主張飯后百步走,所以也來了,閑著沒事的鄒良牽著那條小狗出來遛狗。
倒是本應(yīng)該來的龐煜沒來成,被太師攔下了。太師心說,乖乖,他家小霸王剛剛學(xué)好了,別又進(jìn)那龍蛇混雜的地方。
展昭急啊,抓耳撓腮似乎是覺得很麻煩。
白玉堂怎么看他怎么覺得可疑,這貓……在隱瞞些什么?
眾人到了夢芳園門口,就見里頭燈火通明,打開門正做生意呢,特別的熱鬧。
到了門口,幾個認(rèn)識的小廝就跑上前,“呦,展大人?!?br/>
“咳咳?!闭拐腰c(diǎn)點(diǎn)頭,先往大堂里掃了一眼,似乎松了口氣。
白玉堂也走了上來,往里看了看,里頭人不少……這貓表情比剛才輕松了不少啊。
“展大人,進(jìn)去坐坐么?”伙計往里讓,連老鴇都迎了出來。
展昭擺擺手,道,“我們想問徐夢瑤一些事情,讓她出來一趟唄。”
“哦,夢瑤啊?!崩哮d道,“她在孟公子府上呢。”
老鴇話出口,展昭立刻一臉踩到了狗屎的表情,“那她什么時候回來?”
“要到明早才回來呢?!崩哮d道,“孟公子府里有兩個朋友要學(xué)琴,夢瑤就留下教他們了,孟公子剛才派人來打招呼了,臉夢瑤的穿戴細(xì)軟都拿過去了,說留下要住幾天?!?br/>
展昭嘴角抽了抽,“不是吧……”
“哎呀,展大人您不嫌麻煩的話,去孟公子府上走一趟吧?”老鴇問,“不遠(yuǎn),就在前頭。
眾人都看著展昭,展昭一個勁搖頭,“不用不用……”
“那要不然……”老鴇道,“我讓人捎個信去給夢瑤,讓她明早去趟衙門?”
展昭正要點(diǎn)頭,一旁白玉堂卻問,“那孟公子的府邸在哪兒?”
“就前頭,十字大街左拐一直走就能看到,門口兩只獅子,門很大上邊寫著孟府呢?!崩哮d還挺熱情,“小琴啊,你給他們帶個路?!?br/>
“好呀?!币粋€小丫頭蹦蹦跳跳就跑出來了,給眾人帶路。
展昭的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就跟著那丫頭走了。
眾人也跟上,同時瞧著展昭,那意思……呦?展昭這是怎么了?
白玉堂邊走,邊看展昭,就見展昭左顧右盼的,似乎是想主意呢。
“就在前邊?!毖诀咧钢胺降拿细?br/>
展昭一把拽住白玉堂,道,“門都關(guān)著呢,估計不在,明早吧?”
白玉堂看著展昭,“來都來了,去敲敲門么?!?br/>
“多不好啊?!闭拐炎е子裉茫厡δ茄诀哒f,“不如你去叫你家小姐來,我們在客棧等著?!?br/>
“哦……”丫頭點(diǎn)頭就要跑,白玉堂卻一直往前走,“這附近哪有客棧,那么麻煩,直接進(jìn)門多方便。”
展昭被白玉堂拽著往前走,干著急沒辦法。
連小四子都看出不妥來了,坐在趙普胳膊上問一臉八卦的趙普和公孫,“爹爹,貓貓是不是欠那個孟公子錢?他好像怕怕的樣子。”
趙普嘴角挑著,一旁的公孫也是滿臉的唯恐天下不亂,都卯著勁跟去看好戲呢。
后頭,霖夜火抱著胳膊蹭了蹭鄒良。
鄒良牽著小狗看他,“干嘛?”
“看出點(diǎn)什么門道來了么?”霖夜火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鄒良不解,“看出什么?”
“展昭啊展昭!”霖夜火笑瞇瞇,“展昭肯定跟那姓孟的有什么,不知道那白耗子會不會吃癟,哈哈。”
鄒良有些無語地看了看霖夜火。
盡管展昭以踩螞蟻的速度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但這么點(diǎn)路還是有走完的時候,眾人到了孟府的門口。
丫鬟上前敲了敲門。
展昭數(shù)到三,對白玉堂道,“沒人在??!“
可是他話音剛落,就有人打開了門。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探頭出來。
展昭扭臉看一旁,順便用白玉堂擋住自己的臉。
那管家問小丫頭,“什么事???”
“孟管家,我家夢瑤姐姐在么?衙門有人找她。”
老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里頭呢,呃……”說著,他就要請眾人進(jìn)屋。
展昭低著頭用手蒙著臉?biāo)坪跏窃诳人?,邊道,“叫她出來就行了?!?br/>
“哦……”管家歪著頭看著展昭,突然……他一拍腿,“哎呀,這不是展昭小少爺么!”
展昭嘴角抽了抽。
“呦!”老管家沒等眾人回話,歡叫著就往里跑,“少爺,少爺,展昭小少爺來啦!”
門口,眾人都齊刷刷看著展昭。
展昭苦哈哈一張臉,那樣子,別提多悲壯了。
白玉堂微微傾著身,問展昭,“你還想說和那位孟公子不認(rèn)識?”
展昭一手拽著白玉堂的袖子輕輕拽啊拽,“說來話長啊……”
白玉堂看著他。
展昭可憐兮兮望著他,“那什么……你一會兒,要冷靜啊?!?br/>
白玉堂微微皺起眉頭,同時,就見一個人撲了出來,大老遠(yuǎn)傳來一聲,“展弟!”
白玉堂嘴角輕輕一挑――展弟……
展昭還沒明白過來,就被人撲過來摟住,“你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展昭身后,眾人看得津津有味順便咽了口唾沫――直接抱住了?。?br/>
白玉堂面無表情,微微瞇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望著展昭。
展昭趕緊往外推孟青,“那什么,孟大哥,別來無恙啊?!?br/>
“怎么叫孟大哥?!”孟青不滿,抓著展昭的雙手,“小時候分明叫青哥哥的?!?br/>
展昭眼皮子直跳,余光一瞟白玉堂,果然,耗子毛都豎起來了。
后頭眾人摸著下巴點(diǎn)頭啊點(diǎn)頭――哎呀,親哥哥啊……好大一場戲開幕的感覺!
展昭決定速戰(zhàn)速決趕緊轉(zhuǎn)移視線,道,“那什么,我們找徐夢瑤……”
“唉,人在里頭呢,你來?!泵锨嘧ブ拐训氖志屯镒В澳銇砹司蛣e想走了,跟哥哥喝通宵,晚上咱倆就一張榻上睡了聽到?jīng)]!”
展昭哭喪著臉,心說――要了命了哦!
再看一旁,白玉堂眼眉微微一挑,嘴角帶出了幾分笑意來,這笑容,看得展昭背后寒氣森森的。
后邊眾人都興致勃勃往里走。
白玉堂正準(zhǔn)備往里走,就看到那個小丫鬟傳完了信,準(zhǔn)備回去了,于是攔住她,“稍等?!?br/>
“嗯?!毙⊙诀呒t著臉都不敢看白玉堂,“公子還有事?”
白玉堂問,“徐夢瑤知不知道展昭上午去找過她?”
“小姐知道啊?!毖诀唿c(diǎn)點(diǎn)頭,“我剛才跟她說了,不過孟公子留著人走不開呢?!?br/>
“你說的時候,那孟公子在場么?”白玉堂淡淡一笑。
丫鬟被白玉堂笑得腳底下都有些虛了,暈乎乎就點(diǎn)頭,“知道啊,孟公子還問了來著?!?br/>
“他問什么了?”白玉堂接著問。
“他問,展大人是不是一個人去的……然后我說不是,還帶著個白衣公子呢?!?br/>
白玉堂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笑意又明顯了幾分,對那姑娘道,“多謝。”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府了。
再看那丫頭,暈乎乎暈乎乎回夢芳園了。
孟青拽著展昭沒去客廳也沒去大堂,而是去了自己的花園。
此時,花園里還有兩個客人在呢,都是年輕的男子,樣貌不凡衣著體面。一個是紅衫的公子,正喝茶聽琴。另一個是個灰衣服的書生,拿著把扇子,正跟一位美人研究撫琴技巧,那位美人應(yīng)該就是徐夢瑤了吧。
趙普等人進(jìn)來掃了一眼,這兩人包括剛才拉著展昭特別親熱的這位孟青,都應(yīng)該功夫不錯。
孟青這才從初見展昭的興奮之中回過神來,讓展昭幫忙介紹。
展昭回頭介紹了一下,卻不見白玉堂。
雙方都見過面了,展昭站著往門口的方向張望,心說這耗子不是生氣走了吧?
孟青就問,“展弟,你看什么?”
“呃,我……”展昭想著是不是去看一眼,這時,就見門口白影輕晃,月光下,白玉堂瀟瀟灑灑地走了進(jìn)來,這白衣長刀,看得徐夢瑤等幾個姑娘都下意識捂了捂嘴。
展昭嘴角抽了抽――風(fēng)流耗子!
“這位是……”
孟青問展昭。
“哦,白玉堂?!闭拐呀榻B了一下,在座另外兩人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隨后眉頭也微微地一挑――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啊,都說白玉堂乃是當(dāng)世少有的美男子,果然不假。
“哦,原來是白兄?!泵锨鄬Π子裉霉傲斯笆郑熬醚?,久仰?!?br/>
白玉堂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展昭,那意思――人家久仰我了,我可不認(rèn)識他。
展昭干笑了兩聲,道,“他是孟青,我們小時候是街坊……”
“街坊?!”孟青拍了展昭一下,“我倆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忘記了?咱倆小時候還有婚約呢?!?br/>
展昭就感覺身邊白玉堂的殺氣越來越重了啊……這個二百五孟青啊……
“呵呵,小時候說笑的?!闭拐褜擂?,“隨即擺手,做不得準(zhǔn),大人們鬧著玩的?!?br/>
“什么說笑,當(dāng)時可有不少見證人呢。”孟青壞壞一笑。
展昭望天。
跟來看熱鬧的其他人,此時早就不記得徐夢瑤啊、灰骨鏡啊什么的了,只顧著看展昭和看白玉堂了――乖乖!展昭原來小時候還有婚約啊。
展昭到了一旁坐下,白玉堂不動聲色在他身邊也坐了,孟青熱情地拿著酒壇子給眾人倒酒。
展昭一拽白玉堂的胳膊,“那什么,小時候他一廂情愿的,我可沒答應(yīng)啊。
白玉堂瞧著展昭,“哦……”說著,自顧自喝茶。
展昭見他沒什么動靜,也有些納悶――這耗子不是醋味濃得很么,怎么不見他發(fā)脾氣?
仔細(xì)一看,展昭默默低頭捧著杯子――白玉堂的臉色哦……“不爽”兩個字都寫腦門上了。
這時,孟青倒酒倒到了白玉堂跟前,笑道,“白兄一表人才啊,可有婚配?”
白玉堂一笑,“還沒有。”
“那常州府的姑娘們可是有福了啊?!泵锨鄻泛呛堑?。
“晚了?!卑子裉玫溃坝行纳先肆??!?br/>
趙普等人都瞇著眼睛看――喔?。“子裉眠@是準(zhǔn)備反擊了?
“是么?!泵锨嗟故且矝]接著往下問,而是感慨,“果然這年頭白兄這么好的條件不會被剩下啊?!?br/>
白玉堂也不多說什么,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托著下巴喝著茶,這茶一股酸醋味道啊,嘖。
……
這時,那個灰衣服的書生走到公孫身邊坐下,道,“久聞開封府神醫(yī)公孫先生大名,原來這樣年輕。”
公孫笑了笑――這個有禮貌啊。
“在下叫岳林。”
公孫微微一愣,“南海神醫(yī)岳林?”
“不敢不敢?!痹懒中χ珜O探討起了醫(yī)藥之術(shù),兩人詳談十分投機(jī),很快就稱兄道弟了。
趙普起先還有些心思看看白玉堂那頭的熱鬧,沒一會兒,就感覺不太對勁。
他看了看懷里的小四子,小四子此時也睜大了眼睛,正看著一旁聊得熱絡(luò)的公孫和岳林。
趙普下意識地摸了摸腦門,又拿杯子照了照――腦門是不是有一層綠光?那個灰衣服的書生什么來頭???膽大包天竟然敢打他孩子爹的主意?!
霖夜火此時也正看熱鬧呢,還暗地里笑白玉堂這回碰上茬子了吧。
那個紅衫公子就問鄒良,“閣下是鄒將君吧?”
鄒良看了看他,點(diǎn)點(diǎn)頭。
“果真是!我在西域的時候見過你一面,當(dāng)時你正護(hù)送幾萬難民通過。”紅衫公子笑道,“將軍當(dāng)時救了我家鄉(xiāng)整個村幾千人呢,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啊?!?br/>
鄒良愣了愣,隨后擺手,“不用,應(yīng)該的?!?br/>
那紅衫公子白凈斯文,似乎還有些羞赧,對鄒良很是崇拜,就跟他聊起西域一些事情,還有當(dāng)年逃難經(jīng)歷。
向來悶葫蘆的鄒良倒是能跟他說到一起去,聊著聊著兩人都喜歡狗,竟然很投緣。
霖夜火本來看白玉堂笑話看得心情不錯,這會兒……
他眉頭都皺起來了,那啞巴不是啞巴么?盡然抱著啞巴跟人家聊得那么不啞巴!死啞巴還讓那人摸他家啞巴的頭。
坐在趙普身邊專心給小四子剝荔枝的簫良左看看,右看看,仰起臉看了看天空,圓滾滾的月亮,看著真像個醋溜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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