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谷中妖物】
霖夜火正對著鏡子花癡自己的容貌,沒想到鏡子突然碎裂了,同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出現(xiàn)在鏡子里。
若說之前那幾個死者膽子小,被鏡子里自己的影子嚇到或者是看錯了心里發(fā)毛,還能讓人接受,但霖夜火是什么人?
雖然他平時脫線了點,自戀了點,偶爾二得無法直視,但那也是當(dāng)今武林?jǐn)?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能把他都嚇得炸毛罵臟話……難道不是幻覺?
白玉堂走到鏡子前面,拉了張凳子,盯著那面有裂紋的鏡子看。
看了半天,不解地問霖夜火,“那兒有人?”
霖夜火指著,“你自己看啊?!?br/>
白玉堂想了想,就湊近那面鏡子,隨后,他愣了愣,抬起頭皺眉。
“怎么了?”展昭也過去。
白玉堂站起來,讓展昭坐下,湊近看。
展昭也跟剛才霖夜火似的,貼近鏡子仔細(xì)看,隨后搔著頭,“嚯,這大半夜看到的話,真是能把人嚇得夠嗆啊?!?br/>
“真有人?”龐煜好奇,也坐下看,貼到鏡面上還沒看明白就嚇得往后一坐,一屁股坐地上了,“哇!一張鬼面啊,嚇?biāo)赖?!?br/>
話沒說完,腦袋上挨了龐太師一記。
包大人也過去看,包延趴在他爹背上,下巴架在包大人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一看嚇一哆嗦,“哇,這鬼倆腦袋,一個黑得跟煤球似的,一個白得像雞蛋,黑白無常?”
包大人無奈瞄了他一眼,回頭繼續(xù)嘆氣——兒子真白??!
“兩個腦袋?”霖夜火不解,“就一個啊?!?br/>
“并非是鬼臉,是影子造成的?!?br/>
公孫湊近看了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原理,他讓小四子拿來了小藥箱,找到一把刀片,將碎裂的冰玉撬開,掰下來一塊給眾人看。
就見那塊冰玉并非是整塊,背面也不平整,有些凹凸不平,且從背面看,好多接縫。
“咦?”包延好奇,“不是整塊的???”
白玉堂拿起一塊,摸了摸邊沿,點頭,道,我就說,怎么可能有這么大一塊一整面冰玉來做鏡面。如果真有這么大一塊冰玉的話,隨便做個玉雕就能買幾千兩金子了,何必用來做一面鏡子。
“正面看不出來啊?!卑拥?。
“是冰玉然后用一層薄薄的琉璃封住,看不出來的。其實問題不在正面,而在背面”公孫指了指鏡子凹凸不平的背面,“背面不平的地方,刷上了銀粉,然后用那層灰色的漿刷平。這幾天天氣潮濕,所以這層漿有漲縮,而冰玉本來就不相連,用來固定的琉璃太薄了,于是一撐,就破了。特別是人湊近,氣息里邊有熱氣也有水汽,如果正好在裂紋的位置,很可能會促使灰泥漿的疙瘩迅速漲開,就跟剛才霖夜火那樣,看著看著就爆了。”
“哦……”眾人點頭啊點頭,原來如此。
“那那個鬼影怎么解釋?”眾人又問。
“這鏡子貌似只有中心地帶才能看清楚,不扭曲?!惫珜O道,“裂開之后,原本中心的地帶就變成邊緣了,人像自然就扭曲了,換句話說看到的應(yīng)該是自己扭曲的樣子,并非只鬼面,不過真的很嚇人倒是?!?br/>
眾人再一次,“哦……原來是這么回事?!?br/>
“公孫先生真是博學(xué)?!卑笕它c頭贊賞,“且觀察入微?!?br/>
公孫笑瞇瞇,說包大人客氣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想想,貌似每次破案的時候做最多正經(jīng)事的都是公孫,又會看病又能破案博學(xué)多才……說到頭,除了不會武功貌似他什么都會??!
趙普在一旁頻頻點頭,所以說——得了書呆那就天下我有了!果然是我兒子的爹啊,哈哈。
霖夜火撇了撇嘴,“原來如此啊,嚇?biāo)懒?,還以為鏡子被我美爆了呢?!?br/>
“是被你惡心吐了吧。”一旁鄒良適時插了一句,結(jié)果……
眾人默契地?zé)o視打在一起的霖夜火和鄒良。
“難怪,聽到現(xiàn)在,碎掉的都是水玉的鏡子和冰玉的鏡子。”龐煜托著下巴自言自語。
“那是時間還短?!惫珜O研究那灰色的漿疙瘩,道,“這東西蓬松得很,到了冬天應(yīng)該會急劇收縮,到了夏天又會張開,這些鏡子用不了多久都會碎裂的?!?br/>
葉全嘆氣,“我?guī)煾傅拇_沒賣多少時日呢,如果真是那樣,估計得賠不少人錢吧,以后這些鏡子應(yīng)該也賣不出去了?!?br/>
“于是……”眾人都下意識地看霖夜火。
霖夜火和鄒良正互掐呢。
簫良拽了拽霖夜火,“唉,火雞?!?br/>
霖夜火收手,瞄他,“干嘛?大人打架小孩別插嘴!”
鄒良嘴角抽了抽,他娘和他爹掐起來的時候貌似也是這么一句。
“你現(xiàn)在有沒有狂躁?”簫良問他。
霖夜火眨眨眼,“那要看對誰?!?br/>
“你想不想殺人?”簫良接著問。
霖夜火一瞥一旁鄒良,鄒良就覺得脖頸子冒涼氣,這眼神……
“有沒有想過大開殺戒見人就砍?”小良子再追問,結(jié)果挨了一頭槌。
霖夜火拽著他敲他腦袋,“想啊,先揍你好不好?!?br/>
鄒良抱著腦袋到處竄,最后被小四子救下來了,小四子心疼地幫他揉腦袋,瞧著霖夜火。
霖夜火拍了拍手,到一旁喝茶,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不解,“干嘛你們?”
“好像沒什么異常啊?!闭拐训?。
眾人都點頭。
“這么說,問題可能不是出在鏡子上,而是在那些鳥屎上?”包延問。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問葉全,“水玉和冰玉的鏡子,還賣出去了多少?”
“水玉的,南門陳員外的小妾買走過一臺、然后王員外家千金買了一臺,另外么,就是瑤姐姐有一面冰玉的折鏡,是師父送給他的,其他的有人下了訂單,不過師父還在做,沒做完沒交貨呢。”葉全道。
展昭好奇,“瑤姐姐?就是外邊在傳的,你師父那個相好的?”
葉全搔了搔頭,點頭,“是啊,她叫徐夢瑤,是夢芳園的頭牌?!?br/>
“夢芳園?”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道,“哦,是常州府最大的窯館,里面的姑娘名字里都有個夢字……”
展昭話沒說完,就見白玉堂瞄著自己,那意思——你知道得還蠻清楚么。
展昭無奈,“常州府的人都知道,我可沒去過?!?br/>
白玉堂一挑眉,從展昭上一次誤入窯館的受驚程度來看,估計是沒去過吧,于是,心情稍微好了些。
“不如去找那幾位小姐,將鏡子先拿回來?!卑笕说?,“順便問問,她是否也曾路過老鴉谷?!?br/>
“大人你懷疑……”展昭問包大人。
“不覺得很巧么?”包大人輕輕捋著胡須,“每個買了水玉或者冰玉鏡子的人,都去過老鴉谷,還都那么巧被拍中過……然后都發(fā)狂殺人,其中,好像是有些什么?!?br/>
展昭點頭。
之后,眾人分頭行事,展昭和白玉堂去夢芳園找徐夢瑤,影衛(wèi)們到兩個員外家里拿那兩個梳妝鏡,公孫他們先到老鴉谷外邊準(zhǔn)備。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夢芳園,就見大門關(guān)著,門口一個小廝在掃地。
展昭上前詢問,小廝就進(jìn)屋叫出了一個丫頭來。那丫鬟告訴兩人,“小姐們都上孟公子的船游湖去了?!?br/>
“孟公子?”展昭問,“哪個孟公子?”
“孟青孟公子啊,公子今天請客人,所以找了我們樓里的姑娘去陪酒和跳舞,瑤姐姐也去啦,要是要問話的話,晚上來她在的?!?br/>
展昭點了點頭,就告辭了。
撲了個空,白玉堂問,“既然在游湖,應(yīng)該就在河里的畫舫上吧,不如去問問?”
“呃……”展昭卻是擺擺手,道,“不著急,晚上在問吧,我們先去老鴉谷吧?!?br/>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搔著下巴頦仰著臉。
別看展昭平日挺皮挺能作怪,不過也是個老實性子,尤其不會騙人。
白玉堂一眼就覺得他有些問題,那個孟青……莫不是跟展昭認(rèn)識?
“你認(rèn)識那個孟青?”白玉堂問。
展昭眨眨眼,正好看到前邊幾個影衛(wèi)抬著鏡子回來了,就道,“哎呀,那邊貌似挺順利?!?br/>
說著,展昭跑去欠扁了。
白玉堂也沒多問,瞧著展昭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影衛(wèi)們倒是很成功,拿來了兩個梳妝鏡,還沒碎呢,兩家員外一聽和殺人案有關(guān)系,趕緊讓搬走。那兩個小姐也是從沒去過老鴉谷,更沒被鳥屎拍到過,于是也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吧。
眾人將東西放到展府之后,就趕去了老鴉谷。
老鴉谷的山谷外,聚集了不少人,公孫帶著小四子都來了。
影衛(wèi)們每個人都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并且每人打著一把傘,還有兩條包的同樣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大黑狗。
展昭剛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只“布狗”,驚得一蹦。
“這么多人進(jìn)去么?”趙普問。
“少點人吧。”歐陽對趙普道,“你就別去了,我?guī)е靶l(wèi)們進(jìn)去?!?br/>
“我也去?!闭拐押桶子裉玫?。
趙普也沒什么意見,公孫囑咐眾人小心些。
進(jìn)山谷前,展昭先抱著小四子蹭啊蹭啊蹭……
小四子都讓展昭蹭習(xí)慣了,見他怕怕的樣子,索性伸手摟住他脖子,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口。
展昭立刻有了些底氣。
為了公平起見,今日小四子來了個“親親”大奉送,每個進(jìn)去的都親了一口,搞得簫良直蹦跶,說自己也要進(jìn)去。最后小四子也親了他一口,不過拉著他的手,不讓他進(jìn)去。
……
展昭等人打著傘,進(jìn)入了老鴉谷。
幾條狗往前走著,時不時回頭看看眾人,它們也不知道具體是要去哪兒。
展昭邊走,就邊聽腦袋頂上的傘上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的傘頂,再看看別人的傘頂……奇怪了,那些烏鴉怎么就盯著展昭來拉屎呢?還是只是巧合?
“赭影的傘上也有哦。”紫影指了指赭影的傘,接著,眾人發(fā)現(xiàn)赤影的傘上也有,可其他人的傘上卻一點都沒有,白玉堂的傘上更是連濺都沒濺上一點。
白玉堂看了看被鳥屎襲擊的三人,突然說,“紅衣服?”
眾人都忍不住點頭。
展昭穿的紅衣服、赤影和赭影的衣服也是紅色的,而霖夜火更是一身紅。
“難道專門襲擊紅衣服的?”展昭好奇。
“其實……”黑影有些無奈地看著眾人,道,“鳥和其他動物不一樣,不是想拉了才拉的,它們是隨時隨地都在拉?!?br/>
眾人知道黑影很喜歡鳥,而且口技一流,原來對鳥還有研究。
“它們和雞一樣,是隨時隨地在方便,于是?!焙谟翱戳丝瓷戏矫芗镍B群,“它們可能是在紅顏色的區(qū)域上方,停留得比較久?!?br/>
眾人都點頭——有道理。
“烏鴉是吃腐尸的?!卑子裉每戳丝带B群,“它們習(xí)慣跟著獵物,等到獵物死了才吃。人是活的,為什么還要跟,而且似乎很喜歡跟著紅衣服的人?難道說,它們的食物跟紅色有關(guān)系?”
“不如跟著鳥走?”歐陽少征指了指前方,“那邊貌似鳥群聚集得比較多,而且是在山谷上方,我們爬到上邊去,視野也開闊點。
眾人都點頭,一起往山谷一邊的上坡處走去。
……
山谷外頭,公孫趙普等人焦急地等待著。
趙普問公孫,“書呆,你那些屎研究得怎么樣了?”
公孫白了他一眼,“是鳥屎。”
趙普哭笑不得,“說的就是鳥屎么,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公孫想了想,道,“還沒查清楚,不過有毒就肯定?!?br/>
“有毒?!”趙普一挑眉。
公孫道,“能讓人狂躁的毒物有很多種,問題是,有很多其他的毒藥,如果用量很少,也會讓人神志不清產(chǎn)生幻覺,從而變得很狂躁。另外,我還沒見過那種灰色的東西,不過用來刷鏡子的那種灰色泥漿,和鳥屎里邊的毒,應(yīng)該是一樣的?!?br/>
“也就是說,烏鴉吃了那種灰色的尸體,所以拉出來的屎有毒?”趙普好奇。
公孫點了點頭,“不過奇怪為什么烏鴉沒死,就是大了些呢?”
趙普也想不明白。
說話間,就見一幫人馬從老鴉谷的大道上行過來。
這應(yīng)該是一只鏢隊,因為沒插鏢旗,車子也是空蕩蕩的板車,所以應(yīng)該是送鏢回來的人馬。
有幾人打著傘,有幾人沒打,快步往外走著。
趙普等人往路邊讓了讓,以便讓眾人過去。
為首一個看到衙役,就問,“出了什么事了么?”
趙普沒說話,公孫道,“哦,我們是開封府的。”
“哦?!”為首一個大個子笑呵呵問,“是展兄弟回來了么?”
公孫笑著點頭,“是啊,展兄進(jìn)老鴉谷辦點事?!?br/>
“展兄弟回來啦?!”鏢局的人似乎都認(rèn)識展昭,笑著道,“我們晚上看他去,好久沒跟他喝酒了?!?br/>
公孫笑著點頭。
鏢師們又跟公孫等人客氣了兩句,就歡歡喜喜地走了。
那個鏢頭邊走邊拿著塊帕子擦脖子,旁邊一個鏢師還跟他開玩笑,“大當(dāng)家的你看!被鳥屎砸中也不見得都是壞事啊,展兄弟回來了,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所以說別信那有的沒的了,回去洗個澡準(zhǔn)備晚上找小兄弟喝酒去吧。”
……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該不會……那個鏢頭,被鳥屎砸中了脖子?
趙普對身后的兩個影衛(wèi)使了個眼色,兩人點頭,悄悄跟著那支鏢隊去了,暗中觀察那鏢頭的情況。
……
展昭等人爬到了山坡頂端,往下一望,都有些為難。
這老鴉谷的地形也未免太復(fù)雜了,兩山夾一溝之外,兩座山的背面幾乎都是亂石山,大石頭小石頭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教幎际菧羡趾筒砺?,這得找到什么時候?而且阻擋視線的石塊眾多,山谷又深,站高了,視野也未必就好。
眾人站在山上嘆氣。
這時,黑影忽然模仿著烏鴉的聲音,發(fā)出了一些叫聲。
眾人都好奇地看他,那意思——這是你在跟它們交流?
黑影哭笑不得,“不是,我只是模仿烏鴉叫兩聲而已?!?br/>
“有什么用?”白玉堂好奇。
“哦,每個地方的烏鴉叫聲都不同,我這種叫聲是模仿西域那邊的烏鴉,換句話說,雖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大概有點外鄉(xiāng)口音吧?!焙谟靶χf,“烏鴉這種動物很護(hù)食的,如果聽到有外來的烏鴉,他們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搶奪他們的食物,將沒吃完的腐食吃完,或者將食物圍住,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領(lǐng)地,所以……”
黑影話沒說完,紫影朝遠(yuǎn)處一指,“好像都往那邊飛了?。 ?br/>
眾人再望過去,就見果然,黑壓壓的烏鴉群,飛向西邊的一處山坳。那山坳在一塊巨大的山石背后,貌似很深。
眾人對視了一眼,帶著狗是走不過去了,歐陽少征留下赤影和青影帶著狗在原地等待,其他人,施展輕功往那個山坳飛去。
很快,眾人到達(dá)了山坳的邊緣。
“下邊好像有東西?!睔W陽少征說著,從懷里掏出了兩個有些類似雷火彈的東西,對著山坳上方烏鴉聚集的地方就射了出去。
這東西好像就是戰(zhàn)場上用來驅(qū)散猛禽或者野獸的,這一下半空中突然炸開的同時,有紅色的火光閃現(xiàn),烏鴉們驚得騰空飛起,四散逃開。
此時,展昭和白玉堂已經(jīng)落在了山坳的邊緣,往里一看,兩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哇,什么味道?!”紫影他們也到了,捂著口鼻往山坳里一望,驚得睜大了眼睛。
就見山坳的深處,真的像是個亂葬崗一樣,堆滿了尸骨,這些尸骨猙獰可怖,肢體扭曲,而且都呈現(xiàn)風(fēng)干的狀態(tài),詭異的灰色,且有一層古怪的臭味。
最令人覺得怪異的是,在尸體堆的兩側(cè),生長著兩朵比人還要大的紅色花朵。這花的形狀與一般的美人蕉有些相似,但是花朵實在是太大了,紅得跟血一樣,特別的刺目。
在山坳的另一頭,有一處破掉的山洞……有尸骨從那里落出去了一部分,不少灰色的人骨散落在附近。
展昭等人不想再看那個古怪的山坳了,這樣子有點像一個巨大的花盆,里邊不是用泥土,而是用尸體種了兩大朵又臭又難看的花。
到了那個破口處,眾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背簍,似乎是太重被墜破了,就隨手扔在路邊了,里邊放著兩個人的頭骨。
展昭看了看背簍,發(fā)現(xiàn)被樓上有“臨春”兩個字。
“是汪臨春夫婦留下的吧?”白玉堂問。
展昭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圍,“這么多尸體,是怎么弄到這兒來的啊?”
歐陽少征從洞外向里看。
赭影拉住他,“尸體可能有毒,要小心點,那些烏鴉就是吃了尸體的肉,拉出來的屎才會讓人中毒發(fā)狂吧?”
正說話間,紫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什么東西,指了指一旁,“那是什么?”
眾人望過去,就見在破洞的旁邊,有一個什么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瑩瑩的淡紫色光芒。
走近一看。
紫影用刀劍輕輕一挑……挑起了一枚玉佩。
這是一塊上好的紫玉玉佩,雕的是一朵牡丹花,工藝極好。
“是汪臨春的老婆的么?”紫影問。
白玉堂看了看那塊玉佩,搖搖頭,“這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br/>
“怎么說?”歐陽好奇。
“這種紫玉十分稀有,這一塊絕對貴過那面冰玉梳妝鏡?!卑子裉玫溃斑€有,那種繩結(jié)的打法很奇怪,我從沒見過?!?br/>
展昭拿了個公孫給的油紙包做的兜子,將那塊紫玉裝了,影衛(wèi)們本來還想包裹些尸骨回去,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干脆讓公孫來看看吧,這場面……如果那些人都是被謀殺的,那該殺了多少人???!
離開老鴉谷回到外邊,展昭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說,公孫嚇了一跳,將小四子留在外面讓簫良看著,自己跟眾人一起進(jìn)山谷,這回趙普也跟進(jìn)來了。
公孫捂著口鼻看了那花一眼就拉著眾人出去,“要死了,原來是這東西?!闭f完,帶著眾人趕緊回大宅,邊急急開方子做藥,說要驅(qū)毒。
“那是什么花?”眾人回到了展昭的老宅,喝著解藥,不解地問公孫。
“那是魔花!那花吃人的!”公孫道。
“花吃人?”眾人驚駭?shù)乜粗珜O。
公孫皺眉,“那花叫食髓紅,長在深山老林里,而且都在南部,云貴一帶的大山深處。這種花大多生長在那種碗形的山坳里邊,它們的根系會將整個山坳底部都布滿,然后釋放出一種似臭又似香的怪味道,吸引大型的野獸或者人過去。山坳的邊緣基本都很濕滑,人和動物一旦掉進(jìn)那個碗里,就會被花的根系給纏住,然后慢慢被吸收吃光,隨后尸體也會成為花根的一部分,相當(dāng)可怕?!?br/>
眾人張大了嘴看著公孫,顯然是頭一回聽說這么可怕的東西。
“但是奇怪啊,這種花很難在潮濕溫?zé)岬哪喜可忠酝馍?。”公孫摸著下巴,“是不是有人特意種在這兒的?。俊?br/>
眾人都皺眉——有人特意種的?那就是說,真的有人將那個山坳當(dāng)成了花盆,然后用人來種魔花?
“可是,那些尸體是哪兒來的?”展昭不解,“常州府并無大量人口失蹤的記錄啊。”
“也就是說,并非常州府的人。”包大人皺眉。
正這時候,公孫就感覺小四子拉了拉自己的衣擺,低頭看他,“怎么了小四子?”
小四子指著院子角落掛著的那個關(guān)著烏鴉的籠子,說,“烏鴉死掉了?!?br/>
眾人都一愣,早晨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赭影將鳥籠拿下來放到桌子上,打開遮蔽的布簾子,眾人往里一望嚇了一跳。
只見那只烏鴉摔在鳥籠底部,已經(jīng)死了,而最怪異的是——那只烏鴉并非是早晨的黑色,而是變成了灰色,還似乎……石化了。
公孫張大了嘴,“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除了張大嘴之外,也都看著公孫,那意思——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們上哪兒知道去?
……
常州城西,風(fēng)景秀麗的堤岸邊停著幾艘畫舫。
畫舫上一個青山公子正靠在船頭喝酒,看著幾位美人撫琴。
這時,一個小丫鬟從岸邊上傳,手里托著果盤還有酒壺。
“瑤姐姐?!?br/>
那丫鬟放東西的時候,湊到正專心撫琴的徐夢瑤身邊,道,“剛才開封府的人來找你呢?!?br/>
徐夢瑤微微一愣,“開封府的人?”
“是啊,展大人找你呢。”徐夢瑤笑瞇瞇道,“長得好俊俏呢。”
徐夢瑤笑了笑,嘆氣,“大概是問汪老板的事吧?!?br/>
這時,那位青山公子走了過來,笑問,“展昭一個人?去的夢芳園?”
“不是啊,孟公子?!毙⊙绢^道,“還有個白衣公子呢?!?br/>
“白衣公子?什么樣子?”
小丫頭臉紅紅,“可帥可氣派了,像個貴公子?!?br/>
“哦?”青衫公子輕輕托著臉,一笑,“貴公子啊……呵呵?!?br/>
……
“阿嚏……”
開封府里,展昭突然一個噴嚏。
白玉堂看了看他。
展昭揉著鼻子——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想到這里,抱起小四子……
這回沒等展昭開蹭,小四子就開始蹭他了,嘴里還念叨,“壞運氣,飛飛~~飛走啦,嫑纏著貓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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