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58章
兩天以后,天氣雖冷,卻是非常晴朗,靈芝軒一如往常,早早門口就有排隊。
花荼和桂師傅兩個今天都在三樓,準備迎接馬上要到的廖眾生和那位大物。
到上午十點多,慕頌也到,飯店中的工作員都認識他,主動和慕二少打著招呼。
慕頌來到樓上,事準備的包廂經(jīng)打掃干凈,布置完成。
老家一般不喜歡無窗的房,今天花荼沒有選擇那些西式裝修的房,故意選一有落地窗的房。
這包是專門宴請尊貴客的,布置的是純中式,桌椅也都是紅木的。
慕寒生和慕遠征在開業(yè)以后曾經(jīng)過來看過一次,覺這里的架子還有墻面上空『蕩』『蕩』的,慕寒生就送過來一些古董,說是要給花荼撐撐場面。
以現(xiàn)在,這包里墻上掛著的,架子上放著的,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真古董。
門口處有一個刺繡的屏風,上面繡的是一幅秀麗河山的風景圖。包里的花瓶中『插』一些花,這梅花也是新摘的,擺在房里傳來一陣幽幽的梅香。
慕頌在三樓轉(zhuǎn)一圈,又去后廚和花荼打過招呼。
花荼在后廚里,有的菜品經(jīng)準備齊全。
不一會,聽到張熬說廖老來,慕頌就急忙下樓迎接。
等慕頌走到樓下,廖眾生正從車上下來。
看到慕頌,廖眾生道:“葛老馬上也就到,你和我一起在這里迎一下吧?!?br/>
慕頌就和廖眾生一起站在一旁,兩個有一段時沒見,廖眾生就和他隨意聊著。
過一會,一輛老式的紅旗車停在靈芝軒的門口。
這車看起來低調(diào)不起眼,可是稍微解的就道,這車是頂配的,而且在外面有價無市,普通根本就買不到。
車門開,首下來的是位手下。
隨后從車上下來一位上年歲的老,老穿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看上去就有八十多歲,臉上手上都有一些老年斑,背稍微有點駝,精神卻是不錯。
廖眾生急忙迎過去,慕頌也跟上。
葛老手上帶一串沉香的手鏈,有攙扶著老迎他進門,還有站在靈芝軒的門口,引普通食客紛紛側(cè)目。
慕頌正怕門口守,那些鬧事的今天不敢來。那位葛老就道:“別這么夸張,就是隨便吃個飯,你們站這里,回頭嚇到普通的客,跟我一起上樓吧?!?br/>
慕頌覺正合心意,忙說:“我們會在旁邊給他們開一包。”
這迎接流程過很快,一共只有分鐘。
門口的車迅速撤去,眾一起上樓。
靈芝軒的門口馬上恢復秩序,后來的們根本不道這樓上坐尊貴的客。
老年起比年輕早,午飯也自然早一些。
如今十一點,不到用餐高峰。
按照時推算,那些鬧事的一般都是十二點多,生意最好的時開始鬧,那時候這邊正好是吃好飯,還未離場。
三樓處位服務員立在包的門外,看到他們恭敬鞠躬。
慕頌把廖眾生和葛老引入包,三入座坐好。
慕頌親自給他們倒茶,今天這茶選的是金駿眉,茶『色』金黃,近似琥珀。一倒入茶杯就可以看出和普通茶的不同,一時茶香四溢。
慕頌是第一次見到葛老,廖眾生給他們介紹。
葛老笑著道:“我當年年輕的時候,還見過一次你爺爺,和你們慕家也算是有緣分?!?br/>
葛老看起來沒有什么架子,非常健談,問起慕頌慕家現(xiàn)在的狀況,慕頌就一一作答。
葛老聽完后笑著道:“不愧是青年俊,你們慕家兒孫輩都很成。”
三聊著,六道涼菜很快就擺上桌。
這六道冷菜,被稱為六藝冷拼,正是對應“禮、樂、『射』、御、書、數(shù)”六種。
涼菜擺放在非常精致的小碟子里。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
廖眾生問葛老要不要喝酒。
葛老擺手道:“不喝不喝,今天主要是來吃飯的,這茶不錯,菜也好吃,我們以茶代酒?!?br/>
此時的后廚里,花荼開始烹飪熱菜。
今天這一桌主要是做孔府菜,孔府菜源于宋代,是古時候的接待貴賓的菜品,算是魯菜的分支。
在過去,這孔府菜又被稱為圣菜。
第一道菜,就是一道甜食——詩禮銀杏。
這道菜名頭很大,制作起來卻不難。
花荼特意去采購到大顆的優(yōu)質(zhì)銀杏果,此時銀杏早就用水焯好。
豬油加熱,用桂花蜜翻炒銀杏,把桂花的味道很好融入進去。
這道菜想要做好,關(guān)鍵就在于火候。
早一秒不熟,味道不到極致,慢一步會焦,『色』澤不會好看,味道也會大打折扣。
花荼從味道和『色』澤判斷著火候,做好出鍋。
然后他把銀杏果分裝到事準備好的透梨盞里,每一個里面都只放十五粒。
服務員很快端著菜品上菜。
三在這里正聊到熱烈,廖眾生道:“熱菜來,我們邊吃邊聊吧?!?br/>
葛老就看向面的菜品,梨子削皮,一面雕刻上“詩”字,一面雕刻上“禮”字。
一粒一粒的淡黃『色』銀杏裹著一層琥珀『色』的蜜汁,看起來非常誘。
這菜看起來就很干凈清甜。
葛老拿起小勺,舀起一枚銀杏果,他剛剛舉起勺子,就聞到一股甜絲絲的桂花味。
然后葛老把銀杏放入嘴中,銀杏仁完全不苦,火候烹飪恰到好處,調(diào)味也是非常棒。
老道:“‘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菜做不錯?!?br/>
第二道菜就是一品豆腐,這道菜花荼進行一些改良。
軟嫩的豆腐芯被掏空,里面放入八珍餡料,干貝海參和瘦肉和火腿提供主味,口蘑冬筍和荸薺增加鮮香和口感。
豆腐被填好,然后再去炸出一層脆殼,燉煮后,最后裹上高湯燉煮而成的醬汁。
豆腐外酥里嫩,餡料無比鮮美,有食材的味道都被融入豆腐中。
葛老吃著更為開心:“好吃,我上次去山東吃孔府菜還是三十年,沒想到現(xiàn)在我們忻城也能吃到這么正宗的孔府菜。”
廖眾生道:“我自從在慕家吃一次暖房宴后,就對這廚師念念不忘。那時候就想著一定要帶你老家來吃一次。”
葛老道:“那老廖你慧眼識珠啊?!?br/>
慕頌在一旁,適時幫著花荼美言句。
后面的菜也陸續(xù)上來。
翡翠蝦仁是把大蝦別入黃瓜圈中,猶如腰盤玉帶,黃瓜和蝦仁的口感交疊在一起,清脆爽口,軟嫩鮮香。
孔府燕窩是咸鮮的燕窩湯,口感綿軟,味道純美。
花籃桂魚也是孔府菜中的名菜,魚肉外酥里嫩,非常鮮美,肉質(zhì)細膩。
御筆猴頭用鮮嫩的竹筍纏竹蓀做成筆桿,最后用猴頭菇做成『毛』筆的筆頭,最后淋上高湯,外形好看,『色』澤紅潤,味道更是無比新鮮。
這一餐菜品非常清淡,卻是秉承孔府菜“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特點,每一道菜都有著傳承和其中的意。
在細節(jié)的把控上,也做到極致。
隨后上來的是壽字鴨羹,三套湯打底,鴨脯肉和火腿切丁入湯,上面用食材拼成壽字和圖案。
這道菜端上來,寓意極好。
葛老的眉眼都笑開。
服務員幫他們分湯,每一碗,中的壽字小心不做破壞。
湯汁暖融融的,味道非常清甜,卻并不會讓們覺寡淡。
這樣的一碗湯作為結(jié)尾,卻是以淡取勝,在平淡中細細品嘗,其中融合著各種巔峰味道。
葛老喝著湯,外面的山珍海味吃多,不如這樣的清湯,蘊含滋味,他如今半退休,不理那些煩心事,喝著暖融融的鴨湯,體會著生。大風大浪都經(jīng)歷過,方平淡是真。
飯后上來中式的餐點和水果。
這一餐菜量正好,絲毫沒有浪費,葛老吃到盡興。
菜品全上齊,葛老主動提出想見見老板,廖眾生就熱情招呼著,讓花荼過來。
慕頌親自去叫花荼,花荼正收拾好后廚,換上衣服。
慕頌和他說完宴席的情況,又問道:“樓下怎樣?”
花荼道:“鬧事的經(jīng)來,坐一會?!?br/>
他們這些天和那些潑皮無賴斗爭有經(jīng)驗,來鬧事的那些,多是男,一般兩三個一起過來,一進門就東張西望著看,心思完全不在吃飯上,很容易就能夠和普通的食客區(qū)分開。估計再過個分鐘,就要發(fā)動。
慕頌道:“那就好,廖老和葛老正高興著?!?br/>
花荼進門,繞過屏風,進去以后和兩位老打過招呼。
廖眾生指一旁的座位:“花老板快坐下,古以詩會友,我是以食會友,你這飯菜做好,我們也算是忘年交?!?br/>
葛老也笑著道:“老廖在我面提你好次,今天一見果然是年輕有為,你這餐廳做生意紅火,菜品的味道也非常不錯?!保卅扫é亘ě?CoM
花荼謙虛句,讓服務員加熱茶,以茶代酒,敬兩位老一杯。
正在這時,樓下就傳來一陣『騷』動聲。
花荼道是鬧事的發(fā)動,起身道:“我下樓去看下。”
他起身出去,廖眾生和葛老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讓服務員叫他們的過來,讓跟著花荼一起下樓去看看。
慕頌在一旁喝著茶,一切發(fā)展正如他料。
剛剛享用一餐美食,結(jié)果碰到有來飯店鬧事,這樣的事情,說不影響心情,那是不可能的。
過一會,手下過來匯報:“是樓下有個食客在鬧事,砸盤子和碗?;ɡ习褰?jīng)去處理?!?br/>
慕頌忙道:“真是不好意思,最近餐廳生意很好,以有來鬧事?!?br/>
廖眾生馬上神會:“這事不是第一次?”
慕頌道:“一共來五六回,這經(jīng)是這一周的第三次?!?br/>
葛老問:“報警嗎?”
慕頌道:“報警,抓進去兩批,沒問出什么來,批評育就放?!?br/>
廖眾生哦一聲,白過來:“這就有點故意欺負老實?!?br/>
話說到這里,他看向葛老,兩位老都是千年的狐貍,沒有說話,就都心照不宣。
這是罪同行。
葛老低頭片刻,臉『色』非常不好看:“每個都是要吃飯的。古有云,民以食為天,這吃飯的事,不是生意,是民生。”
廖眾生點頭道:“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怎么還有這種事?如果看誰家生意好,就這么攪和一下,那還做什么生意啊?”
兩位老互耳語句。
慕頌在一旁,沒敢『插』話,他心里白,如果等這兩位出手,那柯木原離涼不遠。
等他們商量完,廖眾生親自打個電話,葛老也對自己的手下道:“回頭你給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把這事好好查查?!?br/>
手下畢恭畢敬地鞠一躬。
這邊事情處理完,也到差不多要離席的時候。
這段時,花荼把樓下的事情處理好,他回到樓上又道一次歉,給兩位老送上一些打包的糕點,當做賠罪。
看花荼客客氣氣的,葛老擺手:“你這生意做不容易,那些來搞事,你道歉干什么。”
廖眾生收禮品也道:“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藏著掖著,我們這些老頭子沒有別的,就是歲數(shù)大,認識的多一點,這點小忙還是可以幫的?!?br/>
葛老怕花荼介意,臨走時又道:“這頓飯我吃的很滿意,下次有空的話,還會過來坐坐?!?br/>
廖眾生也道:“我也會再來捧場,回頭和你約下?!?br/>
花荼和慕頌在靈芝軒的門口,目送著兩位老離開,這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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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下午,幸運閣中,孔夏就跑入柯木原的辦公室。
柯木原剛處理完今天的工作,最近他們?nèi)レ`芝軒鬧事有一些成效,這邊的營業(yè)額略有回升。
心情不錯的柯老板正用噴壺給一旁的盆景噴著水,然后他就看到孔夏慌慌張張地進來。
柯木原嚇一跳,隨后罵道:“你慌什么?”
孔夏臉『色』白著:“柯總,出事!警局那邊扣今天鬧事的,然后今天在嚴審,說要給那些入刑,把關(guān)起來。那個無賴沒抗住,牽扯出我們來。”
柯木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變故,皺眉問:“為什么忽然這樣?”
以的也就是批評育事,今天為什么忽然這么嚴?
孔夏道:“……好像是,鬧事的時候,被靈芝軒樓上的客給碰到,撞在槍口上……”
柯木原低罵一聲,穩(wěn)下心神:“別慌,我去問問情況,那位是什么客?”
孔夏道:“不清楚,只道是輛紅旗車,車牌號好像是……”
他不敢直接說出來,俯身道柯木原的身邊,念出個數(shù)字。
柯木原手里的噴壺直接掉在地上,也一時沒有站穩(wěn),急忙扶住桌子,沒有摔倒。
這難道不是在歲頭上動土?
柯木原悔不當初,他就不應該聽甘從霜的話!
他在腦子里迅速想著,應該怎么公關(guān),去把這些事情壓下來。這還沒打好主意,又有財務進來:“柯總,樓下來個,說是稅務局的,要查幸運閣總店和分店的稅收賬目?!?br/>
這句話聽在耳中,不亞于天崩地裂,世界末日。
柯木原臉『色』煞白,直接攤到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