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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兩點，陸展顏隨秦世錦趕去了酒店。
    雖然距離約準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提前到了。
    只是當他們進去的時候，另外一撥人正徐徐而出。
    正是最大競爭對手公司五洲集團的洽談代表。
    對方的代表是部門主管陳哲，陸展顏之前看過資料，所以知道。她安靜地走在秦世錦后邊，正面迎上那一撥人。
    可是誰知道，對方卻打了聲招呼，“錦總。”
    秦世錦腳步微停，也是微微頜首打了個照面。
    “錦總還是那么有辦法，能夠力挽狂瀾。”陳哲是瘦高斯文的男人，低聲說道，“不打擾錦總了，再見。”
    秦世錦默默“恩”了一聲，隨之擦肩而過。
    陸展顏定下的腳步，也立刻邁開。只是她注意到，那個洽談代表，似是在打量地看了她一眼。
    秘書微笑著前來接應，帶著他們?nèi)チ藭h廳。
    “錦總，請您稍等，言先生馬上就來。”
    明亮的會議廳里，陸展顏靜靜地坐著等候。
    不過片刻，言鴻濤出現(xiàn)了。
    陸展顏以為言鴻濤還會有諸多詢問，可誰知道他只是讓秘書匯總文件，交他看過后，就爽快地簽了合同。而后雙方握手言和，這次的合作項目順利達成共識，順利地讓人錯愕，只覺得太過簡單了，反倒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收起合同后，言鴻濤溫溫說道，“錦總，不瞞你說，這次我會重新考慮中正，完全是因為陸助理。”
    陸展顏突然被點到，有些怔愣。
    言鴻濤的目光望向了她，笑著說道，“在商言商，一向都是利益為首要。不過，我被她的溫情牌打倒了。陸助理，你的手藝，還有待加強。”
    陸展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讓言先生見笑了，我第一次做糕點，所以不大會。”
    “第一次做？”言鴻濤有些詫異。
    陸展顏點了個頭。
    “那你還是有潛力的。”言鴻濤笑著說道，“其實你可以在糕點里放些……”
    聽著他們開始討論糕點的制作，秦世錦漠然地坐在沙發(fā)里，英氣的臉龐沒有情緒。只是眉宇微皺，似是有所不悅。
    ※※※
    拿下合同后，一行人又輾轉(zhuǎn)至餐館。
    本是應該秦世錦請客做東，可言鴻濤實在是熱情，親自選了館子，全部包攬。席間一邊和陸展顏研究著菜肴，一邊聊著天。秦世錦明明是正主，現(xiàn)在卻反倒淪為了陪客，這還是史無前例的情況。
    這些年以來，秦世錦還真沒有遇見過。
    “哎？言先生，你說得沒錯，真的有放這種作料，味道好像比較鮮一些。”
    “要是再換一種，就有別的變化了……”
    一整個晚上，言鴻濤熱絡地向陸展顏講說著，而她也顯得興致勃勃。
    秦世錦靜默地坐在一邊，偶爾的，才會應上幾句。
    等到夜色偏深，言鴻濤才道，“明天我就要回南非，不然就和陸助理再好好研究。”
    “以后還有機會的。”陸展顏笑道，“言先生，您如果再回港城，聯(lián)系我就是了。”
    陸展顏立刻遞上名片，言鴻濤又道，“號碼可是會變，再說了，陸助理也不一定一直在中正。”
    “言先生放心，這個號碼，我用了很多年，一直沒有變過。而且只要中正還肯用我，我就不會離開。”陸展顏堅定說道。
    言鴻濤似是惋惜，半開玩笑道，“陸助理這么能干，我還想等到有朝一日讓你過來幫我。”
    “言先生夸獎了。”陸展顏靦腆笑道。
    “錦總，肯不肯割愛？”言鴻濤繼而望向秦世錦，笑著問道。
    秦世錦眼中不起半點漣漪，低聲說道，“這要看陸助理的意思。”
    這下子，陸展顏是尷尬不已，說什么似乎都是不對。
    離開餐館，霓虹閃耀一片，秦世錦只喝了一些酒，方才閑聊了一會兒，酒勁也過了。這夜沒有司機，他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取了車來，陸展顏沒有再推拒，順應地坐了進去。
    陸展顏拿著挎包，小心翼翼地攥緊，她想要開口，可又猶豫不好意思。
    秦世錦并沒有說話，只是將車窗降下一半抽了支煙。
    陸展顏悄悄側(cè)目望向他，她還沒有這樣仔細地瞧過他抽煙的姿勢。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他的手是非常好看的那一型。僅用前端輕輕夾著，害她甚至會擔心煙卷會隨時掉落，可偏偏又不會。
    忽然，他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陸展顏頓時一個激靈，只覺得臉上燥熱起來，像是被他抓了個正著，趕緊收回視線，不再去看他。
    等到車子停下，一向不會逗留的她，卻磨蹭起來。
    陸展顏深呼吸一口氣，還是喊道，“錦總。”
    秦世錦扭頭望向她，只見她躊躇的樣子，“什么？”
    “汪秘書，還要辭職嗎？”
    “你說呢？”他卻是反問。
    陸展顏抓住機會道，“汪秘書很能干的，當然不需要辭職了。”
    秦世錦不應，卻也沒有反對。
    陸展顏一雙小手揪緊了挎包，鼓起勇氣開口說道，“這次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那么合作案不可能挽回，也謝謝你，送我回來。”
    “合作案是你自己的努力，送你回來，只是順便。”秦世錦漠漠說道，依舊是那公事公辦的口吻。
    陸展顏倒沒有在意，而后將拉鏈拉開，從包里取出一個小紙袋。
    將心一衡，轉(zhuǎn)手奉上，悶聲說道，“這是茶包，里面有陳年山楂片，還放了銀杏葉和枸杞。就當是謝禮，請你收下。”
    秦世錦漠然不應，只是望著她。
    陸展顏遲遲等不到反應，只想著他肯定是不喜歡，她又是說道，“不喝也沒有關(guān)系的，扔了也可以的……”
    她慌忙地解釋著，一張小臉緋紅起來，一雙眼睛，隔著鏡片，大而明亮，落在秦世錦卻覺得格外誘人。這樣的她，讓他想到那個喝醉酒的夜晚。秦世錦眼眸一凝，克制不住自己，俯身傾向了她。
    陸展顏還在說著話，他突然湊近，讓她嚇了一跳，也忘記說話。
    秦世錦的雙眼，格外深邃，他不著痕跡地從她手里取過紙袋，低聲說道，“你的謝禮，我收下了。”
    轟的一下升騰而起，陸展顏只覺得突然熱到不行。
    “再見！”她急急丟下兩個字，沖出車子，跑得頭也不回。
    一口氣跑上頂樓，回到自己的閣樓里，陸展顏將包一甩，整個人躺了下去。
    抓起枕頭捂住自己的臉，陸展顏十分懊惱。
    天吶，剛才她還以為他是要吻她！
    隔天陸展顏一進部門，就有人和她打招呼，“陸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
    “陸助理，早安。”
    “早安。”
    陸展顏卻是奇怪，以往來公司，眾人也只是禮貌微笑，哪里會這么熱情。
    今天怎么這么反常？
    等到陸展顏來到助理辦，徐助理就急忙說道，“陸助理，你挽回珠寶大亨合作案的消息，整個部門都知道了，大家都覺得你很能干。這次要不是你，就白忙了一場，損失也不小呢。”
    原來是這樣，陸展顏這才了然，笑著說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次會成功是大家的，我也沒有幫什么忙，而且也是因為我才差點讓公司蒙受損失，我只是亡羊補牢而已。”
    “別這么說，你也不是有意的。”徐助理寬慰道，“反正現(xiàn)在事情也解決了，不要再想了。”
    “恩。”
    陸展顏一回頭，看見秦世錦的身影，他進了辦公室。
    而后片刻，汪雯沖了杯咖啡，也跟了進去。
    “錦總，您的咖啡。”汪雯將咖啡放下，輕聲說道。
    秦世錦端坐在大班椅上，他俊斂的模樣有種不可捉摸的氣勢。只是平靜地望著一個人，也仿佛能夠洞悉那人內(nèi)心所想一般。汪雯被他瞧得一怔，突然有些緊張，只能僵站著不動。
    “汪秘書。”
    “是，錦總。”
    “你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了，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秦世錦漠漠開口。
    “是我的失誤，我愿意接受處罰，可是希望錦總給我一次機會。”汪雯懇求道。
    “這次的意外，我就當作沒有發(fā)生過，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默然許久，秦世錦才幽幽說道。
    汪雯松了口氣，立刻應道，“我知道了，錦總。”
    “行程安排是什么。”秦世錦這才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汪雯翻開了文件，依次開始匯報。
    日常行程細致道出，末了她問道，“弘昌公司的連鎖度假村計劃，下一期定在古城，錦總打算什么時候過去勘察。”
    “后天。”
    “是，那我立刻去訂機票。”汪雯應道。
    “等等。”秦世錦卻又喊住了她，汪雯定在原地，他默了下道，“這次你不用跟我去了，跟進南非礦山的項目。”
    “那錦總指定誰隨同？”汪雯問道。
    秦世錦放下杯子，悠然說道，“陸助理。”
    汪雯一愣，沒有多說什么，點了下頭而去。
    她經(jīng)過助理辦，站在門口道，“陸助理，你準備一下，后天隨錦總?cè)ス懦浅霾睿瑸槠谌臁！?br/>     陸展顏抬頭，聽見她這么說應道，“好。”
    汪雯通知完就走了，她來到了金融部。剛交代完一些事情，就要返回秘書室，卻聽見打印房里傳出這樣的談話。
    “汪秘書平時這么精明能干，這次怎么這么不小心？”
    “誰知道呢！竟然連合同都沒帶！”
    “這次多虧了陸助理，不然我們不是白忙了！”
    “就是說啊！”
    汪雯眼中躥過一抹黯然，有些不是滋味，她默然無聲地走過。
    ※※※
    定的是早上九點的飛機，八點就要到機場。
    過了安檢順利登機直到感覺飛機翱翔在九千米的高空之上，陸展顏仍舊有種暈眩感。
    同一個機艙，并排的位置，他就坐在她旁邊，閉著眼睛安然休憩。
    九月月末的古城，溫度很高，一下飛機正是中午，感覺熱到不行。一行人走出甬道，接應的車已經(jīng)候著了，直接前往酒店下榻。
    接待的負責人很熱情，沿路介紹特色風景。
    陸展顏將車窗降下，任風吹拂臉頰。
    這座城市，帶著濃郁的復古文藝，安靜得像是世外桃源，就連四面八方襲來的熱風都帶著特有的潮濕氣息。
    陸展顏的心情也變得很好，有種外出旅行的錯覺。
    古城分老城區(qū)和新城區(qū)，車子去了新城，負責人道，“老城區(qū)車子不讓進去，出路不方便。”
    等到了酒店，負責人點頭哈腰問道，“錦總，您看還滿意嗎？”
    陸展顏環(huán)顧一眼，這樣的豪華套間如果還不滿意，那還能住哪里去？
    “休息一下，吃過午飯后出發(fā)。”秦世錦開口發(fā)號施令。
    眾人退出套房，負責人指向隔壁一間，“陸助理，這是你的房間。”
    和秦世錦的那間套房自然是不好相提并論，也已經(jīng)夠奢侈的，這可是五星酒店。
    陸展顏將行李放下，又去洗了把臉。
    來到露天陽臺眺望整座古城，陸展顏不禁揚起了微笑。
    還真是不錯的出差。
    在古城待了三天，期間和合作方免不了應酬交際，連著三個晚上都是飯局不斷。之后如果確定建設，那么規(guī)劃完工的景致將會相當壯觀。
    這天飯局正到一半，陸展顏就有些吃不消了。
    合作商實在是太過熱情，一個勁地敬酒，她又不好意思推拒，只能一味地接過就喝。
    喝了幾杯后，陸展顏頭也開始暈了。
    陸展顏以去洗手間為借口，就離了席宴。只是休息了一會兒后，還是不見好轉(zhuǎn)，她難過地蹙起眉頭。
    她剛要回包間，迎面卻有人出來。
    陸展顏險些沒站穩(wěn)，被他扶住，他低沉的男聲隨即響起，“醉了？”
    陸展顏聽出了這個聲音，是秦世錦，他的聲音，比起宋文誠來，要低上幾分，總有一絲冷冷的質(zhì)感。她很想拒絕他的攙扶，畢竟這樣也不大好，可是她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只能點了個頭，“錦總，我想先回去休息。”
    秦世錦瞧著她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沉聲說道，“我扶你回房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陸展顏輕聲開口，想著他中途離去也許不大好。
    可雖是如此，他已經(jīng)扶著她往餐廳外走了。
    幸虧設宴的餐廳就在酒店，所以也不用離開太久，陸展顏悶聲不語，由他扶著回房。
    然而這邊他們剛剛走進電梯，卻有人也進了來。
    陸展顏只以為是酒精作祟的緣故，才會眼花，如果不然，她怎么會看見宋文誠。
    宋文誠西裝筆挺，瞧見了電梯里的兩人，雖是不動聲色，可還是怔愣了下。而后他才走了進去，按了個鈕，而后開口道，“錦總，這么巧。”
    秦世錦不應，頜首算是打了招呼。
    陸展顏的耳朵嗡嗡地響著，只是瞧著宋文誠，也不知要說什么。
    宋文誠的眼睛，在她的面前定格，而后秦世錦一個側(cè)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電梯“叮——”一聲響，秦世錦扶著陸展顏而出。
    陸展顏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看見宋文誠的臉龐，浮現(xiàn)著擔憂的關(guān)懷神色。
    “房卡。”等到了房間門口，秦世錦低聲說道。
    陸展顏靠著墻站定，在挎包里胡亂翻找著，可是腦子卻在此刻清醒起來。找到了房卡，她將門打開了。
    “謝謝錦總，我自己可以了。”陸展顏低聲說道，輕輕推開他，進了房間。
    秦世錦亦是走進房間幾步，瞧著她在洗浴室里洗臉，沉聲說道，“你休息吧。”
    陸展顏“恩”了一聲，隨即聽見腳步聲離去，伴隨著關(guān)門而靜止。
    她將按鈕開到最大，用冷水不斷潑向自己，讓自己更加清醒。
    陸展顏抬頭望向鏡子里的自己，臉頰通紅一片，頭也還暈眩著。拿過毛巾擦干，她沒有了力氣，走出洗浴室就往床上一躺。
    好困，好暈，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只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卻又有人按門鈴。
    陸展顏有些狐疑，想著是誰，她暈乎地起來，蹣跚地走去開門。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看見了站在回廊里的宋文誠。
    他穿著整潔的襯衣西褲，站在她的面前。
    陸展顏這才肯定，方才那并不是酒醉后的幻覺。
    宋文誠看見她喝醉成這樣，溫聲說道，“展顏，是不是很不舒服？”
    “還好。”陸展顏回過神來，輕聲回道。
    “出差在外邊，應酬免不了，但是也要注意。”宋文誠低聲叮囑著，那體貼的話語，讓她有一絲恍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他總是這樣的細心。而后只見他伸出手，遞給她一只小瓶子，“這是醒酒藥，你吃一顆再睡吧，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
    還是這么溫柔，又為什么要這么溫柔？
    他們之間，并不應該這樣了。
    陸展顏沉默著沒有動，宋文誠卻抓起她的手，將藥瓶放入了他的手中。
    他們兩個人，一個站在房間門口，一個站在回廊里。
    誰也沒有注意到，回廊另一頭有一道身影迅速地一閃而過。
    秦世錦悄然折進電梯，電梯關(guān)上的剎那，他將手中的藥瓶丟入垃圾桶里，眼中冷漠一片。
    ※※※
    隔天醒來，陸展顏腦子發(fā)漲。
    組長前來敲門，他們馬上就要出發(fā)，前往度假村計劃的地皮勘察。
    陸展顏頓時一驚，想到眾人都在等她，嚇了一跳。快速收拾好自己，來到了秦世錦所住的套房集合。
    套房里，前來出差的組員們?nèi)嫉烬R了。
    陸展顏懊惱說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對不起。”
    秦世錦端坐在沙發(fā)上，他正抽著煙，冷聲說道，“陸助理，你遲到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不起。”陸展顏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繼續(xù)道歉。
    組長在旁好意勸說了一句，“錦總，陸助理昨天晚上喝多了，所以才起晚了，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陸展顏低著頭，聽見秦世錦道，“明知道自己不會喝酒，還來者不拒，自不量力。”
    他的呵斥讓陸展顏咬牙，輕握拳頭。
    眾人也不再開口了，只覺得今天的錦總有些反常，嚴苛得太過。
    “出發(fā)。”秦世錦沉聲說著，起身而出。
    眾人也紛紛跟隨著他走出套房。
    陸展顏走在最后面，不免有些失落。
    等上了車，就聽見兩個同事小聲說道，“錦總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別嚴肅。”
    “對啊，平時雖然挺冷的，但是也不會這樣。”
    “誰知道呢！”
    陸展顏蹙眉，瞧了一眼斜前方。
    秦世錦坐在那兒，側(cè)臉冷漠得不行。
    她真是搞不懂，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她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陸展顏收回視線，氣悶地不去看他了。
    這一天下來，陸展顏沒有再和秦世錦說上幾句話。
    等到了晚上回到新城區(qū)，開發(fā)商又安排了娛樂活動。
    這次出差的隊伍，只有陸展顏一個是女的，在座的都是男人。
    男人進了夜總會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想也知道會做什么。一行人剛剛到，外邊就進來七八個女人，環(huán)肥燕瘦，卻都是漂亮的。幾個女人也不矜持，各自微笑著往男人身邊坐去。
    而其中長相最美艷的那位，則是筆直地走向了秦世錦。
    男人們自然是樂了，美人在懷哪有不高興的。
    然而陸展顏唯獨一個女的坐在這里，看著周遭的男人左擁右抱，當下更不自在了。
    本來就不喜歡來這樣的地方，現(xiàn)在更想立刻就走。
    于是她倒了杯酒，先干為敬后沖著大伙兒道，“各位慢玩，我就不奉陪了，有些累了。”
    秦世錦沒有出聲，更沒有看她。
    女人妖嬈依偎在他的懷里，而他如此適然，盡顯風流本色。
    他早就能夠應對自如，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一個。
    負責人道，“陸助理，我讓人送你過去吧？”
    陸展顏微笑道，“不用麻煩了，這里離酒店也不遠，我一個人走回去就行。”
    “那行。”負責人也不再執(zhí)著，笑著說道。
    陸展顏提起挎包出了包間。
    門關(guān)上的剎那，她聽見里邊傳出女人嬌柔的聲音，“錦總，喝一杯嘛。”
    離得是不遠，出了夜總會，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到底就是酒店。一路燈火通明，即便孤身一人也不會感到害怕。
    陸展顏漫步走著，腦海里卻還占據(jù)著方才那一幕。
    果真是不一樣了，以前他可是生人勿近的，對著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不會有臉色。可現(xiàn)在都可以來者不拒了，還能應付得游刃有余。
    果然，他已經(jīng)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了。
    而后，陸展顏又是蹙眉。
    她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身邊有很多女人，又關(guān)她什么事情？
    時間尚早，才不過是八點，陸展顏無聊地在街上閑逛，并不想立刻就回去。
    這兒日夜溫差很大，入了夜就會有點冷，清風迎面，她漫無目的地游蕩著。這么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再定睛一看，不知不覺中來到老城區(qū)。兩邊是青柳河岸，每盞路燈間距了幾米遠，昏昏蒙蒙的，燈光下的人影成雙入對。
    陸展顏張望了一眼，再往前去就是酒吧街了。
    她定住步伐，沒有再往前，只是往岸邊隨意一坐。
    眼前是波光粼粼，抬頭是明月當空，也算得上是浪漫的景致。
    身邊忽然有人坐下，陸展顏恍惚中扭頭，對上了來人。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