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景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 忙道:“不是我喝的!”
他想從水里爬起來,可身體早在溫泉里泡得酥軟,沒什么力氣,又嘩啦一下落回水里。
秦昭正蹲在池邊, 被水花撲了個正著, 不僅衣襟浸濕, 就連臉上都掛了幾滴水珠。
他也沒躲,居高臨下地看著景黎, 水珠沿著精巧的下顎滴落到景黎臉上。
秦昭用指腹輕輕抹去那點水痕, 眸光深深, 還帶了點笑意:“不是你喝的,還能是誰, 難不成是魚崽?”
景黎仰頭望著秦昭,神情有點茫然。
那壺酒不算多, 景黎自認也沒這么容易醉。可不知怎么, 被秦昭這樣一望,竟覺得渾身都開始發(fā)燙, 后知后覺有點耐不住這泉水的溫度。
他身后的小屋里,外間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臥房卻是一片昏暗。
秦昭飛快朝臥房的方向望一眼,低聲問:“魚崽睡了?”
“睡……睡啦。”
“那可不能把他吵醒。”
秦昭入水的聲音很輕,只激起了淺淺的水流波動。
可那波動傳遞到景黎身上,他下意識后退半步, 脊背抵上冰涼的湯池壁,身前是對方滾燙的身軀。
水汽繚繞,二人的身形變得模糊不清。
這院中的溫泉湯池經(jīng)由特殊構(gòu)造,各個湯池的溫度各不相同。景黎身體冰涼, 特地挑了個溫度最低的,入水后溫熱宜人,卻不會熱得發(fā)汗。
倒是挺適合用來做點別的事。
秦昭身體微微前傾,把人抵在池壁上,抬起對方下巴:“再說一次,誰喝的?”
飲酒后對危險的感知似乎也變得遲鈍起來,景黎注視著那雙俊美的眼睛,笑了笑:“反正不是我。”
“是么?”秦昭低下頭,“我要親自檢查。”
他吻住了景黎的嘴唇。
淡淡的桂花香充斥著唇舌,秦昭嘗得心滿意足,才抬起頭:“知道這叫什么嗎?”
景黎被他親得暈暈乎乎,尤不滿足,下意識回答:“什么?”
“桂花醉魚。”
還是自己脫光了,熟透了那種。
景黎沒理會他的玩笑話。
酒精作用下好像十分耐不住撩撥,秦昭還總不給他爽快,難熬得很。但景黎是魚,魚在水里可沒有受制于人的道理。
他輕易掙脫開秦昭的鉗制,翻身將二人位置對調(diào),在對方肩頭咬了一口。
“磨蹭。”景黎不滿道。
秦昭笑著還想說什么,神色忽然一滯。某條小魚仗著醉意膽大包天,竟然踩到他身上來了。
足尖挑動,還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似的,覆在他耳邊得意道:“明明早就想了。”
水流波動得更加厲害,秦昭忙握住那纖細的腳踝,不讓他再亂動。
“你這家伙——”
秦昭不敢再讓景黎自己發(fā)揮,省得回頭弄狠了停不住。同樣,他不敢再耽擱時間,以免那小崽子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爹爹們不在。
那可就什么也別想做了。
他若有所思地撫摸著對方的腳踝,正想著該如何哄騙這人變回尾巴,掌心忽然一滑。
柔軟的尾鰭在他指尖一掃而過,綢緞似的,又軟又涼。
那是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觸感。
景黎在他唇邊親了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秦昭抬頭,忽然覺得今天簡直大錯特錯。
酒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偶爾來點助興還是不錯的。
秦昭低頭吻住景黎,指尖順著冰涼光滑的魚鱗一片一片摸過去,直到每一片魚鱗都浸透了溫熱的泉水,才撥開那唯一一片突出的、可活動的鱗片。
魚尾瞬間纏緊了秦昭的腿。
景黎的酒勁在那一刻徹底醒了,但也只醒了那么一瞬間。還沒等他提出抗議,就被更加洶涌、無法控制的浪潮卷入暗流深處。
……
他們一直胡鬧到月色高懸。
景黎一開始還擔心被門外的侍從聽見,不敢亂動,也不敢亂喊,忍得渾身戰(zhàn)栗才被告知,秦昭回來的時候早讓人都撤走了。
一看就是蓄謀已久。
至于小魚崽,這小家伙今晚終于懂事了,一整晚都沒有醒,也沒有打擾到他們。
天時地利人和的后果就是,景黎到最后險些連腿都變不回來,嘗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成功,讓秦昭抱他出水。
他拉著浴袍的領(lǐng)口,連指尖都是酥麻的,委屈控訴:“我明天都不能出去玩了。”
秦昭親了親他眼尾變不回去的鱗片,安慰道:“睡一覺就變回來了,別擔心。”
景黎低哼一聲表示懷疑。
秦昭抱著景黎回屋,看見了還擺在桌上的飯菜,景黎道:“知府大人給你送的,怕你晚上在宴席上沒吃飽。耽擱這么久,早就涼透了,你餓也沒得吃。”
秦昭了然。
原來酒是從這兒來的。
“沒事,我不餓。”他徑直走回床邊,把景黎放進床榻內(nèi)側(cè),自己再躺上床,連崽子帶他爹爹一起摟進懷里。
小崽子在二人懷里蹭了蹭,很快重新安穩(wěn)地睡著了。
秦昭抵著景黎的額頭,用氣音輕輕道:“吃魚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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