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秦昭這話沒有壓低, 阿易和薛仁同樣也聽見了。
薛仁嗤笑一聲:“便宜那狗官了。”
“便宜么?”景黎眨了眨眼,好奇地問。
他不了解藥方售賣,他只知道,一百兩就能在縣城買一座比阿易家還大兩倍的宅子。
三百兩在他看來已經(jīng)是很大的數(shù)字了。
“自然便宜。”薛仁煞有其事道, “要擱以前, 老夫的藥方至少得賣一千兩。”
藥方售賣的價格與藥方成效, 稀罕程度,以及醫(yī)者名聲都有聯(lián)系。
要是換做十多年前, 薛仁還在京城期間, 一個由太醫(yī)院御醫(yī)背后協(xié)助的藥方, 在市面上賣出千兩不奇怪。
“您也知道那是過去。”秦昭淡聲道。
他們不能說出薛仁的名頭,秦昭現(xiàn)在又沒多大名聲, 打不出招牌。而這藥方雖然是他們原創(chuàng),但畢竟只是個治療風(fēng)寒的方子。
市面上有同樣藥效的方子不在少數(shù)。
至于制成藥丸, 這就更不只是祛寒丹的專利了。
三百兩, 已經(jīng)是這類藥方中能給出的最高價。
薛仁哼了一聲,沒表示反對。
阿易也道:“是啊, 縣城里普通的風(fēng)寒藥方至多賣個五六十兩,這價不低了。”
秦昭沒再說什么,繼續(xù)一口一口吃著餃子。那幾盤包得好的他一下也沒動筷,倒是已經(jīng)快把面前那盤包得瞧不出形的小魚餃子吃光了。
景黎被他這明顯的偏好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轉(zhuǎn)移話題:“那我們接下來還可以繼續(xù)賣藥丸嗎?”
“可以。”秦昭咽下一口,平靜道, “縣令答應(yīng)我們可以繼續(xù)制作祛寒丹,不過在縣城范圍內(nèi),不得再將藥方賣給其他醫(yī)館。”
也就是說,出了這縣城, 他們還能繼續(xù)賣藥方。
景黎開心起來:“那確實不虧。”
可他又想到了什么,擔(dān)憂地問:“縣令拿了方子,一定會雇很多人制藥,我們不是獨家,就沒什么競爭力了吧……”
“事事本就不能盡如人意。”
有得必有失,秦昭倒不覺得這有什么可惜:“祛寒丹如今供不應(yīng)求,哪怕我們不賣掉藥方,縣城里很多醫(yī)館也會學(xué)著我們配出其他治療風(fēng)寒的藥丸。”
醫(yī)館人手充足,藥材齊全,藥丸的產(chǎn)量會比他們更多,買不到祛寒丹的百姓很快會退而求其次。
到那時,他們的優(yōu)勢會變?yōu)榱觿荩罱K被其他有同等藥效的藥丸所取代。
反倒將這生意分給縣令,有縣令的官威在,至少能保證祛寒丹在縣城中繼續(xù)獨大一段時日。
阿易是生意人,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竅,道:“還是秦公子考慮周到。”
景黎又問:“那萬一狗官拿到藥方后,將藥丸提價怎么辦?”
“他沒必要。”秦昭道,“經(jīng)由我們調(diào)整,祛寒丹如今的利潤已經(jīng)不低。而它之所以能夠被百姓接納,正是由于它價格低廉。百姓不是傻子,若貿(mào)然漲價,這味藥最終只會淪為普通風(fēng)寒藥,不再擁有其優(yōu)勢。”
“……他花幾百兩把藥方買去,應(yīng)當(dāng)不想看到這個結(jié)果。”
賣出藥方的事已成定局,剩下的便是這些錢他們該怎么分。
薛老先生口中嫌棄秦昭賣得便宜,實際卻一分錢也不肯拿,表示自己不過是在藥方上稍提點了幾個地方,無功不受祿。
阿易就更不肯收這個錢了。
眾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秦昭遂不再強求。
左右這藥方如今還留在鋪子里,哪怕他們離開,阿易依舊可以靠售賣祛寒丹盈利。
吃過飯,秦昭靠在床邊看書,景黎給他端了杯茶過來。
秦昭笑了笑,接過來抿了一口,茶水溫度正好,茶香四溢。
茶是他們從村子里帶來的,如今春茶未出,這些已經(jīng)是去年的陳茶了。不過由于泡制手法得當(dāng),口感并未有明顯變化。
秦昭問:“跟著阿易學(xué)的?”
“嗯。”景黎點點頭,“帶來的茶葉快喝完了,不過等我們回村時正好是春茶出產(chǎn)的時節(jié),我再去買點。”
秦昭喜歡喝茶,但對茶水沖泡的要求也高,濃了睡不著覺,淡了嘗不出味,景黎全記在心里。
秦昭將茶杯放在一旁的小案上,將景黎摟過來:“你這夫郎做得倒是越來越有模有樣。”
這個時代的雙兒與女子一樣,懂事后就會開始學(xué)規(guī)矩,學(xué)如何照顧夫家,以盼嫁人后不被夫家嫌棄。
景黎沒學(xué)過這些,不過近來與阿易在一起待久了,跟著他學(xué)了很多東西。
當(dāng)然,他為的可不是什么不被夫君嫌棄。
“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嘛。”景黎道,“我想多幫你點,如果在科舉行醫(yī)上幫不上忙,那就幫幫其他的。”
他并不覺得做這些事就是伺候人,或會因此地位低人一等。
秦昭是他戀人,做這些事他樂在其中。
“誰說你幫不上忙?”秦昭撫摸著他的頭發(fā),溫聲道,“這次若不是你,我不會想到制作祛寒丹,你是小功臣。”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遞給小功臣。
這個時代銀票的最大面額就是五十兩,這里有六張五十兩的銀票,共是三百兩。
景黎頭一次見到這么多錢,接過來小心翼翼撫平了,又從衣柜深處掏出那裝錢的小盒子,將銀票仔仔細細藏在一干銅板的最下面。
秦昭道:“可以留一張,過幾天錢莊開門后去換成碎銀和銅板。”
“好。”景黎點點頭,又道,“我們要在縣城買宅子嗎?”
“自然可以,不過……”
“什么?”
“我只是覺得不用這么著急。”秦昭道,“縣試放榜后,考中的考生要先去府城的官衙報道,并報名府試。我們可以先去府城看看。”
府城,指的便是江陵府。
本朝共十二州府,而江陵府由于地理位置絕佳,交通便利,商業(yè)繁華,是整個中原南部最富庶的一個府城。
景黎眨了眨眼:“你說去府城買宅子?那得多貴啊……”
秦昭:“只是先去看看,說不定你會喜歡。”
“也好!”景黎道,“反□□試和院試都在江陵,明年的鄉(xiāng)試也是設(shè)在江陵府的貢院吧,如果住在府城,應(yīng)該會便利許多。”
秦昭笑道:“這連縣試都沒考,你就想到鄉(xiāng)試去了?”
“不止。”景黎眉梢一揚,“我都已經(jīng)想好你高中狀元后該怎么慶祝了。”
“狀元……”秦昭眸光稍暗幾分,不過那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他問景黎,“你很想看我中狀元嗎?”
“當(dāng)然想了。”景黎回到床邊,被秦昭抱進懷里,“你這么厲害,肯定沒問題。”
秦昭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忽然輕聲道:“不,那還不夠。”
景黎沒聽清:“你說什么?”
“我說,只是個狀元還不夠。”秦昭道,“小魚,你知道何為小三元,何為大.三.元么?”
這些知識景黎在現(xiàn)代的時候就聽過,遂道:“在縣試、府試、院試中都取得第一的考生稱為小三元。而在鄉(xiāng)試、會試,殿試中取得第一,就叫大.三.元。如果每一場考試都是第一,那就是……”
“就是連中六元。”秦昭道,“據(jù)我所知,本朝還從未出過這樣的人,不過……”
景黎:“不過什么?”
秦昭平靜道:“很快就會有了。”
景黎抬頭定定地望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景黎總覺得這半年來,秦昭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他談吐更加自信,行事也更加篤定,他能感覺到,那個曾經(jīng)被重病壓倒的靈魂,在掙脫了命運的桎梏之后,開始重新變得耀眼起來。
耀眼得……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景黎不敢再胡思亂想,把頭埋進秦昭懷里。
的確也沒什么可胡思亂想的,不管這個人以后有多大的成就,不管他變成什么樣,他都會永遠留在他身邊。
這是秦昭給他的承諾。
縣試報名在上元節(jié)之后,而在距離上元節(jié)還有幾日時,陳彥安也來了縣城。
“每年這時候我娘都跟瘋了似的,我在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不如出來躲躲。”陳彥安一邊扒飯,一邊憤憤道。
“公子的娘親也是擔(dān)憂公子。”阿易安慰道,“公子還要再添一碗嗎?”
陳彥安三兩口扒完了飯,眼神發(fā)亮:“要,謝謝阿易,你做的飯真好吃!”
秦昭與景黎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同樣的無奈。
某人到底是為了躲自家親娘,還是為了能早點來這兒見意中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吃飽喝足,陳彥安癱在座椅上,打量這間宅子:“沒想到阿易家宅子這么好,這可真是……”
“怎么,這就慫啦?”景黎揶揄道。
阿易今日主動替秦昭去后廚收拾碗筷,留他們?nèi)嗽谥魑輸⑴f。
陳彥安臉頰漲紅,吞吞吐吐道:“瞎、瞎說什么呢,誰說我慫了?”
景黎但笑不語。
秦昭問:“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
“文昌書院。我先生認識那書院的吳老先生,每年我們過來考縣試都住那兒。”說起這,陳彥安又笑道,“吳老先生與我說了你的事,不錯啊秦大哥,這才來了縣城一個月,就已經(jīng)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t(yī)了。”
秦昭沒理會他打趣,淡聲道:“那你還不趕緊回去?再過一炷香就到宵禁時間了。”
宅子里可沒有多的屋子給他住。
“知道啦,沒勁……”陳彥安小聲嘟囔一句,又道,“對了,按照慣例,上元節(jié)前一天,參加科舉的考生會辦一個集會,到時我叫上你。”
秦昭:“好。”
上元節(jié)后的科舉報名前,秦昭還需要確定五位互保的同伴。陳彥安已經(jīng)替秦昭尋到了幾人,不過秦昭至今還未見過,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見上一見。
陳彥安沒再久留,去向阿易道了別,趕在宵禁前離開了。
三日后,陳彥安如約來尋秦昭去集會。
秦昭去了才知道,原來到場的不過是吳老先生的學(xué)生,以及鎮(zhèn)上那位宋秀才的學(xué)生。
而地點,則是吳老先生家中的宅院。
這位吳老先生是舉人出身,對官場沒什么興趣,一心只想教書育人,便在縣城開了間書院。據(jù)說,他培養(yǎng)出來的學(xué)生,考中秀才的就有不下六十余人。
秦昭如今在縣城的文人中頗有聲望,到場沒多久,便已有不少人圍上來向他問候。
“原來是秦大夫,前些日子我莫名發(fā)熱,還是您開藥治好的呢!”
“我也是,我腹瀉好幾日,多虧了秦大夫。”
“原來秦大夫今年也要參加科舉,這下又多一個勁敵!”
“什么勁敵不勁敵的,又不是只錄一人,還是你今年又準(zhǔn)備倒數(shù)了?”
“你……你怎么能亂說話,我才不會——”
眾人七嘴八舌,饒是秦昭也有些難以應(yīng)付,好在吳老先生很快到場,這才救了秦昭一命。
吳老先生對眾人說了幾句話,注意到秦昭也在人群中。
陳彥安已經(jīng)事先與他提及會帶秦昭到場,因而吳老先生并未驚訝,還主動朝他走過來:“秦大夫,好久不見。”
秦昭朝他還禮:“吳先生,叨擾。”
吳老先生道:“秦大夫說哪里話,多虧了秦大夫的藥,我這些學(xué)生今年一個也沒病倒,想來足以安穩(wěn)到縣試結(jié)束了。”
“對了,不知秦大夫可曾確定互保人選?我這兒還有幾個學(xué)生,可以向秦大夫引薦。”
說著,當(dāng)真叫來了幾個學(xué)生。
那位最早來向秦昭尋醫(yī)的賀知行也同樣在場。
吳老先生一一向秦昭介紹完對方姓名,道:“好了,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就不打攪了。”
眾人朝吳老先生行了禮,將人送走,賀知行才道:“原來真是秦大夫,陳兄上次說你是他大哥,我還有些懷疑呢,原來當(dāng)真這么巧。”
“賀兄,你這話什么意思。”陳彥安也湊過來,半開玩笑道,“我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嗎?”
賀知行干笑:“不是,當(dāng)然不是。”
秦昭問:“原來你們認識?”
陳彥安輕咳一聲:“我們上次就是互保來著。”
賀知行摸了摸鼻子:“其他三人都中了,就我和陳兄一起落榜。”
這事不太光彩,兩人都默契地沒再繼續(xù)談及。
陳彥安問:“對了,你找到與你互保的人了么?我們這兒加秦昭還缺一個,你來嗎?”
“已經(jīng)尋到了。”
賀知行指了指被吳老先生叫來的剩下那幾個人,有些不好意思:“我與他們一道。”
人群里,一個曾找秦昭看過病的書生道:“我們這兒也還差一個,秦大夫不然來我們這里?”
“那可不成!”陳彥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毋庸置疑道,“秦大哥已經(jīng)是我的了,你們尋別人去,別打我秦大哥的注意。”
秦昭:“……”
陳彥安護犢子似的把那幾人趕走,秦昭才悠悠道:“這話要讓你嫂子聽見,你別想再進阿易家的門。”
“……”陳彥安一秒慫,“我錯了哥,你千萬別告訴嫂子……”
剛到這宅子的時候,陳彥安就已經(jīng)向秦昭引薦過另外互保的兩人,都是他在鎮(zhèn)上曾見過的,品行自是沒得說。
只是,如今還差最后一個……
秦昭正想問他可有想好那最后的互保人選,忽有一道身影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陳彥安一看清來人,神色立即冷下來:“原來是嚴兄啊,借過。”
嚴修臉色鐵青,絲毫沒理會陳彥安的話,而是將目光直直落在秦昭身上。
秦昭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有。”嚴修別開視線,生硬道,“我……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還缺一個互保人選。”
秦昭稍有詫異,卻聽陳彥安道:“不缺了,抱歉。”
“可我方才明明聽見——”
陳彥安眉梢一揚,拖長聲音:“哦,原來嚴兄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怎么,你往日散布我秦大哥的謠言還不夠,打算以身試險,在科舉場上親自拖他下水?”
“我沒有——”嚴修話音戛然而止,面露一絲難堪之色。
他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對秦昭道:“那次是我喝醉了酒,才在幾個同窗面前胡言亂語,不知怎么就傳了出去。”
“……我向你道歉。”
秦昭淡聲道:“不必。”
他本就不在乎這些,何況那點流言并未造成任何影響。
秦昭好奇的是另一件事:“為何是我?”
嚴修沒聽懂:“啊?”
秦昭道:“據(jù)我所知,鎮(zhèn)上的學(xué)子在前來縣城前就會互相尋覓好互保的人選,只有少部分缺漏一兩人,才會在縣城尋人補足。你在鎮(zhèn)上聲望不低,想要與你互保的人應(yīng)當(dāng)不少,你為何偏要等到來縣城尋我?”
“我……”嚴修被他問得有些窘迫,耳朵都紅了,“是因為……”
秦昭:“還是因為我作出了那句詩?”
“我知道為什么。”嚴修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陳彥安卻道,“因為嚴兄生平只敬佩一人才華,那就是當(dāng)初那位榮親王爺。”
秦昭眸光微動。
陳彥安悠悠道:“只是可惜,榮親王爺去世得早,秦大哥你又對出了他生前絕句,嚴兄自然心生敬佩。我說得可對?”
嚴修臉色漲得通紅,呵斥一句:“是、是又如何,這與你有何關(guān)系!”
他對秦昭道:“我知道短時間想讓你相信我很難,你心有疑慮我能理解,我……我只是想澄清此事,至于互保……我另尋他人便罷!”
“你等等。”秦昭叫住他,“我們這里的確缺了個人,你若愿意,可以加入。”
嚴修一愣:“你愿意相信我?”
秦昭搖搖頭:“互保不過是承諾在科舉場上不舞弊不違規(guī),你曾是縣試案首,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
說罷,他又看向陳彥安:“你意下如何?”
陳彥安嘆了口氣:“都聽你的罷。”
互保的五人就這么定下來。
轉(zhuǎn)眼上元節(jié)過去,五人一道去縣衙報了名。報完名后,其余三人都回到鎮(zhèn)上繼續(xù)備考,秦昭與陳彥安則留在了縣城。
縣試定在二月初六,臨近考試,陳彥安的焦慮一日比一日嚴重,眼睛底下一片烏青。反觀秦昭,該照看鋪子就照看鋪子,該給人看診就給人看診,渾然沒有即將要參加科舉的模樣。
至于景黎,似乎是被陳彥安那模樣所影響,也不由開始緊張起來。
“要考的內(nèi)容都背好了嗎,你要不多看兩遍?”
“考場上還要準(zhǔn)備些什么東西?我再去檢查檢查。”
“要不要去廟里求個符,我看縣城里好多人都去了……”
秦昭:“……”
景黎頭一次體會到現(xiàn)代的父母送兒女去參加高考是什么感受,眼看距離縣試只剩一日,他越發(fā)坐立不安,竟真打算去廟里替秦昭祈福,被后者攔腰抱回來。
“你是錦鯉,還想找誰祈福去?”秦昭把人壓在床頭,眼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小傻子。”
景黎還是很擔(dān)憂:“萬一我忽然不準(zhǔn)了怎么辦?之前也不是次次都準(zhǔn)……”
“那你就相信夫君。”
秦昭頓了頓,又道:“聽聞縣城里其他學(xué)子參加科考前,他們的先生都會許諾一項豐厚的獎勵,以此激勵學(xué)子。”
“……你要不也想個什么獎勵,激勵我一下?”
景黎眨了眨眼:“好呀,你想要什么獎勵?”
秦昭:“你讓我自己提?”
他們是一家人,所有東西都是二人共享,景黎一時還真想不到能用什么獎勵他:“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都答應(yīng)你。”
“我想要……”秦昭眼底含著笑意,湊到景黎耳畔輕輕說了兩個字。
如今已是黃昏時分,秦昭起身去后廚做飯,景黎把腦袋埋在被子里,裸露在外的脖頸全都紅透了。
秦昭剛才說的是……尾巴。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