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白香往事
無寐傷口好的差不多后就開始幫著程煜尋找三十年前發(fā)生的事情的真相,按照程煜之前所找到的資料顯示,大部分牽涉其中的人幾乎離世,而有些資料也伴隨著他們的離開而埋沒在土壤里,讓程煜此時像一個無頭蒼蠅,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程煜知道白香肯定會讓人緊緊地盯著他們的行動。
無寐在翻開資料的時候,忽然眉頭微蹙,在資料中夾雜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他把照片拿在手中看了很久,隱隱覺得這個在照片中出現(xiàn)在的人肯定跟三十年前的事情有關系。
無寐拿起照片找到程煜,而這個當事人卻一臉瀟灑地坐在泳池旁邊,曬太陽,一副怡然自得的欠揍模樣。無寐摘下他臉上的墨鏡,慢吞吞地在旁邊坐下來,隨即開口問道,“到底是你在調查我還是我在調查?”
“我啊,可是我調查了這么長時間,但凡有一點眉目都會被母親的人破壞,我現(xiàn)在能有什么辦法?能阻止母親的行動?我雖然很想快點地把事情弄清楚,但現(xiàn)在我們這些畏手畏腳的行動還不如躺在這里休息來的暢快。”
聞言,無寐臉色倏地一變,拿出照片甩在程煜的身上,淡淡地說道,“你讓人去找照片中的這個人,或許她可以為你解答。”
程煜猛地坐起來,拿起照片,目光深邃地盯著照片中的人,手指在照片邊角微微摩.擦,沉思一會兒,問道,“這張照片你從哪里找來的?”
“他們才送過來的資料里。”
程煜剛想說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就被無寐無情地打斷了,他訕笑著摸了一下鼻子,立馬起身回房間換衣服,照片中這個人,他曾經(jīng)見過。
“你去哪兒?”
“換衣服,無寐,你跟我走一趟,這個人不用調查,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程煜胸有成竹地說道,快速回到房間換完衣服便急沖沖地下來,見無寐果然乖巧地站在泳池旁邊等他,嘴角不可抑制地揚起一笑。
無寐見他沖著自己笑的這么淫.蕩,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他表面冷靜地斂了眼,走在前面,程煜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這次,他們誰都沒有帶人在身邊,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程煜開車,他的車技怎么說呢,時好時壞,有時候無寐看著旁邊的汽車與他們的車身擦肩而過的時候,心跳都會在瞬間快速,有時候程煜突然急轉彎,就會讓他有一種自己即將被甩出汽車的錯覺。
坐程煜開的車,風險極高。
無寐見他又是超車,又是闖紅燈,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冷聲說道,“你開慢點。”
“無寐,你似乎很不相信我的車技?我告訴你,我的技術絕對不爛,你完全可以放心。”
“正因為這樣,我才完全不能放心。”
之前本來說好是無寐開車,但程煜卻搶先一步坐在駕駛位,態(tài)度強烈地表示無寐的身體不適合開車,所以就必須他來。其實無寐的傷口早就好的差不多,哪里有他說的這么脆弱。
寬闊的馬路漸漸地變成一條狹窄的小路,路邊的房子從高樓大廈也逐漸變成復古的平房,這條路越來越窄,無寐?lián)u下車窗,望著外面稀松的房子,沉默不語。
這些房子大多都是空房,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居住。再往前行駛汽車就開不進去了,只能靠步行。程煜把汽車停靠在路邊,熄滅引擎,歪著頭看了一眼疑惑的無寐,笑著說道,“跟我走就知道了。”
無寐不是不相信程煜,只是這個地方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里十分的冷清,沒什么人煙氣味,跟外面的高樓,繁華相比,這里就顯得太格格不入。
程煜拉著無寐的手腕,面帶微笑地繼續(xù)往前走。直到看見一對高掛在門口上方的紅燈籠,他才減慢速度,慢慢地停下來。無寐的心有些亂,只因為程煜無意間牽著他的手走了一長段路。見他停下來,他才回過神,問道,“就是這里?”
程煜嗯了一聲。他斂了眼,向前走了一步,微微彎曲手指,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半響后,就響起一陣蒼老又沙啞的聲音,“是誰啊?”
“嗯?怎么不說話呢?”蒼老的聲音漸漸地近了一些。
“吱呀——”一聲,門忽然從里面朝兩邊敞開,門板上最先露出一只布滿皺紋的手,手上的皮膚十分的松弛,就像是松松垮垮掛在骨頭上的。
無寐面無表情地盯著這只手,歇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家,她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眼角的皺紋一層層,整個眼皮都在往下墜,她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小,臉頰的肌膚如同手上的皮膚一樣松弛。
“請問你們找誰?”老人的眼神透露著一絲防備,尤其是在看見程煜的時候,渾濁的眼睛好似瞬間閃過一抹震驚。
程煜捕捉到她眼底的變化,伸手撐在門板上,微笑地說道,“請問溫格在嗎?”
“溫格?你找她做什么?”老人看向程煜的眼神顯得更加的防備。
“我找她是想問一些事情。”程煜十分有耐心地跟老人交流,好像他禮貌一點,老人表現(xiàn)出來的防備就會有所緩解似的,在他們談了許久僵持不下來的時候,老人的臉色忽然一變,冷冰冰地說道,“溫格已經(jīng)死了。”
“溫格怎么會死了呢?”程煜打斷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結果無寐一臉很不耐心地伸出腿,腳跟抵在門板下面,老人就算想關門也無可奈何,在兩人目瞪口呆時,他微微用力,把門推開,老人沒轍了,嘆了一聲,側身讓他們進來。
程煜暗中沖著無寐豎起大拇指,無寐瞟見只是面無表情地撇開視線。
老人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穿過幽靜的走廊,來到客廳,程煜就看見掛在墻上的三張照片。
“你要找的人就是上面照片中的其中一個。”老人緩緩地說道。
程煜一聽,樂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拿出那張泛黃的照片放在老人的眼前,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橫看豎看都覺得溫格應該活著,怎么可能死了呢?”
“溫格,的確在幾年前就去世了。”
“老人家,或許我該稱呼你溫格。”程煜不緊不慢地說出這個名字。一進來就坐在凳子上的無寐無意間瞥見他臉上揚起的小得意,這臉上就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驕傲。別說程煜了,就從他第一眼看見老人的時候,就知道她就是照片中的人,溫格。
老人瞪了一眼,死不承認,“我不是溫格,你們認錯人了。”
“溫格,溫榆河的親妹妹,溫家的大小姐,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程煜笑瞇瞇地說道,似乎是擔心她還是不承認,便又說道,“一年前,溫家的溫婉曾來這里找過你,而在五年前,就連溫老爺子溫榆河也親自來找過你。”
溫格斂了眼,杵著拐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在凳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程煜,似乎被拆穿了也沒有感到絲毫的驚慌,她依舊很淡定,“你為什么要找我?”
“好說好說,我只是想要了解三十年前的一樁事。”程煜微微一笑,繼而說道,“不知道您還記得一個叫白香的女人嗎?”
乍得聽見白香這個名字,溫格的臉色驟然一變,這個名字仿若一個魔咒,會讓她想起曾經(jīng)那些痛苦的事。她出神地看著門口,程煜給足她回想的時間,并沒有催促她。而無寐不說話的時候,就格外的安靜,程煜瞟了一眼,還是將視線落在溫格的身上。
“白香這個名字在我心里已經(jīng)塵封了三十年,沒有想到現(xiàn)在還會有人來找她,不知道你是她什么人?為何要打聽她的事?”溫格松口承認自己的確是溫格,只是看著程煜這般年輕,卻不知道他和白香是什么關系。
程煜淡淡地說道,“她是我的母親。”
“這就難怪了,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和白香長得真像。”
聽見有人說自己和白香長相相似,程煜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很不愿意承認。過了一會兒,溫格抬起布滿皺紋的手捏了捏拐杖,聲音沙啞地說道,“你母親現(xiàn)在還活著嗎?”
“還在世。”
“真是想不到啊,當初發(fā)生那種事,她還能有勇氣活下來。”溫格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更多是感嘆,訝異白香還活著,又為當年發(fā)生的事情唏噓不已,言語中隱隱也帶著一絲厭惡和驚恐。縱使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十年,這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依舊是一個噩夢的存在。
程煜難得安靜又有耐心地坐在旁邊等著溫格給他解答。
溫格陷入回憶許久,悲傷又愧疚地說道,“當年,我們溫家還有費家都對不起白香。”
程煜眼睛一瞇,問道,“為什么?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慘不忍睹啊,不管時間過去多久,我回憶起當年的事都感到后怕。”溫格低垂著頭,神時候掩著嘴角,眼眶竟然有些濕潤,她吸了口氣,又幽幽地嘆口氣,緩慢地說道,“白香本是我們溫家的女兒,她的父親就是我的哥哥,溫榆河。”
這一句話如晴天霹靂,一下劈在程煜的頭上,他震驚地盯著溫格,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我母親是溫榆河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