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詭異的程煜
程煜成功地甩掉身后的跟屁蟲,黑著臉回到別墅里,他不相信費家別院的防備就這么難以攻破,他好不容易忍著脾氣,在書房里待了很久,使自己平靜下來才想起此時還負(fù)傷在臥室里靜養(yǎng)的無寐。
他調(diào)整好心情轉(zhuǎn)而來到無寐的房間,剛好看見他掀開被子,要下床,他壓.在心里的怒氣更甚,一個健步?jīng)_過去,抓住無寐的手,低吼道,“你又要做什么?”
“……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去見祁如嫣了?”
“暫時沒有見到。你身體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為什么要突然下床,是不是想傷口一直崩開,好不了,到時候就可以一直賴在床上?”
程煜語無倫次,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稍有一點不如意,這心態(tài)就跟炸了一樣,如果不是他壓制情緒,見到無寐這幅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情況,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無寐微皺一下眉頭,狐疑地盯著臉色不太好的程煜,語氣冷冰冰地問道,“你又在發(fā)什么脾氣?”
“沒有!”
無寐瞇起眼睛,明顯是不相信程煜的話,他這副生人勿進(jìn)的樣子卻告訴他沒有生氣?騙誰呢?他的腳還沒有碰到地上,程煜二話不說地彎腰,雙手穿過他的膝蓋,用公主抱的方式直接把他重新放在床上。
一系列動作下來,無寐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危險地盯著程煜,冷鷙地吐出四個字,“我要撒尿!”
“你不早說?你早說我就抱你去。”程煜面不改色地掀開被子,打算用剛才的方式在把他抱在懷里,無寐有了剛才的體驗,現(xiàn)在是打死也不會同意,他用力地推開程煜湊過來的手,“我自己去!”
“你自己能走路嗎?你是想傷口崩開還是怎么樣?無寐,你說你受傷了怎么就這么不安分呢?就算你不想我?guī)兔Γ悄阋材苷移渌藥兔Α!?br/>
“程煜,在你看來,我受傷了就跟廢人沒兩樣了?這種傷對我來說就是小兒科,比這嚴(yán)重的傷我都經(jīng)歷過,這都不算事兒。”無寐再次推靠過來的程煜,若無其事地挪動雙.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幅度太大了,竟然真被程煜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他包扎好的傷口居然真的就這樣崩開了。
鮮血慢慢地從白色的紗布里滲透出來。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被血浸濕的紗布,又看了一眼氣沖沖的程煜,一時間沒話說。
程煜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拿起急救箱又走回來,冷聲道,“老實點。”
“你行不行?”
面對無寐的懷疑,程煜握剪刀的手一頓,然后揚起剪刀,似笑非笑地說,“行不信待會就知道了!”
那天醫(yī)生走后,他可是特意跟醫(yī)生學(xué)了包扎的手法,跟醫(yī)生相比肯定是不行,但跟之前的自己相比,那還是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縱使這樣,無寐還是很懷疑程煜。
不過事實證明,在程煜仔細(xì)又認(rèn)真的動作后,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還是要多給他一點信任,至少這次并沒有讓他失望。盡管他為了防止自己再次把傷口崩開,用紗布圍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我現(xiàn)在扶你去上廁所。”程煜撇開頭,不去看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無寐慢慢地走向浴室,當(dāng)然無寐是斷然不會讓他跟著自己進(jìn)去,他只能乖乖地守在外面,直到無寐出來。
無寐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程煜感受到他手指微涼的溫度,整個人瞬間如觸電般,倏地收回自己的手,這突然的動作讓無寐都沒有心理準(zhǔn)備,一個不小心身體就往前傾,直直地朝著地面倒去。
仿佛在轉(zhuǎn)瞬間,程煜反應(yīng)過來,立馬-眼疾手快地朝前面撲去,率先趴在地上,無寐不偏不倚地摔在他的身上。這一摔不要緊,要緊的是程煜的心已經(jīng)如小鹿亂跳,沒法平靜下來。他臉朝上,無寐臉朝下。
兩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在彼此的眼睛里似乎都只能看見對方的樣子。無寐忽然深吸口氣,微瞇眼睛,不顧傷口是不是會再次崩開,直接往旁邊翻身,摔在地上,望著頭頂?shù)奶旎ò寰镁貌荒芑厣瘛?br/>
程煜更夸張。他現(xiàn)在有一種雙腳踩在棉花上的輕盈感受,心仿佛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他都無法控制這心跳的速度,四目對視的畫面更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仿佛是深深地刻在大腦里。
無寐低低地呻.吟了一聲,仿佛是在提醒程煜,在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傷患。
程煜終于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卻還是處于放空狀態(tài),他木楞地翻身起來,再小心地將他扶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無寐的傷口,心中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有崩開,要不然他又得給他包扎傷口了。
無寐對程煜這段時間以來的笨手笨腳似乎是習(xí)慣了,能重新地躺在床上已經(jīng)是萬分的榮幸,他是真的擔(dān)心程煜慢點再來一個手滑,把他摔在地上。
程煜撓了一下頭,略微抱歉地說道,“剛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嗯。”
“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
“那你……”
“程煜,你還是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無寐淡淡地說道。經(jīng)過剛才的烏龍事件,他現(xiàn)在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面對程煜,或者說是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程煜。
方才四目相對時,他竟然有一種時間靜止的錯覺,更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曖.昧氣息仿佛氤氳在他們的周圍。無寐下了逐客令,程煜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快速地落荒而逃。
程煜逃回到自己的房間,捂著自己的心臟,見鬼了!他是把無寐當(dāng)成女人了?為什么會有心動的感覺?就剛才那個角度,他為何會有一種病嬌的美?程煜抓狂地抓撓自己的頭發(fā),數(shù)秒之后,他就頂著這頭雞窩頭給遠(yuǎn)在法國的榮栢打了一個電話。
榮栢不明所以地接起電話,乍得聽見程煜怒吼一聲,“都是你的錯!”
“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榮栢,你這個禍害!”
“嘟嘟嘟——”榮栢掛了電話不到片刻,手機又開始震動。他瞥了一眼手機,選擇無視。
程煜怒氣沖沖地編輯了幾個字發(fā)送過去,注定是等不到他的回復(fù)。不過就算是這樣,他的內(nèi)心也可以舒坦一點。如果不是榮栢在自己耳邊胡說八道,他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這樣,一度懷疑自己的取向發(fā)生了巨大的轉(zhuǎn)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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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找到程煜的蹤跡,費恩斯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他從之前的冷面老板直接晉級成為一個人見人怕的鬼見愁。在公司里,任何一個人看見他就恨不得他看不見自己,然后偷偷地繞道而行,在家里,除了管家時不時地跟他說說話,幾乎就是獨自待在房間或者是書房。
他的世界已經(jīng)是一片黑色,再也沒有其他的顏色。
不過程煜現(xiàn)在竟然找上了自己的母親,他自然就更要提高警惕了。他忙完手上的事便驅(qū)車去別院,找祁如嫣。
祁如嫣見到費恩斯,臉上不由得揚起一絲笑容,“小斯,你今天怎么想起過來了?”
“母親,這兩天沒有發(fā)生什么異常的事情?”
“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這么問?”祁如嫣從千家回來后,生活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沒有發(fā)生任何的變化,對外界的了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了解,除非她想知道,否則家里的傭人是很少在她面前提起。
費恩斯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
“你這孩子能是隨口問問?是不是他們又出現(xiàn)了?北城這幾個大家族接二連三的發(fā)生這些事,都是他們在背后搞鬼,你是不是擔(dān)心他們會沖著我來?”
費恩斯沉默不言,這個世界上祁如嫣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他早就有一種感覺,隱藏在背后的人似乎都是沖著他而來,寶藏的事在起初也許是真的他的目的,可是到了后面,他忽然意識到寶藏更像是他們的幌子,用來遮蓋自己真實目的的幌子。
“小斯?”祁如嫣伸手輕輕地推了一下費恩斯的肩膀。
“母親。”
祁如嫣目光深沉地看著費恩斯,她知道在他的身上背負(fù)了很多,但這些仿佛就是從他出生開始就注定需要背負(fù)的,就算她心疼萬分,卻也沒有辦法解決,加上她也明白,這短短的一年時間,費恩斯在意的人幾乎都離開他。
祁如嫣心疼地看著他,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她低垂著頭,忍不住小聲地抽噎。
費恩斯微微擰起眉頭,黑白分明的眼眸泛著淡淡的憂傷,他望著祁如嫣,頓覺詞窮。他從小就和母親不親,長大后沉默寡言,自然也少了一份親昵,他只能想安慰朋友那樣,輕輕地拍一下祁如嫣的肩膀,沉聲說道,“母親,不必?fù)?dān)心。”
總有一天,他們的仇,他會報的。
而那些隱藏在背后的人也就會被他一一地揪出來。
“這些年委屈你了。”費恩斯越是安慰祁如嫣,她的心里就更加的難過。
費恩斯一時之間有點舉手無措,便下意識地轉(zhuǎn)移話題,突兀地問道,“母親,你認(rèn)識程煜?”
果然,祁如嫣被他的話吸引住了,她吸了吸鼻子,擦拭著淚痕,說道,“我常年居住在這里,見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我并不是認(rèn)識你口中的程煜,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