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洗腦
翌日,姜山還是一陣陣陰雨。</br> 但是白御璽依舊出了門,他撐著一把當(dāng)?shù)厝耸止ぶ谱鞯陌咨图垈悖腥藷煹牡胤饺ァ?lt;/br> 走了約莫四十五分鐘,總算看到了一個人。</br> “您好,問一下,這里哪有紫莖葉?”</br> 被問的那個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白御璽,好像是在問‘我憑什么要告訴你這件事’,白御璽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能露富,只能道:“我就是個窮學(xué)生,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我有的肯定給你。”</br> “喲,小伙子,看你這么實在,我就告訴你吧,這紫莖葉不好取。”</br> “為什么?”</br> “這東西我們對外說是姜山遍地都有,其實是忽悠他們過來自己采,是為了從他們身上賺錢,那紫莖葉真在的地方,是山頂。”</br> 姜山山頂。</br> 那可太高了。</br> 白御璽瞬間打了退堂鼓,但想到冷衍想要的材料,有可能事關(guān)云初和薄晏卿,他又猶豫了。</br> 他對這兩人沒什么特別的感情,可是冷衍不一樣,冷衍視云初和薄晏卿如老大一般,他們要是出了什么事,冷衍肯定難受。</br> 而冷衍是他的老師。</br> 不行。</br> 這就是龍?zhí)逗鳎驳萌リJ一闖。</br> 白御璽最終還是拿出皮夾子,取出一百塊遞給那人:“謝謝你,但我還是要去。”</br> 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走。</br> 身后那人拿著錢,猶豫了一會,開口道:“兄弟,上山的路不難走,難走得是你自己!”</br> 白御璽腳步頓了頓,但并沒有回頭問理由。</br> 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br>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去了,就一去到底,不再考慮后果,所謂的孤勇,大概就是如此。</br> 白御璽沒想到,這一路出其簡單,他很快就到了半山腰。</br> 即將到達山頂時,一條小路阻擋了他的前進。</br> 白色的壁虎漫山遍野,上面還掛著許多不知名的白色小蟲子,像是蛆蟲似得掛在上面,又惡心又密集。</br> 白御璽深吸一口氣,差點沒吐出來。</br> 這壁虎很多,就算是燒都不可能燒盡,想要上山,只能往前走。</br> 罷了。</br> 這些蟲子又不可能吃了他。</br> 白御璽抱著這種想法,踏上小路。</br> 奇怪的是,這一路上沒有一只蟲子靠近他,像是沒有蟲子注意到他一樣,依舊扭著身軀,在壁虎上緩緩地爬著。</br> 白御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毫發(fā)無損地離開了蟲道,來到山頂。</br> 漫山遍野,都是紫色根.莖的植物。</br> 他不知道哪個是紫莖葉,所以把所以有的植物都拿了一份。</br> 也得虧未雨綢繆,他帶了很多透明的封裝袋,還有一個巨大的背包,可以取很多回去。</br> 原本,白御璽是想跟冷衍得瑟一下,但是山頂上沒信號,他只能先拍下來,等回去之后再跟他好好‘炫耀’一番。</br> 還得問他要賞。</br> 想到這里,白御璽充滿干勁。</br> “真是讓我沒想到,你父親的遺體,居然讓壁虎都變了色,不愧是全球第一狙擊手啊,自己與自然已經(jīng)融為一體,也只有這樣,才能完全隱蔽自己。”</br> 這個聲音……</br> 白御璽再熟悉不過了。</br> 是國際安全組織的其中一個隊的隊長,楊碩。</br> 白御璽瞬間慌了,他環(huán)顧四周,終于找到一棵樹,這棵樹的樹干很大,而且有一部分是中空的,他可以躲進去。</br> “那老頭身上自帶苔蘚,能進行光合作用,的確厲害。”這聲音是白山禹的。</br> “再厲害的老頭,不也被你殺了?”</br> “哈哈哈哈,誰叫他妨礙我的計劃,現(xiàn)在,我們的計劃已經(jīng)不可能成功了,還好白御璽回到了我身邊。”</br> “你覺得這小子,能夠完成我們的意志?”</br>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至少他是我的兒子,子承父業(yè),是傳統(tǒng)。”</br> “或許,我們還是可以對他進行洗腦。”</br> “這是當(dāng)然。”</br> 兩人聊天的聲音遠(yuǎn)去。</br> 以白御璽的視角,可以看到他們的背影——也就是說,他們只要回頭,就能看到他。</br> 白御璽是連呼吸都不敢呼,直到他們遠(yuǎn)去,他才猛得起身往來時路跑。</br> 不對。</br> 他還沒有采集結(jié)束。</br> 白御璽以最快的速度,像是一個收割機一樣,將看到的植物全部采下來,而后發(fā)了瘋似得往回路跑。</br> 離開這里,他一定要離開這里。</br> 被洗腦……</br> 他知道白山禹說得,根本不是語言上的洗腦,而是用機器植入思想,曾經(jīng)白山禹就想這么做,然后他就跑了。</br> 現(xiàn)如今。</br> 他要再跑一次。</br> 然而,回到蟲道的他,完全驚呆了。</br> 火還在燃燒,白色的壁虎已全部被點燃,蟲子發(fā)出哀嚎聲,紛紛墜地。</br> “不!”</br> 白御璽的眼淚奪眶而出。</br> 那些蟲子不攻擊他,是因為那些蟲子是爺爺?shù)囊徊糠帧?lt;/br> 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有攻擊他!</br> 可是,為什么是今天,這個蟲道存在這里如此之久,為什么非是今天被燒掉。</br> 如果他不知道這是爺爺?shù)囊徊糠郑筒粫绱穗y過了。</br> 白御璽恨白山禹恨之入骨。</br> 他只有留在這里,才能親手為爺爺報仇。</br> 但是。</br> 他只要留在這,就會被機器洗腦。</br> 他要跑,他只能跑。</br> 白御璽想救下幾只蟲子,可火勢蔓延太大,如果他再耽誤,可能都出不去了。</br> 他不知白山禹和楊碩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是有其他下山路徑,他只知道如果不走這一條路,就無路可走了。</br> ……</br> 誰也沒想到。</br> 白御璽突然帶著一背包的紫莖植物回來。</br> 不管冷衍怎么問,他都不說一個字,只是把植物遞給他。</br> “你怎么了?”冷衍皺眉,“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br> “真沒事,我也不想再被你問了。”</br> 白御璽說著直接把整個包塞給他,轉(zhuǎn)身往樓上走。</br> 冷衍直接伸手扣住他手腕:“小白。”</br> 白御璽怔了怔,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他,自嘲地說:“你說得對,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根本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就是不想繼續(xù)任務(wù)了,你可以嘲笑我,可以罵我了。”</br> “有什么苦衷,為什么不告訴我?”</br> 冷衍今天的話可謂是很多。</br> 因為他看出了白御璽的不正常,他知道,如果連自己都不去問,那么白御璽更不會告訴其他人了。</br> 白御璽望著冷衍,又看了看站在二樓,一臉關(guān)切的云初。</br> 他勾起唇角笑:“云初小姐,你別擔(dān)心我了,我跟冷衍單獨上去聊聊就好,你別動身子了。”</br> 萬一碰著摔著,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