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霧側(cè)頭一口咬住祁寒臨的手,非常用力,像是要把他骨頭咬碎一樣。</br> 直到他指尖的血,順著她嘴角往下落,她才猛得松了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br> 祁寒臨失笑,隨手抽了張紙巾放到她嘴角,幫她擦血:“傻不傻?”</br> “別碰我!”她奮力掙扎。</br> “別動,否則我就去把林光全家殺了。”</br> 林霧瞳孔猛得收縮,這人!魔鬼!</br> 雖然在心里罵了祁寒臨千萬遍,但面上林霧的確不敢再動,她繃緊了肌肉怒視著面前的人。</br> 祁寒臨勾了勾唇:“你很在乎他?”</br> “你把林光換成李光周光陳光,我一樣會被你威脅到,我就不喜歡看有無辜的人死,我和你不一樣!”</br> “無辜?你怎么知道他們無辜?”</br> “難道不是嗎?他們一輩子都勤勤懇懇為了生計拼命,你說拿走他們的生命就拿走,他們哪里不無辜?”</br> “你如何判定,他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br> 林霧噎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是,她僅憑直覺,還是成功反擊:“至少他們沒傷害你!”</br> “讓你有保護他們的想法,就是在傷害我,你只能保護我。”</br> 神經(jīng)病!!m.</br> 林霧再不想跟祁寒臨多說一個字,甚至閉上眼不想看他。</br> 祁寒臨不怒反笑,他緩緩俯身靠在她耳側(cè),舌尖勾著她耳垂:“你這么恨我,卻救我,一定很愛我吧。”</br> “滾開!!!”</br> 眼見林霧就要不顧一切和他決一死戰(zhàn),祁寒臨低聲笑著松了手。</br> 他側(cè)身拿起一片酒精棉,擦拭著胸膛上的血和傷口。</br> 他淡淡道:“寶貝,既然你不想我再殺人,那我下次殺人前,會先詢問你的意見。”</br> “……”林霧像看傻子一樣看他。</br> 他是什么東西?這么喜歡殺人怎么不把自己殺了?</br> 她抿了抿唇,轉(zhuǎn)身離開。</br> 見祁寒臨沒有攔住,她趕緊加快腳步。</br> 林霧一走,祁寒臨嘴角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他百無聊賴地往椅子上一坐,變戲法似得從腰間,拿出一把左輪手槍把玩。</br> 他既希望她一直想殺他,又希望她不要再想殺他。</br> 因為。</br> 她沒有殺他的念頭,就不好玩了。</br> 可是,如果她一直想殺他,她還怎么愛他呢。</br> 祁寒臨眸色冷了冷,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愛他。</br> ……</br> 林霧沒想到。</br> 自己和阿光還會再見面。</br> 而且是在祁寒臨的別墅里。</br> 阿光被五花大綁地浸在她之前待過的水池里,只是,他的四肢沒有被固定,只能漫無目的地漂浮在水面上。</br> 只要一困,隨時有溺斃的風(fēng)險。</br> 此刻,林霧的雙手被鐐銬銬住,腳上也繞著鐐銬,鑰匙則被押她過來的牧燒,扔進阿光所在的水池里。</br> 牧燒將她帶到指定地點,轉(zhuǎn)身離開了。</br> “祁寒臨,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霧絕望地看著水池里的阿光。</br> 他做錯了什么!</br> 祁寒臨有什么沖著她來,為什么要這樣對阿光!</br> 阿光顯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個勁地往邊緣游:“林霧,你別擔(dān)心我,想辦法跑!我會游泳,沒事的!”</br> 不是,會游泳根本沒有用,林霧急得眼淚都快出來。</br> 阿光是無辜的!</br> 祁寒臨沒有理由欺負他!</br> 可是。</br> 祁寒臨在哪呢?</br> 她被上了鐐銬后,是牧燒把她帶過來的,現(xiàn)在牧燒也走了,空蕩蕩的地下只有她和阿光還有水池。</br> 她雙手雙腳被捆住,根本沒法救阿光。</br> “祁寒臨!”林霧瘋了似得大喊他的名字,“你給我出來!”</br> 與此同時。</br> 三樓。</br> 祁寒臨坐在監(jiān)控前,望著畫面里崩潰怒吼的女孩。</br> 原來她的情緒波動可以這么厲害,他還以為,她永遠都會冷靜地罵他,說他神經(jīng)病,說他十惡不赦。</br> 原來。</br> 她也會崩潰啊。</br> 也是。</br> 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br> 祁寒臨緩緩起身,身上寬大的灰色睡袍,隨著他的動作飄晃,襯得他整個人優(yōu)雅又慵懶。</br> 他長指捏著紅酒杯的杯腳,腳步悠然像在跳舞般地往樓下走去。</br> 吱呀——</br> 厚重的門打開,穿著睡袍的祁寒臨出現(xiàn)。</br> 林霧發(fā)瘋似得想沖過去,可是她忘了腳上有鐐銬,還沒幾步人就狠狠摔在冰冷的地板上。</br> 她想再站起來,卻連動都動不了。</br> 好痛,好冷,手腳好麻。</br> 祁寒臨走到她面前,提小雞一般地把她抓起來,他視線上下掃視著她的狼狽。</br> 她的膝蓋,似乎磕破了。</br> 祁寒臨抿了抿唇:“疼嗎?”</br> “松開!”她怒視他,“你為什么把阿光抓到這里來!”</br> “你很在乎他?”</br> “我說過了,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在乎!”</br> “不,你不能在乎。”</br> 祁寒臨抿了口紅酒,勾起的薄唇,瞬間變得更加妖嬈惑人。</br> 他捏住她下巴尖:“寶貝,你只要承認你愛我,林光就會完好無損地離開這里,否則……”</br> 他笑了笑。</br> 林霧一句‘休想’已經(jīng)到嘴邊,可她往阿光那一看,瞬間就沒有辦法淡定了。</br> 阿光一個勁對她擺手,讓她不要管自己。</br> 林霧眼眶一紅,咬緊牙關(guān):“好,我承認,我……”</br> “林霧!”阿光在那邊大聲喊叫,“認識你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可以喜歡上一個女孩,喜歡一個人的,從前我一直以為,我沒有愛的能力。”</br> “所以你不要受他威脅,他不敢殺了我,警察會找他的!”</br> 不……</br> 沒有用的。</br> 他是祁寒臨,他是黑彌撒。</br> 林霧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曾經(jīng)她也以為,正義可以戰(zhàn)勝邪惡,可是后來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以戰(zhàn)止戰(zhàn)。</br>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好,我承認我愛你,我愛你愛得不行,哪怕一秒鐘沒有看見你,我都在想你,這樣可以了吧!”</br> 哪怕是假的。</br> 說出口也覺得好惡心。</br> 阿光不敢置信地看著林霧:“林霧……”</br> “當然,不可以,證明給我看你愛我。”</br> 證明?</br> 怎么證明?</br> 林霧看著祁寒臨,完全不懂他在說什么,直到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指向他勾起的唇。</br> 他要她,主動吻她。</br> 林霧渾身冰冷,狠狠打了個冷顫,不,她不要吻他!!</br> 可是,想想阿光,如果因為她的一時倔強,導(dǎo)致阿光死了……</br> 林霧閉上眼,緩緩湊到祁寒臨身前,吻住他。</br> 祁寒臨立刻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后腦與她深吻。</br> 阿光看著相擁親吻的二人,緊緊握住拳頭,恨不得沖下去將祁寒臨碎尸萬段!</br> 林霧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可以給被他如此強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