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永遠在一起
薄崇聿嘆了口氣:“祁柒。”</br> “嗯。”</br> “在忙嗎?”</br> “沒有。”祁柒關門下車,打開后備箱,拿起一捧玫瑰花。</br> 她抱著玫瑰花,朝著薄崇聿所在的樓層走去,一步一步,非常緩慢也非常堅定。</br> “所以,有空嗎?”</br> “暫時沒有。”</br> “不是不忙?”</br> 很快。</br> 她來到了他的病房前。</br> “不忙,也并不是有空的。”</br> “……是嗎?”薄崇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落寞。</br> “怎么了,找我有事?”</br> “不,沒有。”</br>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還要忙。”</br> 薄崇聿輕聲‘嗯’了一下,原本還是想跟她說個再見的,誰知道她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br> 哎。</br> 他莫名嘆息,也不知道在嘆什么。</br> 下一瞬,祁柒推開門:“那個,你身體怎么樣了?”</br> 薄崇聿還以為是電話沒有掛斷,所以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結(jié)果,屏幕已經(jīng)漆黑了。</br> 他帶著驚喜,轉(zhuǎn)身。</br> 只見女孩手捧玫瑰朝他走來,每一步都十分堅定。</br> 他從錯愕,再到微笑,最后伸手摟住了她:“我以為……”</br> “哎呀,可以出院了吧,那就是可以回國了?”</br> “嗯。”</br> “聽說崇君要跟茶茶姐結(jié)婚了。”</br> “嗯。”</br> “你是不是,也可以當我真正的男朋友了?”</br> “好。”</br> 薄崇聿對面前的女孩百依百順,她說什么他都只有以個‘好’字,祁柒聽煩了就不許他說好。</br> 可是。</br> 除了好,他不知道說什么。</br> 祁柒什么都好。</br> 只要是她,什么都好。</br> ……</br> 三天后。</br> 薄崇君大婚。</br> 新娘是曾經(jīng)的頂流,伴娘伴郎不是厲害的演員就是天文學家,排場大到整個京城所有家族都出動了。</br> 場面很華麗。</br> 薄晏卿和云初也都露面,讓人驚訝的是,四十多歲的他們,居然和二十多歲沒什么區(qū)別。</br> “好熱鬧啊。”云初看著人來人往的場景,忍不住彎起眼睛。</br> 好喜歡這種大家熱熱鬧鬧的感覺。</br> 薄晏卿站在她身側(cè),露出腕表:“還有十分鐘。”</br> “哎,一會上臺說雙份的話,又是嫁女兒又是娶兒媳的。”云初忍不住感嘆了一句。</br> “挺好的。”</br> “是挺好的。”</br> “他們都結(jié)婚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和我結(jié)婚?”薄晏卿問。</br> 云初聽到這個問題,一下就笑了:“我們兩個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我們還需要結(jié)婚嗎?”</br> 不好。</br> 薄晏卿情緒幾分低落,薄唇微抿,只道:“按你所想做吧。”</br> 云初輕輕踮起腳尖,摟住薄晏卿的肩膀:“我不是說過,只要我恢復記憶了,我就跟你結(jié)婚。”</br> “……”</br> 他就是怕,她恢復記憶反悔。</br> 薄晏卿摟著她的腰,聲音低沉又落寞:“初初,我可以繼續(xù)等。”</br> 云初笑著說:“好膩啊,說得好像我一直在讓你等一樣,明明我也有陪著你啊。”</br> 是啊。</br> 就因為貪戀陪伴,貪戀她的愛。</br> 他等了又等。</br> 他盼了又盼。</br> “爹地,媽咪。”薄崇聿笑著走到兩人面前,“崇君說,一會要你們上臺,所以要換衣服了。”</br> “好。”云初笑瞇瞇地應下,順手摸了一把薄崇聿的頭,“兒子,聽媽咪的話,也早點把祁柒娶回來,女孩子二十歲就可以了。”</br> 薄崇聿聽到這話,笑得有些無奈。</br> 他倒不是不想娶祁柒,實在是這家伙沒什么耐心,各種結(jié)婚的東西都懶得挑選。</br> 婚禮又不可能是他一個人的,所以他只能慢慢磨了。</br> 薄晏卿和云初換完衣服后,覺得多少有些奇怪,他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過于華麗了?</br> 龍袍和鳳冠,這放在古代是皇帝和皇后的配置吧?</br> 云初有些擔心地說:“他們是不是拿錯衣服了?”</br> “走吧。”</br> “啊?好。”</br> 云初不知道薄崇君想做得事,但是薄晏卿明白。</br> 當紅色幕布一拉開。</br> 穿著同色系,但明顯沒那么華麗婚服的薄崇君和葉殊年,走到了兩人身邊。</br> 云初迷迷糊糊地參與了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br> 好玩的是。</br> 薄崇君和葉殊年對她跟薄晏卿拜父母,她跟薄晏卿卻在拜天地。</br> 這婚結(jié)得迷迷糊糊,但不妨礙云初意識到,孩子們也是希望,她跟薄晏卿在一起的。</br> 她用余光,看向身邊的人。</br> 他很高大很酷,英武又神氣。</br> “我們這算結(jié)婚了嗎?”云初問。</br> “嗯。”</br>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串通好了的?”</br> “如果是,你嫁嗎?”</br> 薄晏卿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要娶她。</br> 哪怕是在一起這么久了,哪怕是她已經(jīng)對他非常依賴了,可是,他就是要娶到她。</br> 只要不娶,心里就一天不得安寧。</br> 云初忍不住嘆了口氣:“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說不嫁給你,不是讓你很沒面子嗎?”</br> “那么,契約成立。”</br> 他伸手將掌心朝上遞到她面前。</br> 云初輕輕一抓:“好,契約成立。”</br> 漫天落下的紅色彩帶還有那祝福的聲音,如同浩瀚宇宙里的回音,對于他人來說是噪音,對于彼此來說,是絕世浪漫。</br> 遠處的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借用這場婚禮應酬,而這場婚禮的主角,眼中只有彼此。</br> 人海茫茫,但唯你進我心,不入人海。</br> ……</br> 一年后。</br> 薄崇聿和祁柒,選擇在同樣的地方喜結(jié)良緣,流程一模一樣,裝飾一模一樣,就連人都請得一模一樣。</br> 不過對此祁柒無所謂,她就只是想跟薄崇聿走個流程。</br> 婚一結(jié),以后,小聿就是她的人了。</br> “終于把你拐回家了。”祁柒站在舞臺上,跟小聿偷偷咬耳朵。</br> “嗯,彼此彼此。”</br> “薄崇聿,我喜歡你。”</br> “都嫁給我了,還不說愛嗎?”</br> “不要,我就想說,我喜歡你,比喜歡吃甜點還喜歡你,比喜歡看煙火還喜歡你,比見到美景欣喜還更喜歡你。”</br> 我喜歡你。</br> 祁柒像是說不膩這句話一樣。</br> 薄崇聿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突然俯身吻住了她。</br> “不錯。”臺下,薄崇君抬手鼓掌。</br> “祁叔今天都沒來。”葉殊年笑著說。</br> “我要是祁寒臨的話,得寫一萬字的婚后注意事項。”</br> 葉殊年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腹部:“也不知道,是女孩還是男孩。”</br> 薄崇君挑眉:“你想要女孩還是男孩?”</br> “我都想要。”</br> “不行。”</br> “為什么?”葉殊年不開心,“我就想要兩個。”</br> “一次生兩個,太累。”</br> 葉殊年一時怔了怔,她沒想到薄崇君會給這個理由。</br> 薄崇君看著中心臺上的人,薄唇微啟:“反正,他們生也一樣,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br> 永遠在一起。</br> 就像小時候一樣。</br> (全文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