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兜兜轉轉
“我……”祁柒一時噎住。</br> “不需要給我答案,時間說了算。”</br> 薄崇聿突然起身從咖啡桌旁離開了,祁柒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但最終也沒說什么。</br> 她握著手里的咖啡杯,腦海里重復不斷圍繞著,有關最近的所有事。</br> 如果邵秋是被領養(yǎng)的話,那么邵家人真正的孩子,在哪?</br> ……</br> 祁柒回到酒店,窩在房間里拿著電腦接收資料。</br> 大多數(shù)都是邵秋的,還有一些有關陸熙,這兩人的生活經(jīng)歷幾乎差不多,不管是學校還是專業(yè),都如出一轍,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一樣。</br> 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可是不管從陸熙給她的反應來看,好似從邵秋的角度來看。</br> 他們好像都沒什么話題的樣子。</br> 這時。</br> 祁柒拿出了U盤,開始看里面的資料。</br> 看了一會,她突然瞪大了雙眼,立刻打電話給了薄崇聿。</br> 可是,薄崇聿并沒有接聽。</br> 祁柒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的手機響起,她一下接聽:“喂?”</br> “祁柒……”是古清欣的聲音。</br> “他怎么了?”</br> “你過來看看吧。”</br> “什么意思?”</br> “快過來。”古清欣直接掛了電話。</br> 祁柒拿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是醫(yī)院的地址。</br> 她哪還顧得上U盤不U盤,直接瘋也似得跑到醫(yī)院。</br> 她從來沒有跑這么快過,她甚至沒有心情去叫車,因為這條路并不遠,用跑的話,反而比等車更快一些。</br> 祁柒用盡全力,來到醫(yī)院,只用了不到八分鐘。</br> 古清欣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也沒多說什么,拉著她的手往上走。</br> “古清欣,他怎么了?”</br> “別問,好不好?”</br> 古清欣是一個,不管在什么時候,都維持著風情姿色的女人,她像是沒有脆弱、堅強這些其他品質似得,只有風情。</br> 但此刻。</br> 祁柒感覺到古清欣的脆弱。</br> 她心里越發(fā)不安。</br> 很快。</br> 兩人來到了三層,前往住院部。</br> 古清欣推開門,祁柒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br> 薄崇聿好像沒什么事,就是靜靜躺在那,但是面上沒有一絲血色。</br> “車禍。”古清欣只給了兩個字,她眼眶紅著說,“剩下的,你自己看病歷吧。”</br> 祁柒麻木地走過去。</br> 薄崇聿閉著眼,靜靜躺著,體溫有些低,她俯身摟住他的手臂。</br> “小聿。”</br> 她叫他的名字。</br> “我找到一個特別可怕的真相。”</br> “我本來想告訴你,我們贏定了,他們,真的是很壞的人,就光是我找到的證據(jù),就刻意定罪了。”</br> “小聿,你好好休息,我一個人就可以。”</br> “你不要擔心。”</br> 祁柒說完,緩緩起身。</br> 她走到古清欣面前,用非常冷靜漠然的口吻說:“麻煩你找人照顧好他,如果你愿意,你自己照顧他,也可以。”</br> “你,你不留下來?”</br> “古清欣,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我可不相信這車禍是意外。”</br> 說完。</br> 祁柒就走了。</br> 古清欣是目瞪口呆。</br> 什么事情,能比小聿還重要?</br> ……</br> 一年后。</br> 薄崇聿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滿地落葉。</br> 古清欣和自己的老公,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嘟囔:“這都一年了,祁柒還沒過來看你。”</br> 薄崇聿沒說話。</br> “哎呀,小姑娘說不定,已經(jīng)愛上別人了呢。”</br> “你說是不是呀?”</br> 薄崇聿懶得搭理她。</br> 他知道祁柒在忙什么,他也知道為什么祁柒不來見他,因為祁柒來了也沒任何意義。</br> 他站不起來,她帶不來好消息。</br> 又是半年。</br> 薄崇聿經(jīng)過復健,已經(jīng)可以站立。</br> 他一步一步往自己的病房走,雖然慢,但是已經(jīng)能走了。</br> 他回到病房,古清欣和她的愛人已經(jīng)走了,據(jù)說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所以,走得早,平常他們都會留到晚飯以后。</br> 看起來越是越來越恩愛了。</br> 在國外一待這么久,對于薄崇聿來說,還真是奇特的經(jīng)歷。</br> 有時。</br> 他也會想崇君他們還有……祁柒。</br> 可是想也沒有辦法,她一定是在忙吧。</br> 薄崇聿垂著眸,情緒是越來越低落,雖然他說過,她是在忙,他也知道她在忙,可一年半了。</br> 她至少,也該來點消息。</br> ……</br> 夏季。</br> 祁柒站在監(jiān)獄里,透過鐵欄桿,看著里面的邵家父母。</br> 她雙手冷冷地插兜:“兩年,終于把你們關進來了。”</br> “祁柒,我們對你不好嗎!?”邵秋的父親,瞪紅了雙眼。</br> “好。”祁柒面無表情地回答,“但,我是一只白眼狼,沒什么問題吧。”</br> 邵秋的父親一瞬噎住。</br> 祁柒聳了聳肩:“我承認我是白眼狼,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們,我承認我所作所為很過分,那又如何?”</br> 她根本就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邵秋父母無話可說。</br> 這時。</br> 又一對的人被押送了進來。</br> 祁柒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br> 她一步一步,離開這個宛若煉獄的地方。</br> “祁柒姐。”陸熙早在外面等候她多時了。</br> “嗯。”她緩緩頷首,朝她身邊的人看了一眼,“高鋒,你告訴小聿進度了嗎?”</br> “說了。”</br> “那你們回國吧,我去看看他。”</br> “是。”</br> 高鋒對祁柒的態(tài)度,已有了大轉變,在如今的他看來,祁柒和薄崇聿沒有任何區(qū)別。</br> 兩年。</br> 這日日夜夜,他們一刻沒有停過。</br> 就是為了抓到真兇,了卻舊事與仇恨。</br>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br> 可以去追求,新的生活了吧。</br> “我們……要回國嗎?還是就留在這里?”陸熙抬著頭,問身側的男人。</br> “隨你。”</br> “我跟你,好像還不太熟悉。”</br> “沒關系。”</br> “那我們可以先結婚嗎?”</br> 高鋒瞳孔猛得收縮,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嗯?”</br> 陸熙揚起笑容:“我怕夜長夢多,所以想先確定下來。”</br> “你就不怕,我不是什么好人?”</br> “我見過你很多樣子了,也不怕再見一點,那你呢,愿意跟我賭嗎?”</br> 賭我們未來幸福。</br> 賭我們對過去既往不咎。</br> 賭我們。</br> “好。”</br> 高鋒應下,笑了。</br> 原來兜兜轉轉,她最后屬于他的,這,真好。</br> 與此同時。</br> 祁柒離開監(jiān)獄來到醫(yī)院。</br> 她停好了車,卻遲遲沒有下去,她等了又等,終于,手機響了。</br> 她接。</br> “喂。”</br> “……”那側的人,沒有說話。</br> “你是誰?”</br> 祁柒明知故問地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