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說來話長
薄崇君下午回到薄氏集團,是因為金崢裕和金夢芋。</br> 這兩人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說是要假結婚,這樣就不會再有其他金家的人,盯著金夢芋手上的財產了。</br> 這事鬧大了對薄氏集團的聲譽,肯定是有影響的。</br> 薄崇君的態(tài)度也非常明確——你倆不是親兄妹,你倆沒有血緣關系,要是你情我愿哪怕全世界反對,我都給你倆安排好,但是假結婚就趕緊滾。</br> 可是金崢裕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他被金家人追得頭疼欲裂。</br> 他們非要他回收金夢芋手上,所有金家自家企業(yè),還有薄氏集團的股票。</br> “這個……”葉殊年也愣住。</br> “很棘手。”薄崇君道。</br> “何止是很棘手,簡直是我想都不敢想,假兄妹假結婚真感情,他們要是真能結婚我倒是覺得不錯,可是他們沒有任何一點愛彼此的想法。”</br> “去吃個夜宵,邊吃邊說?”</br> “好。”</br> 葉殊年跟著薄崇君上車,一路上有機會就抓著他的手,一副不想松開的樣子。</br> 薄崇君時不時朝她看一眼,知道她是因為他險些出意外,所以越發(fā)黏他了。</br> 約莫十五分鐘,兩人來到一家粥底火鍋店。</br> 好巧不巧。</br> 金崢裕和金夢芋也在這家店里。</br>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坐到了一桌。</br> 葉殊年靠在薄崇君身邊,看著對面的兩個人,有些……無語。</br> 金夢芋一直黏在金崢裕身邊,哪怕是去拿個調料,兩個人也都是手牽著手,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br> 這兩人到底是要真結婚還是假結婚?</br> “你們看我們的眼神,怎么有些奇怪?”金崢裕問。</br> “你說呢?”葉殊年扯了扯嘴角,“你們?yōu)槭裁礌恐郑俊?lt;/br> “她沒安全感,尤其是在金家人上門找事之后。”金崢裕嘆了口氣,“他們那些旁支真是有夠煩的。”</br> “所以你才想起來,要跟她結婚?”</br> “其實是先想跟她結婚,才被金家人圍追堵截。”</br> “所以你們到底……”</br> “沒有。”金崢裕一口否認。</br> 葉殊年:……</br> 她是真的弄不懂金崢裕和金夢芋了。</br> 金夢芋一直沒說話,直到葉殊年問道:“既然如此,你只需要寫一份文件,說明你跟金夢芋的情況,再公證不就好了?”</br> “我……不想放棄那些東西。”金夢芋小聲地說。</br> “是不想放棄錢嗎?”</br> “不是的,那是爸媽留給我們的東西,其實我們這段時間里,因為幫崇君做了一個項目,早就賺到很多錢了,根本不需要這些,但因為這些是爸媽給的,我們不想給其他人。”</br> “并且。”金崢裕補充,“旁支本來也沒有資格,問我們要錢,但是他們站在叔叔伯伯的立場,把我們弄得非常煩。”</br> “我們才想結婚的。”金夢芋收尾。</br> 這兩個人。</br> 非常的默契。</br> 葉殊年揉了揉太陽穴:“反正你們也沒有血緣關系,既然你們又覺得彼此非常重要,結就結吧。”</br> “可是我們又在想,以后要是離婚怎么辦……”</br> 葉殊年無語。</br> 她用一種生無可戀的眼神看著薄崇君,而薄崇君已經懶得再管這個破事,金崢裕和金夢芋自己都根本沒想明白,卻還希望其他人給他們建議。</br> 有什么好建議的?</br> 原地結婚,然后別離不就行了?</br> “兩位,你們覺得自己這樣,以后還能找得到另外一半嗎?”葉殊年指了指他們互相牽著的手。</br> 這個問題倒是讓金崢裕和金夢芋愣住。</br> 他們從未想過分開,但是也從未想過要共度余生。</br> 可是……</br> 他們目前的這個狀況,若是繼續(xù)相處下去,未來找另一半?</br> 怎么可能找得到!</br> 有誰讓自己的另一半,擁有這樣的哥哥或者妹妹?而且還是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br> 金夢芋突然摟住了金崢裕的手臂:“要不然,我們就結婚吧?結了以后,其他事再說?”</br> 金崢裕扯了扯嘴角:“我是無所謂,只要你愿意,不去考慮離婚的事,我想就算是薄崇君,都會為我們解決麻煩。”</br> 薄崇君:……</br> 謝謝。</br> 他不是很想為他們解決麻煩。</br> 但就目前來說,除了他,沒有誰有能力為他們保駕護航。</br> 葉殊年直言:“那不如就直接定了,你們早點結婚吧,我們還能喝上喜酒。”</br> 金崢裕和金夢芋對視了一眼,最終,兩人也決定結婚,跟葉殊年和薄崇君道謝后離開了。</br> 葉殊年喝著粥,感嘆道:“原來金崢裕比你大啊。”</br> “嗯,金夢芋也比你大。”</br> “我還以為你們差不多。”</br> “他身份證上的年紀,比我大。”</br> 葉殊年‘哦’了一聲,身體向后靠了靠:“那,我們現在回薄家嗎?音音和薄晏卿叔叔他們,肯定也很擔心你。”</br> “走吧。”</br> 兩人把沒喝完的粥打包回去,興許,晚上還能做一頓飯吃。</br> 回到薄家。</br> 薄韶音和薄崇聿坐在客廳。</br> 葉殊年提著粥走去:“兩位家人,餓了嗎?喝點粥嗎?”</br> “茶茶,你真是沒心沒肺的!”薄韶音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是生是死你好得給我們個消息吧!”</br> “對不起嘛,手機沒電了,崇君的也沒電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到現在才回來嘛。”</br> “是是是,都沒電了,我信了。”薄韶音接過粥,放在茶幾上,一把將葉殊年抱住,“反正沒事就好。”</br> 葉殊年反抱住她:“音音,對不起,我……”</br> “別說了,我知道是沒電了。”</br> 薄崇君和薄崇聿交換了視線,兩人卻是不發(fā)一言。</br> 葉殊年和薄韶音分開,無意間瞥向了薄崇聿的手,發(fā)現他戴著一條手鏈,而且是女款的。</br> 她好奇地問:“這個手鏈是祁柒送得嗎?看起來很符合她的喜好。”</br> 這話一出,薄韶音表情變了變,薄崇聿低下頭,摁住了手腕。</br> 葉殊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呃……”</br> “其實也不是大事。”薄崇聿表現得十分淡定,但眉宇間的陰郁,卻是濃郁到化不開,“祁柒與我絕交,這是她送得臨別禮物。”</br> “啊?”葉殊年目瞪口呆。</br> 絕交?</br> 她是很想問個為什么,但眼下顯然不是機會。</br> 祁柒之前跟薄崇聿還好好的,怎么突然……</br> 葉殊年朝身邊的薄韶音望去,薄韶音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硬要短說的話就是,我們祁柒出息了,交男朋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