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那他還不死心?
薄崇君靜靜盯了她一會,突然道——</br> “因為你答應了我。”</br> 葉殊年愣住。</br> 薄崇君收回視線,慵懶又漠然地說:“現在無所謂了,我不會把你說得任何話當承諾,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信譽。”</br>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遵守諾言?”</br> “你遵守了什么諾言?”</br> “我只要還在研究天文一天,我就……”</br> “玩和研究,不一樣。”薄崇君說著頓了頓,“你走了另外一條路,再走回這條路,也不是原本的這條路了。”</br> 在這一瞬間。</br> 葉殊年突然意識到,原來她當年的選擇給薄崇君帶來了如此大的傷害。</br> 他是在意她的,所以會保駕護航她的理想。</br> 他也是恨她的,所以才會在她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他世界后,選擇用欺凌她,乃至是把玩她。</br> 葉殊年低下頭,有幾分煩躁地扒拉著后腦勺上的頭發(fā)。</br> 她以前是賭氣覺得,沒必要告訴他真相,現在是覺得即便告訴了他也沒有任何意義。</br> 她已經不在當初那條路上了。</br> “對不起。”</br> 葉殊年突然來了句。</br> 薄崇君垂眸笑道:“你沒有資格對不起我。”</br> 葉殊年不說話。</br> 薄崇君突然側身將她壓在身下,他的氣息如猛獸襲來,葉殊年沒有任何掙扎的意思,只是平靜地看著他。</br> 然而就是這種平靜的眼神,在薄崇君看來如此刺眼。</br> 他要她疼,要她難過,要她在意,要她明白這些年他的痛楚。</br> 可。</br> 她的冷靜反復是在嘲笑他,這些年來什么都冷靜,就是在她的事上一次次沖動犯錯。</br> 薄崇君直接起身離開,將車門甩上。</br> 葉殊年的腦子被震得嗡嗡作響,她不由得想到薄崇君之前說得那句一百次。</br> 她有數。</br> 還有七十三次。</br> 好像是一個接著又一個坑,他等著她跳,她在跳,卻不知道下一個坑到底多深,又有著什么東西。</br> ……</br> 葉殊年在車上睡著,再醒來時人已經到了海邊小屋。</br> 壁爐里篝火正旺,燕媽和Spark正在廚房里準備著食物,兩個人看起來溫馨得很,像極了愛情的樣子。</br> 而她身邊戴著銀色邊框眼鏡的崇君,正在操作著筆記本電腦。</br> 她的身上則蓋著他的西裝。</br> “醒了。”薄崇君清冷的低音響起。</br> “我還以為你會……”葉殊年搖了搖頭,“你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有興致玩玩具。”</br> “總結出來規(guī)律了?”</br> “還沒有。”</br> “以前小聿一直說你比他聰明,現在我看,未必。”</br> 葉殊年抿了抿唇:“我只不過是給你一個面子。”</br> 薄崇君合上筆記本電腦,摘下眼鏡,饒有興致地看向她:“怎么,你想跟我談談,有關我對你的興趣?”</br> “是。”</br> “說來我聽聽。”</br> “你不喜歡我過于乖順,也不喜歡我冷著臉看你,我越是反抗你越是想征服我,還有,你不喜歡我乖乖走到你面前,你喜歡我挑釁你。”</br> 薄崇君勾唇:“不錯。”</br> 葉殊年抿了抿唇:“你就是個大變.態(tài)。”</br> “我一直是。”</br> “……”</br> 葉殊年瞬間沒話說了。</br> 這時,Spark走過來給兩人遞食物:“這個地方晚上有點冷,我上樓看了,臥室里都有中央空調,已經提前給你們打到了二十六度。”</br> “多謝。”薄崇君道。</br> “別言謝了,我答應過來又不是為了你。”Spark說著哼哼了兩聲,又道,“不過崇君,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跟茶茶究竟是……”</br> “玩具。”</br> Spark:……</br> 他挑眉:“玩挺花啊,也行,我會轉告小聿。”</br> “他知道。”</br> “那他還不死心?”</br> “誰知道有些人給他下了什么蠱。”</br> 葉殊年低頭吃著飯,不敢說話,這段時間里陸之遙小聿她都沒正面接觸,大多數時間都在拍戲和趕通告。</br> 而每次,薄崇君都會在樓下等著她。</br> 她壓根沒機會接觸到其他人。</br>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有很強的占有欲,好像她真的是被他買斷的玩具一樣。</br> 夜深。</br> 葉殊年和薄崇君一個房間,原本她有些擔心,大晚上他會折騰她,所以一直膽戰(zhàn)心驚,但是過了十二點他就開始開會。</br> 開到她睡著又醒來還在開會。</br> 她一時好奇正常時候他是幾點睡得,就想等他開完會再睡。</br> 這一等,就是三點。</br> “怎么還不睡?”薄崇君合上電腦時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他看著躺在床上無聊到打哈欠的葉殊年,眉心皺起。</br> 她想當女明星,卻接連熬夜?</br> 而且,他給她買了高質量的耳塞,辦公完全吵不到她,所以她為什么不睡?</br> “我想看看你一般情況下幾點睡覺。”葉殊年說著揉了揉眼睛,意識好像都不太清醒,只是跟隨腦子里跳出來的字,本能地開口,“而且不是放假嗎?我就想試試看放假熬夜是什么感覺。”</br> “傻。”</br> “崇君,還有三天,我們認識……十五年了。”</br> “所以?”</br> 葉殊年突然直起身子撲進了他懷里,靠在他肩膀上喃喃自語:“我討厭你,從小到大,我都討厭你。”</br> 雖然早知道答案是這樣,但是在聽到她這么說時,薄崇君的心里還是隱隱有一絲……抽疼?</br> 畢竟他是那么寶貝音音和她。</br> 他對音音有多好,對她就有多好。</br> 她說討厭他,幾乎就等同于音音說討厭他。</br> 音音跟他生氣,說他做得不對,卻從來沒有說過討厭他、恨他,可是葉殊年不一樣,她就愛說這些。</br> 只是。</br> 薄崇君聞到一絲酒味,他側頭一看,葉殊年不知道何時把他用來入眠前喝得葡.tao酒喝光了。</br> 他買得葡.tao酒度數并不低,而葉殊年是典型的一杯醉……</br> 這個一杯醉,還是啤酒的一杯醉。</br> 薄崇君面無表情地將她‘扔’到了床上。</br> “葉殊年,你很麻煩。”</br> “我討厭你。”葉殊年打著哈欠,瞪大著眼睛,一臉嫌棄地看著薄崇君。</br> “敢這么跟我說話的人,從小到大就你一個。”</br> “那是大家討厭你但是不說,不過,大家也很喜歡你。”</br> 薄崇君懶得看她發(fā)酒瘋,就去浴室將水龍頭打開,打算讓她泡澡清醒一會。</br> 然而。</br> 他卻在水池上,看到了一個小瓶子。</br> 他拿起看了一眼配料,眼神瞬間冷下。</br> 這是……</br> 益母草顆粒?</br> 若是他沒記錯,這是產后才需要吃得東西。</br> 她吃這個做什么?</br> 難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