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你很羨慕嗎?
葉殊年用了很大力氣,才開口——</br> “我想離開你,但是我也離不開你。”</br> 她不想做一個白眼狼,但是也不能無視他給得傷害。</br> 薄崇君聽著這話,勾唇笑了笑:“我問你,二選一能不能做到。”</br> “不能。”</br> “那么我只好幫你選了。”</br> 忽得。</br> 薄崇君俯身下來,長指勾起她的下巴,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至于想離開我,葉殊年我不妨告訴你,現(xiàn)在你所有的代言,都是我給得。”</br>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件事,但真正聽崇君說,葉殊年還是有些震驚。</br>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所以你早就幫了我?”</br> “幫?我不過是看你一步一步,走入我給你布置好的陷阱,想離開我?不可能。”</br> 葉殊年身體瞬間一軟,眼看就要往后倒,薄崇君一手托住了她的腰,他似笑非笑的冷漠,像是一柄寶劍,散發(fā)著涼涼的殺意。</br> 葉殊年是有心想要逃走,可她意識到,她根本逃不走。</br> 玩具是沒有選擇權(quán)的。</br> “你當(dāng)時明明那么討厭我,為什么要幫我?”</br> “你可以理解為,我不希望我的玩具,被其他人占有,而不被他人占有的最好辦法,就是買斷。”</br> 即便如此,那些老板還盯著他的玩具不放,讓他很不爽。</br> 葉殊年一下就明白了。</br> 薄崇君就是為了讓她知道,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不會讓她好過,因為她選擇‘背叛’了他。</br> 越是這樣。</br> 她越是懶得告訴他,她究竟想做什么。</br> 好啊。</br> 他不是要幫她嗎?</br> 葉殊年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這部戲可以拍完嗎?你會給我買推廣嗎?我想當(dāng)頂流你能幫我嗎?”</br> 薄崇君眉心皺了皺。</br> 她原來喜歡的,就是這么俗氣的東西嗎?</br> 呵。</br> 他冷笑道:“好,從今天開始,不跟陸之遙聯(lián)系,三個月,我讓你成為頂流。”</br> “一言為定。”</br> 葉殊年是帶著一定程度的賭氣去跟薄崇君說這句話,但她沒想到,往后一個月,薄崇君居然真的親手幫她安排商務(wù)和曝光。</br> 一個勤勤懇懇五六年的小演員,如今終于成年得到了當(dāng)女主的機會——這種勵志的話一放出去,立刻為葉殊年吸收了不少粉絲。</br> 但大多數(shù)流量女星都不服氣,開什么玩笑,一個小新人而已,憑什么跟她們玩?</br> 葉殊年能感覺到,和她搭戲的女演員們,或多或少都對她帶著些許敵意,就連許多男演員也是如此。</br> 她不在乎,這不過就是她用自己和薄崇君換回來的東西,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照單全收。</br> 殺青當(dāng)天。</br> 除了導(dǎo)演和葉殊年二人,其他所有人都在慶功宴上。</br> 直到慶功宴結(jié)束,二人才一起進了房間。</br> “殊年,你怎么連頓飯都不跟我們吃啊?”王露露端著酒杯,有幾分醉醺醺地來到葉殊年身邊。</br> 沒人注意到她手里拿著一個手機,似乎是在錄著些什么東西。</br> 葉殊年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我有別的事,來不及。”</br> “那導(dǎo)演也是有別的事嗎?”</br> 冬天根本就沒有理會她,顯然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br> 王露露見狀,嫣然一笑:“真好啊,我也想和薄家兩兄弟認識,靠著他們連慶功宴都可以不來參加,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你一句不好。”</br> “你很羨慕嗎?”葉殊年反問。</br> “羨慕,我當(dāng)然羨慕,你什么努力都不要做,就有人為你鋪好了一切路,我羨慕得要死!”</br> “那就羨慕著吧,我跟冬導(dǎo)來只是為了跟大家道別,以后,珍重。”</br> 說罷葉殊年根本不避嫌,抓著冬天的手臂就往外走去。</br> 冬天瞥了她一眼:“你就不怕這樣會為自己引來麻煩嗎?”</br> “她不是說我有薄家倆兄弟撐腰嗎?”葉殊年笑笑,“我對我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你說如果那些粉絲看到我明明演戲不錯,卻被她這么污蔑會發(fā)生什么事?”</br> “其他人怎么會看到?”</br> “是啊,如果說她拍下視頻,其他人能夠看到,那我不慌,如果她沒有拍下視頻,我怕什么麻煩?”</br> 冬天無奈地笑了笑:“一如既往,鬼神在你面前都會變得不靈。”</br> 葉殊年只是打了個哈欠。</br> 有點困了。</br> 薄崇君的車就停下樓下,葉殊年上車就開始睡覺,冬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將剛才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薄崇君。</br> “我知道了。”薄崇君很是淡漠地應(yīng)下,像是對這件事根本不在意一樣。</br> 冬天也沒多話。</br> 車平穩(wěn)地向前開去,約莫一個小時后。</br> 葉殊年迷迷糊糊醒來,發(fā)現(xiàn)車里的冬天和司機已經(jīng)不見了。</br> 薄崇君脫下了西裝,只著一件黑色襯衣,坐在車子上任憑遠方的海風(fēng)徐徐朝他襲來。</br> 車子停在了一個海邊,不遠處路燈散發(fā)著陣陣光亮,還有一座精致的海邊小屋也亮著,里面似乎有一個女人在忙碌。</br> 葉殊年揉了揉頭發(fā),聲音有幾分沙啞得問道:“崇君?這是怎么什么地方?”</br> “狐海。”</br> 狐海。</br> 據(jù)說是因為這附近有個森林,里面有許多許多只小狐貍,所以這個類似于湖的地方,才會被人叫作狐海,否則狐湖顯得太不大氣了。</br> 葉殊年知道這里,一度很想來到這里,但是一直沒有時間。</br> 她直起身子,看著遠方的星星說:“我一直很想來這里,謝謝。”</br> 薄崇君垂眸瞥了一眼:“我知道。”</br> 葉殊年一愣。</br> 薄崇君漫不經(jīng)心地向后靠了靠:“每次在我為你準備好下一部劇之前,我都會帶你度假,約莫半個月。”</br> “我這個玩具的待遇,好像有點高。”葉殊年嘟囔。</br> “我的玩具,當(dāng)然配得上最好的待遇。”</br> 葉殊年:……</br> 有道理。</br> 小時候音音的玩具屋永遠是最漂亮,最好看,家具最多的。</br> 那時候崇君就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音音是他的妹妹,她值得擁有全世界最好的玩具屋。</br> 葉殊年突然嘆了口氣:“薄崇君,我以為我離開薄家之后,就是一只白眼狼了。”</br> “你現(xiàn)在也是。”</br> “我有在努力想為你賺錢。”還有搞天文。</br> 薄崇君扯了扯嘴角:“我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br> 葉殊年一下有些生氣,她質(zhì)問道:“那為什么我沒有因為你而繼續(xù)學(xué)天文,你會那么生氣?”</br> 這也是她要為他做得事之一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