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歐陽姍姍雖然從小被母親壓制著長大,但是小性子還是有的,那種從血液里面,一出生就帶著的小性子,并不隨著她母親的經(jīng)年打磨和生活磋磨而消失,老一輩人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其實(shí)是包含著十二萬分的真理的。
歐陽姍姍知道此刻王總就坐在外面,理論上來講,她應(yīng)該安靜地呆在里面,等著李景勝開完會回來,談完公事,送走客人,然后她再儀態(tài)優(yōu)雅,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跟自己的丈夫一起回家。
可是歐陽姍姍偏偏就不想按理論來操作,雖然她實(shí)踐經(jīng)驗(yàn)也很差,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她的小性子起來了,便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歐陽姍姍從床上下來,把平底鞋穿好,她此時(shí)只想任性的離開,管他是王總還是張總。
她推門出去的時(shí)候,著實(shí)把王總嚇了一跳,幾乎是從沙發(fā)上跳著站起來,不過也算是久經(jīng)歷練見多識廣的生意人,王總最后還是迅速恢復(fù)了情緒,故作親熱地詢問道,“你是李總太太吧?”
歐陽姍姍本不想理睬此人,但是轉(zhuǎn)念想想,倆人非親非故的,初次見面,不好下人面子,于是勉強(qiáng)擠出一點(diǎn)笑容,也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應(yīng)付了事,“王總,您好您好,您坐,我這頭還有點(diǎn)事兒,先出去了,您在這兒坐著等李總回來就成。”
說完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走。
歐陽姍姍到家沒多久,李景勝也回來了,開門動靜挺大,一邊掛外套,一邊大著嗓門喊她,“媳婦兒,我回來了。”
歐陽姍姍不理他,管自己拿著遙控器毫無目的地翻著頻道,從discovery到狗血言情劇,從一周實(shí)事回顧到電視購物,她心思不在電視上,只是拿著遙控器來回地調(diào)臺。
李景勝走過去,將人攬入懷里,被歐陽姍姍伸手打開,男人有些無趣,插科打諢,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哎呦,脾氣還不小,這是誰招惹我們家媳婦了?”
歐陽姍姍不理他,只管自己來回的調(diào)電視頻道,李景勝隨著她一起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嘖,你看你這心煩意亂的,你要再不理我,我可就直接上手了啊。”
歐陽姍姍憋了一肚子的話,再也忍不住,她也不想忍,她自己琢磨過了,如果婚姻一開始就要相互猜忌,那么以后漫長的歲月,她是決計(jì)熬不下去的,索性就開門見山,也不想兜那些圈子了,她敞開天窗說亮話,“李景勝,我問你,你那個秘書,姓周的,跟你是不是有一腿?”
李景勝臉上一絲驚訝都沒有,歐陽姍姍明白了,要么是那個周姓秘書,要么就是那個王總,已經(jīng)跟李景勝事先通過了氣。
李景勝兩只胳膊肘撐在大腿上,側(cè)頭看了一會兒歐陽姍姍,這才開口,“姍姍,雖然我倆相處時(shí)間還不長,但我是個什么樣人,你應(yīng)該心里清楚的。”
歐陽姍姍心想,你是個什么樣人,我還真不清楚,再說了,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就算再親密的關(guān)系,私底下真要有什么,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清楚了解了。
李景勝看歐陽姍姍并不接話,又伸手想去拉她,伸到半路又給縮了回去,他皺起眉頭,似乎認(rèn)真了些,“珊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說些有的沒的,那都沒意思,我只說一句,我跟周秘書清清白白,啥關(guān)系都沒有。”
歐陽姍姍一臉的懷疑,也不藏著掖著,“我不信,要是真沒什么,你朋友會那么說?”
李景勝閉上眼按了按眉心,又睜開,耐著性子跟歐陽姍姍分析,“姍姍,你看啊,我要真想在外面有個啥,我能在自己公司里找?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能蠢成那樣?再說了,周秘書都在公司五六年了吧,我要跟她真有什么,她還能一直做著這份工作,不鬧起來?”說完又故意嘆了口氣,一臉的無辜,“我眼睛又沒瞎,要找也找個好看的吧,找個那樣的,我膈應(yīng)自己呢。”
歐陽姍姍到底道行淺,被李景勝說得啞口無言,李景勝瞅著她這樣子,趕緊又趁熱打鐵,“姍姍,我倆是夫妻,還有一輩子的日子要過呢,夫妻之間啥最重要知道不?是信任。你要不信任我,這就特別難辦。你看啊,我一個生意人,在外面逢場作戲的事情多了去了,有時(shí)候難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酒桌上說得話,那都是信口開河,瞎幾把吹得牛,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個王總,也不知道是怎么自個瞎琢磨出來這么個齷齪事兒,我是真的沒做過,我要是做過,天打五雷轟,讓我……”
歐陽姍姍也不是個傻子,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再不就著臺階下來,那就是她自個不懂事了,所以她十分配合地用手捂上李景勝還在喋喋不休的雙唇,嬌嗔了句,“別說不吉利的話,我相信你還不成嘛。”
李景勝愛看歐陽姍姍撒嬌,含羞帶怯的樣子,心口連著下腹一起發(fā)緊,他伸出右手的兩個手指,舉在腦袋邊上,給歐陽姍姍表忠心,“我的寶貝兒,我保證,你老公從里到外,都是你一個人的。”
歐陽姍姍?quán)坂鸵恍Γ瑴惿先ビH了一口李景勝,誰知被男人一口咬住雙唇,拖到懷里,使勁的揉捻起來。
揉著捏著,倆人干柴烈火,再也把持不住,歐陽姍姍被男人壓在沙發(fā)上,發(fā)泄了許久,這才降了火。
歐陽姍姍起身整理衣服的功夫,李景勝去浴室沖了個澡,裸著身子出來還不忘譏笑歐陽姍姍,“不洗澡不行,身上都是你流的水,哪兒哪兒都是。”
歐陽姍姍每每都受不住他的渾話,掄起拳頭就去打他,被李景勝一只手捏住,包在掌心里來回揉捏,“寶貝兒,晚飯我們出去吃吧?我在新開的那家法國餐廳訂了個位置。”
歐陽姍姍其實(shí)并不喜歡吃西餐,就像她當(dāng)初也不喜歡跟李景勝一起去聽那出歌劇一樣,但她不想掃了李景勝的興致,便應(yīng)道,“好啊。”
李景勝帶著歐陽姍姍開車上路沒多久,王英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十分熱情地喊他們回家吃飯,大致意思就是一大早去菜場買了很多新鮮菜,忙活了一整天,就是想著讓他們回去一家人一起吃個晚飯。
李景勝這次沒自己拿主意,手機(jī)開了免提,拿眼神詢問歐陽姍姍,歐陽姍姍這個時(shí)候哪有不識相的道理,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同意。
李景勝的路虎繞進(jìn)小別墅的車庫時(shí),王英姿一臉喜氣洋洋地從里面迎了出來,“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就等著你們開飯啦。”
李景勝停好車,自己先下,又繞到歐陽姍姍那頭幫她開門,牽著她的手出來,這才關(guān)上車門,兩個人手牽著手進(jìn)了門。
李復(fù)照例還是在書房沒出來,王英姿讓劉姐開飯,自己先去喊李復(fù),歐陽姍姍脫了外套,與李景勝脫下的外套一起拿去更衣室掛好。
一頓飯吃得氣氛十分融洽,相談甚歡,只是王雪柔始終神色淡淡的,只顧著自己吃飯,歐陽姍姍注意了一下,整頓飯下來,王雪柔似乎一句話都沒說過,只是偶爾在大家聊得高興的時(shí)候,禮貌性的笑笑。
吃完晚飯,李復(fù)喊李景勝去書房談話,歐陽姍姍閑著無聊,就去了二樓李景勝以前住得房間休息,房間還保持著李景勝住在里面那會兒的模樣,墻壁上掛著李景勝兒時(shí)的照片,書桌的邊上有一個專門用來擺放獎杯的柜子,被隔成大小不一的各種格子,擺放著尺寸相對應(yīng)的各種獎杯。
歐陽姍姍一個一個地仔細(xì)去看,有柔道比賽的,有擊劍比賽的,還有足球比賽的,歐陽姍姍有些意外地笑起來,沒想到,李景勝年輕時(shí)候還是個運(yùn)動健將。
看了一會兒,歐陽姍姍覺得有些口渴,她下樓去一樓的廚房倒水喝,正巧碰到王英姿在廚房里榨果汁,她遞了一杯榨好的橙汁給歐陽姍姍,看著她喝完,這才開口道,“姍姍,景勝跟他爸爸有點(diǎn)工作上的事情要談,可能一會兒有點(diǎn)晚,你看要不這樣,你倆今晚就住這兒吧,反正家里換洗的衣服都有,他倆也不知道要說到什么時(shí)候,你也可以先休息,不用干等著。”
歐陽姍姍聽了王英姿的話,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人家確實(shí)在為她著想,偶爾在這兒住一晚也挺正常,畢竟是李景勝的父母家,于是便答應(yīng)下來,“好的媽,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歐陽姍姍回到房里,李景勝的房間挺大,帶著一個獨(dú)立的衛(wèi)生間和盥洗室,歐陽姍姍在浴柜里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洗漱完,又在衣柜里找了一套李景勝以前的睡衣,換上之后便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機(jī)。
刷了一會兒手機(jī),又看了一會兒新聞,不知怎的,困意襲來,歐陽姍姍歪在枕頭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因?yàn)槿胨淖藙莶粚Γ瑲W陽姍姍被扭著的脖子疼醒,李景勝還沒有回來,房間里只亮著一盞幽幽的壁燈。
晚飯吃得有點(diǎn)咸,劉姐歲數(shù)大了,做菜放鹽有點(diǎn)手重,歐陽姍姍覺得有些口渴,她揉了會兒脖子,看了一下時(shí)間,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diǎn),是凌晨了。
歐陽姍姍怕吵到別人,輕輕開了門,下樓去倒水,飲水機(jī)放在客廳的角落里,歐陽姍姍拿了杯子剛想去接水,就聽到廚房里傳來的響動,是壓得極低的男人的聲音,“昨兒個怎么沒接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