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路易愣住是因?yàn)樗J(rèn)出了這頭盜龍是他們家的儲備糧,而孟九昭愣住了卻是因?yàn)檫@頭猶他盜龍爪子上的角羊。</br> “啾啾!”</br> 路易叫出了這頭猶他盜龍的名字。</br> “啊?維塞爾?你說他是維塞爾?”原本注意力一直在角羊身上的孟九昭大吃一驚。</br> “維塞爾是猶他盜龍?這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就你一個(gè)人知道嗎?”</br> “啾啾啾……”爸爸都知道呀,爸爸說,這是我們家的儲備糧來著。路易盡職盡責(zé)的回答著孟九昭的問題。</br> 孟九昭:囧!</br> 恐龍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還每天給自己燒飯吃,這、這、這也太驚悚了吧?</br> 現(xiàn)在再看維塞爾爪子里抓著的肥肥嫩嫩的烤角羊……</br> 孟九昭特別沒出息的流口水了。</br> 可就算是廚師,特意從上面跳下來送角羊什么的,這也……太敬業(yè)了吧?</br> 孟九昭表示有點(diǎn)難以置信。</br> 不過,既然這是維塞爾,就不能讓他死了,瓦什部落的大家現(xiàn)在如何,就指望這家伙告訴自己呢~</br> 從爺爺爪子上救下了維塞爾,孟九昭示意爺爺把維塞爾放在岸邊。</br> 岸邊有個(gè)火堆,和他的布萊克爸爸一樣,禿毛崽是個(gè)講究的幼崽,每次洗澡都會洗衣服,雖然現(xiàn)在的衣服只是一塊小獸皮,可是他每次都用水泡泡,洗澡的時(shí)候就生個(gè)火堆烤起來,這樣等到洗白白,小獸皮也洗白白了。</br> 爺爺如今也不再怕火,雖然還是不喜歡,不過他如今卻是知道幼崽們更喜歡吃烤肉,特別是嬌嬌嫩嫩的寶寶。</br> 于是,猛非常體貼的抽了幾棵樹做了個(gè)簡單的支架,把昏迷不醒的維塞爾架到火堆上面去了。</br>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可憐的維塞爾,似乎到哪里都是做飯的命。</br> “啊~~~~爺爺,這個(gè)不是食物啊~~~~”好在孟九昭跑得快,在維塞爾的尾巴尖著火之前,他眼明手快連比帶劃強(qiáng)行把維塞爾從火堆上救了下來。</br> 幼崽似乎是想吃生的?←至今還不能完全理解孟九昭意思的猛乖乖蹲在了一邊。</br> 維塞爾大概被入水時(shí)候產(chǎn)生的巨大沖擊砸暈了,喝了不少水,肚子高高的鼓了起來。孟九昭只好拉上路易,兩只一起跳到他的肚子上,幫他把肚子里的水控出來。</br> 維塞爾在無意識中變成了人形。</br> 之后,維塞爾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br>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布萊克家的禿毛崽和路易。</br> 兩只幼崽還是原來的樣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br> “我……這是死了嗎?”那么小的幼崽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心里其實(shí)覺得他們兇多吉少了。</br> 據(jù)說,大家死后,會在另一個(gè)世界重逢。</br> 維塞爾歪了歪脖子,看到了自己爪子上的角羊,果然,死去的角羊也和自己一起來到這個(gè)世界了(囧)。</br> “寶寶,路易,這是送給你們的角羊,上面抹著你們最喜歡的蜂蜜。”</br> 一個(gè)高空彈跳→跌入深海→又被架上火堆……之后命大不死的人(龍?),醒來之后第一件事不是痛哭流涕而是送烤肉給自己吃,孟九昭的心情很復(fù)雜。</br>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頭。</br> “維塞爾,這是幾?”在部落的時(shí)候,他經(jīng)常教幼崽們數(shù)數(shù),經(jīng)常和幼崽混在一起的維塞爾也順便學(xué)了。</br> 幼崽們之間有無數(shù)個(gè)小游戲,其中一個(gè)游戲就是,每當(dāng)一只伸出手指的時(shí)候,另一個(gè)人就要迅速回答他這是數(shù)字幾。</br> 看到禿毛崽伸手指,維塞爾立刻反射性回答道,“三!”</br> “好吧,你沒摔傻。”</br> 維塞爾這個(gè)家伙,永遠(yuǎn)也分不清二和三,如今看他的回答和以往無異,孟九昭小小松了口氣。</br> 維塞爾眼巴巴的把角羊遞過來,然后路易就真的接過去了。</br> “啾?”扯了一塊肚子肉,路易讓孟九昭也吃,急于問維塞爾一些問題,孟九昭擺擺手拒絕了,于是路易就把那塊最好最嫩的肉肉留下來,準(zhǔn)備一會兒給阿禿吃。</br> 緊接著,他又撕下兩根后腿,這是留給兩個(gè)爸爸的,爸爸們喜歡吃后腿。</br> 前胸肉是路易的最愛,他毫不客氣的霸占了。</br> 最后,他看了一眼旁邊蹲著的猛。</br> 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路易把角羊屁股放在猛面前了。</br> (≧▽≦)</br> “不知道西塔她們一會兒會不會過來……早知道我們會在這邊重逢的話,之前也就不用害怕了。”帶著一副夢幻般的表情,維塞爾呆呆的說著。</br> 等等——這個(gè)笨蛋,不會以為他們死了,他自己也死了吧?</br> 孟九昭一臉黑線的想。</br> 不過,為什么提到西塔,難道瓦什部落那邊出事了?</br> 用力拍拍維塞爾的臉,孟九昭幾巴掌打醒了了維塞爾。</br> “你沒死,你掉到海里被我們救了,快說!西塔她們怎么了?部落出事了嗎?”</br> “(⊙o⊙)啊?!”幾巴掌下去,維塞爾終于清醒了。</br> 看著孟九昭嚴(yán)肅的小臉,維塞爾忽然大哭起來。</br> 抽抽噎噎的,他說出了布萊克和白離開后發(fā)生的事。</br> 布萊克和白離開后,瓦什部落的大家重新回到了部落,決定在部落等布萊克一家回來。大家每天都會去布萊克他們離開的懸崖送飯,不管布萊克他們有沒有辦法吃到,大家心里多少是個(gè)安慰。</br> 今天送飯的是維塞爾,精心烹飪了禿毛崽和路易最喜歡的烤角羊。他開開心心送外賣來了。剛剛站到懸崖邊上,正要把角羊扔下去,然后……</br> 他站著的那塊懸崖就坍塌了。</br> 維塞爾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整片懸崖在他身后分崩離析的可怕樣子。分裂的面積越來越大,飛快的向更深更遠(yuǎn)的地方裂開——</br> “是不是我最近長胖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壓塌懸崖的……你說部落那邊也裂開了怎么辦?”</br> 孟九昭==:放心,布萊克和白都沒壓塌整個(gè)大陸,你這點(diǎn)體重就更不會了。</br> 可是,按照維塞爾說的,莫非瓦什部落所在的大陸又遇到了一場地動(dòng)?</br> ***</br> 孟九昭想的沒錯(cuò),維塞爾遇到的,正是大陸史上第三次大規(guī)模地動(dòng)的前兆。</br> 前段時(shí)間瓦什部落所在的陸地版塊只是接近了褐土部落所在的大陸版塊,而如今,是兩者真正相遇的日子!</br> 兩塊大陸終于融合了,伴隨著融合,兩塊大陸邊緣發(fā)生了可怕的地震。</br> 未來歷史書上輕描淡寫,幾行字一筆帶過的地動(dòng),看書的旁觀者們永遠(yuǎn)也想象不了:在經(jīng)歷者的眼中,這幾行字是多么驚心動(dòng)魄而又可怕的事!</br> 埃姆的爸爸是第一個(gè)發(fā)出警告的!</br> 它的年紀(jì)已經(jīng)太大了,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一只雪兔壽終正寢的年紀(jì),意識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清醒,現(xiàn)在的兔子爸爸每天大部分時(shí)間都在窩里睡覺。</br> 雪兔的本能讓他從混沌中驀然醒來——</br> 它的耳朵豎了起來。</br> 本能告訴它可怕的事情即將發(fā)生!</br> 它跳了起來,茫然的在部落里跑著。這幾天,大部分獸人都在外面打獵外加尋找布萊克一家的蹤跡,每天留守部落的只有雪花、西塔和一群幼崽而已。</br> 看到了部落里跑來跑去的幼崽,兔子爸爸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部落里來回奔跑著,它試圖讓幼崽們聚集起來。</br> 可惜大家并不明白它的意思,以為兔子爸爸在和她們玩,小家伙們躲的很開心。</br> 尖銳的叫聲從雪兔小小的嘴巴里發(fā)出,兔子爸爸呆呆的愣在了原地。</br> 還是西塔注意到了兔子爸爸奇怪的舉止,沒有問原因,她立刻行動(dòng)了起來:將小家伙們一只一只抓起來聚集在一起,她迅速的在地上生起火堆,將一種顏色奇怪的石頭扔進(jìn)去,火堆上立刻冒出了黑煙。</br> 這是召集部落成員立刻返回部落的信號!</br> 就在黑煙升起的那一刻,安迪巢穴的大門被雪花用力從里面推開了,一向不慌不忙的雪花第一次露出焦躁的神色,</br> “快!快叫大家回來!地動(dòng)了!非常可怕的地動(dòng)——”</br> 雪花的吼聲和兔子爸爸尖銳的叫聲重合在一起,西塔終于明白了讓自己一直焦躁到現(xiàn)在的情緒是怎么一回事!</br> 那是,死亡的預(yù)感——</br> 倉惶之中,西塔回頭對上雪花的眸子。</br> “看好我的三棵樹,那是我的幼崽。”</br> 把自己最重要的寶物托付給了西塔,看到西塔點(diǎn)頭,雪花閉上了眼睛。</br> 青色從腳底蔓延到雪花的臉上,他的身體,逐漸拉長,變成了筆直的樹干;他的頭發(fā),不斷盤繞向上,直到鉆入空中,成了巍峨的樹冠;他的腳,深深沒入土中,不斷向下……向下……不斷的分裂,纏繞,緊緊鎖住每一寸土地。</br> 在西塔和一群幼崽的注視下,雪花變成了一棵樹!</br> ***</br> 瓦什部落的成員平時(shí)訓(xùn)練有素,在看到黑煙之后,他們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wù),迅速返回了部落。</br> 他們在途中就知道黑煙燃起的原因了。</br> 地面劇烈的抖動(dòng)了起來!</br> 大家飛快的跑著,地面在身后崩塌!</br> “放下獵物!快跑!回部落去!”眼睜睜看著一頭年輕豹族獸人被背上獵物的體重拖累落入了地表的縫隙之中,安迪發(fā)出了一聲咆哮,他知道,既然部落升起黑煙讓他們回去,那就證明至少此時(shí)的部落還是安全的!</br> 只有三分之二的獸人活著回到了家。</br>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結(jié)尾有修改:寶寶是不知道維塞爾身份噠</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