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對于堪塔斯來說,趁鄰居不在、偷偷去鄰居家撬塊磚啦~偷片瓦啦~</br> 這是很平常的事。</br> 大部分的堪塔斯沒有孟九昭那么會數(shù)數(shù),就算丟個一兩塊石頭,他們也根本察覺不出來。等到丟個五六塊,他們就開始警醒了,如果丟的更多一些,那就必須找犯人了!</br> 其他堪塔斯正在找犯人的時候,從犯·孟九昭正在銷贓。</br> 這么多石頭擺著也不是個事,太明目張膽了!由于不知道自己要在這里住多久,既然別人都在筑巢,孟九昭決定自己也干脆筑個巢吧。</br> 對于瓦什部落的任何人來講,筑巢都不算難事。</br> 雖然這里的條件比最初到達(dá)瓦什的時候還難過,可是也難不倒孟九昭。</br> 盤算了一下手里現(xiàn)有的石塊數(shù)量,孟九昭決定用它們作地板,一來這是贓物,用來作墻壁未免心虛;二來,如果有這些石頭做隔離層的話,地面好歹會暖和點(diǎn)吧?</br> 至于墻壁,孟九昭表示也不用愁。</br> 他們再度用上了爸爸給的背包,由路易帶著背包出去,破開冰面、將冰水灌在背包里,等他飛回來的功夫,里面的水就被凍成冰坨了,形狀規(guī)則,大小規(guī)律,用來砌墻再好不過!</br> 路易幫著搬磚,孟九昭忙著砌墻,就在他們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其他的幼崽也沒閑著,不時過來幫個忙也就算了,有兩頭甚至仍然在孜孜不倦的幫他偷石塊。</br> 明明想要罵他們的,可是,看到幼崽們充滿期待的小眼神,他……他就心軟了。</br> 以后自己有了幼崽,搞不好會是溺愛幼崽的老爸,果然……以后孩子應(yīng)該讓老婆負(fù)責(zé)教育嗎?</br> 說到老婆,自己以后真的要在這個地方找老婆嗎?可是,不找老婆就沒有幼崽啊!毛茸茸的堪塔斯小雞仔真的很可愛呢~\(≧▽≦)/~</br> 可是,自己又不是真·堪塔斯,怎么能生的出毛茸茸的小雞仔呢?果然,生蛋這個重大使命還是應(yīng)該交給路易嗎……m.</br> 心思越飛越遠(yuǎn),心里胡思亂想的孟九昭沒有注意到,危險正在臨近了。</br> 身子被一個巨大黑影籠罩的時候,孟九昭還以為那是又來給自己送贓物的喬喬呢,頭還沒有回過去,拒絕的話就仍不住脫口而出了,</br> “謝謝,已經(jīng)很多了,不要再給我石頭了……”</br> “了”字還沒有說完,孟九昭的笑僵在臉上了。</br> 一頭巨大的成年堪塔斯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為首的那頭堪塔斯的爪子里拎著喬喬,喬喬的嘴巴里咬著一塊石頭……</br> 這……著是人贓俱獲的標(biāo)準(zhǔn)姿勢啊!</br> 完、蛋、了!</br> 苦主找上門了——</br> 苦主堪塔斯的個頭非常健壯,可以說是這片冰原上最壯的堪塔斯也不為過,早在過來這里的第一天,孟九昭就仔細(xì)觀察了這里的每一頭堪塔斯,然后得出結(jié)論,要大家不要招惹這位。</br> “怎么和你們說的~都和你們說不要招惹他啦~”孟九昭欲哭無淚了。</br> “我們聽你的話了呀~他在的時候,我們從來不敢靠近他呀~每塊石頭都是趁他走了才偷偷撿起來噠!”脖子還在對方爪子里,喬喬覺得自己很冤枉。</br> 孟九昭徹底無語了。</br> “你、你說怎么辦吧?我們可以把全部石頭都還給你……”在繁衍地,大家都是對手,對方就算吃了自己也不為過,抱著息事寧人的念頭,孟九昭弱弱的開口了。</br> 話說出去了,對方卻許久沒有反應(yīng),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抬頭看向?qū)Ψ降臅r候,對方卻做了一個嚇了他一跳的舉動。</br> 大頭低下來,那頭堪塔斯的鼻子靠近了孟九昭的頭。</br> 汗毛全部豎起來,心跳砰砰加速,就在孟九昭以為對方一怒之下決定吃掉自己的時候,那頭堪塔斯卻把頭移開了。</br> “你……是布萊克和白家的阿禿?”</br> 這句話是用龍吼問的,對于兩個爸爸的名字在堪塔斯語中的發(fā)音太熟悉,孟九昭立刻辨別出了爸爸們的名字!</br> 在堪塔斯的吼聲里,很多專有名詞他其實(shí)都是靠發(fā)音記住的,并不太能理解其中的真實(shí)含義,比如阿禿這個名字,孟九昭偶爾有聽過路易這么稱呼他,所以,他依稀認(rèn)定了這個也是堪塔斯稱呼自己的方式,卻并不理解這個名字的含義——</br> 于是,悲劇發(fā)生了。</br> “是啊!我就是阿禿啊!”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會被吃了,孟九昭爽朗的承認(rèn)了。</br> 就這一句話,這一瞬間,這個悲劇的名字注定將伴隨孟九昭一生。</br> 而此刻,孟九昭明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他小心翼翼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確定對方眼里的敵意已經(jīng)卸除之后,他開始旁敲側(cè)擊對方的身份了。</br> “請問,你是從爸爸們的味道認(rèn)出我的嗎?”果然,即使離開家那么遠(yuǎn),即使泡了能夠脫毛的熱水澡,爸爸的味道還是牢牢的纏繞在自己身上,保護(hù)著自己……</br> 想到爸爸,孟九昭一瞬間有點(diǎn)熱淚盈眶。</br> 不過,眼前這頭堪塔斯似乎是專門為了打擊他而出現(xiàn)的,就在孟九昭的問題脫口而出之后,那頭堪塔斯緩緩搖了搖頭。</br> “吼吼——”不是你爸爸的味道,是便便的味道。</br> “啊?”孟九昭臉上的笑再次僵了。</br> 長這么大……他可一直是一頭干凈的好幼崽,便便的味道……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出現(xiàn)。</br> “你的身上有便便的味道。”生怕孟九昭受到的打擊不夠似的,陌生的堪塔斯又補(bǔ)了一刀。</br> 就在這個時候,路易也飛回來了,將裝著冰塊的背包扔到地上,他站到了失魂落魄的孟九昭身前。</br> “怎么啦?”路易偏著頭,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孟九昭。雖然表情非常平靜,可是他的肌肉已經(jīng)繃緊,一旦阿禿說出自己受了欺負(fù)之類的話,路易就會立即撲過去和對方一戰(zhàn)到底。</br> “這是路易吧?”聽到對方不但知道自己,更叫出了路易的名字,孟九昭這回真的對對方的身份感到好奇了。</br> “我是固倫撒,和你們的爸爸是兄弟。”在孟九昭的好奇注視下,對方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隨著話音落下,他松開了桎梏喬喬的利爪,同時也變成了人形。</br> 人形的固倫撒是顏值不輸布萊克的美男子,擁有一頭白金色的長直發(fā)和蔚藍(lán)眸子的堪塔斯,看起來簡直就像故事書里的精靈了。</br> 前提……</br> 他可以穿上褲子的話。</br> 默默的遞了一條小皮裙給固倫撒,孟九昭把這個當(dāng)做送給大伯的第一份禮物了。</br> ***</br> “還是便便的味道。”穿上皮裙,固倫撒的話題再次扯到了孟九昭不愿提起的話題。</br> “布萊克還是有在背包里放爸爸便便的習(xí)慣啊!”隨著他的一聲感慨,孟九昭臉色一白,慌忙跑到自家背包旁邊,打開背包,在里面仔細(xì)翻找片刻后,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糊在里面的嗶——嗶——</br> “啊啊啊啊啊~~~~爸爸你為什么要在背包里放爺爺?shù)谋惚惆。。。。 边@一刻,孟九昭內(nèi)心的堪塔斯狂野嘶吼了。</br> 一路上,他一直坐在爺爺?shù)膯魡衾铮赃^爺爺?shù)膯魡襞赃叺氖澄铮€穿了沾著嗶嗶的衣服……</br> 爸爸到底是有潔癖還是沒潔癖……這,真是個問題……</br> “這是個好習(xí)慣,當(dāng)年我也通過便便的味道才認(rèn)出你爸爸他們的。”固倫撒好聽的聲音繼續(xù)在耳中響起,天使的長相,精靈的聲音,說起惡心的話題卻毫無壓力,他的本質(zhì)果然還是頭堪塔斯。</br> 不過,能夠在這里遇到大伯,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br> “路易長大了。”看著弟弟的兩頭幼崽,固倫撒像是回憶著什么。他還記得他們剛出生的模樣,路易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毛茸茸的小雞樣子,而如今,卻是一頭和他差不多高大的堪塔斯了。</br> 固倫撒的視線離開路易,又落到孟九昭身上,似乎是對比著記憶里孟九昭的模樣,半晌,他才緩緩道,</br> “阿禿……還是那么禿。”</br> 對于這個語出驚人的大伯,孟九昭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br> “固倫撒!我們找到爺爺了!”孟九昭決定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大伯。</br> “是嗎?布萊克和白一定很高興……”提到爺爺?shù)臅r候,這個男人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變化。</br> “這次生好蛋之后,我們就立刻回家,到時候固倫撒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啊?”不提回家還好,只要一提回家,孟九昭就是抓心撓肺的想。</br> “再說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談一談石頭的問題。”固倫撒還是那樣,表情淡淡的,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br> 一反孟九昭對這里土著的印象,和固倫撒的談話權(quán)自始至終一直掌握在固倫撒手中,等到固倫撒離開,孟九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答應(yīng)了他什么。</br> 先前從固倫撒那里拿走的四塊石頭可以不用還了,可是!要送給他等龍高的冰磚!</br> 大伯,是一頭很精明的堪塔斯來著……</br> 還是一頭數(shù)學(xué)很好地堪塔斯……來著……</br> 作為一頭單純快樂、至今仍然喜歡和幼崽一起玩皮球的堪塔斯,猛爺爺你生的蛋都好神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