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葉歡顏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是被臉上冰冰涼涼又火辣辣的感覺弄醒的,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下臉,然而,卻摸到一絲絲滑又膩的觸感,碰到時,還挺疼。
猛地睜開眼,第一時間便看見了坐在旁邊的元決。
她怔了怔,忙坐了起來:“殿下……嘶!”
剛開口,扯到嘴角一陣生疼,她忙摸了一下嘴角,疼痛的觸感愈發(fā)明顯。
昏迷之前的事情自然也隨之涌上腦海。
葉景奎那一巴掌打的可真狠,饒是她早有準(zhǔn)備及時避開了些,沒被打到要害,卻還是讓她腫了半邊臉,嘴角也裂開了,剛被打到的時候,腦袋嗡嗡的,被震得不輕。
本來沒想到會暈過去的,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子,不過還好,她暈過去與否,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指腹輕觸嘴角的傷,葉歡顏低著頭,眼底卻泛起一抹寒光。
很好!
果然夠膽。
她扯了扯沒傷到的另一邊嘴角,然后,手往上,輕觸冰涼刺痛的左邊臉頰,是觸手可感的浮腫,她也感覺到臉上的緊繃疼痛感,微微齜牙,鼻翼間縈繞著絲絲藥味,卻透著幾分清香,應(yīng)該是被擦了藥。
這時,他的聲音驀的響起:“很疼?”
葉歡顏這才想起,他還坐在她床邊。
忙抬起頭看向他,一時無措:“殿下……”
“很疼?”他又目光平靜的看著她,蒼白的面容瞧不出絲毫喜怒,又重復(fù)問了一遍。
葉歡顏局促的垂首點點頭:“……嗯,疼。”
因為嘴角傷了,她說話的幅度很小,聲音也小,說話時,還下意識的抬手摸著嘴角。
元決道:“甘先生來給你看過,給了一瓶玉露膏,你那兩個丫頭在你昏迷時已經(jīng)為你擦了一遍,此藥膏有消腫祛瘀的奇效,最多三天,你的臉便可消腫。”M.??Qúbu.net
葉歡顏點點頭。
他默了一下,又道:“把頭抬起來。”
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
葉歡顏抬頭,與之平視。
元決端詳了一下,眼神微動,擰起眉梢,似乎有些嫌棄,言簡意賅的給了一個字點評:“丑。”
葉歡顏:“……”
她也知道自己丑啊。
可他似乎一個丑字打擊了她還不夠,還從她床頭拿起一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那里的琉璃鏡,給她自己看。
葉歡顏無語,不過他既然讓她看,她自然莫敢不從,接過認(rèn)真的照起鏡子來。
琉璃鏡不同于一般的銅鏡,照的極為清晰,她一眼就瞧清楚了自己的樣子,也著實被丑到了。
她本來底子好,要不是有那塊胎記,是個絕世大美人也不夸張,忽略有胎記的那邊臉不堪,另一邊臉生的完美無瑕的極為精致,可如今,這邊臉卻腫的很豬頭似的,不僅浮腫了一圈,還青紫一片,自眼角到嘴角的一邊臉都比以前大了兩個碼。
嘴角裂開,左眼也充血,紅彤彤的布滿血絲,因為眼睛也浮腫,都比右眼小了些,她睜得挺費勁。
這半邊豬頭臉,加上另一邊的胎記,真的丑爆了。
不能忍。
她果斷放下鏡子,一副辣眼睛沒眼看的樣子,十分嫌棄。
她正在消化這份心驚肉跳,他的聲音又響起:“為何要這么做?”
葉歡顏抬眸看他:“啊?”
他問:“為何要激怒葉景奎打你?”
葉歡顏一愣:“殿下……知道了?”
他淡淡道:“你素來有分寸,說話做事不至于如此不顧后果,除非你本就故意激怒他,讓他喪失理智。”
盡管也是葉景奎說的話不好聽,葉歡顏只是正常情況下的反駁辯解諷刺,可是如果她沒有激怒葉景奎的想法,她完全可以不這樣說話帶刺,以她的口才,有的是辦法懟得葉景奎啞口無言,甚至可以借著葉景奎說的那些話,向葉歸云告狀。
根本不必這樣冒險。
葉歡顏不為自己辯解,因為這是事實,她也一開始沒想過裝無辜。
她低聲問:“殿下可聽說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還有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元決瞇眼看著她。
葉歡顏艱難的扯出一抹冷笑,道:“他罵了我,羞辱我,再如何過分也只是被父親叱罵一頓,怎么都不會被重罰,可他打了我,打的不只是我,而是皇室的顏面,還有挑釁殿下的尊嚴(yán)和權(quán)威,不管是父皇也好,殿下也好,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元決點點頭:“說的不錯。”
葉歡顏已經(jīng)嫁入皇室,即便有錯,如今能動她的,也只有帝后和他這個丈夫,旁人還不夠格,哪怕是葉歸云,也不能輕易動她,葉景奎敢動手打她,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饒恕。
葉歡顏笑問:“所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
“你想要如何?殺了他?”
葉歡顏搖了搖頭:“我還不至于如此天真,以為這樣就能要他的命,且不說他也是有軍功在身的人,就說他是葉家的嫡長子,也是我父親唯一的兒子,安國公這個爵位的繼承人,他的命就不是我隨便能取的,除非是我死了,他必須償命,可我還不至于與他同歸于盡。”
元決揚眉:“所以?”
葉歡顏問:“殿下說,砍手怎么樣?”
元決不置可否,只瞇眼詫然問:“你想要砍他的手?”
以后點點頭,漫不經(jīng)心道:“對,他打我的那只手,砍了吧。”
元決問:“砍了他的那只手,那和殺了他有什么分別?”
葉景奎打她的是右手,看了右手,便是廢人一個,連吃飯都不能自己來了,何況,葉景奎是個武將,手比命重要。
葉歡顏被打了一巴掌雖然不是小事,可是葉景奎關(guān)乎葉家傳承,他是葉歸云唯一的兒子,只要不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黃渡都不會要他的命,自然,也不會砍他的手廢了他,怎么找也得給葉歸云顏面。
葉歡顏聞言,臉上是看不出表情的,只聽聲音極為苦悶:“倒也是啊,可是若不這樣,難道我這巴掌就這么白受了?”
元決說:“你昏迷時,你父親罰了他八十軍棍。”
葉歡顏聞言有些吃驚,眼前一亮:“那打殘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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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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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